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杜大海的事情终于被查清。
当年厂里发不出工资后,有好多人偷拿厂里的东西卖掉换钱,杜大海身为保卫科科长,本应该制止这种行为,然而他觉得大家都有难处,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闹的太过分,权当没看见。
后来杜司宇生病,家里实在拿不出钱,他也变成了被裹挟的一员,可他并不认为这种行为是对的,在卖东西时说服对方给他开了个条子,上面写清了卖了多少东西收了多少钱。按照杜大海的想法,等家里熬过这个难关,等他攒够了钱就去找领导认错把这笔钱还上。
可还没到半年,厂子彻底黄了,这个条子就被赵玉红夹在账本里,一直留了这么多年。
这次他被抓,是因为上面查倒卖资产的事查到了两个工人,他们二人口径一致,都说杜大海是主谋,虽然没有厂里领导贪的多,但也不是个小数目。
对此,杜大海百口莫辩,因为到手的是现金,他没法证明自己是没拿还是把钱都挥霍没了。再加上两个证人,再加上有他笔迹的条子,这事几乎板上钉钉没有任何解释的余地。
钟悦卿当年不在化工厂上班,她去找了乔颂姥爷,以他的人脉去查这两个工人,最终发现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他俩上班的时候总喜欢在各个车间找人打扑克,有次甚至发生在值班期间,偏巧被杜大海撞见,还没收了桌上的钱。不过考虑到他俩是初犯,杜大海没有上报,只让他们写了检讨、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扑克与钱。
钟悦卿将自己的猜想与那个条子一起交给了警察,重新调查后发现,这两个人平时就喜欢赌,当年厂里某个领导正好看中了这点,找他们协助变卖资产,约定事成后给他们分钱。
俩人一合计觉得这事靠谱,想办法搞到了杜大海的白纸签字,并且约定将来一旦被人找上门就一口咬死杜大海,这张被他们重新写过的签名纸就能当做证据。
因为杜大海真的没做,他俩也真的没“参与”,否则查到那个领导身上,他俩也逃不了。
在种种证据面前,二人再也无从狡辩,承认了犯罪事实。
而杜大海变卖厂里资产也是事实,只不过处罚轻了很多,被判刑但是缓期执行,缴纳的罚金也非常少,家里存折的钱已经足够了。
回家那天,娘俩抱着他哭了很久,想到自己差点因为被陷害搞的家破人亡,杜大海也难免悲戚。当年他好心放过那两个人,不想因为这事让他们被厂里开除,结果就落得这个下场。
有些人真是天生的脏心烂肺。
不过好在事情已经过去,房子还在,一家人都还在,他们还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过日子。
而对于帮助他的这些朋友,杜大海心怀感激,虽然家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但至少得聊表心意,于是他特意找了一天,在市里最好的饭店请大家吃饭。
起初夫妻二人想要个大包间,但考虑到有大人在孩子们可能放不开,就换成两个包间,孩子们单独一间让杜司宇好好谢谢他们。
而且趁着这个机会,杜大海和赵玉红也想请大家做个见证,他们认了孟欢欢做干女儿,给她包了个大红包,从此以后就是自家人了。
孟欢欢给干爸干妈敬了茶,拿着红包开开心心回到小伙伴这边,然后就见大家一脸局促的坐在桌边,谁都没动桌上的菜单。
她在夏晚身边坐下,觉得这个氛围好像不适合大声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咋了?”
夏晚十分纠结,“咋说呢……就感觉我好像不配坐在这里吃饭。”
他们只去过路边的小饭店,标配是简陋的小桌和塑料凳,连带玻璃转盘的桌子都少见,现在这桌子上不仅有个转盘,还是自动的,中间还摆着一瓶特别好看的花,服务员清一色穿着制服,见人会问好会鞠躬,感觉不像是来吃饭,好像什么大老板出来参加重要会议。
乔颂:“咱们……就这么干坐着?”
等烫金硬壳的菜单簿转到夏迟面前,她伸手拿起放到杜司宇手边,“今天你做东,赶紧的。”
杜司宇硬着头皮开始翻,“我也不知道啥好吃啊,这好多菜名都看不出是啥。”
但好在旁边有配图,就是标着的价钱吓死人。
他按照大家的口味勉强凑了八菜一汤,直到服务员上完了菜,大家埋头吃了一会儿,紧张感才有所缓解。
紧接着就是疯狂吐槽。
孟欢欢夹起鱼嘴前的花,“这是什么做的啊?还挺好看的,能吃吗?”
钟景明瞥了一眼,“萝卜雕的,能吃是能吃,就是味儿不咋地。”
但味儿不咋地的岂止是萝卜,夏晚尝了一块儿鸡肉,“我觉得……好像还是我爸炒的菜好吃。”
钟景明:“来这儿吃的就是氛围感,菜摆的好看,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味道也就那样。”
乔颂:“你经常来吗?”
钟景明:“没有,但我妈妈经常说咱这儿几家大饭店没啥好吃的。”
杜司宇:“一个好吃的菜都没有吗?”
钟景明:“有,但我建议咱们把桌上这些吃了就得了。”
杜司宇不信邪,非要钟景明报个菜名,结果翻开菜单一看,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这啥玩意儿做的啊,咋这么贵呢?”
钟景明:“都是新鲜的海产品,咱这儿地方确实比较少见。”
“别看了,咱们还是赶紧吃吧。”说着,夏晚从杜司宇手里抽走菜单放到一边,生怕他一冲动叫服务员继续点菜。
这边吐槽的热热闹闹,那边夏迟和陆尘自成二人世界。
夏迟把自己的小碗递给陆尘,“我要喝汤。”
陆尘站起来给她盛汤。
夏迟:“我要吃那个。”
陆尘又给她夹菜,“还想吃什么?”
看着自己面前小盘里摞的像山一样,夏迟摇头,“先把这些吃完再说吧,你要不要喝口汤,挺鲜的。”
陆尘懒得动,直接喝她碗里的,“嗯,确实挺好喝。”
夏迟:“你学一学呀?”
陆尘:“小懒蛋……”
看来以后家里大厨位置非他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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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了。
杜司宇一边聊天一边啃鸡腿,突然想起这么半天好像感觉少了俩人,扭头一看,正好看见夏迟拿着餐巾纸给陆尘擦嘴角,俩人看着彼此笑眯眯的,之间那种氛围好像谁都插不进去。
蓦地,他脑中划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俩怎么好像是在处对象?卧槽!难道我两个发小背着我在一起了?!
有了怀疑后,之前种种画面飞速在脑中闪过,杜司宇后知后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轻轻放下筷子,做贼似的凑近夏晚,小声道:“问你个事,你老妹儿和陆尘……他俩……他俩是不是那啥呢……”
夏晚叹气,“你终于看出来了是吧。”
杜司宇震惊,“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夏晚:“要不你问问别人?”
杜司宇死活不信自己是最后一个发现的,又越过夏晚去问孟欢欢,他还自认聪明的没有点破他俩的关系,“老妹儿啊,哥问你个事。”
孟欢欢:“嗯,哥,你说吧。”
杜司宇:“你觉得夏迟和陆尘,他俩现在啥关系?”
孟欢欢:“啥关系……额……青梅和竹马在一起了?”
杜司宇脑袋嗡嗡的,他还是不信邪,和孟欢欢换了位置,偷偷去问钟景明同样的问题。
钟景明头也不抬,继续和鱼刺作斗争,“是多看一眼都会长针眼的关系。”
杜司宇:“……”
旁边的乔颂听到了他俩的谈话,笑眯眯探头,“到我了到我了,你快问我~”
杜司宇大无语,“还问个屁,你们各个都知道。”
这时,夏迟总算注意到了他,好奇道:“知道什么啊?”
杜司宇忿忿回到自己座位上,“知道你俩在搞对象。”
夏迟:“……”
闻言,陆尘似乎想要解释几句,然而搞对象这三个字不知怎么戳到他心里了,话还没说出口,嘴角就开始疯狂上扬,到最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趴在桌上不停傻笑。
“行了。”夏迟埋怨的抬手推他肩膀,“就知道笑,还笑起来没完了。”
这边陆尘笑的没完没了,那边杜司宇十分崩溃,“不是……诶你们都是啥时候知道的啊,咋就我不知道呢。”
夏晚:“大宇啊,别的我就不说了,你说你经常看他俩手拉手,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杜司宇:“他俩从小就拉手啊!”
夏晚:“我还从小看你光屁股满院子跑呢!现在也行吗?!”
杜司宇:“……”
——哦,也是,有些事小时候可以但长大了就不行了。
杜司宇:“那你俩手上的红绳?”
陆尘:“情侣款哈哈哈哈哈……”
然后又让夏迟一通乱锤,“你够了啊,笑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能不能控制一下。”
“唉……”眼看俩人又开始打情骂俏,杜司宇两眼一翻,靠在椅背上仿佛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这一天的心情啊,真是大起大落,大起大落落落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