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顾某顾某
    这一带附近的林子与海边的林子并无太多不同,林间的植被也大多相似。容欺徘徊了一圈,很快发现了几只落单的山鸡野兔。但他没有出手,而是径直往深处走去。

    那夜的野兽低吼夹杂在风声中,令他有些在意。但凡野兽出没,就必然会在四周留下它活动过的痕迹。可自上岛以来至今,他时刻都有留意野兽足迹,却没有发现过异常。

    比起凶兽猛禽,那些看不见的存在,才更加需要提防。

    容欺原以为能够有所收获——可是没有。整片林子仅有一些小型虫蚁,即便有几只岛外从没见过的奇怪动物,但它们的个头还没有山鸡大,并不像是能发出低沉吼声的样子。

    容欺不信邪,挨个抓住逼着它们叫了一轮。叫声千奇百怪,却没有一个是那夜听到的吼声。

    难道真是风声过林时发出的声音?

    容欺回去后同顾云行聊起了此事。

    顾云行自然也听到了那晚的动静。那声音有点像虎啸,但比虎啸更尖锐些。不过他倒是没有特别担心:“右使大人难道还会怕区区凶兽吗?”

    容欺翻了个白眼:“顾门主武功盖世,有你在旁,我当然不用担心。”

    顾云行:“……右使大人可不像是甘心受庇护之人。”

    容欺笑了:“夜里就算有野兽来袭,难道它还会越过你,先把我拖走吗?”

    顾云行:“这么说的话,顾某睡在外侧,的确令人不安啊。”

    容欺眼睛一亮:“那不然我们换换?”毕竟被挤在内侧连翻身都难的滋味并不好受。

    “那倒不必。”顾云行平静回道:“若遇兽袭,顾某愿做挡在右使身前之人。”

    容欺冷笑。

    “再等几日吧。”顾云行忽然道。

    容欺一愣。

    顾云行看向他:“等顾某腿伤痊愈,我们一起去探一探这孤岛。”

    在经历了种种坎坷波折后,两人终于在这荒岛间安顿了下来。依着崖壁建造的木屋虽然简陋,但也算能遮风挡雨。

    之后的半个月,顾云行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专心致志地养起了腿伤。他终日待在崖壁间,轻易不走动。

    至于容欺,起初几日,他还是不死心地寻找野兽的行踪,却始终一无所获,久而久之,他便怀疑那夜的低吼怪声只是他们冒风夜行之际的幻听罢了。

    唯一和以往不同的是,他不会再为了避开顾云行故意成日地在岛中闲逛。有时兴致不错,他会溜达几圈再回来;有时犯懒,他打到猎物后就会早早折返,日子过的愈发随心所欲。打猎之余,他还挖来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野草野果,让顾云行在养伤之余也能做些“尝百草”的正事。

    几次下来,还真找出了几种能吃的野菜,甚至还找到了一种可用作调味的辛辣之物。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顾云行的厨艺与日俱增,容欺对食物的要求也多了起来。

    顾云行在这方面意外的好说话,一应吃食,全都按照容欺的口味来做。

    容欺对此很满意,只除了一点——

    “为何非要我来缝?”他气恼地往兔皮上扎了一针,“明明你比较有空吧。”

    顾云行露出满手的针眼,道:“顾某尽力了。”

    前不久,容欺连着几天都从顾云行臂弯里醒来,心情十分复杂,他将其归因于毯子太小的缘故,觉得两个大男人应当一人一条兔毛毯子才对。

    于是第二天,顾云行便替他穿好了“针线”,意思十分明显。

    容欺当然不惯着,这次明明是顾云行留守在家,说什么也轮到顾云行缝补。

    见他态度坚决,顾云行便也同意了。

    谁料,短短半天时间,兔毛毯子奇形怪状,顾大门主千疮百孔。

    容欺不客气地嘲笑了他许多天。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现在这活落在了容欺的头上。

    “你当我很擅长吗?” 容欺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又扎了一针:“还有,顾云行,你能不能别每次‘顾某顾某’的说话,不嫌拗口吗!”而且每次自称“顾某”,准没好事。

    顾云行沉默片刻,半晌笑了笑:“容右使说的是,顾……故今日由我来烤鱼吧。”

    容欺:“……”

    片刻后,顾云行斜靠着石壁,边翻转着手里的木棍,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容欺同那块破破烂烂的兔皮作斗争。不得不承认,这魔头不喊打喊杀的时候,还是有几分乖顺的。

    “总看我做什么?!”“乖顺”的魔头面若冰霜,正目光森冷地盯着自己。

    顾云行收回目光,不慌不忙道:“只是想问问右使大人,今日这烤鱼要吃什么口味的?”

    容欺冷笑道:“你说呢?”

    顾云行心领神会,往烤鱼上洒了一把容欺格外喜欢的辛草碎末。

    容欺这才脸色稍霁,低头看到手里的兔皮,立马又皱起了眉头,捏着刺骨针狠狠扎了下去。

    第二天下午,天下起了小雨,容欺提前回到了木屋,远远就看到顾云行倚着“木墙”,手里拿着一柄熟悉的匕首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他一摸腰间,果然不见了。

    “顾云行,你又偷拿我的匕首!”

    顾云行见他回来,眉宇间舒展了些,面对质问神情坦然道:“昨夜见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早起后又一时没想起来。”说着,他正色道,“是我不对。”

    这一声致歉堵住了容欺嘴边的质问,他不爽之余瞥了眼顾云行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问:“你削木头干嘛?”

    顾云行手持匕首,正在木块上划刺,“闲来无事,做个木雕。”

    容欺一愣,又觉得稀奇,顾云行还有这手艺?

    他走上前,坐在顾云行身旁,好奇地凑过去,然后愣住:“你管这叫木雕?”

    木块面目全非,凹凸不平,全然看不出是什么形状。

    顾云行:“只是初起个轮廓,让右使见笑了。”

    容欺左看右看,仍看不出是怎样的“轮廓”,但顾云行又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也不好贸然评价,只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匕首,酸道:“你可真有闲情逸致。”

    大晚上不睡觉偷偷拿他的匕首就为了做个丑东西?

    容欺倒也没有硬让他还回来。这几日顾云行杀鱼杀兔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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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他的刺鳞,简直比他这个主人还要顺手。反正夺回来不久又会落入顾云行的手中。

    于是容欺坐到他身边,看着顾云行又“唰唰”削了几刀,手中的木块就从前一种“崎岖”变成了另一种“坑洼”。

    他张了张嘴,一言难尽地看向顾云行,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云行神情专注,手中动作不停,每一次下刀都干脆利落。这波澜不惊的稳重架势,仿佛在做一件最容易不过的事。

    看着是个雕刻行家……可是,容欺又看了看那块不成形状的木雕,忍不住露出了怀疑的表情:难道木雕成型是在最后时刻?他还以为是精雕细琢慢慢成型的呢。

    第一次看到这种手艺,容欺心中还是有几分新奇的,便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默不作声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容欺恍然大悟道:“这是山?”

    顾云行手中的匕首一顿:“不是。”

    又过了一会儿,容欺再次大悟:“我看出来了!是老虎,对吗?”

    顾云行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容欺:“……”

    他还想再猜,顾云行却清了清嗓子,收起了木雕,平静道:“就先到这里吧。”

    容欺面露狐疑。

    顾云行道:“右使今日猎得……是山鸡?运气不错。”

    容欺被他一打岔,道:“是不错。那东西越来越难找了,应该本来数量就不多。”他没了新奇可看,便背靠木墙,无聊地四处张望了圈,最后落在顾云行的腿上。

    “喂,你的腿伤快好了没?”

    顾云行苦笑着道:“你我同进同出这么久,容右使竟连我的伤势都不曾留意。”

    “少装模作样。”容欺眯起了眼睛,拆穿道:“本座起早贪黑,你却成天半死不活地坐着、躺着、靠着,谁知道你好没好。”

    话音刚落,容欺膝上一重,一条腿就这么放了上来。

    顾云行:“那便劳烦容右使替顾某诊治一番了。”

    容欺:“……”每天总有那么一刻,想要搞死这么一个人。

    他咬了咬牙,黑着脸,到底还是伸出手,替顾云行拆下了腿上的布条——曾经血肉模糊的伤口,此刻已经长好,只留下了三条狰狞的疤痕。

    容欺盯着那三条疤痕出了会儿神,最后不客气道:“丑死了。”

    顾云行前倾身体,也认真看了几眼,叹了口气:“的确丑了些。”

    容欺又伸出手掌,按压在疤痕处,摸了摸骨头,表情略有些失望。

    “看来是瘸不了了。”

    他改按为推,将那条已近痊愈的“伤腿”推到一旁,转过头对顾云行说道:“既然都好了,就别总赖在这里。”

    顾云行便看着他,眼底若有所思。

    容欺见不得他这副沉思的模样,直接道:“顾云行,你不无聊吗?”

    天天待在这破岛上,日复一日地做着差不多的事情。容欺早就受够了每天在岛上闲逛的日子。初时还觉得新鲜,久了只觉得无趣,他现下就等着这岛上唯二的活人能陪他寻些消遣,再不济打一架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