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管夫人怀有身孕了啊,恭喜恭喜。”
恭贺之言,一声盖过一声。
在场的夫人,除了秦颜,都已有儿女。
大家再次把目光转向秦颜。
贺沅捂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像姐妹闲聊似的。
“秦妹妹,你的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可要抓紧时间了呢。”
“二人的夫妻生活,是乐趣无穷。”
“可时间一长,男子终究会乏味。”
“我们女子嫁人,终归要有儿女。”
“有了儿女,家中相公才会更加珍视我们啊。”
说着说着,贺沅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不好意思啊,秦妹妹,是姐姐不好,姐姐忘了,秦大人身陷牢狱,秦妹妹哪有心思为相公绵延子嗣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女子嫁人,泼出去的水,自当以夫家为先,娘家之事,尽力而为就好。”
“沾染过多,恐会伤及。”
“免得有朝一日,娘家没保住,夫家也没守住,竹篮打水一场空,只余悲憾。”
管夫人这些话,怎么有点剑拔弩张啊。
在场的夫人,目光扫视两人,又面面相觑,后花园一时鸦雀无声。
秦颜没因贺沅的话,恼羞成怒。
她虽不知,贺沅为何对她这么关注。
要是她当场失控,才是真的落了人家的圈套呢。
秦颜笑:“贺郎一路打拼,有今日的成就,不容易。”
“若是我现在有了孩子,贺郎还得分心照顾我,我于心不忍。”
“贺郎黏我黏得紧,想要孩子,并不难,顺其自然就好。”
这话说的,要孩子的主动权,在秦颜这里啊。
一群看戏的夫人,好像被人强硬塞了满满一大盆狗粮,噎得慌。
远处一群男子走来,贺棋步伐匆匆,旁若无人把秦颜揽入怀中,对各位夫人笑道。
“颜颜脸皮薄,今日能在诸位夫人面前,如此提及这个话题,大家还是莫要再打趣颜颜了。”
“将来我们若是有了孩子,定会邀请大家来家中喝杯酒。”
一群人哄笑附和。
在家中的楚若霜得知,秦颜和贺棋出去参加幕僚夫人的生辰宴。
那位夫人,不是被人,正是她丈夫在家乡明媒正娶的妻子,贺沅。
楚若霜垂眼看画像上又纯又媚的女子。
“如此玩火,也不怕引火烧身。”
春浓询问。
“小姐,我们要不要把画像,拿给秦大小姐看一看?”
秦大小姐至今未见过贺沅,若是知晓,她前往祝福的女子身份,怕是要呕血。
“直接拿给她,她不一定会相信,可能还会怀疑,我为了得到她的帮助,用这样的方式,催促她。”
“我们要眼看秦大小姐蒙在鼓里?”
“不,我们要让她自己发现。”
秦颜自己发现,怕是不容易啊。
毕竟贺沅伪装了一个假身份,管夫人。
“秦颜下次去枫亭巷的时候,略施小计,让贺沅出来开门。”
“她亲眼所见,住在宅子里的女人,竟是所谓的管夫人,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春浓会意:“奴婢定会找机会,早些将此事办好。”
楚若霜把要做的事儿交代好,再次前往宁写意的院子。
宁写意每日用监控盯着宁府。
这种手段,只能是她们知晓,并不能拿出来作为证据。
想要把宁家和丰绩勾结之事呈在明面上,还需要更多的机会。
“宁老头还在停职期间,隔三岔五跟丰绩勾搭在一起的时间,倒是越来越长了,估计要有动作了。”
楚若霜点头。
“秦颜越早把玉坠换出来,我们越能赶在他们面前计划。”
“背风镇的灾情,也差不多解决了。”
“堤坝还是得重新修建。”
楚若霜和宁写意相视一笑。
“重建之日,就是他们露出最多马脚之时。”
想是这么想,宁写意还是要叮嘱楚若霜一句。
“关注这些事儿的人,不只是你,单是我们知道的,就有霍铉。”
“你万事小心,免得他再怀疑你。”
“我知道。”
楚若霜眼神微凝。
春浓暗中盯秦颜两日了,总算见她抱着一幅画,再次往枫亭巷方向走去。
哪怕秦颜心中已经确定,贺棋真的不是当初的贺棋,她还是想见见,跟她共侍一夫的女子。
春浓正要行动,就看见秦颜毫不犹豫上前敲门了。
春浓呆在房顶上,秦大小姐,不愧是个爽快人啊。
“谁呀?”
院子里传来一声娇媚。
玲珑出去买东西了,贺沅亲自来开门。
看到仪态笔直端正的秦颜,贺沅明显一愣。
“秦小姐,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啊?”
秦颜也是愣了片刻,才露出惊讶的表情,往后退几步,看墙上的数字,好像在反复确认。
“管夫人,原来这是管家的别院啊,我都不知道。”
“有位客人给我留了地址,要我送画。”
“瞧我,记错了房号,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打扰到管夫人吧?”
秦颜一脸抱歉的笑容。
贺沅看不出一丝一毫不对劲,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没事儿,你要找哪家啊,我帮你看看?”
“不麻烦管夫人了,我自己都记不清,还得回画舫再看看呢。”
“管夫人,抱歉,我先告辞了。”
秦颜抱着画,转身那一刻,满脸的歉意之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寒霜。
好一个贺棋,好一个贺沅,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欺瞒她,把她当傻子一样耍。
贺棋从她画舫里白拿的画,想必就是送给贺沅的吧!
若非山虎咆哮图被提前买走,她亏的更多。
被男子欺骗,失去向往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又散了财。
最重要的是,秦家,整个秦家!
那是她的家啊!
她的父亲,她的妹妹,都因为她识人不清,险些丢了性命!
秦颜不知道是怀着怎么样愤怒悔恨之情回到画舫。
“东家,您不是出去送画了嘛,怎么又拿回来了?”
萧掌柜疑惑。
秦颜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人家不要了,把画挂回去吧。”
“好吧。”
萧掌柜把画拿走,看秦颜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情不自禁安慰。
“东家,买卖就是如此,这个不买,还有下一个,您也别太难过了。”
秦颜的注意力没在萧掌柜这里,好一会儿,突然站起来。
“我有事儿出去一趟,任何人找我,都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