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只要她
    没有什么比刘玉带来的这句话更加让人惊讶。

    但刘玉也不欲再说什么。

    似乎要惩罚江笙的不专心,她隐隐不满地拍了她的后腰。

    突然来这么一下,江笙脸上发烫。

    她没有看眼前人的眼眸中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有暗流在平静的海面下汹涌。

    叮。

    电梯响起。

    陈特助却折返回来,“董事长。”

    江笙听到电梯的声音就吓了一跳,又听到陈特助开口,怕她看到,忙把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齐,顾不得刘玉,有些慌乱地小跑进去。

    刘玉看着陈特助,略略笑了,“什么事。”

    陈特助莫名感觉后背一阵发凉。

    “老太太醒了,要见您。”陈特助音量放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刘玉没有犹豫,立刻拿外套出门:“回老宅。”

    陈特助望了一眼房间里面,欲言又止。

    电梯门合上,房子内重新安静下来,仿佛刚刚那一个激烈的深吻不过是江笙消遣时间的无聊幻想。

    江笙坐回沙发上。

    空旷的客厅如同死水,怎样都显不出波纹。

    她抬手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刘玉的温度和香味还残留些许在上面,可是刘玉就已经离开。

    没有一句话。

    可是这样才是正常的吧。

    她凭什么要跟一个会依附于她的女人去交代什么呢?

    不过只是配合的关系。

    窗外别处大楼的光吝啬地余了些进她的窗户,她坐在沙发上,蜷起身子,仿佛这般,心中就会舒适起来。

    往后半个月,刘玉都没有出现在风叶酒店,江笙快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刘玉遗忘。

    如果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的生活还算有条不紊。

    期间,陈特助倒是提过一次搬家,但她暂时没有行动——如今刘玉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她拿不准刘玉到底是什么意思,到时候万一先搬过去,后面刘玉这里有了变动,一切就会变得很麻烦。

    这件事的掌控权不在她手中。

    这才是最根本的。

    不过这段时间,江笙总也算是没有白白度过。她又专程去了一趟江北的仓库,那仓库早就已经换了人在看,当初指天誓日说自己绝对没有被收买的女人已经不在这里。

    就如同气息被风带走,没有痕迹。

    江笙走上仓库门口的水泥路,摸到门房处。

    里头的女人脸上沟壑很深,眉头川字印记明显,她拧着眉,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找来的不像应该在这个环境里的漂亮女人,“你找谁?”

    语气已经有三分不客气。

    “我找张云。”江笙指指里面,像是第一次来,什么都不知道,“她在吗?”

    “不在。”女人不耐烦地合上小推拉窗。

    既然说不在,想必她知道张云。

    一只牛皮纸袋被江笙笑着塞到窗缝里,但什么也没说。

    女人从缝里取走,偏过身子拆开信封,一沓钞票露出勾人的一角。

    “你是她什么人呢?”女人一个抬手便将信封压到自己隔壁。面上还是很凶,但语气已经和缓许多。

    江笙笑了笑,“我想雇她。”

    女人没好气地说:“怎么一个两个都要雇她,那张云做事情也很一般嘛,小姐,你这么有钱,什么人找不到啊。”

    已经有人先一步来找到张云了。

    这就对了。

    江笙面上并不在意,说道:“钱我不在乎,我只要她。”

    女人也听出了江笙的意思。

    可是……

    “之前她跟我要一个月三万,我考虑了一下,人就找不到了。”江笙随口说,仿佛并没有意识到把和张云谈话的价格说了出来。

    女人瞪大了眼睛。

    她们做的工作并不复杂,每天要看守大门,放运输车进来。

    可问题是,就是这样的工作内容下,张云怎么会这么值钱!

    她脸上神情变换,终于眨着露出精明目光的眼睛,试探着问:“小姐,其实您出到这个价钱,也可以考虑别人呀,不会差的。”

    “人不在就算了,谢谢你。”江笙结束话题,转身就要走,让女人没有一点防备。

    走了约莫五六米远,江笙便听到后面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女人急切的声音压着声音响起:“小姐,等一下。”

    “怎么了?”江笙站住。

    女人眼睛转了转,“您来一趟不容易,不能让您白跑是不是?这样,我帮您找那张云,这行吗?”

    即便语气还显得有些不舒服,但女人已经回过味儿来,那张云素来好吃懒做,又爱打牌,常常一输就是一整晚,这样的人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三万块雇这么一个人,还要专程跑过来,只怕雇人是假,找人才是真。

    饶是如此,女人还是酸溜溜地说:“也不知道那张云走了什么好运,入了您的眼呢。”

    江笙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看起来十分失望,当即要走,“今天就先这样。”

    今天先这样,明天谁还知道她来不来!

    “小姐,我保准能帮您找到!”女人看江笙对此并不感兴趣,连忙又小跑上去,挡住江笙的去路,“我们做这一行的,也换不少仓库,消息还算是灵通,小姐要是有需要,我应该可以帮的上忙的。”

    江笙没有说话,态度冷淡。

    女人暗骂这人难伺候,只好继续抛出筹码,“她前段时间像是发财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先找她的人给的,我可以先帮您打听着。”

    看江笙仍然还在沉默,女人沉不住气了,“我也就是看您合眼缘,帮您忙,我也要实际去打听的,犯不着骗您是不是?您看您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好跟您及时说。”

    一而再,再而三,她不能再吊着这个人了。

    江笙扶了扶墨镜,粉色DIORLOGO的方形无框镜片将她了然的目光模模糊糊地遮下,“你开个价。”

    “小姐这话太见外了,事我还没办呢。”女人看江笙这样子难说话,先卖乖。

    这事一来二去便就定了下来,江笙把自己去开的手机卡号给了女人。

    “我姓李,小姐叫我李丰就行。”李丰主动说出名字。

    江笙:“我姓林。”

    回去的路上,江笙心中慢慢开始计划,如果到时候真找到那张云,该怎么去拿到她想要的证据。

    打的车走得不算慢,但中间堵了路,看样子大概要堵很久了,司机便问江笙:“你赶时间吗?前面堵了,不然右转再绕一下。”

    江笙在想事情,没有在意窗外的环境,“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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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向打过来,车子拐进了呈熙街。

    等到江笙脑子里理出一个大概思路后,她才有心情望了出去。法桐沿着两道整齐排列,树干粗壮,枝叶茂密,只是现在入了秋,叶子便开始脱落。

    很多时候扫不及,路面上便也积攒了一层。

    江笙却看得出了神。

    “师傅,您到前面靠边停一下吧。”

    犹豫许久,江笙开口。

    呈熙街是临城有名的画廊聚集地,这一排大大小小的展厅画室数不胜数。整条街十分安静,只听得到偶尔路过的车声,踩过的树叶声,还有落叶单薄地撞击地面的声音。

    脚踩上这里的地面,脚底的触感便连带着她的记忆将她唤醒。

    这条路,是她和陈诗凡经常走的。

    陈诗凡曾拉着她的手,在这条路上,走过无数次。

    到了冬日,如果下雪,陈诗凡会故意把手伸到她脖子处,用手突然冰她,被江笙追着不满地打胳膊后,又会讨饶似地,把自己的围巾取下,围上江笙的脖子,只给她剩两只眼睛。

    然后,她就会望着江笙笑。

    “笙笙,我现在记住这一幅画了。”

    可惜,到现在,也不曾见过她的这幅承诺下的画。

    之前常去的画廊外面展示了几张海报,她站在外面,迟疑着,裹紧米白色风衣,推开了画廊的玻璃门。

    今天是周三,这里面有新星画家的展,已经展览一周了,看时间,接下来大概还要继续展览三周。

    完成了找张云的事,她或许会有很多时间,于是她买了票,慢慢走进去。

    里面的气息一如当初。

    江笙深吸一口气。

    这家画廊先是要经过一条细长的走廊,靠墙的位置隔一小段便摆一个一米高的展台,画家们的画就斜靠在墙面上,旁边的展示灯显色度很好,色差不至于大到惨不忍睹。

    绕过走廊,就来到了展览馆。

    同一个画家的作品会集中在一个区域,有的按主题,有的按故事性。

    江笙眼睛往前仔细看,心却悬在一根丝线上,不知道何时,线就会断,然后掉下。

    她想,她大概还是期待能看到陈诗凡的画作的。

    只是她又不知道,如果那些画真的在这里出现,她又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本平静下来的心情又被炙烤,胃和心共同灼烧起来。

    她憋着一口气走到最里面。

    她辨认过一幅又一幅的笔触,最终站在画廊尽头,泄了力气。

    陈诗凡的画不在。

    人做完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后,总是会后悔,为什么刚刚就钻了牛角尖呢,明明可以自己放弃。

    江笙匆匆离开画展。

    外面秋风起,江笙的头发被吹得乱了些,她顾不得再继续,闷头向前。

    路边一辆长轴距黑色幻影正安静地等红绿灯。

    车内静谧到连呼吸声都快听不到。

    陈特助在副驾仔细确认信息后,往后转了下身子,说:“您明天和王董在叶城的会面时间是上午十点,今晚七点要登机,到叶城差不多快十点……”

    坐在后座上的女人眼眸盯着外面那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身影,语气很淡,“改签到明早。”

    陈特助说:“好的。”

    “回酒店。”刘玉手指敲着腿上的文件,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