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书？
赵嘉月偷偷一笑，这分明是送上门的KPI啊！她简直是得到了神助。
“把他方才看过的话本给我来一份。”赵嘉月正打着如意算盘，摊主赶忙将刚刚的话本递到赵嘉月的手中，“林公子这几日都会来我这里看话本，他不止看这本……还有这些。”
摊主甚是会做生意，目光落向一旁卖不掉的话本，面上堆满客气的笑容，“他很是喜欢这上头画的小人像，好像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这些……”
赵嘉月瞥了一眼摊上的话本，淡淡的道：“都给我包起来吧！”
很有财主的架势。
赵嘉月握住手里的画轴，自信满满的笑着：“既然这般喜欢我的画风，那么俘获他岂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
赵嘉月忙活了一整天，先是到了翰林院，又去了揽月阁。
依旧没有寻到霍光的消息。
刚刚进到海棠小苑，她抬眸便看见冬青满脸惆怅的步过来，朝着她低声道：“姜姑娘来了，说是要在太子府长住，你说这可怎么办？”
冬青将目光落向屋里正在指挥冬葵端着吃食的姜如意，她又很是嫌弃的蹙起眉头，“包袱都带来了。”
紫芙见两人在交头接耳，跟着凑上前，“好像是离家出走？据说是姜尚书给她安排了几门亲事，她很不满意。”
“可是——”
“在太子府住下不合适吧！”
“免得外头要说闲话。”
冬青很想赶走姜如意。
毕竟往日里她同赵嘉月不和。
“咱们府里还有空房间吗？”赵嘉月满脸从容的道：“许是京城里的谣言肆虐，姜尚书也是着急了。”
“这——”
冬青和紫芙对视了一眼，很奇怪赵嘉月居然没有反对收留姜如意。
“你们给她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太子府添她一口饭，不碍事的！不过今日可有让人将话带到尚书府？”
赵嘉月想过她可以收留姜如意，不过前提是要告知给姜尚书，不然姜尚书肯定要着急。
“冬葵姐姐有想过的，正等着你回府后做主呢？”
“那便早些让人到尚书府走一趟吧！就说是我的主意，想留姜姑娘在太子府陪我说说话。”
“好。”
赵嘉月正准备步上前去见姜如意，此时一旁的狗洞忽而有了动静，墙边的杂草正发出窸窣的声响。
主仆三人蹲下了身子看过去，只见有人艰难的往前匍匐，将洞口都给撑大了不少，对方狼狈的抬起眸光……
“霍光？”
“怎么是你啊！”
“噫！你怎会从这里钻出来？”
霍光迎面看见三个女人的视线与他齐平，她们正弯着腰身，脸上都写满了问号，“这几日你都躲哪里去了？”
京城里的地方都找遍了。
可是哪里都没有霍光的消息。
霍光从狗洞里钻来后，赵嘉月赶忙上前给他拍打尘土。
见他脸庞上沾着土，她又一脸担忧的道：“霍伯伯都急的报官了！今日我在外头也寻了你一整日。”
“可别提了。”
“这几日我差点清白——”
“不保了。”
霍光满脸沮丧的道。
此时面前两个小丫头看了他一眼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霍光赶忙低下了头，“你们别笑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赵嘉月心里很是着急。
只见霍光抬起脸庞时，眸色开始变得严肃，他生气的道：“你别问了，我不想说，反正……我现在是干净的。”
这回紫芙和冬青笑得愈发大声。
实在是忍不住。
她们没有见过有男人会失了清白？
霍光更加无地自容，他可不想让旁人知晓他居然被一个男人盯上了。
这桩事不太光彩。
赵嘉月抬眸阻止了两个丫头继续笑下去，面色冷淡的道：“给霍公子也收拾出一间屋子，并给他送点吃食来。”
霍光直接钻进了赵嘉月的怀里，他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喑哑着声音，“就一会儿，不需要太久的。”
这几日他过得太委屈了，锦衣玉食了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拐走。
赵嘉月微微一笑，伸手拨开霍光头顶的杂草，“不是还清白的吗？”
“呜——”
霍光直接哭了，“你也笑我。”
“本来你不说没有人会知晓，可是你长了个漏勺的嘴，能怪得了谁？”
赵嘉月摸了摸霍光的脸庞，“不过真的只能一会儿，不然等梁恒回府撞见了，我怕我们两人都要去浸猪笼。”
他们孤男寡女的出现这一幕，显然是说不清楚的，得亏这里是海棠小苑，没有外人可以靠近。
这一句瞬间止住了霍光的眼泪。
他赶忙与赵嘉月分开距离，眼眶通红，再次看向赵嘉月时，带着审判的目光：“你对梁恒是不是动真感情了？”
赵嘉月摇了摇头，“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理应与外男保持距离。”
“可是——”
“我并非外男。”
“是我与你相识在先，我早就算你的内男了吧！管梁恒再怎么在意，那也改变不了是我与你铁一点的事实。”
霍光气鼓鼓的开口。
赵嘉月看向他时眼里温柔，笑道：“好……你个内男！梁恒凭何与你相争啊？”
她早就习惯了霍光从小到大都很黏着她，虽然霍光比她年长两天，但是她一直将他当做弟弟。
“只是——”
“你当真还是干净的吗？”
“我有点怀疑。”
见霍光显然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又笑着揶揄起霍光，“若是你真的遇到了麻烦，我替你教训那坏人。”
霍光的两颗眼珠子正圆睁着，心里还窝着火，他刚想同赵嘉月说起他从贼窝里脱险的事，忽而听见姜如意的声音从后头传来，“赵嘉月，我早就知晓你不安分，可是你也太胆大了……”
居然敢在太子府里养男人？
等着姜如意步上前，看到坐在石凳上的是霍光时，她眼珠子愣住了，好像在说：你看上的竟然是他？
霍光能察觉到姜如意的目光很脏，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别开了脸庞。
此时姜如意注意到墙边的狗洞，她简直是震惊：“赵嘉月，你也太不守妇道，居然挖了个狗洞，放男人进来偷情……”
赵嘉月捂着脸没有说话，她有点后悔没有同意冬青的想法，将她给直接赶出去，“你为何要离家出走？是想到我这里……意图靠近太子？”
姜如意被问的哑口无言，刚刚一副“捉奸”的架势瞬间没有了，她坐到霍光的身旁，脸色明显沮丧，“我爹想要我嫁给大皇子当续弦……”
她在京城里的名声已然受损，眼下姜尚书整日忙着给她找婆家。
可是京城中门当户对的也就那么几位，那些人都把她给拒了。
姜尚书也不知晓为何？居然想到了早就被关押到樊笼城的大皇子。
大皇子被废后，地位虽然不同往日，可是他再不济也是出身皇家，身旁伺候他的有一百多人。
大皇子妃暴毙没有多久，姜如意嫁过去就是正妻，在府里不会受到苛待。
这于姜如意而言是桩好亲事。
而且姜如意嫁去后，可以远离京城里的是是非非，想到这一重后，姜尚书更笃定这是一门好去路。
“大皇子已经克死了六位皇子妃，眼下我嫁过去，岂不是凶多吉少？就算他长得再好看，我都不嫁……”
姜如意长叹一口气，她知晓这辈子嫁不得梁恒，可是再不济她也是尚书府嫡女，明明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凭何要嫁给一个娶过六位正妻的大皇子。
赵嘉月一脸同情的看向姜如意，她知晓大皇子在樊笼城里的日子很是荒唐，自从陛下将他的太子身份废了后，他整日暴饮暴食，还纵欲过度……
动辄就打骂身旁的人。
说来也奇怪的很。
每一任皇子妃嫁过去时都是好好的，居然没有一位是活过半年的。
第六任皇子妃是前日刚死，据说是身中剧毒，太医赶至时已回天乏术。
许是听了这桩消息，媒婆才登尚书府说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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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让姜尚书将女儿嫁过去。
“你爹那般疼你，怎么会舍得将你往火坑里推呢？”
“这说不准的。”
“你放宽心，要是你爹真这般待你，我进宫同我姑母说……”
“我真的不想嫁的那般远。”
姜如意自幼长在京城，从没有出过远门，而且在京城里她听过大皇子的消息，听闻他正拘禁在樊笼城的府衙，整日喜怒不定、疯疯癫癫。
“那媒婆说我八字硬，身子骨硬朗，绝不会轻易被克死。而且大皇子眼下是终身囚禁，我去了……并不需要管理太多的事，只要陪着他好了，那里没有人敢亏待大皇子，只要皇子妃生了皇孙，是可以离开大皇子的。”
姜如意一脸惆怅的喟叹，当时媒婆登门时，她偷偷藏在屏风后头，见媒婆巧言令色，说的姜尚书已经在犹豫了。
也是这般，她收拾了行囊逃出府。
姜如意知晓那几位被克死的皇子妃并非体弱多病，明明是大皇子杀死的。
“我好羡慕你阿姐，听闻这几日也有媒婆上门给她提亲，那说亲的对象不是定远侯府、就是齐恒公府……”
这两位都是京城里的优质对象。
赵嘉月点了点头，表示对这两人平日里的品行很是认同，若是赵芊月嫁过去，肯定能过的很好。
此时姜如意摇了摇头，“也不知晓阿姐为何都给拒了，非要同一个瘸子混在一起？这不是自毁名节吗？”
“什么瘸子？”
赵嘉月一脸震惊。
“你不知晓吗？你阿姐这几日被人撞见与那娑婆弄的周瘸子走得近，外头传得很是难听……”
京城里的相亲圈子不大，姜如意很难不知晓赵芊月在相亲圈里的市场。
她眼里满是羡慕的道：“不过就算是这般，你阿姐还是有好多人上门提亲，听闻三皇子有意拉拢镇国公府，准备让人去说亲了。”
“什么？”
这一回轮到了霍光拍案而起。
姜如意差点被吓到，抚了抚自己的胸脯，蔑了眼霍光，没好气的道：“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赵嘉月见到霍光的反应，明白过来三皇子的坊间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
她赶忙拉着霍光坐下，面上虽笑，但是眼里全是威胁，“你也真是的……刚刚吓我一跳！”
非要让人知晓是谁拐了你吗？
·
梁恒回府时，月色正清浅。他提着烧鸡进入海棠小苑，抬眸便看见赵嘉月从里头跑出来接他，他跟着露出笑容。
这烧鸡没有白买。
“父皇今日留我在宫里商量旱灾的对策，说的久了点……没有陪你出去找霍光，你可有在心里责怪我？”
梁恒的声音很温柔，赵嘉月接过他买的烧鸡，显然没有为今日的事有半点不高兴，“都有烧鸡了还怪你做甚？”
看着赵嘉月这般好哄，他跟着笑了笑，同时提到了今日在太初殿里的事。
“眼下国中旱灾严重，影响了不少商家的生意……布行、酒庄眼下都很是艰难，怕是撑不了太久。父皇想让我同燕楚国和谈互市条款，用我们的布换他们的粮，可是燕楚国与我们早就……”
赵嘉月低着头，明白昭国的“金融危机”终归是来了。
前几月这些事情已经在地方出现，那些昏聩的官员隐瞒着不上报，眼下是终于压不住了。
也不知晓，他们背后授了谁的意？
昭国显然是有叛徒。
可是——
眼下她没有同梁恒说起这桩事。
只是径直的朝前步去。
梁恒见赵嘉月没有理会刚刚他提到的琐事，低着头暗自生笑。
他也是蠢？同她讲这些事作何？
难道还真的要她回应？
朝中的事，太过于无趣了。
此时他正想跟着上前去，屋里忽而露出两双锐利的目光，齐齐的落向他。
姜如意和霍光正坐在桌子旁吃着夜宵，眼下他们放下手里的鸡爪，直直的盯着梁恒上下打量。
他们都有点震惊：“这是外头清冷的太子殿下？刚刚他看赵嘉月的眼神好像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