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从她穿越来的第一天,就有人精心布置好了圈套,等着她一步步落网。
如果她行差一步,那么现在她才是阶下囚。
谢世卿扶着宋亦慈下坠身体,多番劳累她早就没了力气,软软靠在他的身侧。
他前半生困顿于母亲的冤案,总认为自己遭受多番痛苦,然而宋亦慈从醒来那一刻就被算计,现在甚至还逼迫她放过吕婷,明明她才最无辜。
李明云恳切道:“现在一切都已经告诉你,能不能求你放婷儿一条生路。”
谢世卿环抱着她,摸到她冰凉的手,握着掌心想将她暖和起来,日子已经步入深秋,寒气漫延而上。
见宋亦慈没回答,李明宇跪爬到她身侧,拉着她裙角,“我千不该万不该,可是婷儿并没有过错,求求你。”
谢世卿冷喝道:“吕夫人真是好计谋,计划初始就将吕婷送到阿慈身边,让她见了吕婷的单纯善良,现在一边是姐妹情谊一边是天理伦常,帮或不帮,为难的只会是阿慈,你的真的是好算计。”
宋亦慈靠着谢世卿休息一会,这幅身体实在太孱弱,内里亏空太过,这段时日一直思虑良多,以她穿越前能跑半马的身体,和他们斗上三天,哪里轮到这幅田地。
“吕夫人我只问你,吕庆在大庆到底联系的是谁?”
李明云张开口想要说不知,可张张口却道:“谢长钧。”
谢世卿怒道:“是谁?你再说一遍。”
“谢赫生。”李明云闭着眼,“我都说了,求你放吕婷一条生路。”
谢赫生是谁?谢家军副将,谢定安的左膀右臂,和谢定安在边疆守了半辈子的人,他怎么可能做出叛国之事。
谢世卿骇然,内心一片惊涛,到底谢定安知道此事吗?抓捕吕庆能否顺利,甚至他在的边疆还安全吗?
掌心的手动了动,纤细修长的手指以十指交叠的姿势回握,“别太过忧心你父亲,快些告知他要紧,多留个心眼,我上次见他回金陵,大约便是瞧出了军中的不对。”
“好。”谢世卿抓着她的时候,明明这么柔弱的一个人,却让他的内心这般安定。
宋亦慈拉着他的手:“陪我去见见吕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你若是为难,这一切便有我来做。”谢世卿望向她的眼,只要她为难,便由他来动手,他不介意当恶人。
宋亦慈捏着他的手指:“我只是有些事还没想清楚,一路走过去我大概便能想明白了。”
谢世卿圈着她纤细的腰,素色的发带飘到他颈间,弄得他痒痒的,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千丝万缕的拉扯着。
“你可知道我对吕婷的第一印象。”
“嗯?”
“我只觉得这姑娘率真,不像活在古代的姑娘,倒像我的那个时代的人,当时接近她为的是对赌成功,拿下搭上义蓬山庄的生意。”宋亦慈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只是后来,真的见了她的天分,也真心想要教她了,你知道吗?等她能自己救人了,便是我徒弟了。”
“阿慈。”谢世卿抱她抱得更紧了几分,他怎么会不知道,无论她救或不救,从今以后她们都不可能是朋友了。
“那日我才在回春堂立下‘遥祝七杰壮语’,我没想过这才多久,没想到第一个离开的会是她。”
宋亦慈靠在他胸口,第一次生出了想要依靠这个人的心思,她来到这里真的太苦了,她不想再犹豫,她只想抓住仅有的甜。
“阿慈,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别哭啊。”
这人怎么一直说自己哭呐?她怎么会哭呐?
前世师友都说她坚强自持,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她很争气一头扎进去,发誓学出点名堂来。
谢世卿用力地抱着她,动作慌乱手脚又重,她嫌弃的很。
她厌烦被算计,就连现在去救人都在别人的算计下,算好了她看中姐妹情谊,会心软。
她穿越而来,庆幸白捡了条命,开间药馆救救人平稳过一生,现在都被打碎得彻底。
“谢世卿,你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谢世卿看着她眼尾一抹红,看着又可怜又柔媚,喉结微动心间发颤,他很想知道,“是什么样?”
“风流纨绔,不学无术,无知草包,徒有其表。”
短短十六个字震得他心头发苦,他当然知道在她心里没留好印象,但没想到这般差劲,“我知道当初阿慈只是想利用和我的婚约拿回家产,并不想和我扯上关系。”
“这倒是。”宋亦慈点点头,她上辈子作为读书几十载才能拿到几千块的医学生,她很仇富的,讨厌他们这种富二代。“不过……脸还看得过去,没有那么差。”
“阿慈,你为我破了我母亲的案子。”谢世卿话在舌尖滚了几圈,当初可是约定好宋亦慈为他破了他母亲的案子,他就以假婚约庇护她三年,现在他想让婚约变成真的。
“当初我想千万不能和你这种纨绔扯上关系,我们不是一路人。”宋亦慈歪着头看着他,只见他神色紧张,眼底是藏不住的慌乱,像是临刑人等待铡刀落下。
“阿慈,明明……。”我们在温泉里亲过了,为什么现在又要和他别清关系,他把心一横紧紧抱着她,“阿慈,你为我母亲破了案,我无以为报那便以身相许吧。”
“这么着急以身相许啊?”宋亦慈忧伤的情绪早就被他这么一闹冲淡了。
“阿慈,既然你给了我上前的勇气,我便不会再退缩了,我想将婚约变成真的。”谢世卿拉着她的手,轻轻的吻在她的额角。
“那得看你表现,给你三个月试用期。”宋亦慈眨眨眼睛,满脸笑意。
“试用期是什么?”
“就是这三个月你还得努力的意思,不努力就把你踹了,如果表现好就给你转正的机会。”
“那我得好好努力,努力转正。”
谢世卿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在她的嘴角,如羽毛般轻柔,双手勒紧她的腰,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
时间倒回一个时辰前,吕婷满腹心思背着药箱来到关押肖云天的院子,他正狼狈地蜷缩在角落。
“云天,你怎么样。”吕婷蹲在地上,焦急地拉过他受伤的手,箭矢穿透他的手掌,伤口已经还在往外冒血,“怎么会这样,明明你身体就不好,什么人还要伤你。”
肖云天半睁开眼,听着她焦急哭泣的声音,看着她无措的处理着他的伤口,“真的是丑死了。”
吕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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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一下子僵硬了,这种话她在以前听过无数,她可以对其他人不在意,唯独不能从他的口中听到。
她艰难开口:“你说什么?”
肖云天不耐烦:“我说你哭得丑死了,和小时候一样丑,不知道李明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丢在义蓬山庄的,她那个蠢货。”
吕婷停下动作,呆呆看着他,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她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别瞪大眼睛装无辜,我救不了你,我要死了,希望宋亦慈能放你一条生路。”肖云天不耐烦的抽回吕婷拉着的手,“别治了,反正都要死的。”
“云天,宋姐姐来了,我们都会得救的,我知道你好强,但你这回能不能听我的。”吕婷终于强势一回,拉过他的手,小心处理伤口。
肖云天挣扎几下,见她坚持索性就随她了,整个人摊开,“你不是总问我,我们是不是见过吗?小时候后山你还记得吗?”
吕婷认真处理着伤口,用剪刀剪断箭矢,打算从两端拔出,“你忍着点。”
说完用力一拔,终于将箭矢扯了出来。
“啊——”肖云天痛呼大怒,“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蠢。”
吕婷委屈地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她学医这一块,宋亦慈明明夸她天赋极高的,处理的病患都夸她医术高超,得了宋亦慈的真传,怎么到他这,每次都在骂她。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住在后山的哥哥。”
肖云天嘴角抽搐,眼神不耐烦。
——
吕婷八岁时总喜欢满山庄追蝴蝶玩,日子到了深秋早就没了蝴蝶,她追着白蝶跑到了荒败的院落。
天都快黑了,照理说院子早该点上灯笼,照的亮堂堂的,最好还在院子里放上星星灯,星星落在地上,她也就没那么害怕黑夜了。
她推开院子门,背影单薄少年拿着书本,在油灯下看书。
“哥哥,这里是义蓬山庄哪里啊,我找不回自己的院子了。”吕婷小时候像个小糯米团子,粉粉嫩嫩开口,很惹人喜爱。
“这是后山。”肖云天看着她项上的挂着那把金锁,一身绫罗绸缎,就猜到她的身份,别过头不去看她,不一会自然有人来寻她。
吕婷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着急喝下才解了渴,“哥哥,你这里怎么是冷茶,我娘说了这个天喝冷茶会生病的,会喝很苦很难喝的药。”
肖云天不想搭理她,他这壶茶水,是他早起烧的,放在现在肯定凉透了,他可不是千金大小姐,有无数人鞍前马后的伺候。
吕婷见他不搭理她,也不怕生,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着。
“你不走?”肖云天从书本里抬头。
“我找不到路。”吕婷老实交代,义蓬山庄这么大,她从搬进来起进总是迷路,她身边的嬷嬷告诉她,走迷路了在原地等便好,她们会来寻她。
她在凳子上晃着脚数对面哥哥的看过的书页玩。
今日不同,她在这院子里等了月亮都出来了,都没人来找她。
肖云天放下书提着灯笼,“走,我带你回去。”
“哥哥,你知道我是住哪个院子。”吕婷开心的跟上去,抓着他的手。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