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缠绵时他便将公主这副模样深深印在了心底。
但这副神色为何会在此时出现在公主的脸上?
温妤悠然地坐在桌前,见他呆呆地站在门外不动弹,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笑道:“发什么呆?还不进来?”
流春闻言眼睛一睁。
我的公主啊,陆将军不是还在房内吗?
就这么放越大人进来了?
要知道当初陆将军闹着要回北阳关,说什么与公主此生不复相见,说到底都是由越大人引起的!
陆将军很大可能不喜越大人!
流春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屏风后。
还好应国寺这屏风够厚实,看不见里面的床榻。
而越凌风此时听见温妤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
他抿了抿唇,缓步而入,目光落在温妤氤氲着淡粉的面色上。
“微臣可扰到公主了?”
温妤抿了口茶润一润,接吻虽然舒服,但亲久了也是有些累的。
她咽下茶水,弯起眼角:“这是什么问题?你来找我,怎么会是打扰呢?我高兴还来不及,过来坐。”
越凌风闻言有些赧然。
公主永远是这样热情大方。
而流春见越凌风进来了,还是有些不放心,便以给温妤拿外衣的借口,绕过了屏风看了一眼。
陆忍依然跪在原地。
只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格杀勿论的冷冽气息。
流春:……
她匆匆瞥了一眼,连忙拿过外衣退了出来,然后贴心地替温妤披上。
“公主,那……那个搓衣板还需要去借吗?”
“当然要。”
越凌风闻言有些疑惑:“搓衣板?公主为何要借搓衣板?”
温妤托腮,似笑非笑道:“当然是有妙用啦,以后你要是不乖,就罚跪搓衣板。”
刚出门的流春:……
原来不是让陆将军洗衣裳。
越凌风则是一怔,原来搓衣板还能这样用。
“小姐,我一向都很乖的。”
温妤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我知道,就属你最乖,不像有些人……”
越凌风垂眸握住温妤的手掌,用脸颊蹭了蹭,并没有去问“有些人”是什么人。
“公主……”
他盯着温妤,心里虽然羞赧,嘴上却直接说出口道:“微臣此番是前来自荐枕席的。”
温妤微微惊讶,开过荤的男人果然不一样,若是从前,怕是遭她逗弄想要的快疯了,还得说什么“未到时候”。
想到这里,温妤噗嗤一下笑出声。
这笑声让越凌风心里一跳,变得忐忑起来。
他是不是逾矩了?
公主也许并不喜欢自荐枕席,而是喜欢宣召侍寝。
正当他揣测时,温妤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勾起唇角反问道:“自荐枕席?怎么个自荐枕席法?”
这时,流春拿着一个搓衣板回来了。
温妤看了一眼,示意流春送给陆忍。
流春收到眼神,脚步一转直接进了屏风后。
陆忍依然跪在原地。
只是原先浑身冰冷的气息不知缘何,竟然全部收敛了起来,丝毫不露。
按理说应当是更加冷冽才对啊。
流春不解地挠挠头,然后小声道:“陆将军,这搓衣板……”
她话音未尽,陆忍便面无表情地接过搓衣板,干脆利落地跪在了上面,身板笔直,一动不动地像个木雕。
这动静有点大,流春吓了一跳。
温妤和越凌风自然也听到了。
流春从屏风后探出头来:“公主,这搓衣板还真是不好放哈哈哈,老是倒下来。”
温妤:……
好拙劣的借口啊流春。
还不如说你在用搓衣板打蟑螂呢。
越凌风则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屏风。
联想到温妤脸上的春色以及刚才的动静,不难猜出,屏风后有人。
而且与公主关系匪浅,那诱人的春色也是屏后之人所做,难不成是江大人?
越凌风想到这,唇角微抿,片刻后语气自然地开口道:“方才公主问微臣如何自荐枕席……”
其实他原先只是想来与温妤同榻而眠,并不会行欢好之事,但是他口中说出的却是:
“自然是像在大美宫那晚一样,与公主享一夜鱼水之欢。”
温妤闻言面露讶异,微微挑眉。
而此时屏风后的陆忍硬生生跪断了膝盖下的搓衣板。
搓衣板被残忍的分尸,霎时间一尸两命。
屏风外的声音还在响起:“微臣恐弄花了公主的床榻,还请公主移步微臣的禅房。”
温妤笑盈盈的声音也响起:“好啊,还没去你房间看过呢,刚好去看看,走吧。”
越凌风站起身,刚走到门口,要回身请温妤出来,却只见一道玄色与绿色纠缠的残影闪进了屏风后。
越凌风猛地皱起眉头。
流春则是:……
不愧是陆将军,这速度……
温妤也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屁股刚离开椅子,便被陆忍猝不及防地搂了进来,压在了屏风上。
“你……”
下一秒,唇便被陆忍堵住。
他一手稳住屏风,一手托着温妤的后颈,吻的极凶极深。
带着醋到没边的酸意,以及强压着的委屈之情。
唇舌交缠的声音顿时在静谧的房中响起。
越凌风闻声捏紧拳头,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见抓着屏风上缘,属于男人的削瘦指尖,以及温妤那声被吞掉的呼喊,他不由地下意识疾步向屏风后走去。
不想却被流春拦住了:“越大人,您还是不要上前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