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下药
    雨夜,太子派人邀麦黎公主到浮尘殿宴饮,来人站在门外,话音被雨水冲刷。

    “太子和三皇子有请麦黎公主到浮尘殿一叙。”

    麦黎公主倚在床榻上读书,浮尘殿中的人来邀,她并不想去,耐不住来人央求,换了件苏绣月华锦衫,也懒得重新梳洗,简单的绑了一半,散着头发就出了门。

    秦良玉受了些风寒,吃了药早早就睡下了,麦黎去她床前瞧了一眼,风寒好了大半,只是喜睡,招呼旁边的丫鬟不要吵醒她,留下了她身边的荼鹿陪秦良玉,自己则带了另一个丫鬟水鹿去了浮尘殿。

    雨越下越大了,浮尘殿中有些昏暗,麦黎让自己的丫鬟将灯芯挑高一些,一脚踏进了浮尘殿。

    人未进,笑声先至,麦黎心情很好,彦国国君修书与她,字里行间写着对她的思念,和对这桩婚事的赞同。

    叶朝已经开始和彦国交涉,停止围城,让彦国输送一些补给,并且打开了国之间的商道,相当于释放被困的彦国将军和接近两万的兵马。当然,彦国也要无条件放弃占领的叶朝城池,允诺不得伤害城中的百姓。

    麦黎的母妃也送来了一只封妃时,彦国国君送与她的,传国金榴花钗,上刻比翼双飞,看起来对麦黎这个夫婿顾德瑞,十分满意。

    其实麦黎嫁给顾德瑞这件事,是她自己开口同圣主要求的,一来是她为了两国和平必须嫁,二来顾德瑞确实如传言之中,看起来是个翩翩君子,长相出众,虽然有些奇怪的癖好,但能与她琴瑟和鸣,也就够了。

    她虽贵为公主,也是做不得自己的婚姻大事的,不过也是个牺牲品,能求个周全,也就罢了。

    浮尘殿中依旧漆黑,正中央摆着席面,上面放了几碟小菜,看样式,都是彦国菜式。叶彦两国饮食差距有些大,叶朝爱米彦国爱面,她很久都没有吃到一碗热腾腾的汤面了。

    丫鬟替她解了雨罩,雨罩实在沉重,麦黎扭扭发麻的身子,入了席。

    “太子不是说,三皇子也会一同到来,难不成是风大雨大,阻了来路?”麦黎笑脸盈盈。

    太子脸色有些微妙:“麦黎公主还没有嫁过来,先惦记起自己的夫君了?”

    麦黎红了脸:“太子是会取笑我的,只是您派人来邀的时候,提到了他,我没见到,自然是问上一问,太子何必取笑。”

    “顾德瑞耽搁了,刚刚小厮来报,等上几刻钟就到了。今日的厨子是从彦国请来的,材料也都是一并从彦国带来的,快马加鞭了十日,用冰镇着,到乐安还是新鲜的,公主不如先尝尝,边吃边等。”

    太子替她斟了一盏果酒,放在她面前。

    外面电闪雷鸣,雷雨交加,巨雷响起,浮尘殿起了风,吹灭了几只烛火,更显昏暗。

    麦黎觉着今日有些怪,又不知道怪在哪里,摒弃了这奇怪的念头,她端起酒杯,敬向太子。“麦黎敬太子。”一饮而尽。

    太子也端起酒杯,动作缓慢,看麦黎喝完,自己也一饮而尽。

    许久没有吃到家乡的美食,麦黎的确很想念,她大快朵颐,期间和太子有说有笑,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外面的风雨更大,酒壶空了,麦黎数了数,自己竟然喝了近一整壶。

    夜深了,麦黎起身,唤自己的丫鬟给自己披上雨罩。

    “感谢太子的宴饮,既然三皇子还没到,麦黎就回去了。”

    麦黎起身后才注意到,浮尘殿中原本有很多宫女丫鬟陪侍在一旁,在他们谈笑期间,这些丫鬟们都不见了踪迹。

    麦黎开始警觉起来,她大声呼唤自己的贴身婢子水鹿,得不到任何回应。

    绝顶高手水鹿躺在太子宫中的暗室中,喉间整齐一道剑口,往外流着鲜红浓稠的血液,身子不住抽搐,慢慢没了声息。

    太子的暗卫处理完水鹿,十个人归回队伍中,将浮尘殿围的水泄不通。

    麦黎身子轻晃,双腿绵软,几欲摔倒,太子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揽进怀中。

    麦黎的脸上有屈辱,有不可置信,有愤怒,挣扎的力气却越来越小,面色潮红。

    “你...居然...敢...居然...给本公主...”

    麦黎咽了口口水,“下药...”

    身上热浪滚滚,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太子背着光,脸笼罩上一层黑暗,肌肤之亲贴在她的皮肤上,引起一层粟栗。

    她快支撑不住了,身子越来越灼热,又一道闪电闪过,雷声轰鸣,太子看着颤抖的她,脸扭曲起来,又假情假意道:“麦黎公主,你怎么了?”

    阴险的笑容,转头拿起麦黎的酒杯:“难道是酒出了问题吗?”

    太子腾出一只手拿起来看,咂舌:“里面什么都没有啊?哦,我忘了,之前的都被你喝了,我还得再放。”

    太子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瓶,点了进去,倒上酒,一饮到底。

    酒杯摔落,他将麦黎抱起,丢进床榻中,狠狠撕碎了她的衣服,一件两件三件,直到最后一件肚兜,不管她的哭喊咒骂,从白皙的皮肤上扯下。

    太子双目猩红,覆身上去,肌肤贴合。

    药力强劲,麦黎脑中最后一根弦,断了。

    雪白的床褥上,一抹猩红格外刺眼,太子已然穿戴整齐,站在床榻边,目光停在赤裸着的,沉睡中的麦黎公主身上。

    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是彦国的公主,也是一样。

    太子吩咐暗卫将浮尘殿守好,决不允许任何人踏入,也不能让麦黎出去,自己回味着昨夜,又想到醒后的麦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转身离开了。

    秦良玉醒来时已近日上三竿,荼鹿守在她的床边,一直在给她擦头顶的汗珠。

    昨夜她头昏沉沉的,高热折磨的不轻,幸而一夜过后,高烧褪去,秦良玉身子有了力气,坐起来喝了茶水润喉。

    “荼鹿你怎么留在这了?公主呢?”

    荼鹿又给她倒了一杯,“公主那边有水鹿照顾着呢,听说昨夜太子相邀,去了浮尘殿,这会子应该是宿醉还没有醒,你喝了药,我去瞧一眼。”

    秦良玉按住她的手,“我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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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失踪了。

    秦良玉跪在圣主面前,字字珠玑,公主一夜未归,水鹿不见踪影,请圣主彻查,要是不查,别怪她秦良玉将整个叶朝皇宫翻过来找。

    圣主捏住秦良玉的下巴,眼中都是情欲,盯着她恶狠狠的脸。

    “怎么,我顾铎就如此不堪?求了你这些日子,都不肯跟我说一句话,公主不见了你才来求我?当初用剑刺我时的高傲模样呢?”

    秦良玉不避:“请圣主派人找到公主。”

    语毕甩开顾铎的手,自顾自的转身离开。

    她来求顾铎也是病急乱投医,叶朝皇宫守卫森严,她的行动四处受限,只能在一些小殿上搜寻,想要进主殿找,门口的守卫拦住她,向她索要令牌,她硬闯,那就是兵戈相接。

    在皇宫里动刀,可不是个好计策。

    她闯不进去,见不到太子,也找不到麦黎公主,只能来求顾铎。

    现下来看,求他也不是个正确的方法。

    顾铎的手臂,的确是秦良玉所为,顾铎几乎日日都来碧落宫,打着关怀公主的名义,每日都来纠缠她,秦良玉怎么可能和敌国君主勾连不清,恨都来不及。

    刚开始只是借口避开,谁知顾铎越来越过分,不仅白日里来,夜里也出现在她的卧房中,秦良玉从床上跃起,抽出床榻边的软剑,直刺他眉心。

    圣主顾铎没有躲,直着身子笑吟吟的看着她,

    剑尖距离眉心毫厘的地方停住,秦良玉收回剑力,悬在空中。

    “你是个疯子。”秦良玉握着剑的手捏紧,虎口泛白。

    “朕自然是,朕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已经疯了,为了得到你,朕不惜一切。”

    秦良玉漠然:“我是不可能嫁给敌国君主的,我的家人都是你叶朝所杀,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死了这条心吧。”

    圣主向前一步,眉心抵在剑尖上,戳出一滴红印。

    “你大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没有动手,你心里是有朕的。”

    秦良玉觉着可笑:“我不杀你,是我要保公主安宁,我杀了你,公主也活不成了。”

    圣主推开秦良玉的剑,又向她走了一步,“朕不在乎,只要你能留在朕身边就好。”

    秦良玉不是不想杀他,自己的妹妹,自己的父母,都死在叶朝战乱之中,她是被彦国国君麦恒昌捡回去的,给了她一口饭吃,教了她一身的武艺,把她放在公主身边,视作亲生女儿,她才能有今天。

    对于圣主顾铎,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恩人麦恒昌,更不能害死麦黎。

    见圣主距离越来越近,一双手向她伸来,秦良玉重新支起长剑,剑尖对准顾铎的心脏。

    她用剑如神,柳腰一闪,剑气划出,最后落到顾铎的手臂上,剑尖深入,几乎见骨。

    秦良玉凉凉的开口警告:“若你顾铎再靠近一步,我不怕杀了你,大不了一起下地狱,反正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圣主没料到她真的敢动手,捂着手臂,撞开房门,灰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