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按照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排座,一中顶楼有一间超大的阶梯会议室,按照单人单座,能够容纳年级前一百的学生在此考试。
钟景明第一,陆尘坐在他的身后。
第一场语文开考前,陆尘悠闲的回头与夏迟聊天,“你猜这次咱俩谁考第二。”
夏迟:“我呗。”
陆尘:“这么自信啊,万一还是我呢。”
夏迟:“自不自信的先另说,你不觉得咱俩现在都认命了吗,张嘴就是第二第三,都不想考第一的事了。”
陆尘:“是我不想考第一吗,那不是考不了吗。”
钟景明对成绩的控制力太恐怖了,无论卷子难度如何,总分至少落下第二名十五分以上,最高那次超过了二十。
夏迟看了一眼钟景明的背影,小声道:“昨天我去办公室,听老师们说,钟景明如果能以这个状态一直保持下去,高考甚至能冲击一下省状元,但前提是,从现在开始,他再别碰他那个游戏机,并且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省状元这个词离他们太过遥远,先不说全省有多少好学生,就连江城本地也有几所和一中并肩的学校,从中考成绩来看,他们距市状元都有相当大的差距,更别提全省。
从高一开学到现在,整整一年过去,大大小小的考试无数次,陆尘和夏迟也是彻底服气。
陆尘从桌上拿起一只黑色中性笔,用尾巴去戳钟景明。
钟景明冷漠回头,“干嘛?”
陆尘:“这次打算落我俩多少分?能不能先提个醒儿,让我俩有个心理准备。”
钟景明:“还没考呢,我怎么知道。”
他耷拉着眼皮,语气淡淡的貌似没什么精神,夏迟问道:“你咋了,身体不舒服吗?”
钟景明:“没事,就算不舒服我照样考第一。”
夏迟:“……您老还是把嘴闭上吧,谢谢啊。”
语文考试一共两小时的时间,题出的中规中矩,难度中等,学生们自觉答的还算可以,考完试后有十分钟的休息,去厕所的去厕所,对答案的对答案,铃声再响便是数学考试。
拿到卷子后,趁着开考前的两分钟,陆尘快速看了一眼后面的大题。
这次的数学卷子偏简单,时间完全够用。
他放平心态舒舒服服的开始答题,全部写完后甚至还有一点时间重新检查。
陆尘将卷子翻回到第一页,拿演算纸时偶然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钟景明。因为阶梯教室前后座位有高低差,陆尘越过他的肩膀发现他最后一道大题完全空白,笔尖点在演算纸上一动不动,好像正在走神。
以这张卷子的难度,如果钟景明最后一道大题一笔不写,陆尘和夏迟完全有机会超过他,但是……
陆尘觉得这样赢的没什么意思。
他觉得夏迟也是和自己同样的想法,他们都想超过钟景明拿到第一,但那也应该是在对方发挥正常的情况下,否则根本不能说明什么,第一是第一,可不代表他们就真的学的比他好。
在真实的成绩面前,搞这些自欺欺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个考场里没有人交头接耳也没有人打小抄,监考老师非常省心,甚至无聊的坐在讲台上低着头扣指甲。
见老师没有注意自己这边,陆尘抬脚在桌子下面轻轻踹了一下钟景明的椅子,钟景明回过神来,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卷子还没写完,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写了一半考试就已结束,被老师勒令停笔收走了卷子。
整整两天的考试,钟景明的状态一直很差,虽然后续几科没再出现数学考试这种状况,可这种状态确实影响到了他的考试成绩。
又过两天,期末考试成绩公布,钟景明的数学单科成绩掉出前十,语文和英语算是正常发挥,物化生三科还出现了好几道不该错的题。
他的总成绩还是年级第一,但这次只比第二名的夏迟高了一分,比陆尘高了五分。
课间,乔颂拿过他的数学卷子看了看,十分不解,“你怎么搞的,这卷子我都写完了,你不应该啊。”
钟景明倒是很淡定,“没写完就是没写完,也没啥借口。”
要不是陆尘踹椅子提醒了他、让他赶在最后时间还写了几个公式,这次他总成绩能直接掉到第三。
夏迟大概猜到他是受到家里事的影响,但该说的她都说了,后续钟景明要怎么调整是他自己的事,她也没法管。
下节课正好是数学课,上课铃打响后,数学老师阴沉着一张脸走到讲台上,拿起粉笔,“我先把卷子答案写黑板上,你们对一下,有判错的举手告诉我,现在改分还来得及。”
所有同学都看出老师心情不好,乖乖闭紧嘴巴,听着粉笔摩擦黑板的沙沙声,认真对着答案。
“好了。”数学老师回身,将粉笔头扔进盒中,用旁边的抹布擦干净手,双手撑在讲桌上,“有没有判错的。”
下面同学纷纷摇头。
“没有是吗,那好。”说着,他看向靠窗最后一排,“钟景明。”
钟景明向后挪开椅子,起立。
“你看看你答的什么玩意儿!”数学老师气的直咬牙,“这么简单的卷子你还能答成这样,考试时脑袋里想啥呢?!”
钟景明沉默。
数学老师:“说话!跟我这儿装哑巴呢啊?!”
钟景明:“没想啥。”
数学老师:“那为什么只写了一半?”
钟景明:“时间不够了。”
数学老师:“第一考场的卷子是我批的,只有你一个没写完,别人时间都够为什么就你不够,这张卷子很难吗?前面哪道题难你告诉我,我倒要看看什么题把你难住了!”
这个问题钟景明无法回答。
上次威胁过蒋贵后,蒋贵非但没有任何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更是当着他的面把女人带回家里。钟景明和他打了好几次,把家里打了个稀巴烂,可蒋贵直接破罐子破摔,仗着钟景明不敢真的把他打死,反复挑战着他的底线。
钟景明好几天没有睡好,心里还在想着妈妈的事,状态差到不能再差。
“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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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行。”看他这个样子数学老师更加生气,直接走下讲台站在靠门的位置,“钟景明,拿着你的卷子上来,这节课你当老师,你给同学们从第一道题开始讲。”
钟景明手拿卷子走上讲台,用粉笔擦擦掉黑板上的答案,沉声道:“第一道选择题选D,需要把题干给出的数字代入公式……”
班里的氛围异常压抑,同学们大气不敢喘。
这张卷子确实过于简单了,一班平均成绩年级靠前,并不需要细致讲解每道题,现在只当做是跟着钟景明再复习一遍知识点。
钟景明讲了大半节课,直到在黑板上写下了最后一道大题的全部步骤与结果后,数学老师才让他回到座位。
“别的老师怎么想我管不着,但你以后再在我的课上碰你那个破游戏机,我直接给你没收!”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钟景明疲惫的松了口气,然而其他老师也有和数学老师同样的问题,他考的这个分数放在谁身上都可以,但他却不行。
挨骂了一天的钟景明耳朵嗡嗡响,胃里堵得慌,晚饭也不吃了,干脆趴桌子睡觉。
从食堂回来的陆尘和夏迟看到他这样子都很无奈。
有人觉得钟景明考砸了他们该高兴才对,但事实上,今天没有一个人高兴,老师们自不必说,那些数学成绩超过他的同学都在私下询问他为什么会考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考试时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钟景明是他们的一个目标,所有人都想超越他,可在这种情况下超越,真的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乔颂去上舞蹈课前给他留了一根香蕉,夏迟从夏晚那里要了一块巧克力,陆尘贡献了自己的小面包。晚自习过半后,钟景明睡醒,一抬头就看见三种吃的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面前。
陆尘坐在讲台上看自习,他够不到,只能用脚踢踢夏迟的椅子。
夏迟回身,小声道:“啥事?”
钟景明:“你们这是给我上坟呢?”
夏迟:“被你说对了,陆尘说祭奠一下死去的第一名,希望他下辈子不要再被罚上讲台上讲题,这无论对他还是对同学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只可惜手里没有香,要不他高低给你摆个香炉,现在只能用纸片替代一下。”
但那个纸片被风吹掉地上了,夏迟弯腰捡起来,郑重其事的摆在了中间。
钟景明搭眼一看,发现这个香炉画的简直抽象,算是勉强有个炉子的形状,上面还插着三柱清香,只可惜粗的像天线。
钟景明:“……”
——你们大爷的!
胃里越来越难受,钟景明喝了一口水,拆开面包咬了一大口。
面包是豆沙馅,甜甜的,补充了甜份的大脑逐渐恢复思考。
老师们说得对,这次的考试成绩真的太差劲了,钟景明自己都不记得当时怎么把卷子答成这样,要是这次没有考到第一名,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交代。
——我是妈妈的骄傲,我不可以让妈妈失望。
钟景明将吃过的包装袋扔掉,靠着椅背,疲惫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