“果然来了吗?”
费奥多尔坐在一个窗户全被漆黑的遮光窗帘挡住的小屋中,眼前是数块大屏幕,上面正显示着太宰治孤身一人走进Mimic基地的画面。
他的身侧是一杯温度正好的咖啡,水雾蒸腾中,两本一模一样的日记交叠在一起。
这是那天果戈里从鹤见川边带回来的一本,以及被太宰治随身携带、来此之前存放在了他生活的集装箱中的一本。
新带来的那一本他还没来得及翻看,虽然暂时无法分辨它们的真假,但此刻都不重要了。
因为有【书】的存在,任何人都不可能随意地更改命运。
哪怕是仅仅书写一些细枝末节,都必须要符合逻辑才行。
在世界融合的前夕,太宰治根本无法将命运线任意改变。
这就是最高明的手段,就算对手知道这是一个必死的局面又如何呢?
按照他所书写的命运,名为【织田作之助】的个体今天会与Mimic首领纪德同归于尽,如果那个人不是他,也一定会有一个人前来代替他。
……呵,太宰治,虽说在调查中是个棘手的人,但一味地沉溺于世俗的感情,却让他有了许许多多的弱点呢。
倘若走进来的人是被选定的织田作之助,那么Mimic就会被清除,而他也能顺势拿到由【龙彦之间】产生的两种预测未来的异能力晶体,为接下来的融合世界做准备。
如果来这里的是雪野夕……那计划的实施就更加方便了,以她为融合世界的基点,能省下不少时间。
趁此机会,杀掉太宰治,倒也不算亏。
北国青年咬住了指甲,耐心筹划起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来。
轰隆的爆炸声掀起巨大的尘烟,也为鬼王的死亡之夜拉开序幕。
雪野夕安静地靠在树干上,感受着自己体内鬼血在横冲直撞。
此时的挣扎……是否也与鬼舞辻无惨有关呢?
冰冷的感觉从肢体末梢一路蔓延,最终在脖颈的血管处轻微跳动起来,眼前的画面就像是老式电视机,黑白雪花不断地在眼前闪过——
【这是第多少次失败了?】
镜子里的【雪野夕】有点憎恨地看着镜子外的自己。
【你到底在做什么?】
【……】
雪野夕无聊地转着笔,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虚空中的一点,今天,是她计划出逃的第一天。
反抗剧情的后果是什么?她以前试图逃避学习小提琴,最后是以瑚羽小姐的惩罚而告终。
那么假如……她再过分一点呢?
黑发少女猛然推翻了课桌,书本、钢笔、纷乱的纸张与木桌一同被掀翻,巨大的声响与纸张边缘划破空气的声音交织,让她察觉到一种隐秘的畅快。
讲台上的任课教师停下了讲解的动作,僵硬而死板地转过头来,她的眼睛中死气沉沉,脸上的肌肉仍然被操纵着,嘴巴断断续续地发出讲课的声音。
周围的学生们也一样。
原本他们有些在发呆,有些在偷偷吃点心,还有些在本子上乱写乱画些什么。
从她掀翻课桌的那一刻起——
目之所及的所有人,都转过头来,一边肌肉僵硬地将自己的“指令”运行下去,一边以一个个不自然地姿态盯紧了她。
……逃亡,将从此刻开始。
大门被“砰”地一声用力打开,很显然来者并没有想要掩饰自己的行踪。
太宰治长长的西装外套在空中划过一道轻巧的弧度,这让脚步轻快的他显得有些俏皮。
余光中有个亮晶晶的影子一晃而过,与十八岁的他嘴角的微笑一样,都是转瞬即逝的存在。
空旷的房间内安静地可怕,Mimic的成员们不知去了哪里。
但这个问题,费奥多尔心中明白,既然已经决定单独来这里面对敌对组织的首领,那么遣开或者杀死其内部成员实在算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从他煽动纪德带领同伴来到横滨开始……目的可不是为了与港口mafia的首领合作,再让他得到心心念念的异能开业许可证啊。
逼迫太宰治离开港口mafia的庇护,才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通往外界的大门牢牢地合上了。
雪野夕靠在卫生间的一面墙壁上,小声地急促喘息。
就在刚刚她掀翻桌子的下一刻,她的老师、同学、好友,无一例外地变成了提线木偶,而对木偶的指令只有一个——
清除异端。
对此,雪野夕早有准备,她今天特意选了一个坐在门口的位置,方便事情不对立刻破门而出。
一番堪称狼狈地逃亡后,她躲进了一楼的女厕所中休息,公共洗手台处的水龙头不知为何,竟然齐齐地开着,那连绵不断地滴答水声……
雪野夕极快地抬头看向身前的巨大镜子,镜中人除了皱眉冷漠地瞪她的【雪野夕】,还有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身侧拐角的源真理子。
“……真理、子?”
被发疯似的按在墙壁上,死死勒住脖子的雪野夕怔愣地看着好朋友冷漠而麻木的眼睛。
现在的她可真像一具真正的人偶啊。
【你究竟在做什么?】
镜中人不耐烦地发出质问。
她依旧是穿戴整齐得体地站在镜子里,不曾有过雪野夕此时头发散乱,脖子被狠狠掐住的窘迫。
【我记得你仔细研究过人类的各个弱点吧?】
【怎样才能一击致命,怎样才能在这种环境下反击……这些我们都已经演练过了呀?】
【所以现在你在做什么?】
镜中人贴近了镜子,眼神愤恨。
【她只不过是被操纵的人偶!是设定好的数据!是需要被打破的幻影!】
雪野夕在一点点地窒息,耳朵在嗡鸣,眼前也在逐渐模糊。
但镜中人本质上也是【雪野夕】,她们心意相通。
……而【雪野夕】说的是对的。
眼前的真理子,只是人偶,是数据,是幻影。
可是……
雪野夕死死地抓住了源真理子机械地施加力气的手,将它掰开一点缝隙。
额头上落下的水迹让她执意要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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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的源真理子,正在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源真理子。
此时正在不断地流下眼泪。
你是假的吗?那么为什么你是如此真实呢?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我常常对此抱有疑惑。”
太宰治不闪不避地正对着持枪的纪德,“哪怕你此时开枪将我杀死,大概率也不会承担任何灾难的后果。”
“那么……”他展开双手,外套被手臂撑开,像是一只即将要起飞的鸟。
他就这么走了过去,好似要再坦然不过地迎接死亡。
纪德下意识扣动了扳机,枪口却是冲着地面的。
……眼前的少年,并不是那个能给予他永恒的安息之人。
要杀死他吗?
已经沾满鲜血的双手,毫无防备走过来的、面色从容的少年,过去那些……命运。
纪德一点一点地抬起了手臂,最终枪口停在了太宰治的心脏处。
太近了,这个距离,根本无需发动异能力,只要食指轻轻一动,一条年轻的生命又将终结于他手。
“你相信吗?”太宰治握住了他的手腕,“其实我大概是无法坦然地将命运交付于他人之手……这点,雪野小姐也曾说过。”
狙击的弧线穿过玻璃,精准地命中了纪德的太阳穴,坚硬的子弹最终射出头颅,重重撞击在地板上。
“但我对于终结别人的生命这种事……拥有相当的心得。”
太宰治松开手,手心也是几颗子弹,只不过来源是纪德刚刚指着他的那把枪罢了。
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如冬日深不见底的黑潭。
原来如此……纪德想努力弯一下嘴角。
这样也很好。
“费奥多尔。”他将子弹随意地扔在纪德开始蔓延血迹的尸体旁边,平静地抬头看向正对着他的监控,“虽然你提前安排了狙击手,但我在横滨的盟友,并不只有港口mafia。”
中原中也按照计划,早已被首领调离横滨出差;雪野夕落入鹤见川,下落不明;森鸥外因为异能许可证以及对太宰治的忌惮,现在已经不再能成为他的助力。
这些信息是明牌。
“枪法很准嘛,织田君。”江户川乱步蹲在楼顶,身边是手持狙击枪的织田作之助与被打晕的狙击手。
那天,以雪野夕送来的咖喱君的地址为开端,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以及港口mafia的太宰治相遇了。
这是某件小事的开端,却非一切的开始。
当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所带来结果却能与命运大相庭径。
“噗呲——”
赤红的血液喷涌,桌子上的一切都无法避免。
身体无法自控地向前倾倒,正好打落了交叠在一起的两本日记。
纸页散乱,其上的笔记即使被血液浸染也依旧清晰可见。
紫红色眼眸猛然瞪大,费奥多尔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从自己胸口贯穿而出的刀刃。
刀刃恰好穿过心脏,可见持刀者在终结别人生命这方面,很有心得。
“……雪野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