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们一无所获地下楼，孙老头的嘴角牵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他正要起身，就听见林北清说：“你和齐宋去那边，你去这边。”
被她点到的三人各自散开，而她走到孙老头身旁坐下。
听见齐宋这个名字后孙老头的表情就变了，眼神跟着齐宋走了会才收回来。
回头发现林北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孙老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悚然。
褪下晚礼服和精致妆容的林北清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整个人宛如出鞘的宝剑，透着一股自内而外的冷意。
她看人时眉眼露出清浅的笑意，把这股冷意挥散，“听说孙先生正在和齐爷爷谈合作？”
孙老头没有回答，“林小姐昨日来鑫火，就想到了今天吧？”
林北清笑了下，“孙先生说笑了，我又没有预知能力，怎么会知道，出门的时候能遇上零渡的三当家，并跟他打上一架。”
她看似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实则紧紧地盯着孙老头，不错过他任何表情。
垂在身旁的手也时刻准备着，符纸在指尖若隐若现。
孙老头表情不变，甚至看了她两眼，“林小姐的运气着实不好。”
林北清垂了垂眸，“那你可说错了，我运气向来不错。”
“零渡三当家陈临到，昨日在鑫火二楼当侍者，孙先生不会不知道吧？”
“我还真不知道。”孙老头说，“这事都是阿七处理的，我一般不过问。”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被保镖喊来的阿七步履匆匆地跑至孙老头身前，恭敬地低下头，“主人。”
“阿七啊，你来得正好。”孙老头垂眸看他，布满褶皱的手落在他的脖颈处，“这位督察局的小姐有话问你。”
阿七身子微不可察地抖了抖，顺势看向林北清，只一眼就认出这是昨晚的客人。
他眉头微蹙，心里漫出一丝慌乱，嘴角扯出一抹笑，“是，主人。”
搭在脖颈处的手冰凉，等他回答完也没离开，反而用了几分力将人往前推了推。
等孙老头的手离开时，阿七已经半跪在了林北清跟前。
林北清侧着身子，“阿七先生，听孙先生说，二楼的侍者是由你负责的？”
“是。”阿七道。
林北清扫了眼孙老头，后者正靠坐在椅子上，脸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
“零渡三当家陈临到昨日在二楼当侍者，并接待了一位客人。”
阿七准备好措辞，正要开口，就听见林北清继续道：“陈临到涉及杀害督察局高级渡妖师一案，我需要你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给我。”
顿了顿，她补充道：“包括每个房间里的监控。”
阿七神色一僵，下意识地看向孙老头，后者低垂着头，并未看向他。
“这......”阿七收回视线，露出为难的表情，“林小姐，二楼的客人都极其注重隐私就，要是我随意调出监控给您看，岂不是坏了鑫火的......”
“阿七先生是在拒绝我吗？”林北清坐直了身子，微抬眸看向阿七。
阿七立刻垂头，“不敢。”
林北清起身跟着他去监控室，阿七走在前面，感受到身后有一束目光打在身上，灼热得仿佛要将他身体烧个洞。
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阿七先生身体不舒服？”林北清往前走了一步，隔开孙老头的视线。
阿七摇了摇头，带着她进监控室，把昨晚的监控复刻了一份进她带来的U盘。
出了监控室，黎川三人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林北清转头看身后神色不明的阿七，“多谢阿七先生，后续若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坐在角落的孙老头听清楚。
“......好。”
出了鑫火，四人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直到坐上车，秦九月才开口打破沉默，“我顺着你说的方向追了出去，那人并未走远，是周边游，零渡大当家。”
林北清看向黎川，后者道：“会议室已经装上监控设备。”
黎川看向齐宋，副驾驶的齐宋立刻探身上前，拿过他的手机捣鼓一番，“好了，已经连上了。”
“这是监控。”林北清把U盘拿出来，齐宋接过，转身立刻插进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一串串代码漂浮在屏幕中央，形成指令。
秦九月启动车子，"去哪？"
“回黎川家吧。”林北清说。
秦九月惊讶地抬头，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又把目光移到齐宋身上。
可惜后者正在努力研究林北清给的U盘，并未接收到她略带震惊的目光。
秦九月只好压下疑问，踩下油门，嘀嘀咕咕地开回黎川家里。
搜查鑫火一无所获是去时大家就已经料到的结果，所以她们这次去的重心并不是搜查，而是为了后续搜查做准备。
鑫火今晚有一场拍卖，肯定就会用上零渡的人或者那群奇怪的保镖，无论是哪一个出现，她们都需要立刻发现并掌握时机，所以监控就很重要了。
黎川研究的监控并未投入市场，准确来说只有他和齐宋在用，据说很好用也绝对不会被发现。
林北清用过黎川研发的其它东西，对此很是信任。
夜晚降临，四人满怀期待地守在监控旁边。
齐宋没看监控，正在破解U盘里的东西。
U盘是黎川捣鼓出来的新东西，只要接触到设备就能悄无声息地将设备里的所有东西复刻到自己身上。
阿七以为他只复刻了昨晚的监控内容，实则U盘已经把监控室里的所有内容都复刻了一遍。
林北清和黎川坐在一处，正在分析今日过去鑫火的得失。
秦九月刚坐下，就接到秦火明的电话，后者语气急促，“姐，你现在在哪？”
“我在朋友家，怎么了？”这是秦火明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秦九月下意识地站起身，眉眼间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现在马上过来，带上宋哥他们，我在零渡发现了一批人俑！”
秦火明知道陈临到的身份后，就一直处于难以置信的状态。
因此秦九月出门后他也坐不住地往外跑。
他坐零渡二当家的位置多年，也积攒了自己的人脉，有几个心腹。
但他没有直说陈临到的事，只说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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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抢走了大当家对他的信任，自己想教训他一顿。
他脾气向来暴躁，众人没有丝毫怀疑，跟着他偷偷摸摸地潜进陈临到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
秦火明心中有事，翻得格外仔细，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对。
顺着这条线往下，他摸进了陈临到家里的地下室，里头掩盖不住的鲜血味让他脸色苍白。
把手底下的人赶走，秦火明在陈临到家里坐了好半晌，才下去继续查。
不过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只依稀认出那个被掏了心脏的尸体是零渡跟随陈临到的一个中级妖。
尸体旁边散落着一堆纸，秦火明捡起来看，上边的字他看不懂，图案倒是眼熟，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正要继续，门口传来声音，秦火明只好先放下这些转身出去。
来人是周边游，看见秦火明，他眉头瞬间皱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火明站在陈临到卧室的床边，正弯着腰摆放什么东西，样子有些猥琐，大概是因为被吓到，他身子抖了抖。
"老大？"秦火明直起身子，看清他后松了一大口气，继而想到什么有些不忿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和陈临到说鑫火合作的事？”
他气冲冲地质问让周边游眼底的怀疑消散了些，“所以？你来这里给陈临到使绊子？”
“不然呢！”秦火明理所应当地反问，看不出有丝毫心虚，“自从陈临到来了之后，你不仅把我手里的事情给他做，连你手里的不让我碰的合作也交给他了！”
秦火明面露委屈，说急了还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表面尖锐不光滑的石子唰一下陷入木制地板，硬生生把地板划拉出裂纹。
周边游沉默了。
秦火明也沉默了，还有些慌，“完了完了！这要是给陈临到发现，他不得让我赔钱！”
他叽叽喳喳的，让周边游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又不是没钱。”
“哪怎么能一样！我的钱都要留着给我姐买宝贝的！”秦火明理直气壮地说。
周边游再次沉默，“行了，赶紧走，这钱我给你赔！”
“老大最好了！”秦火明芜湖一声，冲到周边游身边比了颗心，见他被自己逗笑，也露出个笑容，直起身子准备离开。
只是他刚走两步，周边游就突然喊住他，“火明，你身上有血腥味。”
“！”秦火明只停顿了一瞬就立刻回头，眼底都透着不可置信，“你闻出来了！”
他看起来不害怕，更多的是尴尬，周边游皱了皱眉，眼底的戒备悄无声息地散了些。
秦火明磨蹭到他身边，小声说：“老大，这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再也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保证！”
“我保证。”周边游好笑道。
秦火明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姐回来了，我太久没见她，一激动把人喜欢的宝贝摔坏了，就......咳，就被打了一顿。”
他龇牙咧嘴地道：“可疼可疼了，你看，她下手贼狠，都把我屁股揍出血来了！”
他掀起裤子，周边游就顺势看了眼，还真是。
他眼神变了变，带了点戾气，“你姐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