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糖葫芦
    苏韶滢从怀中拿出一盒金疮药,“当然不会,舒年姑娘很需要这个吧。”

    “倘若再加上这个呢。”苏韶滢又拿出一盒膏药,指尖微拧,盒子被打开,熟悉的膏药味飘出。

    这味道,是她叫夏瓷买过的祛疤膏。

    她平日里吩咐夏瓷出去采买的时候都是要小心再小心,这苏韶滢怎么会知道。

    莫非她派人跟踪夏瓷?

    她知道这些想做什么?她又知道夏瓷买过多少?

    她平日用的量完全超出普通宫女用的量,不然也不至于一直需要在外采买。

    那她想拿这件事请做什么文章?

    是来针对她,还是来针对长公主?她与青襄又有何关系。

    “不过是些普通的膏药罢了,女子皆爱美,夏瓷毛手毛脚的,买点这些怎么了?”舒年只瞧祛疤膏一眼,手指无规则的敲击石桌,目光直视着苏韶滢的眼睛,不带一丝多余情愫。

    “我是说你!”苏韶滢越过石桌,一把抓过舒年的手,撸起袖子,肌肤光滑无暇,只是与舒年脸的肤色相差甚多,并无其他。

    苏韶滢有些呆愣,又拉起舒年的另一只手,撩开袖子查看,依旧是细腻如雪。

    她有点不敢相信,抓着舒年的领口还想动手,舒年刚想握到苏韶滢的手欲推开,院门吱呀作响,被推开了。

    “舒年姐……”夏瓷拿着糖葫芦的手还搭门上,脚才刚迈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大脑直接当机,全身僵硬。

    “我……我……明、明天再来。”说完,收回脚,正准备关门。

    “进来。”舒年毫不客气的推开苏韶滢,低头整理衣襟和袖口,“苏女医,请自重。”

    “舒年姐姐你和苏女医……”夏瓷拿着糖葫芦,不停地扣着手指,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观察。

    “夏瓷妹妹……”苏韶滢刚一出声,直接被打断。

    “她得了失心疯,莫要理她,以后在府里看到她都离得远点。”舒年没忍住白了苏韶滢一眼,妹妹也是她能叫的?

    夏瓷竟真听信,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可是她不是女医吗?不能给自己看病吗?”

    “医者不能自医。又出去买糖葫芦吃了?”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看到特地给姐姐买的,可好吃了,我已经替姐姐尝过了。”半透明的糖衣裹着红艳艳的山楂,大小均匀,一靠近就能闻到甜蜜的糖味儿。“诺,姐姐快尝尝。”

    “我不喜欢甜食。”舒年推开递来的糖葫芦,她已经不知道就久没吃过这些东西,算算也快六年了。

    “不不不,这不是单纯的甜,酸酸甜甜可好吃了。我娘亲说,人不开心的时候要吃酸甜的东西,人生就是这样有酸也有甜。”夏瓷又将糖葫芦递来,水汪汪的眼眸似黑夜中的星星,点亮舒年的心。

    “谢谢。”舒年接过,对着第一颗糖葫芦咬下,糖衣在唇齿间破裂,甜甜碎碎,穿透山楂,酸与甜相织。

    让她想起一个人,那时候的皇宫好冷清,只有她一直陪着,还会偷偷地给她带零嘴。

    母亲是不允许她吃这些的,她们俩藏在被窝里偷偷地吃着,可惜日子回不去了。

    “很好吃,谢谢你夏瓷。”

    “那姐姐吃了糖葫芦就不要不开心了,好吗?”夏瓷小鹿般的眼前直勾勾的看着她,似要她许诺什么。

    “好。”

    夏瓷伸出小手,勾起小拇指,“那我们拉钩,姐姐不能骗人哦。”

    “真是个小孩儿,好姐姐不骗你。”舒年无奈的笑笑,自然的勾起她的小手,摇了摇,“好了,快去睡吧。”

    “好,舒年姐姐晚安,苏女医晚安。”夏瓷敷衍的作揖,蹦蹦跳跳的跑出小院,想到什么又稳住身形,又回头看了她们一眼招了招手,笑颜如花。

    “长公主府是怎么养出这么单纯的丫头的。”身侧传来苏韶滢的声音,舒年才想起身边还有这么一位人,烦人又心眼子多。

    “苏女医这般喜欢我的小院,怎么不去求长公主让你直接住过来呢,也省得你每天来回奔波。”舒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带着糖葫芦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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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悄悄地吃起糖葫芦,这个糖葫芦她吃了整整一夜。

    苏韶滢听到舒年的建议竟真觉得可行,已经在想怎么才能不着痕迹的提及此事。

    -

    “舒年,段家小三姐的拜帖又来了。”春芯又拿出拜帖,两人相视一笑,皆是无语。

    不知道这段家三小姐到底想说什么,每日都递拜帖,已经被拒了三日,今日便是第四回。

    落水之事,与她有关,可也可以无关,只是她每日这般行迹,家中知道吗。

    舒年拿着拜帖敲了敲书房的门,径直打开,走入又关上。

    这几日,长公主身体好些,就沉迷于书房练字。

    书桌上似狗爬的字迹,长公主叹着气,揉了揉印堂。

    “长公主可是累着。”舒年放下帖子,走到她身后,双手轻放在她肩上,动作温柔却不是力道,每一次都恰到好处。

    随着舒年的按摩长公主的眉间稍稍舒展,又见拜帖,又邹起眉头,“又是段家的?”

    “是,奴婢瞧着这段三小姐可真有毅力,莫不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的罪过长公主。”舒年不着痕迹的提起,长公主说是把落水之事交托给摄政王,可三四天过去,毫无云讯。

    以摄政王的实力,当天便能查清,那么摄政王到底去干什么,长公主又在隐瞒什么,当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每一位都在这件事情上模糊处理,都不想让她知晓,难道与她有关?

    “不用管她。我让你找的人有结果了吗?”

    “夏瓷挑选了几个,奴婢得空去看后,在请长公主过目。”

    “现在就去,带两个合适的来见我。”长公主拂开舒年还在按摩的手,催促道。

    “是。”

    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妇人跪着,各个低着头。

    “抬起头来。”舒年随意的打量,妇人们战战兢兢,头虽抬起,可眼神还是看向地面。

    一个身着身上打着蓝色补丁的妇人引起舒年的注意,她的眉眼竟与故人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