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德瑞跳了起来,为自己终于有所突破,开心的干了一杯,是秦霜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杯可乐。可乐微冰,瓶身结着冰霜,拧开的瓶口,冒着凉气。
颜色是黑的,顾德瑞第一次见的时候,认定是毒药,青筋暴起丢了出去,砸在墙上,里面的气受到冲击,喷涌而出,弄湿了一堆家具。
李大糖倒没有责怪他,摸着他的头,担忧的问着,“没吓到吧。”
语气是如此亲和,顾德瑞在周傛华宫中时,圣主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他日日苦读,衣食不饱,睡的也是周傛华吩咐宫中的宫女,收拾了一间低等仆妇住的小房,屋子十分简陋,破旧不堪,冬日里寒凉夏日里暑热。
原本他是有自小跟着的嬷嬷丫鬟的,进了周榕华宫中,没几日便寻了由头,赶了出去。
老太师的学堂散了,他还要将白日里学的东西,跟周榕华重复一遍,她才肯放他回去做功课,这一写,就到夜深。有一次顾德瑞实在是困极了,小小孩身膝盖每日里跪着,又没有涂药,受了冻疮,疼了起来。
顾德瑞又饿又困,念着念着就倒了下去,砸在了周榕华心爱的鹅鎏碎金瓶上,掉在地上就碎了,顾德瑞的睡意被响声驱散,手脚冰凉的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傛华盛怒,叫大宫女拿出藤条,脱下他的裤子,连抽了近一个时辰。小人儿只有三尺多高,骨瘦如柴,常年营养不良,瑟缩在被子里,背着身子躺,不敢触碰。
小时候的顾德瑞常想,圣主是知道这些的吧,知道他在这里受苦,每次圣主来的时候,周傛华偶尔会使唤人来喊他,将他打扮一番再带去。
可他又瘦又小,浑身伤痕,小心翼翼的站在圣主面前,连一旁的李乐公公都瞧着他可怜,将桌子上的肉,不着痕迹的往他面前放。
可圣主只当看不见他,抱着周傛华,嬉笑着说她调教三皇子调教的极好,懂礼数,又挥挥手,赶顾德瑞出去。
顾德瑞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咬着牙给自己上药,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他告诉自己,除了自己,谁都帮不了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德瑞摔了东西,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个,被打的午后。
李大糖看顾德瑞愣在原地,怕被飞出去的可乐瓶子吓到,赶紧搂着他,指挥李小莓去收拾了。
小莓把喷涌着的可乐瓶捡了起来,放进嘴里,里面的二氧化碳快速释放出来,把她的嘴撑起来,像个球。
李小莓晃晃悠悠的走到顾德瑞面前,挤眉弄眼的让他看,现在的李小莓,很像一只胖头鱼,还是特别丑的那种,顾德瑞没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顾德瑞压根没有注意到,李小莓的手中,还藏着一瓶,自从来了这里,顾德瑞发现自己的警惕力变差了,尤其是对上李小莓的时候,根本看不到她后背藏着的东西。
李小莓把摇过的可乐拧开,掰开顾德瑞的嘴,迅速的“咚”一声塞了进去,于是顾德瑞也变成了一只胖头鱼,气体暴开,涌进他的鼻腔,鼻孔里酸涩,从鼻子里窜出来,李小莓嘴里的气散了,看着顾德瑞,笑弯了腰。
可乐的气在他嘴中爆开,甜的,顺着喉咙流下,嘴巴里余下甜腻,是顾德瑞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畅快滋味。
原来不是毒药啊。
原来是甜的啊。
顾德瑞迷恋上了这个味道,向秦霜比手画脚的形容着,秦霜反应过来,给他买了一箱。
她点了点顾德瑞的头,“不能喝太多哦,牙牙会痛。”
这个他在这个世界遇到的,被他称作“妈妈”的女人,让顾德瑞也有些恍惚,她的眉眼和徐梦一点也不一样。妈妈,娘,多遥远的名字,他似乎想不起,上一次叫娘,是什么时候了。
捧着可乐的顾德瑞继续翻着书,已接近初夏,空气中有一种腻人的黏腻,大家总是在寒冬向往盛夏,怀念盛夏时节的热情澎湃,可真是到了盛夏,又讨厌它的吵人。
李小莓是最怕夏天的,她比较胖,出汗量也高,总是吵着嚷着热,白日里不肯出门,上学也蔫蔫的。李大糖看她这么没有精神,正好赶上了周末,决定带她到隔壁市,海上之都,中莲市。
两个孩子感情这么好,李大糖还特意去了趟顾家,问顾德瑞要不要也去。
顾驰很是愿意,跟李小莓一起玩的顾德瑞,变的开朗,活泼,愈加自信,这是他最希望顾德瑞成为的样子。但是常欢老师最近打电话来,说顾德瑞的成绩下降的厉害。所以顾驰有些犹豫。
最后是秦霜大手一挥,就帮顾德瑞收拾起了衣服。
“你赚的钱够多啦,咱儿子以后也不需要那么努力,快活的过一生就完了,况且这才小学三年级,又不打紧,初中咱们再抓抓,要不然等回来我给他辅导功课。
你看隔壁李小莓,又聪明伶俐,人又懂事,又可爱,让咱儿子多跟小莓在一起玩玩。”
秦霜邪魅一笑,“我就看好小莓了,万一以后能成我儿媳妇呢。”
一句话,两个爸爸都傻住了。顾驰固然喜欢小莓,只不过孩子现在才小学,是不是有点早了?
李大糖心里像猫爪挠了一样,开始坐立不安,这这这,怎么就惦记起我家小莓了,小莓这么听话懂事,以后要嫁的人肯定要是个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可不能让猪拱了白菜,顾德瑞这孩子倒是不错,知根知底,但,不行不行。
李大糖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绝不会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小莓给任何人。
顾驰的工作很忙,最后还是由李大糖带着小莓和顾德瑞一起去中莲市,中莲市较比北安要远很多,思量下来,决定乘火车一起去。正好顾德瑞的个子,够半价票,但李小莓,就要买全价票。
由于明天要起早,李大糖把顾德瑞领回家,放在小莓的屋里,顾德瑞一听到又要进李小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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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房,扭捏着不肯去。
男婚女嫁媒妁之言,实乃僭越,上次他对小霸王没心思,也就罢了,这次他说死也不肯再和李小莓同床同枕。李大糖拗不过他,实在没有办法,抱了床被子,在小莓房里给他打了个地铺。
夜已经沉了,顾德瑞翻来翻去的睡不着,李小莓的屋子有他熟悉的,甜甜的味道,像夏日的草莓。
他红着脸,背对着李小莓的床躺着,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会儿是叶朝,一会儿是长方扯着他的领子,怨恨他为什么不回来。一会儿又变成长大了的,穿着鲜红嫁衣的李小莓,伸着手。
她盖着盖头,看不到脸,顾德瑞双手盘着,放在后脑勺上,长大了的李小莓,会是什么样子呢?一会又变成了齐冬强的身影,怒吼着让他偿命。
胸口一痛,险些吐出血来,
把他的思绪从战场上拉了回来,原来是李小莓下床去洗手间,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一脚踩在他的身上。
还真是痛。
第二日一大早,李家一片混乱,要出门就会丢三落四的李小莓,满屋子找自己的水枪,找到水枪后,开始找自己的小鸭子,找到小鸭子后,又开始找泳镜。
李大糖也在找东西,装完水果,装李小莓的零食,装完又装便当盒。周甜甜也在忙,收拾屋子做家务,丢垃圾套垃圾袋。
为什么每次一到出门,家长们就会大扫除呢?真是一个令人难解的问题。
只剩下顾德瑞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前面翻后面的人收拾。扶额叹息。
最后终于出发了,距离火车开车时间三分钟,三个人跳进了车厢。
顾德瑞觉着新奇,这个物件似乎是用铁打的,有点像打造的铁马车,只是颜色过于鲜艳,战场上尘土飞扬,若是用这么鲜艳的绿,太过扎眼。而且也太过庞大,速度也肯定会慢。
顾德瑞站在上车口,摸着火车的皮,啧啧称奇,见顾德瑞不走,李小莓揪着顾德瑞的衣领,拽他进了火车里面。
车厢里面人声鼎沸,这趟车的终点是中莲市,周末大家去旅游,所以车厢里坐的满当,李大糖背着硕大的包,艰难地从人群中穿过,一路上包撞到其他人,李大糖赔笑着跟人家说对不起。
被撞到的人也不恼怒,反而帮他托着包,让开位置让他过去。李大糖很快就找到了他们的位置,忙招呼小莓过去。
小莓答应了一声,带着顾德瑞过去了。
顾德瑞一路扫视,心中有些警觉,从踏入这辆铁包车里面,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通常他的判断力很准,在战场上,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瞻前顾后,他手下是数万条人命,一旦决策失误,就会有上千条性命被剥夺,而这些人命背后,也牵扯着数万家庭。
这种感觉和上次,他发现和他一起掉落在这里的杀手时,有些相似,难不成这里还有要杀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