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傍晚,有不少老年人聚在楼下聊天下棋,乔颂结束了一天的舞蹈课,乘坐公交车回家,被楼下的爷爷奶奶拉住稀罕了好一会儿。
他性格好长得好,从来不嫌这些爷爷奶奶絮絮叨叨的厌烦,会陪着爷爷下棋,会帮腿脚不利索的奶奶打酱油,整栋楼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要是换做平时,乔颂估计会花点时间再陪他们聊一会儿,可今天是开学前一天,明天还要军训,他书包还没整理好呢,而且还得早点睡,“奶奶,我先上去了啊。”
“诶。”但是奶奶亲切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急啥,你姥爷估计还没做好饭呢。”
乔颂:“那我更应该回家帮姥爷做饭呀~”
奶奶听完更是稀罕的不得了,“瞧这孩子懂事的,哎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依旧拉着他的手。
乔颂觉得奶奶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而且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他现在回家,又问道:“家里来客人了吗?”
“唉……”见乔颂聪明她实在瞒不住,奶奶叹气,“你爸来了。”
笑意僵在嘴角,乔颂的眼中慢慢浸染了寒霜。
距离他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庭,已经过去了四个月的时间,期间他只回去过一次,打包了一些衣服并拿回了妈妈的戒指,除此之外再无联系。
也不知道乔万年这个时候特意跑来是想做什么。
乔颂已经不对乔万年存在任何期待,他现在有姥姥姥爷的陪伴、能够继续自己喜欢的舞蹈、还有一群可爱的朋友,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不想再被这个人破坏。
……
厨房的锅里放着炒了一半的菜,几米之外的客厅,沈青松和沈寻芳沉默的坐在沙发上,乔万年身着警服,坐着旁边的单人沙发,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姥姥姥爷,我回来了。”乔颂微笑着进门打招呼。
“呦,乔警官也在。”他在门口换上拖鞋,保持微笑走进客厅,“这是来做入户调查吗,市刑侦队什么时候改做街道办的活儿了。”
听他生疏的叫着自己乔警官,乔万年的脸色并不好看,常年的刑警生活让他习惯性的保持严肃,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现在在乔颂的刺激下,脸色更是黑的吓人。不过碍于老人在场,乔万年克制了自己的脾气,语气冰冷的质问:“你就跟你爸这么说话?!”
乔颂:“乔警官说笑了,我什么时候有过爸。”
从出生到现在,乔万年没有管过他一天,乔颂不知道除了那点毫不重要的血缘关系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自称爸爸。
沈青松:“现在人也见到了,孩子在我这儿过的很好,乔警官可以放心回去了。”
乔万年:“爸,我——”
“你别叫我爸。”沈青松立刻打断他的话,“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我女儿没了,担不起别人叫我爸。”
听老伴提到沈娴,沈寻芳摘掉老花镜,难受的抹着眼泪。
乔万年根本不擅长处理家庭关系,面对沈青松的指责与沈寻芳的眼泪,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抿着嘴巴靠在沙发上,客厅里重新陷入沉默。
乔颂赶紧从茶几下面拿出手绢放到姥姥手中,坐在旁边心疼的抱住她,“乔警官还不走吗,还想看热闹看到什么时候。”
“你跟我出来。”乔万年憋着一股气,起身说道。
“你想带他去哪儿?!”沈青松扶着沙发扶手站起来,气的浑身颤抖抬手指向乔万年,“我不会让孩子跟你走的,只要我还活着,谁也别想把我孙子带走!”
“姥爷你别跟他生气。”生怕沈青松真气出什么问题,乔颂赶紧过去扶着他坐下,“我不跟他走,我好好的干嘛跟他走。”
他轻轻抚着姥爷后背帮着顺气,但乔万年就站在那里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乔颂压根不想理他,但现在必须由他来解决乔万年的事,否则谁都别想安生。
“姥爷,我饿了。”乔颂撒娇道,“咱们先吃饭好不好,我跳了整整一个下午,水都没喝几口。”他得先给老两口找点事情做,让他们暂时分散一下注意力。
沈青松长出一口气,“嗯,姥爷做饭去,今天给你做小炒牛肉。”
乔颂又转头抱着沈寻芳,“姥姥,我想吃你做的醋溜白菜了。”
沈寻芳擦干眼泪,慈爱的摸着他的头发,“好啊,姥姥给你做,白天我还去市场给你买了新下来的苹果,那么大一个,等吃完饭给你洗了吃。”
乔颂故意皱眉,纠结道:“不会像上回那么酸吧。”
“不能。”沈寻芳就笑,“没在上回那家买,这次保证甜。”
乔颂点点头,“那好,等吃完饭咱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苹果。”
只是在那之前,他得跟乔万年好好谈谈。
等老两口进到厨房后,乔颂带着他来到沈娴的房间,除了增添了一些属于他的物品,其余的还和之前一模一样。
乔万年在床尾处驻足,抬头看向墙上沈娴的照片。
乔颂坐在床边,嗤笑道:“乔警官还记得这是谁吗?”
“你给我好好说话!”乔万年回身拉起乔颂的衣领,强迫他抬头看向自己,“我再说一遍,我是你爸!”
这个姿势非常难受,但乔颂忍受着他的压迫感,笑容不减,“我也再说一遍,我压根就没有爸爸,乔警官这么想当爹就回家找你姑娘去,家里没了我这个祸害,想必你和你老婆姑娘处的关系不错吧。”
他直勾勾的盯着乔万年的眼睛,没有错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然而乔万年不愧是个老警察,压根没有任何的破绽。
许久过后,他放开乔颂,拉过书桌边的椅子坐下,“我今天来不是和你吵架的。”
乔颂:“那就赶紧走,我姥姥姥爷岁数大了,不想看见你。”
乔万年:“既然知道他们岁数大了你为什么不回家?!留在这儿给他们添麻烦就是为他们好吗?!”
乔颂:“呵呵,乔警官说得对,我是比不上你,从你结婚到二婚就没来这儿看过他们,可真是一点没给老两口添麻烦啊。”
啪——
虽然乔万年留了力,但半边脸还是火辣辣的疼。
乔颂偏着头,死咬着牙关,眼底泛红,“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
“我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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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回家是为了你好!”乔万年怒道:“你知不知道警方现在在追一个连环杀人犯,前几个月你们学校死了一个女生,到现在人还没抓到。”
乔颂:“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儿,乔万年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悲痛,“你妹妹死了,就前两天发生的事。”
那天乔雅下课后和同学出去玩,直到半夜都没回家,马凤梅急的给他打电话,因为市里发生了连环杀人案,乔万年对此比较敏感,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可能出事了,于是带着同事找了大半宿,结果只找到了乔雅的尸体。
据她同学所说,她们天黑前就各自回家,乔雅就是在回家路上出的事。
听罢,乔颂沉默许久,他和乔雅是血缘关系上的兄妹,但面对她的死,乔颂的心并没有太大波动。
毕竟当初想让乔雅死的人,是他。
乔颂冷笑道:“你现在让我回去,是觉得警院家属楼比较安全吗?可再安全,你姑娘不还是死在外面了,乔警官,你现在终于知道死了孩子是什么感受了,既然知道,怎么还有脸来找我姥姥姥爷?!”
“还有,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老婆的孩子死了,你在这个时候却想着把前妻的孩子带回家,你可真特么自私,你心里只有你自己,这么多年你一直就没变过。”
……
深夜,乔颂独自躺在黑暗中,辗转反侧。
乔雅真的死了,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马凤梅现在的状态,这是他曾经想要的报复,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预想中的畅快感。
这几个月的时间他改变了很多,他重新开始学习舞蹈,并且拜入侯丽萍门下,还有了一群可以交心的朋友,未来的生活光明而美好,他不想再为过往种种浪费精力。
然而有一件事他非常在意。
四月份,夏迟和陆尘曾经跑到二实验小学阻止了他的计划,虽然事后韩途生问起时,陆尘把所有责任都担在了自己身上,但乔颂明白,这件事的主导者不是陆尘,而是夏迟。
因为夏迟曾在那之前私下找他聊过乔雅的事。
就像是……夏迟提前知道乔雅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如果乔雅死在四月份,乔颂可以断定,凶手就是那个因为赌博迫切想要金钱的打更大叔,可现在听乔万年的意思,乔雅是死在了那个连环凶手的手中。
凶手是存在的,而且是两个。
乔颂平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脑中不停回想有关这件事的所有细节。
夏迟出现在了乔雅原本的死亡现场,在无人在意的垃圾箱里找到了徐婷婷的尸体,又好几次听她提到关于这件案子的信息。
那天,在他也去到二实验接到乔雅后,夏迟曾在路口向他喊话,当时她所表现出来的震惊不像是假的,这也就意味着,在夏迟心里,或许凶手另有其人。
又或许,夏迟始终认为乔雅的死是这个连环凶手所为。
蓦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可下一刻却被自己的设想惊出了一身冷汗。
——夏迟知道未来会有个连环杀人犯,并且一直在追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