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从小霞病发住院到顺利出舱整整两个月,李景麟中间飞过来探视了一次,但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首先曾闰成的身体抽取骨髓后,需要一个修复的时间。其次,他担心着二次移植的结果,自然没有那方面的心情。

    从这个角度来说,李景麟其实算是比较体贴他,虽然可能跟他并不缺乏发泄的渠道有关系。

    所以,当他强势的将他一把打横抱起,轻柔的搁到床上,急切的吻落下来的时候,曾闰成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仓促一瞥,触碰到的那双漆黑的眼睛和绝望的眼神,心脏处顿时传来淤塞苦涩的感觉,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似的,他一把推开李景麟,冲进了浴室。

    伴随着“哗哗”的水流声,不断的呕吐。他晚餐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一直吐到胃里流酸水,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是可以忍的。

    走出浴室,李景麟拿了睡袍来给他裹上,拥他到沙发上坐下,“医生马上就到。”他听到他在浴室吐得昏天黑地,已经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

    “我没事,不用医生,可能是胃不太舒服。”曾闰成苍白着面颊,连唇瓣都失了血色,李景麟分外怜惜的把他搂进怀里,“你是心思太重了,小霞这次手术是很成功的。但是我们也要看开一些,尽人事听天命……”

    李景麟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也习惯了隐藏情绪。

    曾闰成偶尔也见过他情绪低落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关在书房,拒绝任何人进入,或者在健身房挥汗如雨,他通过事件来排解情绪,而非言语。

    李景麟执意要等医生过来,在等待的间隙里,他一直紧紧搂着他,下巴搁在他的发顶轻轻的摩挲。他的怀抱十分宽广,有种淡淡的苦丁香气息。

    不管是什么原因的拥抱,都能让人感觉片刻的温暖,曾闰成有些昏昏欲睡。医生急匆匆的走进来,一番听诊检查,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给出了跟曾闰成一模一样的说法,“可能是肠胃不适,可以适当食用一些清淡易消化的食物。”

    李景麟又吩咐管家熬一份小米粥送上来,曾闰成阻拦道,“算了,挺晚了,不要劳师动众了。我也吃不下。”

    “你呀,总怕麻烦别人。”李景麟点一下他的鼻尖,“我花钱养着他们干嘛的,当然是为我服务的。满足我的需求是他们应尽的本分。”

    曾闰成低下头,“嗯。”他不能因为这偶尔流露的温情,而忽略这段关系的实质,从而忘记他也有应尽的本分。

    这一晚,李景麟没有再多说什么,曾闰成背对着他,他将他搂在怀里,一同睡去。直到清晨,他被游弋的手掌惊醒,他在他的耳畔低低的喘息,在他的脖颈轻柔的啃噬,明确的表达着需索。

    曾闰成转过了身。他并没有一再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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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江永安先下去吃早餐,上来之后,踌躇着对靠坐在床头抽烟的傅廷恩说道,“我刚听管家说,三楼昨晚叫医生了……”

    傅廷恩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生病了?我去看看。”

    江永安一把攥住他胳膊,“别去。”他也是听管家这么一说,便将电梯按到三楼,门一打开便是客厅,如果卧室的门没有关紧,这豪宅的隔音效果也不怎么样……

    傅廷恩看懂他的眼神,一脸不敢置信,“他生病了他还……”他拉开门就要往楼下冲。

    江永安一把将他拦腰抱住,“廷恩,你冷静点,如果曾老师心甘情愿呢?”他忍不住拍了自己嘴巴一下,他就多余这么一说。

    傅廷恩愣住,熊熊的怒火顷刻间被“心甘情愿”四个字浇灭,脑海里闪过夏利特医院里隔窗窥见的那个眼神,在他需要的时候只有他可以帮他,这一系列操作都不是光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

    傅廷恩甩开江永安的束缚,颓然的坐回了床畔。

    这一整天,李景麟和曾闰成都不见人影,但是有管家和菲佣将客人的饮食起居照顾得很周到。

    第三天的早餐桌上仍然只有他们三个人,曾闰霞表示见怪不怪,“每次李叔叔来差不多都这样。”

    她将土豆泥推到傅廷恩跟前,“要加点盐吗?”她在慢慢恢复正常饮食。

    傅廷恩完全吃不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分外难熬。他放下刀叉,“小霞,我得回伦敦了。”或许,问都没有必要再问了吧。

    “啊?就要走吗?”小霞露出失望的表情,她顾不得害羞,在餐桌上伸出手去握住傅廷恩的手掌,江永安吐吐舌头把脸转到一边。

    傅廷恩倒是很自然的回握住她,“我得回导师那里报到,”他本申硕的申请九月就已经通过,十月已经跟随新的导师开始学习,“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按时吃饭吃药知道吗?”

    “知道啦,我会想你的。”曾闰霞懂事的点点头,努力露出一个笑脸,“那你每天都要给我发消息好吗?两天,三天,最多三天就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廷恩哥,我真的会很想你很想你……”少女皱着眉头摇晃着他的手臂,可怜巴巴的样子。

    傅廷恩在她期待渴盼的目光中点点头,“嗯,不用三天,我只要有空就给你打电话。”

    “叮”的电梯厅门响,走出来两个久违的身影,这种室内的电梯是半开放式的,李景麟显然听到了曾闰霞的撒娇,带了点笑意的调侃,“这么舍不得男朋友?”

    他一脸的餮足和舒爽,冲傅廷恩和江永安点点头,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曾闰霞,“那你把身体养好,农历新年的时候邀请你男朋友去Courchevel滑雪。”他转头向江永安,“你也一起去。”李家跟江家一向更亲近一点,有些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

    农历新年也就是二月份的时候,离现在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曾闰霞兴奋得脸都红了,“真的吗?我也可以去滑雪吗?”

    “滑不了有热气球、雪橇可以坐,还有很多店可以shopping,能不能滑雪就看你身体恢复得怎样了。再说了,不是还有男朋友在吗?他会带你的。”他们这种家族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念的国际学校,滑雪马术这些都是课程之一。

    傅廷恩看着两个人情侣款的家居睡袍,还有曾闰成那即使高高竖起衣领也遮不住的旖旎痕迹,只觉得有什么奔涌着从胸腔席卷而上,拥堵在喉间,又迅速蔓延上鼻腔,将他的眼底染成一片暗红。

    江永安拉他一把,“好,到时候坐李叔叔私人飞机去。我上次还是从瑞士坐马车过去的,别提多折腾了。”

    Courchevel(高雪维尔)有号称世界上最危险的飞机场,坐落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阿尔卑斯山脉上,跑道却只有五百多米,还是倾斜式的,专供富豪的私人飞机停放。

    “我们也该走了。”他拉着傅廷恩站起身。

    “让司机送你们去机场。”李景麟吩咐管家。

    菲佣已经把他们的早餐推了上来,他绅士的帮曾闰成拉开椅子,准备用餐。

    曾闰成转身,“你先吃,我送送他们。外面风大,小霞你就别出去了。”

    三人走到庭院里,江永安不敢走开,庭院正对着一楼的餐厅,坐在餐桌前的李景麟抬头就可以看到。不管有没有意义,他也还是打算帮傅廷恩澄清一下,“曾老师,那张照片是我……”

    傅廷恩却先开了口,“闰成,你喜欢李景麟吗?”他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双目有些浮肿的男人,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嗯。”曾闰成却是无需考虑的点点头,似乎丝毫为难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曾闰成抬起头,直视傅廷恩的眼睛,清晰的看到了那里头盛载的痛苦,是该让这种痛苦结束了。他不能这么自私,自己在混沌里挣扎,还让别人陪着一起。

    “廷恩,可能之前我的一些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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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导了你,景麟……他对我挺好的,你也看到了。所以,我确实对他有感觉、感激,也有喜欢。”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表情和语气都无比自然而真挚。

    “哼!”傅廷恩冷笑,“你喜欢他?喜欢一个在你生病的时候还要求……”

    “廷恩!”曾闰成颇有点难堪的打断他,“你误会了,我没有生病,肠胃不适而已,他太紧张我了。”

    曾闰成微微侧过身,低声道,“这次回去你专心自己的学业,专注自己的生活吧。小霞这里真的很感谢你,我……”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伤人的话说出了口,“我可以付给你报酬。”

    原来言语真的是可以杀人的,脑海里像有一把大锤在猛敲猛打,傅廷恩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江永安紧挨着他,看他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想要扶住他,他却甩开了他的手,稳住了身形,“报酬?哪种报酬?”他冷笑着擦了擦嘴角,“你付给李景麟的这种?”

    曾闰成愣住,本就苍白的面色一瞬间完全没了血色,傅廷恩却转身走开了,“那也得看我稀不稀罕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车前,伸手扶住了车门,扯着嘴角露出一抹难看至极的笑容,“等我缺乐子的时候再来找你领报酬吧。再见了,曾老师。”

    李景麟虽然坐在餐桌前用餐,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瞄一眼庭院里站着的身影,显然是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看着曾闰成失魂落魄的走进来,他狐疑道:“这两小子惹你不高兴了?”

    曾闰成摇摇头,如果不想引起李景麟的猜疑,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环顾一下四周,不见曾闰霞的身影,“小霞呢?”

    “回房间打针了。”

    “你以后不要再老说她男朋友了,他只是帮忙演一下。”

    李景麟点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曾闰成皱起眉头。

    “你们家遗传基因都偏你身上去了,”李景麟淡定的喝着奶油松茸汤,“就算没生病,以傅家小子的样貌也看不上你妹妹。”

    “那……你还邀请他们……”

    “小霞高兴不就好了?”李景麟拉他坐下,把一碗海参小米粥推到他面前,“趁热吃一点。你放心吧,算这两个小子会做人,我不会亏待他们的,二月份到滑雪场让苏茜给他们送份礼。”

    李景麟对这件事情不以为意,他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闰成,你还打算回海德堡读博吗?要不要到柏林分公司帮我?”他停顿了一下,“我给你开一份与CFO同级的薪水和类比的岗位,你就近照顾小霞很方便。我问过小霞了,她也更喜欢柏林的国际学校。”

    其实李景麟并不是会把感情和工作混杂在一块的人,但是对曾闰成,他想做一个更长远的规划。

    曾闰成显然没料到他会有这个提议,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是你的常规操作?”

    就这么一句问话,李景麟都能品出点介意的意思来,曾闰成从没问过他任何感情上的事情,即使远在异国他乡,但网络信息这么发达,流言蜚语应该多少听过一点,他却始终不置一词。

    他的这个小作精不是不在意,只是藏得深罢了,李景麟眉梢眼角都带了点笑意,“傻瓜,”他抬手拿自己餐巾帮他揩了揩嘴角,“单对你,闰成,我早跟你说过,我其实很欣赏你的才华和专业技能,与其帮导师打工,不如来帮我。”

    曾闰成不自然的别过脸,“我考虑一下。”

    李景麟差点被他逗笑,别人梦寐以求,他还需要考虑一下。柏林分公司是君临集团的营收支柱之一,如果让他进入管理层,尤其是类比CFO的岗位,就意味着很多核心的机密会让他掌握,他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甩开的人。

    李景麟把他安排到这个岗位,绝对是私心里想要给他多一层保障,让彼此的关系多一条稳固的链接。

    这点他不相信曾闰成想不到,却还是表现得如此不care,他伸手捏捏他脸颊,“我真是把你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