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世卿穿了件烟蓝圆领长袍,乍一看和昨日宋亦慈款式相似,手负在身后拿着朵娇艳欲滴的莲花。
宋亦慈今日仍是富家公子打扮,月白长袍衬托出她几分书生气,待到表演结束后替刘武接元飘飘回家。
“我还记得小时候,那时候边关多动乱,我父亲每每出征,我母亲便会弹破阵曲鼓舞士气,明明我记得那时候父亲和母亲感情极好。”
宋亦慈见谢世卿落寞模样,“我记得你说你母亲被冤枉,照理说既然你父母感情很好,不应该不让你查案,还这么快就续弦了。”
“可能情浅夫妻缘薄了吧。”谢世卿无奈笑笑,“阿慈不说这些了,你可知道你画舫表演出处。”
宋亦慈姿态放松,随意地在画舫甲板上坐下,手撑着甲板望向他,双腿随意晃动。
“起初是开阳一带多有情人于乞巧节,泛舟于湖上互赠莲花以示喜爱。后来画舫商人嗅到商机便模仿了来,乞巧节在这竹溪河开展节目——游画舫,刚开始游画舫并不热闹。”
“寻欢楼第一任花魁开创了画舫表演,便是刚才红衣姑娘的鼓山舞,名动一时就连当时的知州都被吸引了来,而后寻欢楼便一直将这个节目保留了下来。”
宋亦慈点点头,后面她倒是听过,前面倒是新鲜,难怪谢世卿手里拿着朵莲花,她又抬眼去看看其他人,果然都拿着莲花。
谢世卿无奈的将藏在身后的莲花捏了捏,看着她注意力已经转到岸边。
“这是在看肖云天?他能有什么好看的。”他内心腹议,他掀起下摆在宋亦慈身旁坐下,得意得看着肖云天。
吕婷提着药匣子在岸边等了半晌才等到肖云天到来,欢欢喜喜迎了上去,“肖大人,这里面是配好的速效救心丸,还有一味新药叫稳心丹。”
肖云天拱拱手道谢,伸手来接过药匣,“吕小姐多谢,此番你约我在河边相见便是为了送药?”
“速效救心丸是心悸时再吃,稳心丹则是每日三次。”吕婷贴心嘱托,还眼巴巴地看着肖云天。“我有一事想要问你,你究竟喜不喜欢宋姐姐。”
肖云天疑惑地吕婷,然后摇了摇头,“怎么这么问,我不过是佩服宋神医的医术,想请他为我治病,只是见她被纨绔子弟纠缠,之前如此只是为了恶心那纨绔子弟,为她解围罢了。”
吕婷看他果然不喜欢宋亦慈,不由得大喜,“那你既然不喜欢宋姐姐,那能不能让我试试喜欢你。”
肖云天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失笑出声,“你喜欢我?吕小姐戏言。”
吕婷不明所以,“我是认真的,当初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亲近,之前我以为你喜欢宋姐姐,虽然我不是很聪明,但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现在你既然不喜欢她,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
肖云天失笑出声,看她胡乱说话只觉得好笑,“知道我是谁么?你就想和我试试。”
吕婷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还是不明白,想着若是宋亦慈在场她肯定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说他是个县令,她配不上的意思吗?
“我知道你是县令,我现在跟着宋姐姐已经变瘦了很多,而且我娘说日后义蓬山庄也全部归我,我也是很有钱的。”
吕婷见肖云天笑得更大声了,顿时更不明白了,她小声嘟囔:“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肖云天收了笑意上下打量她一番,“真想好要试试,我记得你们之间的对赌,等吕小姐真的达到了,我们便试试。”
吕婷激动出声,“真的,真的。”真的就答应了。
宋亦慈在画舫上见肖云天笑得实在诡异,这小白兔还在那边杵着,连忙招呼吕婷回画舫。
吕婷高兴得眉飞色舞,“宋姐姐成了,肖云天答应和我试试,果然话本子说得没错,喜欢一个人得充分展示自身优点。”
宋亦慈想起刚才肖云天的笑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答应试试为何是哪种表情。
“他刚才对你说了什么?”
吕婷眼珠转了转,也没想起他说了什么特别的,“他没说什么啊,我问他能不能在一起试试,他说等我们赢了对赌就在一起。”
宋亦慈皱着眉,这很不对,但她又还未想明白为何?
“宋姐姐,我一见他就觉得亲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宋亦慈斜着眼笑着看她,“吕小姐,你可知道这是最烂的搭讪了。”
吕婷低着头嘟囔,“我不管,反正他答应我了。”
宋亦慈好笑的看着她,她天真想法又大胆,她遇到的秋枫还是元飘飘都没有她这般胆色,看着她有时候会恍惚她回到了现代。
吕婷低沉不到一会,注意力就被寻欢楼表演抓住眼球,“宋姐姐快看,元飘飘登场了,怎么她跑到后面去了。”
只见元飘飘一改艳丽穿着,今日穿了件水绿长裙,头发半挽着,清雅端庄。半抱着琵琶端坐在后面,前面是风花雪月四位姑娘。
看来寻欢楼见元飘飘将走已经打算将风花雪月四位推出来当头牌。
元飘飘霖霖琵琶音开场,一首琵琶曲道相思正应和今天牛郎织女相见,风花雪月在前。
清风水袖一甩,开口便是名伶昆曲《游园惊梦》,曲调婉转柔媚动听,辞花萧声入,
掬雪彩月吟唱。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1
孤月倒映在河里,美人在画舫中一片热热闹闹。
一曲罢,看客划着小船靠近寻欢楼画舫,只见他们手中拿着一只莲花,正大力往里抛,元飘飘退居寻欢楼画舫船舱。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宋亦慈不解地看着看客往风花雪月四位姑娘身上抛莲花,连同方才表演后下去的几位姑娘也重新登上台。
“元飘飘走了,寻欢楼这是让看客选新的花魁。”谢世卿耐心解释,“这也算寻欢楼传统。”
“当众票选,还挺公平民主,谢公子怎么不前去选选?”宋亦慈打趣道。
谢世卿转过头看她,想着摸常在别在腰间那把‘风流’扇子却没找到,只好汕汕放下手。
元飘飘此番只为陪衬,乘着小船便回寻欢楼收拾行李,此间事了现在已经是明白身,步履不由得欢快。
刘武向宋亦慈告了假,追元飘飘去了,宋亦慈摆摆手,“快去快去,将飘飘接回来,我们在这等你着你回家。”
刘武像个刚动情的毛头小子,宋亦慈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奔跑的背景。
“阿慈,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宋亦慈敏感的皱眉,“怎么说?”
谢世卿在她身旁坐下,“当日你父亲找我前来助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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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想你应该是个不谙世事,纯真依靠他人的小白兔,但我见到你,你都是再助他人脱困,你才是他人的依仗。”
宋亦慈见他并无恶意,放下心来,料想自己穿越而来,确实太过名目张扬,打脸叔父也就算了,还直面姨娘尸体救产妇这哪像未出阁的女儿家会做的事。
原本的宋亦慈养在深闺,就算跟着他父亲习得一手医术,怎么会像她这般从容淡定,她毕竟是经过二十余年现代教育的医学生。
“就算面对流言,好像从来没见你怕过一般。”
“别夸了别哭了,我只是学医不是成圣了,你再夸我,都得给我建庙塑像拜拜了。”宋亦慈还夸张的搓搓手臂。“懂不懂什么叫家中突发变故突然成长,若是我真的还是以前那样柔弱可欺,早就被逼死在祠堂,哪里还有什么报仇机会。”
她这话也不算假话,真正宋亦慈确实被逼死在祠堂,只剩下她这么个冒牌货来帮她报仇雪恨。
只见谢世卿直视她的眼睛,“我很钦佩你。”
“你说你母亲曾经受过元飘飘母亲恩惠?”
谢世卿想了想点点头,“当年我父亲在朝中受人构陷下放,我母亲姨娘等亲眷回了开阳老家,虎落平阳多亏元飘飘他们一家帮助才能安定下来。”
“可是刘武和元飘飘一起长大,照理来说你不应该只记得元飘飘而对刘武全无印象。”宋亦慈不解问道。
谢世卿皱起当初他见到刘武,以为他喜欢宋亦慈分散了注意力,事后总觉得不对劲。
“我的记忆难道有问题?”
“记忆不全?时间太过久远不好追溯,最好能回开阳调查清楚。”
谢世卿皱着眉思考。
台上花魁比赛已经分出胜负,清风夺冠乘着小船里面装满了莲花在竹溪河上漂荡一圈,一众人欢呼庆祝。
宋亦慈眼皮直跳,她手贴在右边眼皮上,浓浓不安笼罩在她心间。
只听见寻欢楼传来:
“啊! 死人了! 快来人啊。”
“死人了! 有人杀人啊! ”
寻欢楼乱作一团,众人尖叫奔跑,齐齐往下面涌出。
刘武和元飘飘还在里面,宋亦慈急忙往里面冲,等赶到寻欢楼。
三下五除二的爬上二楼,通往三楼楼梯时,她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越往前步履越艰,身体好像在本能的抗拒。
谢世卿跟着她一路跑上来,见她神色不对,走在她身前。
只见元飘飘的房门口已经围满了人,谢世卿走在前面看到景象愣住在场,下意识抬起手挡在宋亦慈的视线,太惨了。
宋亦慈木着脸扒拉开他的手,刘武和元飘飘抱在一起。
元飘飘身上遍布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形状恐怖吓人,像是被砍刀刀刀砍下来,流出的血几乎将她的青衣染红。
她急忙拉住元飘飘的手还是温热的,只要还活着,她能医治,她还没来得及松气。
探及脉搏。
她不可置信的再摸好几次。
手腕脉搏没了。
又摸了摸她颈处。
脉搏真的停了。
她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扑通跪在地上,抬眼看着刘武手中正拿着把锋利剁骨刀,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元飘飘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