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佩戴多年的定情信物,平日里连亲女想看看,都宝贝得很,出事儿之前,却突然送给了女儿代为保管。
“此事,反常啊。”
宁写意听完楚若霜所说,两人想法一致。
“除了玉佩,秦欢说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
话锋一转,楚若霜又说道。
“往往看似没有用的消息,反而最有用。”
宁写意赞同点头。
“秦彰在朝中毫无根基,却能站住脚二十年,这个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他不争不抢,不代表他没有敏锐的洞察,在如狼似虎的漩涡中,感知危险,才能活下去。”
楚若霜回忆着梨花状的玉坠。
“或许,秦彰无意中触碰到了幕后之人的利益,被察觉发现,他没有能力拆穿,知晓此劫逃不了了,只能把东西交给秦欢。”
“他想提醒秦欢,事情有问题。”
宁写意想到把秦欢救出来的狼狈样,摇摇头,叹息一声。
“秦欢也真的出城查了,光凭她的力量和不谙世事的经历,她根本就无能为力。”
“至于为什么不交给经历更多的秦大小姐,可能是想到了贺家。”
“秦大小姐嫁进贺家,成为贺家媳,她若想活命,大可以舍去秦家。”
“一旦秦大小姐真的这么做的话,秦家,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楚若霜缓缓站起来,绕到桌子后面,拿出纸笔,细细描画出玉坠的模样儿。
“秦彰和秦夫人的定情,就成了关键。”
“你知道秦彰和秦夫人年轻时的事儿?”
宁写意问楚若霜。
她知道的故事里,秦家只是权力之下的冤魂。
贪墨,罔顾人命,致浮尸百里,就是史书上对秦家的总结。
不会有后来人去深究秦家之事。
楚若霜放下笔,把画好的图纸递给宁写意看看。
“秦彰与秦夫人是青梅竹马。”
“秦夫人母家在秦家落败之后,把秦彰接回去抚养,年过一年,两人心生爱慕,两情相悦。”
“原本秦夫人的父母是不太赞成的,可秦夫人执意,双方僵持了两年。”
“最后秦夫人的父母认为,秦彰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凭他的上进心,将来未必不能重振秦家。”
“两人在父母的见证下,喜结连理。”
“两人的经历,还一度成为京城的佳话。”
楚若霜年少无聊,除了每日需要学习的东西以外,也只能找些流传的佳话轶事来看看,如今看来,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小忙。
“大小姐嫁给穷小子,看来,秦大小姐还真是遗传了秦夫人啊。”
宁写意已经把玉坠的样子记下来,甚至连细节花纹都刻在脑海里清清楚楚。
“就是不知道,秦大小姐的眼光,跟秦夫人相比,是好是坏了。”
宁写意把图纸放在桌上,用砚台压好,对楚若霜淡淡一笑。
“给我找块玉石吧,我试试看,做出一块一模一样的。”
楚若霜立刻会意。
“我这就让春浓去准备。”
秦欢住在客栈里太长时间,终究不是个办法。
楚若霜思来想去,还是让吟月去把她接出来,悄悄带到镇远侯府。
府中院子众多,有好几个院子,每年都得楚若霜吩咐了,他们才能进去打扫。
平日里,没人会靠近,倒是方便安排秦欢住下。
府中不安分的人,已经换了一批,还有一部分,都是跟着楚家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家丁后人,十分忠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因此,知道秦欢住在镇远侯府的人,只有和楚若霜亲近的几个人罢了。
楚若霜还得去国子监给公主当伴读,和秦欢交涉之事,宁写意会做。
信王府。
霍铉已经回到京城,暗地里还在调查把所有姑娘救走的人。
云峰领着一个打扮利落的劲装女子前往书房方向。
“殿下,丹月回来了。”
叫丹月的女子上前给霍铉行礼。
“殿下。”
要是宁写意和吟月在此,肯定能发现,丹月竟然就是她们救出来的女子之一。
那个面对困境还能十分冷静的女子,不仅在被救出来后,耐心安慰其他女子,还代表了其他女子,频频跟她们道谢。
霍铉对丹月点头。
丹月开始跟霍铉汇报情况。
“殿下,属下跟云峰和云凌安排好了女子们,她们已经安全了。”
“属下冒充落难的女子,混在其中,发现他们绑走所有女子,都是要等一个主上。”
“那个主上并没有出现过,不过听他们的话,这几日就会出现。”
“可把我们救出来的两个人,阴差阳错打破了事情发展,他们可能已经得到消息。”
“属下还是安排了人在附近守着。”
“而被救走的女子之中,就有秦家二小姐,秦家二小姐跟我们不是关在同一个地方,目送我们离开后,两人留下了秦小姐。”
“救走我们的两人,是一男一女。”
“女子叫意姑娘,男子不知道叫什么。”
“意姑娘?”
霍铉和云峰都注意到了这个称呼。
霍铉垂手于桌面,一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面容冷峻沉思。
“如此谨慎,又能赶在我们面前得到消息,目的跟我们相同还好,若是不相同……”
他抬头望向窗外,天空万里,蔚蓝无云。
“如果变天的话,就在这几日了。”
云峰脸色一变:“殿下,如果此人抓住秦欢小姐,是为了威胁秦尚书赶紧认罪的话,处斩时间定会改变,我们得赶紧找到秦欢小姐啊。”
霍铉对云峰说道:“去把丹水找来,丹月,你配合丹水,画出两人的样貌。”
“是。”
叫丹水的女子很快就来了,光看长相,竟跟丹月一模一样,气质却大不相同。
丹月的气质,是冷漠的,生人勿近。
丹水则是跟她的名字一样,婉约如水,还有一股文人的书卷气。
很快,一幅画像画好。
霍铉只是看了一眼,眸光微敛。
“怎么会是宁家三姑娘?”
云峰也震惊了。
一个经常被长姐和下人欺负的可怜女子,每次见到,她都如惊弓之鸟,怯弱惶恐,恨不得原地消失,不跟任何人打交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胆量和谋算,跟殿下争了一个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