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季远抱着枕头站在白长贺的门口。

    白长贺开门看见季远,微微诧异。

    季远趁机跑了进白长贺的屋子。

    白长贺抬眼看天,今日天色极暗,夜空中无星无月,只有一道道闪电划过天际,带来远处的雷鸣之声。

    他缓缓关上房门,走进内室,看到季远已经放开了枕头,他困惑地开口:“阿远,你这是……”

    这一声“阿远”叫的季远心中微动,他本来就是抱着亲近的目的来这里的。

    “你这是……怕打雷?”

    季远:??

    季远连忙否认:“我闯荡江湖,见惯生死,会怕打雷?”

    冷不防,夜空中一条雪亮的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整座景阳城。

    季远怔了怔,就在愣神的时候,身体连同枕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

    伴随着轰鸣的雷声,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微微颤抖。

    季远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轻笑出声:“我是有点怕的。”

    抱着自己的白长贺抬起头,脸上尽是羞愧之色,却也还在强自镇定:“可、可能就是暑夏夜晚的雷雨,一会、会便好了。”

    季远看着他强自镇定的样子,像极了可怜的大狗狗,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入手的发丝柔软,带着男人温暖的体温。

    就算是在穿书前,他还从未与人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他本来是想借着白长贺手臂受伤,晚上来照顾他,与他睡一张床的。

    但是现在借口好像用不上了。

    外面云层低垂,雷声轰鸣。

    魏圣继放下手里的书籍,转头去看窗外,在他的手边放着一封墨色的请柬,请柬上隐隐有水纹波动,似乎那不是一页纸,而是一汪湖水。

    一道雪白的闪电再次划过天际。

    电光照亮了雪白的剑身,反射的光芒如一条秋泓。宋清玥修长的手指随意抹过剑身,长剑颤鸣不已。

    他转头看向在旁边一直卜卦的五长老。

    五长老正在用铜钱问卜,然后转头看向宋清玥,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可斩。”

    宋清玥还是面无表情。

    雪白的剑身倒映出他冷峻的眉眼,他的手指再次抹过剑身,剑气清澈且清,仿若有水气弥漫其中,随着他指节轻弹,水雾烟笼之气转瞬消失。

    仪忘言吊儿郎当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从季远那里骗来的槐花酿,一边喝着一边欣赏着天空中如银蛇游走的闪电。

    在他不远的小案上,同样放着一封墨色的请柬,波纹轻漾。

    魏开平坐在妻子江晚诗的身边,大手温柔地抚摸妻子隆起的腹部,一边孩子气地对肚子说话:“宝宝别怕,有爹和娘在你身边,你什么也不用怕。”

    他说着,对上妻子弯弯的眉眼。

    这时候,他的门被人敲响了,不等房内服侍的丫鬟去开门,门便打开了,锦姑姑站在门外。

    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夜空。

    照亮了锦姑姑娇俏的容颜,只是她的表情不再妩媚,看向屋内的一对夫妻表情温柔,声音却冷冽了几分:“二少爷,老爷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魏开平疑惑,看了看江晚诗,又看向锦姑姑:“现在吗?”

    锦姑姑点点头:“正是,老爷在书房等您。”

    魏开平只好站起来,眼神中全是不舍,他拉了拉妻子的手:“那我去父亲那里一趟,你等我回来哦。”

    江晚诗眼神温柔:“我会等着夫君的。”

    苏雨眠听见雷鸣之声,继续闭目冥想。

    旁边的月桃关上窗户,不解地看向坐在床上的小姐,不由得问:“小姐,此时外间电闪雷鸣,您怎么不似往常那样吸取雷电精华呢?这雷声势浩大,且是入夏后的第一场雷雨,最具灵气。”

    苏雨眠缓缓睁开眼睛,瞥见不远处由魏家送来的一封墨色请柬,心下更是烦闷,随口答道:“这是水神要开宴的前兆,此天象并非自然形成,而是来自那位水神的天地感应,这场水神宴……”

    她轻轻叹气,微微垂下睫羽挡住那双明亮的眼睛,最后看向月桃:“既然二小姐那么想去,就把请柬也送过去吧。”

    月桃笑了一下,粗壮的身体转过去,一手拿起桌上的墨色请柬:“奴婢现在就将请柬送过去。”

    翌日。

    仪忘言推门而入。

    季远还在睡懒觉,白长贺坐在床头正在看书。

    仪忘言张着嘴,一下子不知道要不要喊出来。

    白长贺竖起手指抵住唇,让仪忘言别喊出来。

    仪忘言不屑,但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手势问:你们这是干嘛了,怎么睡在一起了?

    要表达的意思很简单,但是手语有些复杂,白长贺看了几遍才懂。

    他侧过身,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季远在睡梦中似乎还在皱眉,他用手轻轻拂开挡住他脸颊的发丝。

    许是季远本来睡的就浅,他迷茫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温柔的手轻轻抚开脸上的发丝。

    他看到了那双温柔含笑的眸子。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伸手抓住了白长贺要收回去的手。

    意识一点点地回笼。

    昨天睡在白长贺的床上,听他讲了他一路上的见闻,外面是雷声隆隆,他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睡梦中好像还与白长贺两人走在乡间小路上,那人背着那只熟悉的书箱,手里牵着一头毛驴,手摇凉扇,秋风习习,甚是逍遥。

    此刻睁开眼睛,仿佛睡梦中陌上花开,两人缓缓而行。

    季远本来就抓着白长贺的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又慢慢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又发出了薄鼾。

    仪忘言走进来,拉了拉白长贺,想要带他出门。

    白长贺不想去,但是仪忘言一直拉。

    两人来到前室,仪忘言也不问刚才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家的那个找过来了!”

    白长贺看了他一眼,表示不信:“不是说海上的船都停了吗?不能过人。”

    仪忘言白了他一眼:“为了你,那人游都会游过来。”他说着又加了一句,“谁让你是他最重要的人呢。”

    白长贺正要说什么,忽然抬手让仪忘言不要发出声音。他忽然转过身,走入内室,一看床上,原本正在睡觉的季远竟然已经不见了。

    仪忘言抱着肩膀倚在门边:“咦,有德兄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

    白长贺也是一脸疑惑,随即又有些垂头丧气:“他该不是讨厌我吧?”

    仪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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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落井下石:“很有可能哦,有德兄是修道之人,你就不是。”

    白长贺更加沮丧,耷拉着脑袋坐在床沿上,手指轻轻抚过季远刚才睡过的枕头。

    仪忘言看不下去了:“喂,那个姓吴的宦官都过来找你了,你再不去见他,他都要悬梁自尽了!”

    白长贺哀叹:“吴爷爷老是管着我,不许我做这,不许我做那。”随即他眼神坚定,“若是阿……季公子回了宗门,我必然也是要走一趟的。”

    仪忘言没有把白长贺说的话放在心上,只说:“那行,到时候到了那里,给我多讨几乎槐花酿。”

    说着催促白长贺:“快快,把衣服换了,快点去见一面姓吴的宦官,快烦死我了。”

    白长贺嘟着嘴。

    仪忘言根本不吃这一套,直接出了内室等他。

    季远失魂落魄地坐在自己房间的台阶上,都没有想要走回自己的卧房去。

    昨夜雷鸣闪电,他昨天睡在白长贺身边,完全不知道夜里还下了一场雨,此刻天光大亮,地上的雨水还未干。

    脚边的水洼里倒映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红色的衣衫穿的有些松垮,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

    白长贺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旁边花枝上垂落一滴昨夜的雨水,打破了平静的水洼,让水洼里的倒影变得模糊起来。

    从小到大,季远都是更加勤奋的那一个,他其实没有什么学习上的天分,勤奋弥补不了天分,但如果连勤奋都欠奉,那就是注定会失败。

    所以,季远永远是一群人里最卷的那一个,也是人缘最差的一个。

    人缘这种事情很多情况下都是需要时间和情商还有金钱去投入的,季远反正都没有,再说了,自己卷起来以后,再投入都没有用了。

    但有一个人是除外的,勤奋的人身边总是会有一个真正优秀的人,那个人的存在会让勤奋的人时常怀疑自己。

    让自己觉得自己太普通了,时常自卑,时常失落,时常质疑自己,内耗的多了,就会将视线移到那个人的身上。

    季远的初恋,就是那样的人。

    初见白长贺的时候,那人俊美的眉眼很像那个初恋,只是白长贺的眉眼会更加柔和,甚至有点这个世界读书人专有的柔弱可欺之感。

    当季远将注意的视线转移到那个人身上的时候,他才开始发现,原来自己是喜欢男人的。这种倾向可能是与生俱来的,也可能是后天养成的,在那之前,他没有喜欢过别人,所以也不知道。

    而现在的这种喜欢,别人称为暗恋,是一种不能让对方知道的喜欢。

    不甘朋友,不敢恋人。

    从念书开始,到开始工作,给予最大的关心与帮助,站在朋友的位置默默地陪伴。

    直到有一天,两人走在一起,有个可爱的女孩子走过来,两个人亲密地挽在一起,那个人微笑着说,这是我女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季远的脚步顿了一下,假装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之后发了消息说有点事情,必须要走了。

    那个人回了,那下次再见。

    季远没说不公平,也没说苦,只说知道了。

    季远直到穿书前,也没有再见他。

    原来意料之中的事情,也会难过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