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根本没有等到下个星期,第二天曾闰成就接到了电话,一道低沉透着阴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曾闰成叹了口气,躲是躲不过去的,“你找个咖啡馆吧。”毕竟不是自己的房子,并不适合在家里招待客人。

    午后,他裹一件米色的风衣出了门,今天风不是很大,难得出了点太阳,傅廷恩选的咖啡馆离住的房子不算远,他没有叫司机,一个人沿着美因河畔慢慢走,寒风拂起他的发梢,吹木一张郁悒的面庞。

    宽阔的大河对岸是一排排小巷子木房子,老城的风景总能轻易让人回想起从前。

    跟傅廷恩相处的一幕幕场景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闪现,“曾老师,你还没有吃晚饭吧?我请你吃烧烤!”

    站在房间都能听到他在楼下打电话的声音,“如果我不在家你怎么办?”“我会一直等你!”“我教你打网球好不好?我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教会你……”

    然后就是那次夏日的游玩,过山车上十指相扣的双手,灵水湖里静谧的午后时光……这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就跟这美因河的河水一般奔涌而来。

    他带着点伤感和难堪,推开咖啡馆的木门,大厅深处一个身影立刻站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直觉不会是一次愉快的会面,但仍带了点笑意唤他,“廷恩。”

    傅廷恩愣愣的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跟从前几乎没有变化,还是素净的衣着,儒雅的气质,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像每一个愉快的周末见面时那样唤他:“廷恩。”好像中间两年多的时光并不存在一般。

    傅廷恩原本冷硬的面庞柔和下来,“喝点什么?”

    “随便吧。”

    他走开一会,端了一杯抹茶拿铁回来。

    他还记得他爱喝的口味,曾闰成抿一口咖啡,“在牛津的学习还顺利吗?”

    傅廷恩点点头,“作业很多,但同时各项活动也很多。对于有些同学来说,拿毕业证估计比拿offer还要难。”言下之意,不包括他自己。

    这倒不是他吹牛,他玩归玩,学业确实也没落下。

    这孩子头脑一向聪明,曾闰成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科研和实习搞得怎么样?”

    “科研只参与过一段,金融工程和量化金融方向的。去年暑假在伦敦的券商实习,主要搞行研和私募。”

    私募一般不招收40岁以下人员,一听这个实习经验,就知道是妥妥的富N代。

    “挺好。”曾闰成放下咖啡杯,“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有担心过我吗?”傅廷恩浓睫下的眼睛紧盯着他。

    曾闰成不自在的别过头去,“当然。”他补充了一句,“像你这样聪明又努力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些琐事荒废了学业。

    他话没说完,傅廷恩打断了他,“我不是孩子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神跟要把人攫住一样,“你跟我说过你不喜欢男人……”

    曾闰成垂头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也许,是人的原因?”

    傅廷恩跟被雷炸到一样,“你说什么?!”曾闰成这话的意思就跟他不是不喜欢男人,只是不喜欢他没什么两样!

    在整个牛津都算妥妥的风云人物,男男女女都不乏爱慕者的傅廷恩完全接受不了,他们昨晚从巴黎直接开车往法兰克福,一路狂飙,情绪疲惫又暴躁。

    “你宁肯……李景麟是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吗?!他在全球各地有多少个像你一样的蓝颜知己你清楚吗?现在火遍全亚洲那个宋奕背后的资源谁提供的你了解吗?”傅廷恩把他从江永安那里听来的八卦一股脑倒出来,“这样的人你竟然……”

    曾闰成阻止他说下去,“廷恩,这些事情与我无关……”

    “怎么无关了?你不想知道你是跟个什么货色在一起?”傅廷恩气得脸通红,“而且他还抢过你女朋友!”

    曾闰成愣住,“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这就等于是承认了傅廷恩的猜测。

    傅廷恩好像一下子发现了什么关窍,“他抢过你前女友,现在又跟你在一起,难道……”他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难道当初就是为了……”

    这样可怕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是曾闰成看得上的,傅廷恩几乎可以笃定!他自认为是了解曾闰成的,他是个清高到骨子里的人,财富权势不会成为他选择一段感情的理由,如果有人跟他耍这种手段只会让他厌恶,不会让他欣赏。

    他想到了曾闰霞的病,惊喜,没有错,真的是惊喜刹那间席卷全身,曾闰成绝不是因为爱李景麟才跟在一起,如果是为了给小霞治病,那他也可以!

    他在慌乱与喜悦中口不择言:“曾老师,如果是为了给小霞治病那我也可以!我信托基金里面有大几百万!全都给……”

    “廷恩!”曾闰成睁大眼睛,愣愣看着眼前这个语无伦次的青年,难堪和羞辱奔涌上他的面色,“我以为我们至少曾经是朋友……”

    傅廷恩愣住。他看着曾闰成涨红的脸庞,突然间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对不起!闰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是因为钱……”

    他再一次点出了这段关系的本质,曾闰成只觉得面皮被按在地上摩擦,他站起身,“廷恩,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谢谢你的咖啡。”

    傅廷恩看着那道修长的背影走出了咖啡馆的大门,那疾速的足音好像响在他心上似的,看着那背影消失不见,他才如梦初醒般,追了出去。

    他站在咖啡馆门口张目四顾,生怕他已经坐车走掉,好在美因河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步伐又疾又促,慌不择路似的。

    他飞跑着追上去,“曾老师,闰成,你听我说……”他一把拖住他,却在他回望过来的眼神里呐呐不能言语。

    他从来没有见过曾闰成这种表情,他似乎永远是温和的、稳定的、克制的,很少有这样情绪脆弱的时候。

    曾闰成深深的吸了口气,酸楚夹杂着难堪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的温文尔雅,“廷恩,”他拂开他的手,“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你放心,我是个成年人,我可以对自己的选择负完全的责任。”

    他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欣慰的笑意,“其实,我一直担心,两年多前……我担心因为我处理不当给你带来什么伤害,你没有因此荒废学业,我就放心了。”

    “我没有给你造成损失,而你也没有伤害到我,”他顿了顿,“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吧。所以,真的不要再牵挂彼此的生活了,停在这里是最好的结局。”

    他转目看向美因河,嘴角一丝苦笑掠过,“一段关系能保有一些美好的回忆已经很足够。”他回过头,迈开步伐,“再见了,廷恩。”

    他再一次留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傅廷恩只觉得冷风刮在脸上,刀割似的疼,这种裂痛从脸庞蔓延到心底。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曾经带给过他怎样的痛苦吧?

    傅廷恩追赶两步,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声音也变得冰冷,“两清?曾闰成,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曾闰成停下步伐,傅廷恩转到他面前,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两年多前那个晚上……是你吻的我,那是我的初吻。你赔给我。”

    冬天的冷风飕飕的拂过美因河,泛起的阵阵涟漪,一如不能平静的心波。傅廷恩的眼眶泛着红晕,那种眼神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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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闰成在心底无声的叹息,良久,他闭上眼睛,稍稍抬起头,片刻之后,两片冰凉的唇和同样冰凉的两片轻轻贴在了一起,他插在衣袋里的两只手陡然的握紧了拳头。

    天地间好像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唇齿相依、呼吸相闻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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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廷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的,一进门,一个枕头丢过来,他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抓住,江永安冲他夸张的打了个唿哨,“The prodigal son returns.(浪子回来/回头了)”他不理他,颓然的坐在床畔,两只手插到头发里。

    “不是,美因河的河风吹起来这么舒服的吗?人家都走了两小时了,你还木头一样一直杵在那。”

    傅廷恩去见曾闰成,江永安一半不放心一半八卦的跟在后头,自然把两个人的拉扯尽收眼底,“我怎么才发现,你小子不止长了颗学习脑,还长了颗恋爱脑呢?”他把手机丢过去,“舌|吻都没有,就把你整成这死德性!要有一天上了床……”

    傅廷恩接过手机,界面赫然是他跟曾闰成嘴唇相贴的画面。天色阴沉,大概离得距离有点远,拉了焦距,画面看上去有点模糊,但也能清晰的分辨出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的身高差,属于他微抬头,他略低头,就能很好的零距离接触。使得画面即使模糊,也有美感。

    他愣愣看着,都忘了要责备江永安侵犯隐私。

    “让我来给你分析一下,其实我觉得你这个初恋对你,还是有感觉的。”

    江永安附在他耳边,“我们要善于观察细节,你看看他的上衣口袋,是不是有两个明显的凸起?这是什么?这是握紧的拳头,”他跟个心理咨询师一样,细细的帮脑袋懵圈的当事人理清思路,“也是他对你有感觉的证明,你又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你还被强吻过哩上次学院的迎新party……”

    傅廷恩作势要把手机摔他身上,江永安张开两手讨饶,“好,好,好,不说那个,你就自己回想一下,如果是你讨厌的没感觉的人靠近你,你会是什么表情和举动就明白了。绝不是这样!我可是选修了心理学专业的人,不要质疑我的判断!”

    江永安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内心底其实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哥们这副颓丧要死的神情。

    傅廷恩本来就没有死的心又重燃爱火,“我也觉得他对我是有感觉的……”

    他低声把咖啡馆里发生的对话,一五一十跟心理学硕士(暂未毕业)交待了一遍。

    听得江永安直摇头,“你果然不是天生弯,这思维这说话方式也太直男了!”他十分有耐心的帮他分析,“首先,关于曾老师和李叔叔的这段关系是一场交易,曾老师其实是认可了的,你听出来没有?”

    傅廷恩点点头,“所以我才想……”

    “你想干嘛?你想曾老师放弃这段交易,转来跟你交易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

    “你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不行!”傅廷恩“腾”的站起身,“我得跟他说清楚!”他急得团团转,“我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但是我不理解他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我真的太混蛋了!”

    江永安无语望天,这恋爱脑真的是没救了!他抢过他手机,“这事没法说清楚,其实曾老师未必就不明白你的意思,但只要他处于这段交易中,就没法回头。”

    他安抚的拍拍傅廷恩肩膀,“你只能庆幸,他能跟别人谈交易,却不能跟你谈,因为他对你有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情,至少是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