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菲特真的与胡蜂军血骨相连？”
“不然胡蜂军团有什么值得菲特下大赌注？”
“落魄二十年的高等军团还能有多少价值？我看他们整个军团, 只有总团总长仍是高等种出身！和我们黄蜂军有什么可比性？我军前十的分支团总长可都是高等种！”
南十字星区，黄蜂军团驻地。
大会议室内，长桌分两排落座, 数十位壮年期的分支总长摘下军帽置于手侧，头顶触须直立, 言辞间挑剔斥骂胡蜂军团。
百年高等军团的威名在他们嘴里逛了一圈，倒与那下九流的野军团混成一谈。
“好了。”片刻，主位上的黄蜂总长出声。
数位分支总长收声，他们转头看向总长。
黄蜂总长：“不管菲特和胡蜂军到底是不是血骨关系，事到如今，战争将起，你们全力以赴, 以炸碎胡蜂军所有军事驻地星为目标出发即可。”
黄蜂总长停顿片刻：“首都盟曾在东天弓星座大规模搜捕菲特, 没搜出目标。”
“西仙女环星区向来是第四军和第八军的自留地, 数据库严防严守，溯源八代是这个星区特有的海关审查标准。菲特私生子出身, 一旦进入西仙女环立刻就会被抓出身份。”
“而菲特又在我军强狙胡蜂军运输舰后，大作新把戏。战术部门预测, 菲特的真实IP定位就在南十字星与北极星星区内！”
“正好两区都有我军分支团，据可靠情报披露, 菲特为高等家族出身的高等亚雌, 我从情报源处拿到了他第一次视讯录像的手部记录。”
“此次与胡蜂军交战, 你们专门分出四个分支团去搜捕胡蜂辖区内的高等宜居星, 重点关注北极星区域。科技部门的AI已根据菲特的手部记录重塑了骨相模拟，你们下载好以后，登陆星球，强制接管宜居星的全球公民数据库, 去一比一搜索菲特的真实身份。”
长桌左边的分支总长开口提议：“抓住菲特后，我建议将他砍头送于首都盟，示为友谊链接。”
长桌右边的分支总长冷笑一声：“蠢！搜出菲特，秘密囚于我军，榨干他的思想价值。他可比首都盟给你的好处还要值钱，利用好，我们再也不需要看首都盟的脸色行事！”
左边分支总长不甘示弱：“一个同时得罪首都盟和法庭的虫？你想清楚，秘密囚禁菲特，等于同时得罪首都盟和法庭！首都盟扶持我军多年，如果不是他们背后支援，输送新血，我们能在20年内发展成一个高等军团预备役？你见识过他们的力量，也懂他们的贪婪，只要把菲特的脑袋送过去，我们新入十大军团.系的同时，军团里的兵们也能获得高等种的社会权利！”
左□□各吵各有理，此时，黄蜂总长手边的内线电话响起，总长敲敲桌子，吵架的分支总长们满脸不情不愿地闭嘴。
黄蜂总长接起电话，秘书部通知：“总长，第一军团的记录官已就位，胡蜂军团的总长已就位，是否将网络会议链接到会议室公共终端投影仪？”
黄蜂总长：“接进来。”
会议室的投影视讯启动，分出两个视频端，左边视频出现胡蜂总长西奥多的脸，右边视频出现一位黑金军装的陌生军雌。
陌生军雌是第一军团专门派来收录双方军团战前宣言的记录官，以确保晋级战的礼法公正性。
胡蜂军团视讯背景里，胡蜂那边也是会议室，长桌分两排，坐满壮年期的军雌。
只一面，黄蜂军这边有军雌嗤笑出声。
胡蜂军的会议室里，分两排而落座的分支总长中，有三位是中等种，他们都有一双过长的尖耳朵，像图画中的长耳动物。
在虫族眼里，这就是人形发育不完全的畸态。
黄蜂总长充耳不闻，也没有训斥下属。
双方总长都往右边看，陌生军雌点点头：“我开始记录了。”
黄蜂总长态度平淡地和胡蜂总长打招呼：“好久不见，西奥多，没想到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胡蜂总长态度稳重，闻言露出一笑：“走？你们不是被吓得跑出这一步？”
“早不申请晚不申请，偏偏在我军将有大收益的情况下申请，怎么了，是因为之前太善良，不舍得兄弟团受苦受累？”
“换位战一旦开启，交战军团双方即刻停止纳新招兵，不可再接收其他高等军团的兵力帮衬，以保证双军晋级的纯粹性，防止高等军团沦为利益集团的棋子。”
胡蜂总长开朗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来被谁扶持起家，首都盟给你们喂两块骨头就忘了出身，上赶着去当别虫家的打手，就这点度量还想当高等军团？”
胡蜂总长讲话又快又利，一连串话如子弹喷出，黄蜂这边听完就骚动起来，黄蜂总长用力拍打桌子，让小年轻们安静。
黄蜂总长撕下面具，冷笑一声：“无稽之谈。”
黄蜂总长：“别在那里狗叫，西奥多，我血缘里的表哥，真那么有种，怎么不见你拒绝菲特的投食？胡蜂军落魄二十年，好歹还挂高等称号，你们竟然像条下贱野狗一样迫不及待去跟随一个虚拟主播，蜂系高等种的面子简直被你败光！前段时间出战舰堵首都盟航道一事才过去多久？”
西奥多面露诧异表情：“你是傻逼，我可不是。我和菲特可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合作关系！到你嘴里就成喂狗了？首都盟扣扣搜搜扶持你们二十年才把你们扶成一个高级军团预备役，菲特只用了20天，就让首都盟和你们布局二十年的成果崩盘，你管这种量级的合作好处叫喂狗啊？”
双方一霎时安静下来，第一军的记录官左看看右看看，哇，好大一嘴瓜！
黄蜂总长哑口无言。
他**的，无法反驳！
“扑哧。”
突兀间，视讯里，胡蜂军一侧有位分支总长憋不出笑出声。
西奥多咳嗽一声：“礼仪。”
胡蜂分支总长清清嗓子：“好的总长。”
视讯里，黄蜂军这头出现更大骚动。
桌子左边的黄蜂直接站起来对着胡蜂军总长斥骂：“还敢说量级好处？菲特手里握着星能原油榨油法！这种秘法即使淘汰出保密法，也仅在高等军团内流通！”
黄蜂骂道：“不仅如此，菲特沿用的历史素材有多少是能在公开星网上查到的？你们到底掏空多少高等军团秘而不宣的情报去买菲特的好处，别以为其他军雌看不出来，下海卖3去拍x级片的虫都没有你们胆子大！”
视讯里，胡蜂军这边，有个中等种总长意味深长的“哦～～”一声。
他用手礼貌遮嘴，声音洪亮对旁边战友说：“黄蜂网瘾有点重啊，那位中将说的帖子我有印象，15级账户才能解锁，整个论坛签到经验级最高才16，他在菲特论坛买房了吧？”
旁边的胡蜂啧一声：“深柜的虫就是容易精神不稳定的。”
黄蜂总长：……
草啊！私底下看就算了，怎么敢在这种场合讲出来啊！
被嘲黄蜂放话：“**！！老子打到北极星亲自去拔你的舌头！”
中等种胡蜂阴阳怪气：“好的呢，记得带上你的星网ID和菲特四大流派阵营标签，我可不想和你这种虫是一派，深柜，呕。”
视讯会议第三方，第一军团的记录秘书官：……
记录秘书官不得已出声强调：“请双方进行正常、正常、正常的战前宣讲。”
双方吵了一顿才开始走流程，宣战流程很快，双方定好交战时间和战区，立刻切断视讯，多看一眼对方感觉都要瞎掉。
…
胡蜂军团所在地。
散会后，胡蜂总长对秘书官说：“晋级战三日后开打，交代下去，所有位于总驻地星的附属军事星，实行全面断信号。”
“上一次哈库纳塔战役，黄蜂军团已经袭至黑盾、黑刺、黑鳞三个重要关口，黑鳞彻底被毁的惨案我不想再看到一次。此次全面警戒，用最快的速度断掉黑盾和黑刺的外输信号，保证在战争结束前，它们不会被黄蜂再次监测到。”
秘书官迅速说：“我昨日就已通知下去，让黑盾和黑刺的管理虫开启局域内网，现在星网讯号和各大基站信号都无法抵达黑盾和黑刺，它们非常安全。”
胡蜂总长皱眉：“不要太早放松，黄蜂曾经成功登陆过一次黑盾，你重点关注黑盾，如果黄蜂能在搜索不到坐标的情况下，再一次成功登陆黑盾…”
胡蜂总长言辞冰冷而果决：“炸掉黑盾内部通往总驻地的黑洞航道，确保驻地绝对安全。”
秘书官领命，正要下去，又被西奥多叫住：“等等…调两个分支团去南十字星区，隐秘行动。”
秘书官问：“您是担心菲特先生真的在南十字星区吗？娱乐公司给您传递的消息不一定保真。”
西奥多：“不论是不是真的，此次战役如果我们输了，菲特会是胡蜂最后一根稻草，如果我们赢了，菲特能送我们更上一层楼。菲特的安全与此次战役胜利持平，不要削减战力，挑最好的两个分支团去南十字星。”
秘书官：“好的。”
…
胡蜂和黄蜂开始调动兵力，正式划定交战区域。
第一军的记录官把视讯记录上传，再由第一军的军媒部门抄送至其他十大军团的军媒，提醒其他十大：这几个星区已被划入换位战交火区，注意避嫌。
第一军团的记录官忙完今日，下班已是周四凌晨03:30。
记录官下班回家，洗完澡，喝酒助眠，睡觉前用智脑环和兄弟吐槽工作遇到的傻逼事。
记录官抱怨：“百年难得一见的团战，开战宣言被蜂族搞得和阁下见面握手会似的，他们把神圣的晋级当成什么了！”
记录官的兄弟才步入壮年期，活力四射，一听哥哥说这种事，触须跟天线一样起立，兴奋到连连卧槽：“这一波，这一波是军雌流对对碰？！”
“不不不，应该是黄蜂自以为高等，不屑主播菲特的把戏。懂了！这一波是卡学流和菲特流线下碰拳头！”
弟弟立刻和哥哥说晚安，转头切号冲入论坛，掐头去尾隐藏掉重要消息，在论坛里发布狼虎之言：【惊！十大军团！谁才是痴恋主播菲特的顶级深柜！】
主楼：听我细扒！据说…
…
“阿努什卡。”
“阿努什卡？”
阿努什卡回过神，坐在主位上的漫游者总长面露关切地看着他。
漫游者总长问：“是伤到内脏还是伤到脑神经了？如果太难受，你先回去休息，晚点我让秘书官把会议记录抄送给你。”
阿努什卡迟钝眨眼，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两小时前，总长听闻漫游者们任务遇险，提前结束十大会谈返回基地。总长回来检查战果和战损，确定没有伤亡，马不停蹄通知一批教官过来开大会。
大会主题简单，老一套的星能利益分配，不过这次因为十大军团连出岔子，第五和第七军脑子打没，第十军似乎要洗牌换主，首都盟和法庭近日频频大动作。
漫游者总长开会第一句就斥骂：“下面的势力简直乱得五光十色！”
第二句：“你们这群崽子下第一第五第七的都有，耳朵伸过来，我告诉你们什么不准做！”
总长讲了半天各团背后势力的利益纠葛，他生性不耐烦，边讲边拍桌子，会还没开完，会议铁桌先凹下去一块。
中途，总长突然发现坐在自己下手边的阿努什卡走神发呆了。
总长对阿努什卡松得紧，发呆就发呆吧，反正他的副官就站在后面。
但阿努什卡这一走神，直接走了一个小时半，总长不得不怀疑，阿努什卡执行任务弄得脑神经过载，整个儿陷入神经疲劳后遗症，开始“痴呆”调整身体状态。
一想到这个，总长坐不住了，开始亲切呼唤。
坐在阿努什卡对面的伊文斯翻大白眼，他的头包着绷带，头发剃掉半边，脑壳手术才做完两小时，雌父看都不看他脑袋一眼。
阿努什卡打起精神，认真回复：“没事，我一直在听，您在骂第一军的总长蠢。”
总长点点头，继续：“黄蜂蠢得拎不清，为了首都盟那帮货色和血脉同源的胡蜂开战，打到最后，输赢都只有当走狗一种选项。真不懂那群傻逼脑子里想什么东西，你们不要学。”
总长转口又批胡蜂：“第十军也是个傻的，把荣耀寄托在一个虚拟主播身上，一个虚拟虫物间接推动军团换位战，真计较起来，这个菲特也是首都盟货色一流。”
“你们听懂没？这就是接触首都盟的下场，蜂族的兄弟团被玩弄在股掌之间，还以为自己特别正义。”
阿努什卡听到关键词，眼神聚焦都清晰了几分。
“菲特又有什么错！”
会议室内霎时陷入一片沉寂。
总长：？
其他教官坐直。
阿努什卡抿了一下唇。
伊文斯·埃蒙说：“菲特做了什么啊？他只是老老实实写故事，分享攻略技巧，他错在哪里？有问题的明明是首都盟吧？”
阿努什卡彻底专注，坐直身体，盯着伊文斯看。
总长恰巧也坐直身体，盯着伊文斯看：“哦？说来听听您的高见？”
伊文斯不蠢，霎时意识到雌父语气冰冷，他支吾间，注意到桌对面的阿努什卡也在冰冷地审视他。
伊文斯：……
草啊！你什么意思你这个时候和我雌父同步表情？？
伊文斯一股火蹿上来：“法庭开案还讲究证据确凿，怎么到您这边，菲特就成为了首都盟一流货色？自两个月以来，首都盟犯错是他们自己蠢，法庭打出广场案，是他们冲动克制不住欲.望，就这儿还克欲教徒呢，鬼才信，烂成一团的货色。”
“我就明说了，菲特在这两个月的风云变动里，半点关系都不沾！”
其他教官军雌这下都不困了，身体坐直，假装认真听会。
伊文斯注意到，阿努什卡表情透出点厌恶，他的雌父表情也像凝固一般。
片刻，总长平静道：“伊文斯留下，其他的散了吧。”
教官们速速站起，利落离场。
阿努什卡抱着帽子往外走，行至一半，有其他教官围过来搭话。
第一位教官：“虽然大家私底下都在看，但他竟然在大会场合替菲特开麦，实在是秩序不分。”
第二位教官：“总长向来恶心首都盟，这不直戳总长肺管子。”
第三位教官摇头：“伊文斯不该这样干的，他今天做了开颅手术，真担心总长一番谈心下来，伊文斯直接盖旗。”
他们不约而同看向阿努什卡。
阿努什卡：“回见。”
金发军雌步入拐角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
三位教官没跟上，在原地嘀咕：“什么情况？阿努什卡第一次在会议上露出那么明显的厌恶表情，我还以为他和总长一样，厌恶伊文斯秩序不分的冒进？”
“谁懂啊。”
“还别说，我要是总长，我也满意这样的继承虫，他们刚刚一同露出厌恶表情，对扰乱秩序有着如出一辙的高审视感。”
…
阿努什卡驱车回到宿舍，脱掉外套和领带，去训练室打了30分钟的拳击沙袋，把心里那股火气泄干净了，才进浴室洗澡。
进浴室前，阿努什卡又看了一下智脑消息，现在是周四的凌晨4点。
菲特的账号仍然显示离线状态。
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要失联12小时了。
往日，阿努什卡不会因为这点时间感到焦躁。
但近日风云多变，四大区局势动荡，百年难得一见的团战即将打响。
菲特从下午时段一直失联至第二天凌晨，阿努什卡很难不多想。
况且，菲特给过他一个承诺，不会让他在等待中被煎熬烤灼。
菲特是一个很讲信任的虫，阿努什卡深信这点。
菲特已读消息才离线，到底是因为现实繁忙，匆匆下线，还是因为星网信号断了？
此时，阿努什卡的智脑手环震动，他点开来看，是首都盟星际部队、第五军、第七军里认识的同届校友发来的消息。
星际部队校友：【东天弓区这两天都没有断网的星区，前段时间的封锁令触霉头太重，谁还敢整这种关信号基站的大事。】
第五军校友：【-坐标.zip-】
第五军校友：【南十字星这两天关信号基站的星球很多，倒霉啊，刚打完异兽潮汐，南十字星的70-150序列星区又被划入第十军换位战的交火区。大致坐标给你发过去了，你要这些干什么？这80个区的高等宜居星球有三天时间撤离，三天后，胡蜂才和黄蜂开战。】
第七军校友：【北极星区没有出现高等星球关基站的网络申请，传言第十军驻地在北极星，但是北极星还有第三和第九军驻扎，换位战主战场不可能开到这边，这边的星网信号好着呢。高速冲浪爽死，对了，你有没有看论坛新的…】
阿努什卡点掉聊天框，查看五军校友的坐标星，发现这80个星区的高等星无一例外都出过名虫，背景属于盟外家族。
符合阿努什卡对菲特身份的猜想。
如果菲特真的在这些高等星里，他会有三天安全的撤离时间。
阿努什卡想到这里，终于放松些许。
片刻，他轻抿嘴唇，手指轻抚智脑环壳，智脑环投影出的南十字星区宇宙图闪闪发光。
…你在这里啊。
浴室里很快弥漫起水汽，阿努什卡把智脑环放到洗漱台上，进去洗澡。
洗完出来后，他拿起智脑环查看，菲特仍然不在线。
这会阿努什卡不再烦躁，伊文斯站面前，他也不会想一拳过去了。
天知刚刚会上，阿努什卡忍得多用力，几乎把脑子和灵魂都投到蓝牙耳机里的心跳声里，才没让鸡皮疙瘩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和伊文斯如此默契，伊文斯说的，就是阿努什卡想反驳的，伊文斯反驳的，就是阿努什卡真心想的。
哇。
阿努什卡差点没被这股“默契”恶心到吐出来。
一回想，鸡皮疙瘩迅速在皮肤上报数。
阿努什卡速速穿好衣服，刚要出浴室，突然想起什么，又站定脚步，倒退回来，抬手擦掉浴室上的水雾。
镜中浮现出他的样子。
黑背心是宽松的双肩款式，锁骨全露，胸肌半遮半掩，布料松荡荡的，劲瘦精窄的腰线若隐若现。
阿努什卡回忆起第十军总长的健壮体魄。
“……”
第十军总长是一个标准陆地兵的体格，身条高壮，肌肉结实大块。
阿努什卡则是灵活型的战甲兵，四肢精瘦有力，他的骨密度、肌肉密度非常优秀，因此踢力、击打能力和优秀又壮硕的陆地兵没有太大差别。
在所有孔武有力的漫游者中，阿努什卡的身型夸一句苗条都不为过，是精壮又修长的好身段。
阿努什卡屡屡约会失败，但只要一申请猫眼，又能次次成功，除了豪横的金卢，他的好样貌好身材更是加分项。
但。
阿努什卡很突然地想起一个细节。
从自爆真实姓名到视讯聊天的昨日，菲特从没赞叹过他的样貌。
[有的虫说！第十军总长西奥多才是菲特理想中最具有故事性的军雌！]一行大字在阿努什卡脑子里创来创去。
“……”
半晌，阿努什卡冷嗤一声。
菲特都愿意回应我一个军雌了，他还在乎我不是他审美类型？
阿努什卡离开浴室，回到卧室。
这个点也不好工作，明早还有事要忙，阿努什卡收拾一番，直接躺下睡觉。
睡前，他在想，今日周四，明日周五，周五是菲特固定直播的时间。
但如果菲特在南十字星撤退，他的稿子…
阿努什卡翻个身，眉头轻皱：又找那个代发？
阿努什卡翻来覆睡不着，只好又翻身起来去拿蓝牙耳机，听菲特的声音回放。
片刻，逐渐睡去。
然后，他梦见菲特。
阿努什卡睡前一日一直在高速运转，战斗、死亡、乱糟糟的军务、未来发展等等，他的梦也是乱七八糟的。
梦里，他的视角非常差，像一个镜头损坏的摄像头，视线只能看到碗口大的清晰画面。
他在空中振翅而飞，怀中抱着一个虫。
那个虫把脸藏在他的颈窝里。
阿努什卡已经习惯听菲特的心跳和呼吸声，于是梦里便构建出这样一个菲特。
看不见脸的菲特把头枕在他的颈窝里，呼吸有些颤抖，吹出的鼻息湿热柔软。
阿努什卡一时分不清，那是菲特的呼吸，还是菲特贴着他的喉咙和颈侧的腺体，轻轻给了他一个吻。
他们抱得很紧，菲特雪白生着红痣的手搂着他，像两条有力又缠绵的藤蔓，顺着他的军服往上抚摸，最后勾着他的后颈，固定拥抱的身位。
阿努什卡今日过劳，先是菲特失联，后又被伊文斯的“默契”恶心到。
他所有的烦躁都化为一片美丽的想象，企图让想象来填补不安的内心大洞。
这些疲劳、不安、躁动的想象在梦中变成菲特。
菲特紧紧拥着他，勾着他，湿热的鼻息一次次喷洒在阿努什卡的脖侧，多像一个又一个热烈而着迷的吻。
蓝牙耳机在运作，现实接连着梦。
一声如梦似幻的温柔声音在梦中轻轻回荡：阿努什卡。
他在床上蜷缩起来，发出呢喃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