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在门口待着,他听见里边在说什么,有震惊有好奇,原来她是许家那个过世的许四小姐。
山下人真的好奇怪,为何要盼着人死。一个奴婢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小和尚想不明白也没再去想,一直到午后大师兄回来,那个被叫小元宝的姑娘跟他们告了别。
“师兄,她的伤还没好呢。”
很奇妙的感觉,送别相处十余日不算熟悉的人,居然会生出不舍。
“快好了,以后见面了你再问问她。”
“还能见面吗?”
“有缘自然相见。”
小和瘪瘪嘴,师兄总爱说这种话,也是,咋们是出家人。
*
华春发现许元熵长高了还瘦了,变得比以前更爱发呆。
“小姐,你可累了?”
“我没事,就是有些恍惚。”这座山以前来过,再翻过去就是遇害之地,把灵位安置在此,怕是有所联系。
“家里是不是变样了。”
许元熵抬起眼睑,收拢神智。
“老夫人那还是老样子,就是老爷夫人他们把京城那一套给带回来了。”华春说着有些为难,许元熵被那一家子伤了,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心里怎么想的华春也没个准头。
见华春欲言又止,许元熵开口道,“我不当他们作家人了,是他们先不要的我。”
“他们真真不是人,自以为还是天上的凤凰,使唤府里的老人做些粗活累活,还减了月钱,这世道什么都在涨价钱,竟在这种时候减月钱!”华春一肚子火,和桑晚说了也没太大用处,立夏之后她又要嫁人,这府里华春还能和谁说些心里话,越想越气,接着说道。
“我回来那日,这群王八羔子竟然要给你办白事,我没在路上累死险些看见那两盏白灯笼给气死。”
许元熵静静听着,胃里头似在翻江倒海,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大致想起来了,现在再听着这些实实在在的——心中一片悲凉。
华春打开了话茬子说个不停,讲了一路尤未说尽心中郁愤。
最后草草一声叹息,说,“你活着便什么都好,咱别去靠他们太近,免得沾染一身腥。”
闻言许元熵脸色阴沉几分,“不。”
“不能就这样算了。”
阎王殿前已经晃悠好几回,没收她那就是命不该绝。许元熵心中有气,她要撒气才行,否则憋屈着到死,非得给守门的鬼使笑话。
再者说,想起过往种种,许元熵放不下。
“小姐,在京城你不是也受过了吗,别去凑合他们那池子臭水了。”华春心有余悸,或许下一次许元熵就真的没命了。
“我身上已经臭了,无论是名声还是节操早就臭了。我若继续坐以待毙,日后你便真要给我上香超度。”许元熵眼神微微发狠,她算是杀过人了,只记得砍中不知有气否。
“……你说的不错。”要是以前,华春定是继续劝说。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有些人就不能让他们得寸进尺以为他们好欺负。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现如今新皇上位,老爷被重新召回京城……或许,我们只要等,等他们回去京城,我们便可以待在怀安好好过日子。”
其实这样也不错,能侍奉祖母颐养天年。可许元熵记得许容德做的事情,只要他知道她这个女儿活着,那便要带回去,在必要的时候扔出去。
一直躲着人不是许元熵想过得生活,她分明没做错任何事情。
“等到最后我只会是粘板上的鱼肉。”
华春哽住了,这话也没错。
“我会用刀,必要时候能杀人。”许元熵说得太轻松随意,华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天真无邪的小元宝说了‘杀人’二字。
“这话可不兴说的。”华春立马看看道路两边,好再这个时间街上人少,多是还在家中午睡才醒。
“我可是有高人指点过了,你别担心。”许元熵笑笑道。
嘴里说着打打杀杀的东西,面上人畜无害的,华春有点怀疑这真的是许元熵。看脸又不假,说话语气也不错,这些日子到底是去哪了做了什么。
快些回家,让老夫人开心开心,也可以满足自己那颗好奇的小心脏。
现在除了华春,其他人眼里许元熵就是个死人。回去路上华春给许元熵买了件白色斗篷穿戴好,又偷摸着从老夫人院子里的后门进去。
“这里什么时候还有门了?”许元熵觉着新鲜,在这待了十来年了,怎么没发现还有这样一条路一道门。
“这不是为了方便我吗,你是不知道那老夫人有多烦人。明明身边有刘妈妈和月衣,还要叫我去伺候她,我自然是不愿意的……结果就给那男人样的月衣拉去打了,差点没给我打死。”
说着,华春摸摸屁股,隐隐有些疼。
许元熵听着华春轻快的口吻愈发感到沉重,就这么恨吗,恨到要牵连她身边人。
华春不该受这种苦。
“……抱歉。”
“别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扯,我就是看不惯她故意与她对着干,以下犯上挨了打我也无话可说。”华春这副知错犯错的模样逗得许元熵笑出声,“你这样对他们可不能这样对我。”
“你又没有他们讨厌。”
二人相视一笑。
“外头谁在笑?”赵胜兰好像听见许元熵的声音,她总是听错,桑晚都说了好几次。
这一次,桑晚有些迟疑了,这笑声还真有些像小元宝。
“奴去看看。”桑晚推门出去,就看见华春身边跟着一个人,不见其面容,但见身段高挑并不像小元宝。
“桑晚,你在外边呢。”华春一下就瞧见台阶下花丛旁的桑晚,于是开口招呼。
“你怎么带外人回来了。”桑晚微微蹙眉,老夫人身体不行需要静养这华春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带个……
“桑姐姐。”
许元熵抬了帽沿,露出那张小巧可爱的脸,那双圆溜溜的杏仁眼含笑地望着桑晚。
刹那间,桑晚忘了呼吸,他们说死了的人现在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惊喜,欢愉,悲痛突然一并出现,桑晚仔仔细细将这人打量一番,口中千言万语化作眼中百感交集,最后道一声回来了就好。
忽的想起屋里的老夫人,桑晚提起裙裾奔回屋里,进屋后她又冷静下来。
慢慢走到床边将人扶起来,“老夫人,您老现在可心慌?”
“不慌。”赵胜兰看见桑晚眼角噙住的泪,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您老可胸闷?”
“不闷。”
“老夫人,您是对的,小元宝还在。”桑晚话音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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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春领着人就进来了。
“……小元宝。”赵胜兰没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白衣人,等她蹲在床边取下帷帽露出真容。
赵胜兰摸摸她的小脸,笑了一声,“你这娃娃没好好吃饭,瘦了。”
“今晚定要多吃些。”赵胜兰牵住许元熵的手不放开,仿佛松开了她就不见了。
“祖母,孙儿想吃红烧狮子头。”
许元熵把脑袋枕在赵胜兰的大腿上,她不敢去看祖母,让祖母操心这么久,她老人家定长了不少白头发。
孙儿实在是罪过。
用饭之后许元熵同祖母和华春他们说了好多,说着军营里的新鲜事物,沙场上如惊涛骇浪般的阵阵刀剑血海……
到了夜里,许元熵还是守在赵胜兰的床边,桑晚看着时间实在太晚,“老夫人,您该休息了。”
“祖母,明日孙儿再来看你。”许元熵乖巧地坐在一旁,附和道。
“……明日一定要来看看院子里新种的兰花。”赵胜兰还不想入睡,万一是黄粱一梦怎么办。
“好啊,那我明日定早早就来。”许元熵笑笑道。
见桑晚扶着赵胜兰进去,才慢慢起身,“华春,我们确实该走了。”
“我该叫你小姐还是元熵。”华春心里还是不想回去什么许家,在这多好。
“回去了再接着按以前那般。”许元熵去意已决,“华春,此番路上坎坷,你真要与我同行吗。”
华春讪讪一笑,“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给别人带我不放心。”
出门时月上指头,春风徐徐,吹在身上正舒畅。
草间有虫鸣声,踩上一脚便只剩下沙沙声。
“公子,你今日怎么喝这么多。”小厮扶着半醉半醒的许慎宁,被酒气熏得忍不住发问。
“好友相送,我必须喝!”
许慎宁笑呵呵的,过两日就回去京城了,终于不用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了。他高兴啊,自然是要喝上几杯助助兴的。
“公子,您这样要是给夫人发现了,小的又少不了给月衣一顿打。”每次公子闯祸,罚的都是他们这些下人,月衣的棍子,现在想想还肉疼。
“怎么,你不乐意?”许慎宁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小厮看。
小厮瞬间不寒而栗,连忙找补,“能给公子定罪那是小的荣幸,谁不知道公子是为了的官老爷,就公子的学识,定是榜上有名!”
许慎宁乐呵一声,拍了小厮的脑袋,“知道就好,日后小爷飞黄腾达,你们这些奴婢都能捞着好,知不知道。”
小厮陪着笑脸,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哄这位爷回去。
送人送到了门口,小厮总算是松口气,这尊佛总算脱手了。
安顿好二公子后,小厮揉揉手臂也该回去休息了。谁知他前脚刚走,那个醉鬼后脚就从屋里出来,摇摇晃晃地走在长廊上,冲着路上花草傻笑。
“爷要回去了,你们日后再也见不到小爷我了。”
不远处,花丛间好似有一人,手里拿着小锄头在那凿土。
“你在那做什么呢。”
许慎宁凑上前,站不住的他扶着一旁的柱子,问道。
许元熵牵着嘴角,侧过半身去看他,幽幽开口,“二哥哥觉得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