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疑问,却并没有等我点头,张海楼靠过来,伸手便揽住了我的腰。
那并不是他的脸,我假装抗拒,张海楼捂住我的眼睛,在我的唇上落下浅吻:“乖乖等我回来。”
他松手的同时,人已经翻出了阳台,几下便窜到了隔壁,里面原本住了人,张海楼却灵活闪身直接进去了,也不知有没有惊动屋主。
我把阳台门关上,普通人是没有办法通过这个地方进入我们的房间,但如果敌人也有张海楼那样的身手就不一定了,好在我此刻并非孤身一人。
我锁好门窗,来到张海侠身边,他已经将早餐收拾好了,有毒的汤也全部倒掉,对于和张海楼同时喜欢一个女孩子,他像是真的不在意。
刚坐下来,就听张海侠认真地对我说:“我们也要提高警惕,暗处的人不一定直接上门,可能会弄出动静引我们离开房间,你有多少武器都带在身上,以防万一随时撤离。”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赶紧回卧室整理背包,除了来/福枪,背包里还有闪光弹和催泪瓦斯,数量都不多,但也能解燃眉之急。
我把一些占地方银元金币银票之类的身外物拿出来,塞进床榻的隔板下面,留了少量的巧克力用以极端环境下补充体力。等做完这些,我发现张海侠站在门口,因为没有拐杖,只能把着门框。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张海侠道,“只是见你半天没出来,过来看看。”我过去扶他,张海侠稍微退了退,自从能自己下地,便不愿意被特殊对待,“玥,你还记得动手术的那天,你说,你是为了我回来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犹豫地点头。
“因为我在张瑞朴出现那天,会死吗?”张海侠道。
我有些惊讶,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他,只是将自己来自200年后的经过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很多细节都没有说:“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张海侠知道自己猜对了:“三年前,海楼背着我到处求医,在档案馆那条街的东口有个降头师给我算过命,他说,我的腿治不好,而且我快死了,并且死了都不安生,会变成妖怪。他还告诉我,我会死在之前应该死的事情上。”他顿了一下,“之前的事,指的应该是张瑞朴,那是我和海楼到霹雳州接到的第一个任务。”
我们重新回到客厅,尽管没有拐杖,但张海侠已经掌握了怎么靠调整重心走路不会摔倒。
“看来你的身体真的早就被改变了。”我道。
“怎么说?”张海侠道。
我道:“张家人死后,尸体不及时火化会有起尸的风险,所以那个降头师才所你死了要便妖怪。”
张海侠笑了笑:“你信他的话?”当时张海楼可万般不信。
“这不算得挺准嘛。”我也笑。
“不准。”张海侠注视着我,“他没算到你会来。”
每次张海侠看我的视线和张海楼的炙热完全不同,是那种淡淡的深情,如清泉流淌,纯净无暇。
我挪动着坐到了张海侠身边,他下意识的局促,但手还是情不自禁地悄悄靠了过来,张海侠偷瞄我一眼,小心翼翼地牵起了我的手。
“可以吗?”他还是问。
张海侠的手很暖,有些粗粝,他握得很轻,只要我稍微抽动,就能把手从他掌心移开,但我没有这么做。
“我确实不知道同时去喜欢两个人要怎么办。”我任由他牵着,感受慢慢收紧的力道。
尽管嘴上询问,张海侠却并不希望我真的把手抽出去。
“但我尽量试试,刚才海楼亲了我,如果你也想亲,不用忍着。”我对他道。
张海侠的眼神一时间流露出无法言说的情绪,但转瞬即逝,他拉起我的手,嘴唇只在我的手背上一点:“不用在意公平不公平,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也想过成全你和海楼,只是很难做到,现在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处处替我考虑。”
我也亲了一下他的手背:“你这么讲我反而觉得有点对不起你,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感情的事还是得有来有回,你不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很难猜到的。”
话音刚落,张海侠突然欺身上前,在我颈项一吻,舌尖划过皮肤,留下一丝润泽。
他抬眼,微微一笑:“我就是想听你这么说。”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撩得浑身一震。
“海楼亲了你的嘴,那里有他留下的味道。”张海侠松开手,对我笑,难得玩味,“他抽了烟,我不喜欢他的烟,就不亲了。”到底还是有些吃醋。
我摸了摸脖子,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单纯,张海侠从小就懂以退为进的好处。
我们之后一直在房间里严正以待,四个小时过去,外面似乎依然平静,张海楼没有回来的迹象,在通讯落后的时代,这种时候是最难熬的。张海侠显然是习以为常,他在两个小时前割断了餐车的金属架,打磨好边缘,给自己做了一个临时拐杖。
但看着更像是用来方便打架的武器。
我把手枪给他傍身,张海侠拒绝了,他的枪法不如张海楼,在特务部门培训的时候,他们练枪的次数不多,主要以拳脚和刀具棍棒为主。因为子弹和枪都很昂贵,只有一些具有相当天赋的学员,才有资格被选中练枪,成为狙击手。
张海侠更擅长近身战和布防。
但我还是硬塞给了他,张海侠腿脚不便,力量和反应大不如前,遇到敌人手里没枪会很被动,他拗不过我,还是收下了。
就在我将压缩饼干拿出来,准备和张海侠随便应付几口,屋外突然传来很多人奔跑的声音,脚步非常凌乱,我和张海侠对视一眼,知道敌人的耐性用完了。
张海侠道:“着火了。”房间里的空气没有变化,他却能闻到异常。
“疯了吗,在船上放火,要是失控,他自己也会死吧?”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更清晰的脚步声,左右两边的房门打开了,里面的住客也跑了出去。
张海侠撑着临时制作的拐杖起身:“敌人敢这么做,就表示有必死的决心,很多时候,杀手都是不会顾及自己的。”他像是有感而发,“但这也意味着,要么这艘船上没有重要的大人物,要么火势是可控的,目的只是想让我们离开房间。”
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海侠道:“你现在跳海,能回到200年后吗?”
我惊道:“怎么可能!”
张海侠来到门边:“那我们就出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吧。”
走廊奔跑的人并不算太多,头等舱的房间与房间之间有距离,通常不拥挤,我很快闻到了烟熏火燎的气味儿,是从厨房那边传来的,我正要朝那个方向过去一探究竟,却被张海侠往另一个方向一拽,竟然直接下楼了。
“有具体计划吗?”我问。
“去三等舱。”张海侠道。
我没有再问,一路上经过了不少人,却没受到伏击,张海侠一瘸一拐,速度倒是很快,我不禁想,要是他的腿没有受伤,是不是就能和张海楼一起行动了。
我们很快从头等舱的逃生通道进入三等舱,这里比我想象的干净一些,但热浪滚滚,夹杂着汗臭和铁锈的气息,和头等舱的豪华精致简直天壤之别。
我很难不怀疑几个月的漫长时间,会不会有别的传染病从三等舱传出来。
张海侠闻了闻,想要寻找张海楼的气息,但这里的味道太复杂,扰乱了他的嗅觉:“去货仓看看。”
我跟着张海侠继续走,问:“货仓会有什么吗?”
“我和海楼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你住的房间。”张海侠道,“我们是从三等舱的船舷爬上来,在货仓里躲了一会儿,当时急着找你,我们没有逗留,但我闻到了火药的味道。”
海船运输火药有严格的控制,因为太危险,通常只有特定的船只才会在货仓里存放火药,比如那些装载了值钱货物的运输船,非常容易被海盗劫持,为了防止出现人财两空的情况,就会在货物中安置火药,一旦出现不可阻挡的意外,会有人专门负责点燃火药,将船炸沉。
这是最终的极端手段,相当于玉石俱焚,一般也不会用。
而且,南洋的海盗不成规模,不似加勒比海盗有枪有大帆船,还有火铳,南洋的海盗只会混入船上,伪装成卖唱的或是老弱妇孺,乘其不备劫持商船,对船东索要赎金。
况且这十几年前,清廷和军阀衙门在海上的多次围剿,已经把南洋的海盗打的差不多了,根本没有放置火药的必要。
张海侠能在匆忙之间在无数货箱中闻出味道,说明数量不少,既然暗处有人虎视眈眈,张海侠就觉得有必要一探。
这其实是他和张海楼第一次分开行动,张海侠还是有点担心张海楼行事鲁莽,中了敌人圈套,但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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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三等舱的货仓没有专门的守卫,只有一个值班的船员在门口消极怠工,说明里面没有值钱的货物,我和张海侠非常顺利地就溜进去了。
货仓里没有灯,一片漆黑,闷热又不透气,我脚下被货物绊了一跤,张海侠立刻拉住我的手:“跟着我走。”
适应黑暗后,我才勉强看清货仓里放着各种各样的货物,有大大小小的布袋,还有木头箱子,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在一起,熏得我睁不开眼。
张海侠带着我深入到最里面,停在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前,开始用手里的金属拐杖撬箱盖,没多久,盖子解开,表面只有一堆厚厚的布匹。
光线实在太暗,我从包里翻出手电推开,张海侠虚了虚眼,道:“200年后的手电筒?”
“这年代也有吧?”我道。
“没有你的这么亮。”张海侠把布匹翻出来,底下果然藏着火药。
这种样式的火药我只在电视里见过,一个一个细长圆筒捆扎在一起,引线在最中间,箱子里一共有六捆,一旦同时爆炸,对这艘船是不小的冲击。
张海侠又连着开了三四个箱子,底下都有数量相当的火药。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张海侠目光所及,还有很多这样的箱子,如果里面都是火药,船上的所有人必死无疑。
我也意识到了这点,忍不住叫出声:“我是触犯天条了吗,莫云高要用这么大手笔来对付我?”尽管还不能完全确定置我于死地的对手是不是莫云高,但我姑且就把账先算他头上了。
张海侠也觉得奇怪,一时想不出原因。
眼角人影一闪,我和张海侠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危险,但他的双腿跟不上脑子的速度,有什么在朝他俯冲而来,他却躲不开,我本能地抱住了张海侠。
一把锋利地刺刀直接扎在了我的背上,张海侠一手抱着我,另一只手将拐杖一挑,刺刀在我后背哗啦一声,行凶者便退远了。
张海侠拿过我手里的电筒扔出去,敌人在暗处,手电筒完全暴露了我们的位置。
我顾不上后背,立刻拔枪,周围太黑了,只能勉强透过电筒的光源看到有个异常灵活的身形在货物间跳动,很快就没影了。
张海侠把我拉到货箱后面蹲下,暂时让我们的目标别那么明显:“是麻醉弹吗?”他问,这里到处都是火药,稍有火星就能引爆炸弹。
我点了一下头。
他摸上我的后背,发现并没有血,只是衣服破了巨大的口子,贴身的里面还有一层,他松了一口气。
那是我的防弹衣。
对方身形矮小,跑动起来像猴子似的迅捷,漆黑的地方不利于我瞄准,而且对方有备而来,局势让我们有些被动。
我们屏住呼吸,敌人似乎也在静等,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躲在这里的,张海侠没有事先闻来,说明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自身的味道已经不明显。
我们现在考虑不了那么多,必须想办法离开货仓才行。
就在这时,只听黑暗中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道:“你们不出来受死,我就把炸药点了。”
我瞬间确定了对方的位置,一个闪身跳上木箱,就朝黑暗中的角落扣动扳机,对于狙击手来说,听声辨位是必修课程。
我的射击技巧是黑瞎子教的,他还教过我蒙眼盲射,只是我天生视力绝佳,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他。
但即使是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只要能打中那个女孩子的任何部位,我就赢了。
而且,对方刚才偷袭张海侠用的冷/兵器,说明她手里没有枪,我就多了胜算。
可那个女孩子的动作实在快得惊人,子弹在她耳边滑过的同时,人已经临到我近前。刺刀捅在了我的心口,但我穿着防弹衣,刺刀再利,也远不及一颗子弹的威力。
我再次扣动扳机,那女孩子明显一懵,可这么近的距离,竟还是被她全部躲过,显然是受过非常严苛的训练,才能达到如此反应和速度。
到底我实战经验还是太少了,应付野兽般的对手还是有点吃力。
一支金属拐杖朝那女孩儿飞过去,打掉了她手里的刺刀,是张海侠的拐杖,他也拿着枪瞄准,局势对我们变得有利起来。
那女孩儿似乎对我们的枪还是有所忌惮:“哼,有本事就跟上来吧!”她几个跳跃翻身,便冲出了货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