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以赛亚便敲门叫醒所有人上路。毕竟时间紧任务重,要是晚一步嫌犯被人放了或被杀了他们也不好交差。
从边缘区到沙纳尔城路途遥远,但由于各种原因,这两处之间没有公共交通,众人只能靠两条腿走过去。诚如以赛亚两人所说,区与区之间的交界有帝国军设立的检查点,所有想要通过的人必须接受全方位的检查,其中最重要的是腕机里的身份信息,其次还要交出身上的所有物品包括储存石。当然这些只针对平民,对于一些特殊人员比如贵族,高官等还有像以赛亚这一行有任务在身的人只要出示身份证明,检查的官兵不会阻拦,粗粗看过就放进去了。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边缘区和沙纳尔有着天壤之别。边缘区生活很落后,但沙纳尔就不同了,处处可以看到开发后的痕迹。这里还只是城市边缘,但已经有国家统一铺设的柏油路,远处有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楼房。据以赛亚介绍,他们眼前的这条马路是环城公路,可以看见时不时有几辆车从众人面前呼啸而过,留下一屁股尾气。
“咳咳咳。”邦妮鲜少闻到这种刺鼻的味道,难受地掩住口鼻。琼屏住呼吸,弯腰问妹妹情况,邦妮虽然很难受,但还只是摇摇头,让姐姐别担心。
“你们住在荒域,那里环境好,空气也好,到这里来一时间可能会受不了。”以赛亚无奈地看着这里的天,“其实这里还算好的,隔壁城空气质量才叫真的差。”
陆仁己抬头望天,这里的天肉眼可见的比外面黄了许多,呼吸都感觉困难了不少。恩利城隔壁是以重工业起家的七大主城之一的博达城,不过博达的空气质量其实非常不错。虽然工业化程度很高,但博达绿化面积是几个主城里最大的,并且空气净化设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所以博达的空气与自然雨林不相上下。但是博达下面的一些小城市就没这么发达了,他们没有资金建立高端的空气净化设施,也不多种树,久而久之空气质量越发下降,甚至波及了周边城市。沙纳尔算是影响不大的一批了。
“噢,你居然随身带口罩吗?”以赛亚惊讶的声音响起。陆仁己循声看去,原来是查普曼拿出了一个口罩。以赛亚接过后递给了小邦妮,看到对方一脸疑惑的表情,以赛亚才想起她大概是没见过口罩的。想到这,热心肠的以赛亚拆开包装,为邦妮亲手戴上口罩。
小姑娘好奇地摸着脸上的东西,有了它,竟然就闻不到臭味了耶。邦妮看他这么热心,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感谢道:“谢谢你。”“嗯,它有点大,你凑合用吧。”查普曼给的口罩是最常见的款式,以赛亚将邦妮耳后的绳子打了个小结,确保口罩不会掉下来。
“接下来我们还是走过去吗?”黄雨田站在一边问查普曼。
查普曼还没说话,以赛亚抢先说道:“当然不,走这么久了大家也累了,小姑娘更别说了。稍后我们坐车去。”他点开腕机瞄了一眼信息,“再等一会会有人来接咱们的。”
众人等了许久,对于邦妮来说,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她眨巴着大眼睛,仔仔细细看过周围的一切;而对于陆仁己来说,等待是漫长又无聊的,他只能发呆来消磨时间。
就在陆仁己等不住想找黄雨田聊天时,一辆小巴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等它靠近,众人可以见到上面清晰的斑驳锈迹。小巴车停在众人面前,放气声响起,车门应声而开。开车的司机看起来四十有余,嘴里正衔着根烟,瞥到人堆里有个小女娃,司机赶紧快吸了两口后就将嘴里的烟扔在脚下,用鞋子将其碾灭,同时扭头吐掉嘴里最后一口烟气。
“上来啊。”司机眦着一口大黄牙,热情地招呼众人上车。黄雨田与以赛亚对视一眼,后者绕到车头看了一眼车牌号,对他点点头。是这辆车没错,众人于是依次上车。
虽然烟已经熄灭,但烟味还是很重。看着司机脚底下的烟头,就知道他是个老烟枪。走过他身边,身上都不免沾上了烟味。好在邦妮带了口罩,她闻不到一点。
众人在车上挨个找了个位置坐下,好奇的邦妮接着打量这辆第一次坐的“车”。以赛亚向司机确认目的地后也走到了车子最后面,挨着查普曼坐下了,两人轻声地说着什么。
黄雨田一个人坐在了最靠近司机的地方。
“师傅你是就在这一带开车吗?”黄雨田随口问道。
“是,就在这里接人。”司机回复。
“这里还挺荒凉的,生意怎么样啊?”
“确实挺荒,不过这里开车的统共就没几人,生意也算还行吧。一天里总有几个人要往返边缘区和特里镇的。”
“开车累啊,你挺辛苦。”
“没办法啊,家里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一双岁数已大身体还不好的老人,我老婆要照顾他们,靠我一个人出来干活养活一家子人,我要不干,他们怎么办。”
“哎,生活不易啊。”黄雨田叹着气说。
“谁容易呢?也就那些城里享清福的……”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声音渐弱。不过坐在最后面的以赛亚两人好像并未听到他的话,还在低声聊着天。他轻咳了两声,另起话头:“你们不像帝国人啊,是荒域来的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雨田眉毛一挑,回答:“是啊,来这里张张见识。没什么事。”
“哦?你们不留在这?”
“留不了啊。”黄雨田笑道。
司机咂咂嘴,没说什么。看他没有再说话的念头,黄雨田也住了嘴,兀自笑着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车里一时间安静地吓人,以赛亚两人也不说小话了,他们闭着眼,似乎在睡觉。只有邦妮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象,时不时同琼惊呼几句。
陆仁己一个人坐在车子中间,百无聊赖地发着呆。车子行驶在环城公路上,这里确实非常偏,之前还能看到车子驰过,现在是只有他们一辆车孤零零地开在逼仄的小路上,旁边是坡和密集的树。陆仁己余光中几次看见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他们这些人,尤其是邦妮,他看得最多。
“司机师傅,这条路怎么越开越窄?”黄雨田看着司机老是往最小的路开,憋了许久还是提出了疑问。
“哦,”司机沉声道,“这里是有点偏,但这是唯一的路哈,没走错,你们放心。”
黄雨田听到他的回答,笑笑不说话。
车子颠簸地又开了一段,突然慢慢停了下来。
黄雨田笑着问:“怎么了,师傅?”
“哦,我尿急,下去方便一下,你们等我一会哈。”他解开安全带,往外走去,刚下车,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伸头进来问:“小姑娘想不想上厕所啊?”
“啊?”邦妮指指自己,看到司机直勾勾盯着她,小姑娘有些瑟缩。琼看向黄雨田,对方笑着不说话。她想了想,拒绝道:“没事师傅,我们都还好,就在这等你吧。”
“……”司机顿了一会,才说,“哦,行,你们别乱跑在车上等我啊,我一会就回来,要是跑丢了这荒郊野岭的也不好找人。”说完他留恋似的再看了邦妮一眼,关上车门后头也不回地跑到了树后面。
黄雨田起身走到琼身边,打趣道:“司机还真尿急,跑这么快。”
“可能怕尿裤子上吧。”以赛亚和查普曼也走到他们身边,冷冷地看向司机跑远的地方。
徐平走到黄雨田旁边,安静地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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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和邦妮也站起来了。
陆仁己见大家都起身,也跟着起来。
“大家站近一点。”以赛亚吩咐道。
陆仁己闭上双眼。“哒,哒,哒……”指针跳动的声音愈发明显,突然“砰”的一声,以他原来坐着的地方为中心,火焰猛然爆发,座椅被炸成了碎片。几微秒间,密闭的车子也炸开,周围的树不少被车子碎片波及到,熊熊火焰在方圆十米燃烧起来……
“当日时间早上九点四十八分,沙纳尔城特里镇南郊公路上一小巴车发生爆炸。爆炸引发大火,周围的树都被烧毁,好在特里镇消防队及时赶到,控制火情,遏制了山火进一步燃烧……目前未发现任何幸存者,法医队正在搜寻线索……”
“怎么突然又有车爆炸了呢?”一个沧桑的女人身在客厅,边做家务边听广播。
旁边一个拿彩色铅笔画画的小女孩听到新闻,担心地说:“爸爸不就在那里工作吗?”
做家务的女人大惊,先是嗔怪了一下孩子:“你这孩子,说什么晦气话呢?”但心里也放心不下自己的丈夫,忙用腕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嘟……嘟……嘟。”电话响了许久仍没人接听,女人的心也随着等待声渐渐慌乱起来。就在她即将崩溃的前一秒,电话被接了起来。
“怎么了,老婆?”对面的男声不同往日一样给人以安稳敢,很是慌张,但知道自己丈夫还活着,女人一下子泄了气,柔声说:“没事,就是看到个新闻……”
“呃……”男人似乎咽了下口水,“还有什么事吗?我这里忙。”
“没事,没事。今晚你回来吃饭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刀豆。”
“嗯嗯,我会回来的!”男人有些激动,“对了,老婆。咱妈的救命钱有了!”他低着嗓音说。
“啊?真的吗,这可太好了。”婆婆的病很难治,拖了几年了,拖掉了丈夫原本的好工作、托没了家里攒下来的房子,但还是一直不见好。老人家几次说不治了,但儿子和儿媳都是孝顺的人,好说歹说下跪一道劝才给老人家说动接着治,现在终于有钱了,老人家的病一好,后面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但是女人有点不解,之前丈夫奔波了许久也凑不到钱,今天怎么突然就有钱了呢?她放心不下,生怕老公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不是去借高利贷了吧?”她小心翼翼地说。这些年来,他们家已经把能借的都借了,欠条积攒了一大堆,但从未想过去借高利贷,毕竟那玩意从来就没听说有人能还清。
“没有,没有,想什么呢?你老公我是这样的人吗?你放心啊,不用还的。是宗家,我以前的老板,他们看我们家可怜,捐给我们的。”男人安抚女人道。
“是吗,宗家可真是好心。”女人心里有些疑惑,宗家要是想帮,几年前就会帮,而不是把丈夫给辞了,怎么现在又免费送钱?但是丈夫不会骗自己,大概是宗家贵人事多,突然想起他们家来了。
“好了,不说了,我要去拿钱了,拿完钱我就回家,带妈到大医院去,先挂了哈!”说完不等女人回应,对面直接挂断。
女人平时和丈夫打电话,对面都会打开摄像头让家人看看自己,毕竟他跑车的,经常半夜回家,晚上老人和孩子都睡了。早上他又要很早出去接单,老人孩子又都没醒。所以女人几乎每天都会和丈夫打视频电话,今天不同往常,丈夫打电话不开摄像头就算了,竟然只打了一会。女人心里有些不安,但想到他说马上就会回来,女人就不再多想,继续做起家务,并让女孩去楼下叫妹妹回家,收拾东西以便等会丈夫回来就能马上走。
女人加快做家务的动作,幻想着婆婆治愈后一家人快乐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