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摁倒在床上。
今晚的尹华道468号之行,程菲以抱着维护正义主持公道之心、雄赳赳气昂昂而来,最后以搞出一个绝世大乌龙、留下一张欠条便灰溜溜遁走而结束。此番境遇,着实是令人唏嘘感叹,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走出那栋高端住宅的门厅后,程菲站在大门口,默默看了眼身后的钢铁巨兽,整个人蔫蔫的,消沉又悲伤,活脱脱一个大写的“衰”。
就说她遇到的这都什么事儿吧。
点儿背,不是一般的点儿背。
几秒钟后,程菲在心里叹了口气,由衷觉得自己最近的运道实在不怎么样。叹完扭头看,路边正好停着几辆候客的出租车,便准备过去随便叫一辆回家。
刚走出没几步,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几下,嗡嗡嗡嗡。
程菲颓得很,垮着肩膀把手伸包里,扒拉扒拉,取出手机。
屏幕亮着光,提示有最新的微信消息。
“……”程菲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眯了下眼睛,指尖悬停在新消息那一栏犹豫了会儿,然后才鼓起勇气,敲开点入。
打工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准得这么可怕。
这不,程菲前一秒还在惶惶然,担心是徐总大周末的给自己布置工作任务,下一秒就看见微信对话框里,徐霞曼那个干净简约的百合头像上出现了一个红色小“2”。
悲催的心,颤抖的手,程菲心如死灰地戳进去。
看见徐霞曼发来的消息一共两条,第一条是文字内容:上次跟你说过梅氏集团对咱们的新栏目感兴趣,准备独家赞助,那边下下周就会派人过来考察,你提前做一下安排,把吃饭的餐厅定好。
第二条也是文字内容,就六个中文大字:饭局你也参加。
程菲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毛。
饭桌文化在各国各行业盛行不衰,她们传媒圈子这边也差不多:有新栏目要拉投资了?吃一顿。有上级部门来考察了?吃一顿。哪个领导又背地里给谁谁谁穿小鞋了?吃一顿。
发现了问题,首先就把制造问题的人往饭桌上领。二两黄汤下肚,仿佛所有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随着前一天吃的肥肠牛肚一股脑给拉近马桶里。让水
一冲,消失于下水道,再也不见天日。
世界上好像就没有“吃一顿
老实说,程菲对参加这种饭局是真一点兴趣都没有,但王命难违,顶头上司放了话,她这个小跟班哪有拒绝的份儿。
无奈,程菲只能敲字回过去:好的徐总。
程菲:请问具体用餐时间是什么时候?餐食类型有要求吗?
徐霞曼回复:下下周二晚上。定个中餐吧。
程菲:好的。
徐霞曼随后又补充:记得准备酒水。
程菲虽然平时的性格看上去大大咧咧不着调,但工作上却尤为谨慎,很注意细节。
她想了想,又发消息询问:需要什么酒?白酒红酒还是别的?
徐霞曼:听说梅氏的那位高层年龄挺大了,是个老酒仙,其他酒水估计喝不惯,就买两瓶茅台吧。我一会儿直接微信转账给你。
程菲:好的。
徐霞曼工作中雷厉风行格外严苛,生活中却非常体谅人,知道程菲是实习生工资不高,一切需要垫付的大开销,她都是自掏腰包。
对话内容结束,下一秒,徐霞曼就直接微信转了一万元整过来。
程菲点了收款,随后便在网上挑选起下下周吃饭的中餐厅。
入职近三个月,程菲对徐霞曼的个性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徐总是个极有品味的精致女强人,这一点从她每天的穿衣打扮以及配饰搭配就能窥见一二。因此,在挑选餐厅时,程菲重点看的是用餐环境这一项。
像滨港这种繁华大都市,高档中餐厅一抓一大把,程菲看得眼花缭乱,蹲在马路牙子上选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初步筛出来五个。
她将五个餐厅的基本信息、餐厅环境、菜单菜品分好类,微信上发给徐霞曼,请大佬过目。
徐霞曼办事效率高得惊人,半分钟不到就敲定一个,发回给她。
程菲回复一个收到,随后又拨通了餐厅的订餐电话,定了个十人位的中型雅间。
等她做完这一系列工作,头顶的天空已经彻底黑透。
中午只吃了个土豆饼,整个下午到晚上又只吃了十来颗车厘子,程菲饿得肚子咕咕叫,起身揉了揉蹲到发麻的两条小腿,接着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报上家里的地址后,程菲有点无聊,靠在座椅后背上刷起微博。
刷着刷着,手机再次震动,蒋兰女士打来了电话。
程菲动作微僵,眼珠滴溜溜转一圈,所有说辞便已打好腹稿。她接起电话:“喂妈?
“你出门了呀。蒋兰女士语气很随意,“吃晚饭没有?
程菲顿都没顿一下就说:“这么晚了,当然吃了。
“哦,我和你爸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蟹黄包,本来还说带回来给你当晚餐。蒋兰女士嘀咕着,又问,“你和谁出去的?
“唯唯。程菲面不改色心不跳,很自然地便搬出好闺蜜温舒唯的名号。
谁知话音落地,听筒对面的蒋兰女士却蓦地一滞,足足两秒钟都没出声。
程菲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轻声呼唤:“妈?
蒋兰:“菲菲,你确定你和温舒唯在一块儿?
“我当然确定了。程菲心里在发虚,表面上却照旧的气定神闲镇定自若,“下午那会儿她给我打电话,约我出来吃饭逛街,我就出来了。
“那你现在还跟温舒唯在一起呢?
“对呀。
蒋兰没多说什么,回道:“行吧,那你逛完早点回来。
“嗯好。
挂断电话,程菲暗自鼓起腮帮吐出一口气来,没多想,继续懒耷耷在后座一窝,刷微博磕CP。
*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平谷区程家。
听着听筒里传出的嘟嘟盲音,程母蒋兰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缓慢放下手机。
程国礼正坐在沙发上吃蟹黄包,见妻子打完了电话,随口嘀咕:“闺女都那么大了,二十好几的人,出去一趟你还要管东管西,还怕她被人贩子拐卖啊?就不能给人家一点自由。
蒋兰看程国礼一眼,满脸都是大写的无语,“你知道你宝贝闺女说她跟谁在一起吗?
程国礼疑惑:“谁啊。
“温舒唯!
程国礼闻言有点儿不解,也皱起眉:“那就奇了怪了。菲菲下午明明没和温舒唯在一起,她干嘛对你撒谎?
“我哪儿知道。”蒋兰百思不得其解。
程国礼在边儿上吃完一个蟹黄包,拿湿巾擦了下手,脑子里忽然升起一个猜测,惊道:“这丫头该不会是在偷偷谈恋爱吧?”
一听这话,蒋兰原先还愁云密布的面容瞬间便舒展开,眨了眨眼睛说:“倒是有这个可能。”说到这里,蒋兰又停顿了下,“可是,我们又不反对她处对象,谈就大大方方谈,瞒着咱们做什么?”
程国礼耸肩摇头,表示不知道,又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意有所指道:“晚上那顿饭你不是说没吃好吗?不去吃碗餐蛋面加个餐?”
“我又不喜欢吃那个。”蒋兰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低眸略思索,回过味来,唰一下抬高眼帘看丈夫,“你是说,让我去问问顾静媛?”
“菲菲打小就和她顾姨亲,有些话,她不方便跟咱们说,可能就会跟她顾姨说。”程国礼笑,“而且顾静媛成天在外面摆摊,没准儿看见过什么呢。”
蒋兰一听,是这么个理,抬手轻轻打程国礼一下,眉眼泛出喜色,“这主意倒是靠谱。我这就去顾静媛那儿坐坐,打探一下情况。”
*
一个小时后,程菲在她家附近的便利店里搞定一份快餐便当,又买了一盒原味酸奶,慢悠悠地回到家。
进了家门换好鞋,转头就看见她爹和她妈端端坐在沙发上,跟两尊庙里的菩萨雕塑似的。
听见她的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举目望来,脸上表情皆有几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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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程菲插上习惯,呲溜吸了口酸奶喝,迷茫,“爸妈,你们俩干嘛呢。”
“那个。”蒋兰清了清嗓子,两手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搓,明显不自在,跟有话想说又不知怎么开口似的,指指旁边的单人位沙发,“你先坐。”
程菲一头雾水地坐下来。
蒋兰瞥了眼身边的老爷们儿,程国礼接收到爱妻的眼神信号,迟疑两秒,挤出了一个充满父爱光辉的笑容,温柔无比地问:“菲菲,你最近除了忙工作,还有没有忙别的什么事呀?”
程菲咬着吸管摇头:“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搞其他的。”
程国礼和蒋兰对视一眼,得出结论:顾静媛果然没说错,这丫头是打定主意要将地下恋进行到底了。
蒋兰面上又漾开笑容也很温柔地问:“那有没有接触什么男孩子呀?”
听见这话程菲脑子里无意识便自动浮现出一张人脸。
冷峻里带着几分散漫不羁
心口猛地突突两下。
程菲一刹回神指头在抱枕底下悄悄掐了把大腿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仍然很淡定地回复她母上:“就上次听你的话去相了个亲除此之外没接触其他异性。”
见这丫头口风严得很根本找不到突破口程国礼和蒋兰彼此交换眼色也决定先按兵不动。
“好吧。”蒋兰没再多问什么笑着道“明儿一早你还要上班洗个澡早点睡觉吧。”
程菲起身回屋关上了房门。
不轻不重地一声“砰”。
程国礼看向蒋兰心头有点儿犯嘀咕压低声音道:“看菲菲这副坦荡样不像心里有鬼会不会是顾静媛搞错了?”
“她是我生的什么心思能骗得过我眼睛?错不了咱闺女肯定有情况。”蒋兰也压低声心里倒是喜滋滋的感叹道“有情况是好事。只要别老惦记不该惦记的人我这颗心啊就能放回肚子里。”
卧室里。
程菲回房间后便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被子一抱翻来翻去地烙煎饼。烙着烙着忽然又一坐而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给温舒唯发消息。
程菲:烦烦烦烦烦。
没一会儿温舒唯的回复就弹出来。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说给你发消息你就找我了。
程菲:温老师有何指教?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我今天晚上去买蟹黄包的时候遇到你爸妈了。
程菲:……
程菲扶额一秒钟不到就什么都反应过来了。
这时对面又发消息问她:你烦什么又被老总叫去加班了呀?
程菲:不是。
程菲:我爸妈怀疑我在处对象。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怀疑你在处对象?和
谁?
程菲捧着手机深沉地眯了下眼睛,回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怀疑目标,应该是那个黒帮老大。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不是吧姐妹,你哪根筋没搭对,那个黑老大的事怎么能告诉你爸妈?要是被咱叔和咱姨知道你卷入了黒社会斗争,他们不担心死才怪!
其实,在程国礼同志抛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程菲就已经猜到她爹妈找过顾姨或者槐叔。
程菲面无表情地打字:我爸妈不知道那个黑老大是个黑老大,我爸妈以为他是个网约车司机。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既然他们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误会就误会了吧,反正也不是真的。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而且他们以为你谈了恋爱,后面应该就不会频繁让你去相亲了。好事儿呀!
看着好友发来的文字,程菲眯了下眼,转念一琢磨,觉得也对。本来就不是真的,几个长辈要自作多情乱点鸳鸯谱,那就随他们去,多出一个莫须有的“男朋友,正好也能让她妈消停消停,不再给她介绍对象。
想通这一层,程菲郁闷的心情霎时转晴,变得轻松不少,弯起唇角回复温舒唯:就是,时间一长自然真相大白。
注定要暴富的小温同学:所以你别想那么多了,早早睡觉,做个好梦。
程菲:承温老师吉言。
和好友互道晚安后,程菲便甩甩脑子将所有混乱的思绪全都抛开,洗漱睡觉。
*
睡前,温舒唯祝程菲做个好梦,然而这天夜里,她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见小时候,她和爸妈一家三口挤在破旧的矮平房,下雨时屋顶滴答漏水,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在废弃厂房里绝地求生。场景跳跃度极大,就跟看情景剧似的。
最后一个梦境发生在天将亮时,她变身成了吸血鬼伯爵养的一只巴哈狗,住在阴森诡异的古堡里,每天都在偷偷挖地道,试图从古堡里逃走。
经过日复一日的不懈努力,地道终于挖通。
然而,就在程菲扑腾着她的小爪子准备拥抱自由时,后颈一紧,她毛茸茸的小身体便被人提溜了起来。
伯爵的大斗篷遮去了整张脸,声音里透着十足的死气和病态,冷冷道:“居然敢逃跑?我平时没有把你喂饱吗。
哈巴狗程菲十分不屈,挣扎道:“你给的粮我一口没吃,你给的水我也一口没喝!
“哼。伯爵哼笑,“你难道没有吃我的车厘子?
“汪汪汪?
正迷茫着,看见伯爵的斗篷忽然掉落下来,露出的脸庞冷白俊美,竟然长得和周清南一模一样。
哈巴狗程菲当场惊呆。
伯爵又冷酷地说:“没有人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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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我的脸,我要咬死你。
“……
重重一记闷响,程菲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这一摔正好也把程菲整个人都摔清醒了。她皱眉,根本不敢回忆那个怪诞又惊悚的噩梦,只能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起床上班。
到公司以后,开了个会写了份文件,上午的时间便过去大半,近中午时,一只做着精致芭蕾甲的纤纤玉手敲了敲程菲的办公桌,咚咚。
程菲从电脑背后抬起头。
只见身前站着的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漂亮女孩,身着大牌时装,明眸皓齿长发乌黑,正脸色淡漠地俯视着她。
浑身气质很老钱,傲慢骄矜,一看就是被优渥家境富养大的大小姐。
在由徐霞曼担任首席招聘官的那场招聘会上,滨港电视台一共招了六个实习生,按照计划,在为期半年的实习期结束后,只会有一个人能留下来,成为台里有编制的正式职工。
六人中除了程菲,还有两个女孩儿三个男孩,都是从一流院校毕业的高材生。
因是竞争关系,六个实习生平时交流不多,仅仅只是表面上过得去。
眼前敲响程菲桌面的女孩,叫苏芝,就是六个实习生之一。
“徐总叫你。苏芝说。
“好的,我马上去。程菲朝苏芝客气地笑,“谢谢。
六个人里属程菲最受徐霞曼重视。同是实习生,程菲能跟直接跟在女魔头身边做事,反观其他几人,要么成天守着打印机帮忙印文件,要么帮这个老同事带咖啡帮那个小领导带面包。
人非圣贤,待遇差距之大,换谁心里能舒坦?
因此面对程
菲的友善微笑,苏芝并没有什么回应,一句话没应,踩着高跟鞋便转身走了。
程菲知道几个“同班同学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完全不放心上,存好文档便去了徐总的办公室。
徐霞曼跟程菲落实了下周饭局的具体细节,之后又道:“新栏目是扶贫纪实题材,到时候梅氏那边应该会要求去现场考察。但是下周末我要去云城出席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如果后面赶不及回来,就由你和梁主任陪同梅氏的人去一趟兰贵有没有问题?
兰贵县是徐霞曼敲定的取景地,位于边境地带,无论是教育水平、医疗水平还是基础设施建设都较为落后,是重点扶贫县。
徐霞曼策划这个栏目,也是为了帮助兰贵脱贫攻坚。
程菲没有半秒的犹豫,回答:“没问题。
“嗯。徐霞曼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淡笑,又说,“县政府那边我已经沟通好了,到时候他们会派专人接待你们。
“好的徐总,我明白了。
*
这一周的工作量较之前少些,程菲破天荒的连续三天没加班,星期一到三,她都是回家吃的晚饭。
周四下午,程菲早早忙完手上的活,看眼时间,见才四点多,便给蒋兰女士发了个消息,说自己还是回家吃饭。
谁知刚打完卡走出演播大厦,一通电话便将她的计划打打乱。
“程菲姐姐!听筒里的嗓音稚嫩又清脆,奶声奶气的,轻而易举便能激发人的保护欲。是周小蝶。
程菲虽然诧异,但对小朋友的来电倒也不反感,问对面:“怎么啦小蝶?
小姑娘的声音夹杂了哭腔,彷徨又无助,说:“爸爸好像生病了,一直睡觉,我怎么都叫不醒他……
程菲闻声,眉心瞬间蹙起一个结:“你别着急慢慢说,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家。
“就你和爸爸两个人吗?
“嗯。听筒对面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语气可怜极了,“姐姐你能不能过来帮帮我,我想送爸爸去医院呜呜呜……
“陆岩叔叔呢?
“打陆岩叔叔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小丫头哭得稀里哗啦,“姐姐,我爸爸是不是要死了……
人命关天,程菲虽顾虑重重,但
也没时间犹豫太久,沉吟片刻后,沉声道:“好,我马上过来。”
*
乘车前往尹华道的路上,程菲想到上次闹出的大乌龙,多长了个心眼,专程从通讯录里找出了周清南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一连打了五个,均是无人接听。
程菲轻咬唇瓣,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阵阵发紧。
看来这次周小蝶小朋友没做噩梦,那位单身老父亲是真的出了什么情况……
脑子里胡乱思索着,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程菲付完钱后便飞快跳下车,直奔21层而去。
这会儿正是傍晚光景,夕阳悬挂于西方的天际线,摇摇欲坠,整片天空都被染成艳丽的玫瑰色。
程菲走出电梯,这才第一次注意到,入户光厅的大露台上居然摆着一个画板。
她快步往大门方向走,视线匆匆掠过画板正面的纸张时,微微愣了下,眸光闪烁,但也来不及多想,径直离去。
大门半开,屋子里的挡光帘照旧拉得严严实实。
程菲蹙眉,轻轻将门推开,摸黑走进去,边走边试探地喊:“小蝶?周先生?周清南?”
清灵声线在偌大的客厅里回荡,无人应答。
见此情形,程菲心头的忧虑更重几分,继续往里走,穿过稍微明亮一些的走廊和健身房区域,终于来到主卧。
卧室门隙着一道缝,依稀可见里头黑漆漆一片,暗如浓夜。
“……”程菲莫名有点紧张,心跳加快,手掌心也分泌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迟疑再三,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将那扇纯黑色的实木门推开,缓步而入。
好黑。
太黑了。
难怪在她的噩梦里,这位大佬会是个恐怖吸血鬼的形象——哪有正常人类大白天把挡光帘拉这么严实的?是见了光会灰飞烟灭吗?
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清,又不知道灯开关在哪儿,程菲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怕撞到什么东西,她本能地举起双手朝前摸索。
这间卧室的面积应该很大,因为程菲往前摸了好几秒都没碰到东西。
她轻轻动了动鼻子。
空气里浮动着一种很奇特的气味,像是周清南身上一贯的冷调薄荷味,但又不全是。好像还夹杂着一丝很淡的……
血腥味。
程菲心头一沉,惊疑不定之间,忽觉左手一痛,紧接着她整个身体被一股大力拉拽着上前,蛮横暴戾,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腕骨生生捏碎。
不足一秒光景,眼前天旋地转,等她回神,人已被硬生生摁倒在床上。
“……”程菲吓傻了,脸色惨白张了张嘴,甚至忘了呼救。
紧接着便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嗓音,每个字音都像是砺过沾血的粗砂纸,低哑狠戾而又狂乱,命令道:“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上次送上门,这次直接送上床,老婆别太爱我【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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