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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的故事开始之前,有一个问题存在着:人,有过飞翔的感受吗?
没有客观物体承载、没有外力工具、没有翅膀,没有魔法、只是单纯地让身体从高处坠落,依托四肢的协调,抓住空气的波动,安全落地的,飞。
“咚”地一声,杰西卡如蜘蛛捕食一样地飞落在了行驶中的卡车车顶。她的四肢正正压在铁皮上面,肌肉充满弹性和爆发力。高速行驶的卡车让周围的招牌变成无序的线条,但杰西卡可以看清一切,她的记忆力在加强,持续地加强,如果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是万块闪烁信息的电子屏幕,她也有信心在最快的速度下记住全部。
骑士做出该有的指示后就暂时不管她的行动,转头依托系统入侵这个世界的军事基地。说实话他之前确定计划时没有想到今天真的会挑战高难度。
但,还是那句话,计划都作了,多余的情绪无需在意——
骑士展开地图,确定离香港最近的基地在日本。东方大国第一个被他排除,那边的系统并不能轻易入侵,也对杰西卡之后的行动没有帮助。几分钟后他成功调动了一搜军用潜艇,配套单只海上护卫舰船,大概20分钟后会接到杰西卡。
这个行动的尝试也让骑士感受到了系统的便利,他在心里记下自己操作的体验,同时默默地将自己对哥谭的计划再完善点。
坦克,无人机,民兵,集群的作战方式……似乎还不够谨慎。
青年想,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回味大型武器的感觉:要不,回哥谭前,再搞一搞新的东西吧?
另一边,杰西卡迅速来到了目标位置。那些如她一样做了手术的人正在看守的关注下昏迷,她像是影子一样地窜过去,手指托住看守的帮派成员,骨骼声暴脆:“咔嚓。”
继续撕开骡子的腹部,拿出晶体的包装袋。整个行动最花时间的是帮人缝合回伤口并将路上随手拿到的药喂下。
杰西卡还顺手报了本地的警和救护车,至于之后这些人会怎么样,她已经管不了太多了。
二十分钟后,杰西卡成功带着一个小行礼包按时来到海边。她的头发因为细胞快速分裂而有一点点长了,衣服换上干净没沾血的,鞋子也处理掉,和即将焚烧的垃圾待一起。
潜艇如约而至,在夜色中上浮到距离海边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杰西卡跳入海中,她迅速地摆臂游动,水的阻力在脑海里即时计算,整个人如银鱼一样划出道白线扑向潜艇。
咔地仅凭臂力拉开舱门,杰西卡对空无一人的内里很满意。她快速找到储藏的隔间,拉开压缩的罐头大快朵颐。接下来她将不会有休息时间,她要在潜艇里组装出一部分趁手的枪/械,还要分析蝙蝠侠的轨迹,顺便依托系统躲开卫星的关注。
找到潜艇上的操控室,杰西卡对里面的东西敲敲打打。这艘潜艇的设备很新,声呐和导航探测系统设计得很好,她以短波、超短波收发信机,卫星通信和水声通信设备为基础做出了个简单的通信程序。还有一些常备给执行队伍的信号弹,应急包,□□等便利道具,她也都尽量塞满自己全身。
过了又二十分钟,潜艇在靠近日本的海港出现。燃料室内经过改造已经变成了即将爆炸的危险之地,杰西卡拿着一包东西游向海岸,在她背后,潜艇轰隆一声地从深海下方爆出了闷沉的回响。
[之后将是你一个人的战斗。]
完成支援工作的骑士含糊地说,不忘同她一起欣赏了一秒海波泛滥的景色。
杰西卡温和地点点头。任何人在即将面对大事时都会很平和。
她回到,[骑士,我的手段不具备参考性。但可以将这场复仇作为你的演练。]
[我的指挥?]
骑士意味不明。
[不,是你的情感。]
杰西卡说。
又补充:[我对black没有感情。]
当属于“杰森”一员的杰西卡对蝙蝠侠没有感情,那么她将做到的、她会做到的、她要面对的,就是杰森·陶德设想不到的死角。
或许骑士不想要这个演练的结果,但杰西卡认为他必须要面对——在他碰上他的蝙蝠侠之前。
[他会毁了你,骑士。]
他会挽留你。
杰西卡温柔地说,[骑士,my knight……]
[你想要那个结果吗?]
☆
军用飞机以最高速度迫降在了华盛顿军区附近。杰西卡身上的水还没完全干,便被团团包围的军队堵在了停机坪。
事实上美方能这么反应迟钝还是系统的功劳。杰西卡对这个大场面不意外,她压低了脸,伸出手按在了飞机的仪表盘上,潜艇里的先进技术挺好用的,她的大脑现在非常棒,学习到的知识超级多,她感觉自己某一刻无所不能。
庞大的阵仗代表对应的态度,“飞机里面的人听着,停下你的任何动作,重复一遍,停止反抗……”外面的警笛不住地呻吟,杰西卡计算了下速度,她还不能让这些尾巴留在后面。
伸出手指点点下面的小玩意,思索:军方,军方会在意什么?
面子?
她的尸体不会留在现场,肯定的。因此之后那些就值在五角大楼里的精英们将不住地分析她。
她需要更合理的脱身。
目光朝向纽约的位置,杰西卡切换手动操作飞机。来自军方的计算机人才正试图抢回控制权,杰西卡设置好了目的地,是纽约的自由女神像。
飞机再度呼啸着飞上天空,杰西卡再次计算角度。她另用自己设计的东西在社交网络上发布信息,再说一遍,她现在脑子非常好,随着时间推移,对信息的处理像本能一样地自如,通过空气中游离的电信号,她高效率地入侵了这个世界明面上的社交媒体。
接下来就交给想出名的国际组织吧。
杰西卡再度扫尾了自己的痕迹,包括可能的变种人能力对场景的复现。控制这种程度的电子干扰对她来说轻而易举,除非世界上存在时光倒流的人,她的行动目的才会显示。
飞机在人们飞快增长的议论和惊呼声中直直地撞向地标的建筑物,很快,超人标志性的红蓝身影出现。他严肃地拽住机翼托举,其实刚刚聆听到有关军方的内容时他并不准备出手,他不会和军方扯上关系。
可现在飞机的目标是普通人,他来了。他尝试着分辨其中的人影和可能的心跳,结果没有。
飞机也许含铅,军方都是这么设计的。超人想,小心翼翼地拉着飞机到市区外的浅海区。之后军方的人迅速接管了这里,超人的大脑忍不住分析了一遍这次的经历,他聆听着舱门打开的声音,之后……
安静。
超人猛然回头,在他的忽略掉的感知里,有一道细小的声音,有些像哨子地,正缓缓地消散。
“跳机……”
超人说。为自己迟来的一步懊恼。
“——”
从飞机上跳落不是什么大事,杰西卡的身体复原能力很强。或者说她的身体在不断重组,像癌细胞和健康细胞厮杀,由此带来的生理反应也都与常人不同。
经过过度使用能力,巨大的消耗也在勉强停止动作后令她开始渴求新的摄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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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不行,没坚持12小时的一半,她不能如此轻易地妥协CPH4的威力。
——哈,毕竟死在“毒品”的威力下,也太可笑了。
杰西卡想。
血液在海水里弥漫,杰西卡动动手指,分散出去的肌肉组织和血、骨头与牙齿,像拼图一样地拼回了“她”。她快速地沿着海洋的流向游到哥谭的堤岸,今天她游泳的频率太高了,之后若是有机会,她要告诉骑士,游泳是件很累人的事。
湿淋淋地爬上岸边,杰西卡的脸色蓦地古怪了一瞬。身体对CPH4的渴望就像溺水人对空气,不断突破的大脑想了很多很多东西,可最多的还是凯瑟琳的脸。
死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去的身躯僵硬,整体显出一种古怪的恐怖。而她抱着她,抱着她的身躯,从热变冷,她和凯瑟琳接触的地方也没有了温度,她想要去倾听她的心跳,耳朵靠在心脏上,平静。
人死得很平静。无论生前多么挣扎,因痛苦挣扎,死之后都会很宁静。
杰西卡认为生者的特权就在于此。她畏惧那种平静,她想要活着地复仇,她不愿自己的死亡如凯瑟琳一样的平静,她要告诉还活着的人,她的死亡,轰轰烈烈——
走向一个报刊亭,老式的,哥谭的土地从未这么陌生。看亭子的老人在笨拙地摆弄手机,杰西卡忽而停下脚步。
她那宝贵的时间在这时变得迟缓,怀着自己也不理解的心情敲了敲铁皮的门,老人戴上老花镜,对她打开门,“孩子——”
他看见她的样子,惊讶之后匆忙脱下外套。当那件暖和的衣物披在她的肩头,杰西卡忽然露出个笑容。
“先生,”她问到,声音细小,“您在哥谭生活了多久?”
“不不,现在你该做的是擦干水,然后喝点热茶。待会我送你去医院。”老人不赞同地对着她说道。见他想要拿钥匙锁门,杰西卡立刻露出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她说,“我迷路了先生,我想在这待一会,就一小会。”
仰着脸看老人家,语气恳求,“先生,我想知道您在这里生活了多久,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
“哦,孩子……”
老人的脚步为难地徘徊了会,他想是不是自己回答了问题眼前的女孩就会乖乖听话去看病。
之前他就不擅长哄自己的孙子。更可惜的是前两天临近街区的黑/帮爆发了小冲突,他的儿子和儿媳妇不幸遇难,孙子没有判给他,他只能偶尔探望孙子,隔着一扇福利机构的门。
“我……”老人眨着干涩浑浊的眼睛,低缓地、回忆似地说,“我在哥谭……大概五十年。从出生,大概,到……”
“嘘。”
突地打断了老人后面想说的词,杰西卡比出手势示意自己满足了,没忘裹紧衣物。
视线从老人的脸移动到周边的景色,现在世界在她眼中更像信息构成的矩阵:“您,给了我衣服。所以,”她有点艰难地说,语调发干,努力调整声音的排布,“希望您能到外面躲一段时间,我是认真的。”
“哥谭,将掀起大乱子。”
“?”
“、”
出乎预料,听完话的老人没有杰西卡想象得惊讶。简单爽朗地笑出声,他摸摸杰西卡的脑袋,说实话手感并不好:“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孩子?乱子,我又能去哪?它是来自joker的?来自黑/帮?”
“不不不,孩子,哥谭从没什么乱子。”老人握住胸前的项链,里面是他的家的照片。
“哥谭一直都这样。”老人说,眼眸浑浊,“……直到我的死去。”
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