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夜幕低垂。
舒年对镜在脸上涂抹膏药。
润肌膏贴上脸,轻抚两下便已吸收,功效上佳。
涂抹完,轻轻盖上,谨慎放置一处。
好东西,只可惜送的人不对。
旁边放着被冷落另一盒膏药,那是长公主刚刚赏赐她的,一个次品。
打开妆匣,在最底部找到一平平无奇的罐子,她挖出一大块,放入掌心,手中的温热,将它花开,指尖轻挑,覆在脸颊。
黄色的膏体轻易遮盖白皙的肌肤,八分的容颜降至五分,再搭配上符合长公主的一等大宫女老实端庄模样,只剩三分。
她清晰地记得,青襄为何而死。
仅仅因为摄政王多看了她几眼。
‘咚咚’,微弱的敲门声传来。
此处小院仅她一人居住,说的好听,是长公主疼爱,其实则是怕她身上的伤痕被其他人看到,破坏长公主在外纯洁善良的模样。
舒年整理好衣裳,看过镜子容颜无错,打开房门。
苏韶滢从袖中拿出一盒膏药,“想着舒年姑娘膏药快用完了,特地送来。”
“进来吧。”她确认外面无人查看,关上房门。
“苏女医好雅兴,半夜三更来我这儿。”舒年从柜中的钱箱里取出一点碎银,置于苏韶滢身侧的桌上,这是她们平常交易的价格。
“明日我就要侍奉公主,不知道舒年姑娘有何赐教?”
“是长公主。”
闻琦悦自从被封长公主后,只要谁没称呼长公主,她就会悄悄记下,总会在一些时候暗中报复。
“我说过,长公主天真烂漫,是个好相与的。”舒年说的是实话,长公主对外可不就是这般。
苏韶滢浅浅一笑,又从袖中拿出一盒金疮药,“前日,偶遇夏瓷姑娘在买金疮药,那药房出的东西怎么配的上舒年姑娘。”
舒年按下推来金疮药,“苏女医有话不妨直说。”
“我只想知道长公主是否……”
“长公主天真烂漫,简单纯良,苏女医不妨用自己的慧眼好好看看。”舒年不客气的打开金疮药,是比那药房好上不少。
“在下还有一事,想请教舒年姑娘。”一鼓囊囊的荷包推来,”可曾听过青襄?”
舒年不可察觉的手一顿,立刻将荷包推回。
“不曾听闻。”
“我却听说此人曾经与姑娘共事过。”
“我自小在长公主身边长大,此人若是宫女,定在册上,苏女医想知道不如去内务府查查。”
荷包又被推来。
“我一小小女医岂敢。”
舒年又把荷包推回。
“我一小小宫女,又哪敢。夜已深,苏女医明日还要给公主请脉,可得好生休息,不送。”
苏韶滢也不气馁,只轻声说道:“还望姑娘帮忙留意。”
人已去,荷包依旧在。
苏韶滢,非要淌这浑水做什么。
她忽然想到第二任来时,没几天就让她去查过苏韶滢。
苏韶滢,丰山县人,年二十有三,未婚,只因家中独女,想找一人入赘,一直未相中。父母于三年前先后病逝。六年前,得秦太医推荐,才入宫中。
等等,好像每一位长公主或多或少都提过她,难道她与那些长公主的目的有关。
经历过三位长公主,舒年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人都想嫁给摄政王,但至今无一人成功。
清晨朝露,舒年几人早已在外等候,只等里面一有动静,就鱼贯而入,伺候。
可现在已过辰时,里面还丝毫没有动静。
所有人都知道天真烂漫的长公主有个无伤大雅的小毛病,起床气。
“长公主不会出什么事儿吧。”高嬷嬷站在门口急的直跺脚,她又不敢入内,长公主浅眠,一有动静就会惊醒。
“嬷嬷切莫胡言,你们在此候着,我进去看看。”舒年是长公主的贴身宫女,有些事其他人不敢做,而她必须做。
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长公主还安详的躺在床上。
走近,娟秀的小脸上面色潮红,舒年轻触她的额头,热的滚烫,几缕秀发被冷汗浸湿贴着脸蛋。
“妈妈……”长公主张嘴呢喃。
舒年俯下身去倾听,“妈妈……妈……”
舒年差点没忍住偷笑,摆好脸色,缓步走出。
一见人出来,高嬷嬷立刻上前张嘴想要询问,被舒年制止。
“夏瓷快去请苏女医。”
“你们几个随我来,动作轻些,莫扰了长公主。”
几人利索的给长公主降温,换衣裳,高嬷嬷又是各种心疼。
“都怪我,昨夜就该一直陪着长公主,长公主身子这般弱,这可怎么是好。”
慌乱过后,苏女医诊脉,高嬷嬷时不时问上几句。
“长公主金体微恙,外感风邪,内蕴热毒,应是昨日落水所致。只要好生调养,并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高嬷嬷提着的心,终于落下,长公主可是她的命。
高嬷嬷又是自请去熬药。
舒年服侍在侧,尽职尽责的做好宫女的职责,苏女医自请留下,说是更好地照顾长公主的病情。
叫醒长公主,舒年缓缓扶起长公主,高嬷嬷轻吹汤药降温。
长公主悠悠转醒,见到陌生人,询问此人是谁。
“长公主昨日身体欠佳,还未得见,这位是苏韶滢苏女医。”舒年微挪身躯,让长公主靠的更贴心,也更好的看清苏韶滢。
“苏韶滢!”长公主不自觉的抓紧舒年付他的手,轻声的吐出两字,“女主。”
旁人不一定听清,舒年听得一清二楚。
女主?什么女主?
“长公主烧糊涂,苏女医是昨日奉太后娘娘来侍奉您的。”
“是我烧糊涂了。”长公主迷迷糊糊地喝完药,身体倦怠,“你们都退下吧。”
高嬷嬷如愿以偿的留在长公主身侧陪伴。
舒年正在交代夏瓷事情,就看到不远处,陆志向她招手示意。
“去吧,这次可别被人发现。”
“是。”
舒年走向陆志,这人让他划两刻钟的小破船,她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他也划个两时辰。
“陆管事有何吩咐。”
“谈不上谈不上,”陆志从身侧的小厮手中接过一匣子,递来,“摄政王得知长公主心悸受惊,特命小的拿此物给长公主。”
舒年接过打开一看,一颗百年野山参,欣然接下。
“多谢摄政王,只可惜长公主现在身子不适,若是摄政王有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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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长公主定会好得快些。”
“在下定会传达。”
两人虚伪一番,相继离去。
想着长公主定会欢喜,舒年吩咐下去,若是长公主醒了一定要告诉长公主此事。
刚在屋内坐下,不速之客又来了,
“舒年姑娘好兴致,长公主高热不退,您还有空回屋歇息。”
舒年正要给自己倒茶水的手一停,是啊,这小毛病得改。
若是原来的长公主,她定是不敢此般偷奸耍滑。
“苏女医医术得太后赏识,区区一个高热,苏女医定是手到擒来。”
“不跟你废话,那百年野山参有毒。”
舒年一惊,茶水撒了一桌。
“你可知那百年野山参是谁送来的!”
怎么会,摄政王怎么可能会送有毒之物来。
“我知道,摄政王。”
“那你还敢造谣。”舒年瞪了他一眼,若说长公主只对人暗地里的阴坏,那摄政王可是明晃晃的坏。
朝中曾有不少谣言,说摄政王以权谋私,祸乱朝纲,说出这些话的人,摄政王直接在朝堂之上斩杀,一个没留,这些人的家人也一个都没放过。
“信不信由你。”
“说不定是你下的,倒打一耙给摄政王呢?”
“我可不敢。”苏韶滢佯装害怕,“长公主可是太后和皇上心尖尖的人,我若是敢下毒,怕是得牵连九族。”
“苏女医还有亲人?我倒是听说苏女医父母双亡,做事天不怕地不要怕。”
“随你!”苏韶滢气冲冲的离开,“不识好歹。”
舒年不敢细想,这百年野山参她不是第一回见。
有一次,摄政王也是送此物来,长公主好不欢喜,特定嘱咐她一定要做好,她要此物融入骨髓。
然后呢?
然后,半月后,狩猎场,长公主不知被何处射来的箭伤到落马,不治身亡。
难道那次不是因为箭,而是因为这野山参?
可摄政王为何要害长公主,莫非是有人要害摄政王却误害长公主?
不行,这得查查。
她还没从这位长公主身上知道些什么,不能这么轻易让她死掉。
夏瓷刚一回来,又被舒年叫住。
“你拿着此物,去问姜太医,就说长公主府不知道如何将这野山参药效放至最大。”
夏瓷懵逼拿匣子,这野山参长公主府也不是第一次见,舒年姐姐怎么还要去找姜太医。
“快去!”
夏瓷正要起步,舒年又叫住她,叮嘱道:“一定要给姜太医看,还有不能离开是你视线半分。”
“是。”懵懂的夏瓷,乖乖照做,小心翼翼的捧着它,入宫。
舒年总觉得自己遗忘什么,可又想不起来。
“舒年,段家三小姐送来的拜帖。”舒年从春芯手中接过,打开一看。
想起来了,推长公主落水的人,这位长公主似乎没查。
舒年知道是谁推了长公主,可她不确定这位长公主打算如何,毕竟每位长公主的处事风格各有不同。
就像第一位,落水后一醒来就要严查,查的大张旗鼓。
可这位……
“待我去见过长公主后再回复。”舒年正要去见长公主,夏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