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安郡王深夜独自出现在齐某夫人的屋内说出此等话来……齐某竟不知,堂堂安郡王还有夺人妻子的无耻癖好?!”
随着齐云疏仿佛冻成了冰渣子一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今夜本该在翠微苑里的齐云疏已经面色铁青的迈着大步一路赶到了秋水苑顾长卿的书房之中。
书房里,虞子安自听到齐云疏的声音起,就霍地转身,一双对着顾长卿时看起来单纯又期待的面孔,此刻正看着齐云疏时却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
虞子安面色不虞地看着不远处那个疾步赶到跟前的家伙,一张漂亮的面孔上全然是一副见到了什么厌恶至极的人物时的模样。
“齐世子,不要将所有人都想得如你那般龌蹉!”
虞子安的声音也同样透着冰凉刺骨,就像是对眼前的齐云疏厌恶已极了,而齐云疏面上阴森狠戾的姿态也与虞子安不遑多让。
书房里,顾长卿看着突然出现的齐云疏,先是略有些讶异,片刻之后倒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这秋水苑的角门虽说过去确实无人在意,但如今毕竟是他搬到了秋水苑中。
自他搬来秋水苑第一日便外出与裴度春风楼约见之后,齐云疏或许就已经交代了这处角门的门房注意他的出入行踪。
不过顾长卿此时并未过多地在意这一点,而是微微蹙着眉头,看向了面色阴霾的虞子安。
其实从前一日在长安大街上与虞子安重遇之后,顾长卿便察觉到了虞子安的变化。
但顾长卿明白,以虞子安与他的母妃婉太嫔在宫中的存在感与地位,无人相护之下,定然每一步都走得异样的艰难。
他虽然曾经是虞子安的伴读,但自五年前深陷’剧情’的控制不得自由之后,也根本没能有什么旁的心力去兼顾彼时还在深宫之中的虞子安。
五年时间,足够改变太多的事情。
更何况是在深宫那样复杂的环境之中,一个十一岁的年幼皇子,还得再小心看顾着他在深宫之中毫无根基又生性懦弱的娘亲。
在这样的环境下挣扎求存……如果仍旧是从前那副又弱又小又胆怯的模样,那他绝不可能长到现在的年纪还顺利的得封安郡王之位。
只是……
顾长卿看着此时虞子安满是阴霾的侧脸,脑海之中忍不住将虞子安如今的这张漂亮又写满阴霾的面孔与曾经年幼的那张面孔重叠在了一起,眼里不免闪过了些许心疼。
另一旁,刚刚赶来秋水苑的齐云疏原是强压着烦躁在翠微苑中终于见到了他那初入国公府的表妹。
他自然知道,虽然并未言明,但是他的这个表妹就是他母亲为他所纳的妾室。
只是自走入翠微苑的那一刻起,齐云疏想到的就是这一处院子里曾经住着’顾氏’时的景象,他原本觉得从前在顾长卿的痴缠之下,自己只是强忍厌烦到翠微苑中稍坐,但今日重回翠微苑,却觉得往日种种似乎俱在眼前……
只是在看到叶诗瑶的两个侍女墨香、墨梅时,眼前曾经的画面又转瞬全都被打破。
待齐云疏强压着心中的烦躁随着那两名侍女进到翠微苑正房时,见到了端坐其中的叶诗瑶,齐云疏心中的凶戾之气又更浓郁了几分。
他忍不住地就会想到——就是这个叶诗瑶,曾经与顾长卿差点儿结为夫妻……即便是到了如今,顾长卿的心中或许始终都有一块地方是在记着眼前这个叶诗瑶的。
只要想到这里,齐云疏就恨不得转身拂袖而去。
但他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冷着脸打量着端坐在房中的叶诗瑶,心中忍不住地嗤笑——原平阳侯府叶家的大小姐,人称诗画双绝、容貌姝丽气质如兰。
所以……顾长卿喜欢这种的女人?
只一眼,齐云疏就对这个本该是他妾室的’表妹’生出了深深的厌恶与烦躁的情绪。
但还未等他离开,齐国公府的大厨房在康宁院的示意下已经将他今日的晚膳摆到了翠微苑中。
齐云疏正是在与叶诗瑶两人静默无言的晚膳后,收到秋水苑角门处门房传来的消息——有个拿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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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名刺的小厮被秋水苑的绮罗姑娘引去秋水苑休息了。
角门处的门房原本收了绮罗的银角子,就没想要将这事儿报上去,但不多时来与他换班的小厮带来了府里内管家的交代——往后府里同秋水苑有关的事情,都机灵点儿。
那收了银子的门房犹豫再三,又想到递信进来的人拿的是安郡王府的名刺,到底还是不敢再瞒着,于是赶忙将这事儿报给了栖云苑的人。
齐云疏几乎在听到’安郡王府’这四个字时,整个人便脸色黑沉地站了起来,尔后便一路疾行地到了秋水苑里。
紧接着便看到了先前的那一幕——秋水苑的书房里,虞子安缠着顾长卿要令他从齐国公府中搬走!
冲天的怒火’蹭地’一下便要直冲齐云疏的天灵盖,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顾长卿的书房内,转眼便见到了那个在顾长卿跟前与自己跟前有着两副面孔的九王爷虞子安。
直至此时,熊熊的怒焰还并未吞噬齐云疏的理智,直至他看到了顾长卿看向虞子安的眼神中带着的那一点心疼。
齐云疏说不清这一刻塞满他胸
口的这种酸涩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就像是原本应当属于他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脱离他的掌控。
他忍不住地抛开一旁站着的虞子安,带着那副阴沉的脸色出现在了顾长卿的跟前:“夫人,我以为我早跟你说过,只要你我一日没有和离,你就一日还是我齐云疏的妻子。”
“身为我的世子夫人,你却独自将个男人带到书房里……你顾长卿就这么缺男人吗?”
顾长卿原不想闹大这事,但他没想到齐云疏竟然会吐出这样的话来。
只一瞬,他心中怒气已极,扬手朝着齐云疏又是一个巴掌扇去。
’啪’的一声,齐云疏被这一巴掌扇得脑袋一偏,然后’呸’地朝一旁吐出了一口血水。
顾长卿看着齐云疏仍旧黑沉沉的目光,一字一顿道:“齐世子,你我既已说定和离,那我的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