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走了。
因为不在一个年级，公羊昭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退的学，总之再见到爱丽丝，金头发的洋娃娃小姐身后就只有娜塔莉娅一个小跟班了。
“……”
“你还好吗？”公羊昭问爱丽丝。
公爵之女说：“啊，啊！本小姐没事，放心吧，不会在赛场上掉链子的！”
休息日举办第一次选拔赛的结果，就是擂台外人山人海。
公羊昭在人群中拽出了跟无头苍蝇一般乱转的艾特，蜜棕色皮肤的青年黏黏糊糊地告诉她，“昭昭，昭昭，我刚看到我们抽到的对手了。”
“嗯，怎么样？”黑发少女边领着他外去，边和他说话，“我记得，那是一个由一年级生组成的队伍，对吧？”
“对，”艾特道，“马上要上台了，他们看起来准备充足……昭昭，我们小队的队员来齐了吗？”
“应该差不多了，还差一个索尔·吉洛。”公羊昭道，“爱丽丝和克里斯两个诺顿，还有你的舍友都到了。”
蜜棕色皮肤的青年笑得温柔，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式校服，“好啊，我只在昭昭您的口中听过他们，还未曾见面过。想来，能被您选入队伍的人，都是很不错的吧。”
“毕竟是，诺顿……啊。”
那一日，他将从理查德·阿迪力口中得知的名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爱丽丝·诺顿和克里斯·诺顿由于显赫的家境，无需特别调查，在伊斯顿魔法公立学院的众多学生口中，就可以拼凑出他们的大致模样。
比如说，超强的魔法天赋。
再比如说……
无论兄长还是妹妹，都拥有的，漂亮的脸。
“……”
她们穿过人群，走到一片相对少人的空地前。
艾尔伯特和那对贵族兄妹完全相处不来，无聊且尴尬地耍着自己珍爱的小银锤，见公羊昭和艾特来了，连忙迎上来，“哎，公羊小姐，怎么都要比赛了，我们还有一个队员没有来齐啊？要不要去找一下？”
灰发少年看起来像是，她一点头，就会自告奋勇跑出去找人的样子。
“我刚刚去拉艾特的时候，没在那边看到索尔的身影。”公羊昭道，“而且，你应该不清楚索尔长什么样子吧？”
“问题不大，”艾尔伯特满不在乎地摆手，“银毛男，整个学院都找不出第二个吧？好不好找都不是事——”
瘦削的灰发少年压低声音，对她说，“你找这两人，真是两兄妹啊？站得一个东一个西，看起来完全不熟……一句话也不说，时不时还互相瞪两眼，整的跟仇人似的……”
“早知道，我就跟公羊小姐你屁股后面去找艾特了。”艾尔伯特长吁短叹。
“？”艾特伸手搭上舍友的肩膀。
“？”灰发少年举着小银锤，一脸不解地看向他，“干什么？想要我的锤子啊？不行不行，要用你自己会寝室拿，别来抢我的。”
“你说，你跟在谁的屁股后面？”艾特笑得如同春风拂面。
“不是吧？这都不行啊？”艾尔伯特翻白眼，“得了吧，你追公羊小姐都得追上一年半载的，先不说我自不自量力了，我怕我一觉醒来，你想不开就给挂书上了啊！”
“与其提防哥们，不如看看那个贵族佬小白脸。”灰发少年神神秘秘地对艾特说。
他们两个的交流被系统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深海珍珠小白球吐槽道：“不会吧，不会吧？这俩家伙不会觉得宿主你听不见吧？”
公羊昭觑了她的男友和男友的舍友一眼，道，“嗯。”
黑发少女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远处的克里斯·诺顿，倒是颇为关切地给撅着嘴，明显正在生气的爱丽丝比了个“还好吗”的口型。
金发的公爵之女刚想回她，却被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长挡得严严实实。
“你干什么？”她叉腰，“前有随便一个人在你面前说几句话，就能娶走你的妹妹，现在亡羊补牢，连本小姐和朋友说话都要管啦？”
这片空地周围种有不少普通树木，它们不能像小树林那些精灵特别培育出的树种一样，保持常绿，已然只剩光秃秃的枝丫。
这就让，肥墩墩的乌鸦无处可藏。乌脚乌喙的鸟们沉甸甸地站了一排又一排，压得树枝不堪重负地弯下。
系统觉得画面好笑，还特地开了录像。
“……对不起，爱丽丝。”脸色苍白的公爵之子对妹妹低下了头，两人相似的金发，在冬日的暖阳光照下，散发着金钱的气息。
只是看着，就知道他们的头发，养护得宜。
贵族都是一群……被香料腌入味的家伙。
随着克里斯·诺顿的靠近，浓厚的香气越发扑鼻。
好熟悉。
蜜棕色皮肤的青年微微耸动鼻尖，眯起了眼。
好熟悉的味道……啊。
是狂欢节那天，他的女友，消失后回来时，身上的气味。
就是，这个人。
他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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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那天，公羊昭套着不合身的衬衫，绿色的斗篷是他从未见过她穿的款式。布料昂贵，缝纫者技艺精湛……她胸前的胸针，最引人注目的元素，是那朵盛开的鸢尾花。
还有，他的女友给他的，那枚至今还在他的手中，却非他所有的银戒。
克里斯·诺顿的身高较他矮，因穿得严实，身材方面估量不大出来。不过只看金发男人病歪歪的脸，略略乌青的眼下，红得异样的唇，想也知道，这位贵族定然不可能有如他一般的身材。
或许，和他收集的小道消息中所说的……
这位金发的贵族，某些方面还不太行。
艾特侧头，对女友说出了这个结论。
“嗯，是不太行。”公羊昭点头道。
她的话一出，令系统尖叫，令艾特瞪大他琥珀色的眼。
“宿主……你你你你你——”
它话音未落，克里斯·诺顿站至了蜜棕色皮肤的青年前面，分明二者相较，是艾特高上一头半头，金发贵族睥睨的姿态却做得十足。
“啊……债主啊，”金发男人在打量完艾特后，道，“这就是……你的男朋友吗？”
艾特垂眸，掩去眸中晦暗之色，往公羊昭身后藏了藏。
灰发少年见状不妙，三步并作两步就撤到了一边，和压根搞不明白自家哥哥在搞什么的爱丽丝站了对面。
一只大肥乌鸦“嘎嘎”地从光秃秃的树枝上跳下，扑扇着翅膀，爪子一勾艾尔伯特的发丝，就在疼得大叫的灰发少年的头上窝住了。
“什么东西啊——哎，死鸟，走开啊！”
乌鸦自岿然不动，灰发少年被它抓得痛急，一个抬头看见了树杈子上一排排的肥乌鸦。
落雪的冬季，这些乌脚乌喙的鸟能长得那么肥硕，着实不易。
“……”艾尔伯特嘴角抽动，郁闷道，“得，哥，你坐，别呼朋唤友就成，否则我的脖子非断不可。”
灰发少年和那只乌鸦撕扯的过程，没有干扰到公羊昭、艾特和金发贵族三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公羊昭听到克里斯称她为债主，短暂地想到了她拿到手的那一袋满满的金币。
她满怀遗憾地道：“不行，我不是你的债主了，你最好别这样叫我。”
艾特将她手上那只金镯子，慢慢地从袖中剥了出来，里面存着几发冰弹，是他特意为她做的……公羊昭现在每天都有戴着。
“那我该叫你什么？公羊小姐——”克里斯启唇，“冤、家？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