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你猜他们信谁
    今日早早回府,许元熵多了时间温习功课。这书一看就看到了天黑,点上油灯接着看。

    考试内容大概过了一遍,剩下诗词歌赋这一块许元熵想放到最后。

    赵梁考女官这一门路是前朝太后设下,只是到如今也未曾出过一个能站在朝堂上与男子比肩的女官。他们都是考去内府司,在后宫干活。

    这是一条没人走过去的路,许元熵神色暗淡几分,想到来日榜上有名的宋国公独女宋妙灵,瞬间有了斗志继续学习。眼下最为重要的就是要把这一手看不懂的字写好了,总不能让人看不明白作答作了什么。

    练字的枯燥是许元熵不喜欢的,连了厚厚一沓不知现在几时。

    再写一个字……啪,许元熵一写完就趴下去,早已坚持不住的眼皮阖上。不多时平稳的呼吸声轻飘飘飘荡在卧房里。

    许元熵睡得着急,没关窗也没关门,夜里冷风骤起,一阵一阵往屋子里灌。

    睡梦中的许元熵冷得蜷缩起来,忽的身上一重,一股暖意慢慢扩散到全身。许元熵皱起的眉头放松下去,转个脑袋接着睡。

    谢贞坐在她身旁,看许元熵趴下书案上,烛火快要燃尽,昏暗的烛光与月光相汇使屋中生出朦胧醉意。这一幕熟悉美好,若是时间停在此刻,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阿肃,阿肃。”

    谢贞脸上的笑僵住了,眼眸微冷,这种时候出现这个称呼实在是煞风景。

    许元熵喃喃不止,谢贞听得妒火中烧。又不能捂住她的嘴让她别再念,也不能求她别总是梦见程肃。

    许元熵可是爱慕他……最好不是。希望不是。

    咕噜噜~

    谢贞听见一声不合时宜的肠鸣,难不成回来到现在都没用饭。以为听错,下一秒又响起一声咕噜,谢贞轻轻笑了一声,起身出去。

    他前脚出去,许元熵后脚又唤了一声阿肃,只是这次一她还说了一句。

    “……别跪了,我不嫁你。”

    当初提亲是因为被人撞见孤男寡女,程肃理所当然上相府提亲。那时他是翰林院大学士,皇帝眼前的红人,青云路一片光明。

    如此人才上门下聘,许容德脸上是有光的。许元熵的名声没了也愁嫁,虽姐姐未嫁,但小的可以先订婚等着。

    订婚之后,程肃总是来找许元熵,给她带书带吃的。有一日,许元熵问程肃,可否带她出去,她不想被关在兰轩阁里。

    “我同你父亲提过几次,只是前些日子出的那些事还需再避避风头。”程肃感到抱歉,许元熵难掩失落,默默低下头。

    “苦了你只能再等等。熵熵,你且放心,只要我在一日便护你一日。先前那些混账对你所做之事我会替你要个公道,你受得委屈我会替你出去。”程肃牵着许元熵的手,眼底翻涌着浓郁的占有,他希望许元熵只会找他。

    “熵熵,我会一直在,你只要相信我就好。别多想,别费力做些累人的事情。”

    “你只要乖乖听话……”

    许元熵听着隐隐不适,这是……阿肃会说的话吗。

    “熵熵,你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办呢?”

    “熵熵,别做无用功,我会打理好一切。”

    “……”

    “不!你别跪了,你起来!”许元熵越发觉得程肃的声音刺耳,他跪在程家大院里,一字一句说着非她许元熵不娶。

    可是你的神情为何如此冷漠。

    猛地睁开眼坐直起来,许元熵身上的墨绿色外衣滑到椅背上。凉风钻到领子里,许元熵下意识捡起外衣裹紧了些。

    这外衣……

    “你醒了?”

    许元熵抬头,就见珠帘之外是世子的身影。于是解了外衣,慢慢走出来。

    “可是我打扰到殿下休息。”梦见关乎程肃的事情,许元熵心里有些烦躁,像是吃了口干巴的馒头咽不下去,咽下去了也总觉着它卡在嗓子眼那。

    平日对世子十分恭敬,偶尔打趣,头一回露出不耐的神情。

    许元熵尚未反应过来,谢贞悠悠盯着她,她原来还有起床气——“不对,应该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

    许元熵怔愣一下,微微垂首,脸上泛起一层粉红,“……我,睡糊涂了。并非对殿下有气。”

    谢贞淡淡嗯了一声,就听安静的屋子里响起许元熵肚子的咕噜噜声。

    许元熵的脸随着叫声越来越红,现在要是有地缝,那许元熵一定立刻,马上钻进去。

    “听厨房那边说,你今日未传晚饭,我便叫人热了些送来。”谢贞说着打开食盒,香味弥漫开来,许元熵被勾地抬起头,目光精准落到饭菜上。

    “快来吃饭。”

    许元熵看着桌子上两副碗筷,静悄悄地瞄了谢贞一眼。而后坐到一旁,慢条斯理地夹菜吃饭。好像有一阵子没和世子坐在一张桌前吃饭了,总是醒了就不见人,天黑了才回来。

    许元熵吃得心不在焉,好奇谢贞最近在忙些什么……

    饱饭之后许元熵早早睡下,看的书太多练的字太多,脑袋和手都沉重得很,一沾床就睡过去。

    谢贞洗漱回来,轻手轻脚走到书案前,借着月光翻看桌上一摞摞写满字的宣纸。字写得僵硬,字形并不美,唯一好的就是收笔干净利落。余光见到一旁的书卷,书面皱巴巴的,书页边角都翘起来。

    粗糙的指腹摸过不平的书本,谢贞好像又看见许元熵埋头苦读的样子。亦似儿时他夜里挑灯读书。

    天明,小雨。

    许元熵今日起得晚,醒时觉着浑身酸痛不已。估摸着是昨夜趴在书案睡觉,受了凉。

    “娘娘,二公子找来了。”华春给许元熵端来药,顺嘴说道。

    “来见殿下?”没人同她说,一早上也没见到许慎宁。许元熵疑惑起来。

    “不是,是来找娘娘您的。”

    华春等着许元熵喝下药,给她拿了块蜜饯,边收拾桌子,接着又说,“他运气好,我正出门就遇到他。便好言劝他回去。”

    许元熵一听就知道这好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你怎么劝他的。”

    “就是告诉他,娘娘您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太忙,没时间见些无关紧要的人。二公子当下就急了,说什么,”华春端起腔调,挑眉继续说,“谁无关紧要,我可是她二哥。她忙到兄长都见不了吗。”

    华春冷哼一声,将放低声音,“不问娘娘头疼好些没,开口就摆架子。还兄长,真当以前的事没人记得。”

    话音刚落,许慎宁用吃人的眼神剜了一眼华春,世子府门外有守卫在两边,华春微微抬了下巴,“二公子不舒服吗,不舒服就快快回去府里歇着,别病了还赖上别人。”

    华春说得绘声绘色,许元熵听得津津有味,“你有点嚣张过头了。”

    华春带着威胁长长地嗯了一声,微微眯了眼。

    “干得不错。”许元熵正声道。

    “娘娘,你今日还要回去许府吗。”华春收了玩笑捉弄的心,认真问道。

    “……得回去加把火。”许元熵幽幽开口,说。

    窗外雨停,许元熵换了件浅绿色衣裙外头披了件白色御风衣。

    “娘娘,不如改日。”华春听见许元熵咳嗽半路,不免担心。

    “都到这了,就别想着回去。”许元熵眼皮有些沉,说话都闷闷地。

    许容德查案去了青州,不在府上。因为许元熵回了许家与柳春扶在前厅喝茶闲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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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女儿迟了这些日子才回来,可会怪罪。”许元熵手拿着帕子,轻垂眼睑,柔弱撑着坐直起来,宛如弱柳扶风。

    方才进门,是刘妈妈接待,也算是被重视。不过见了母亲生人勿近的样子,许元熵心里就不舒服。

    “你成了世子侧妃,日里忙些来不了,母亲怎么会怪罪呢。”

    闻言许元熵咳嗽不止,华春连忙递了茶水。

    “从前女儿与母亲,也是这般吗?”咳嗽好不容易忍下,许元熵眼角泛红,红着眼看向柳春扶。

    柳春扶愣了一下,那夜月光大亮,马车车轮虽扬起漫天尘土,但还是看得清楚许元熵一脸震惊茫然地落泪。思及此,柳春扶移开目光,“……自然不是。”

    “你对你二哥未免绝情。”

    “我对二哥绝情?”许元熵皱起眉头,要母亲说清楚。

    “你二哥不过是去探望你,你不见不说还将他羞辱一番。登了高门就忘了本,之前让你入学女子监就学了这些东西吗?”柳春扶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像刀子一般投到许元熵身上。

    许元熵勾起嘴角差点冷笑出声,还好手中有帕子可以挡着,收敛怒火,颤抖着开口,说,“原来女儿之前这般不是人。”

    扑通,许元熵麻溜的从椅子上起来跪在地上,“母亲,以前所做忘了是女儿的错。可二哥哥的事女儿不认,世子府外头有守奴,侍卫,若是他们说得不错,女儿定向二哥道歉,向母亲赔罪。”

    柳春扶快速眨了下眼睛深呼吸,许慎宁说的其实也不能全信。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想让你们兄弟之间好好讲话,多多帮扶。这件事不过小事,将它闹大莫不是要世子殿下看笑话。”

    柳春扶有些烦了,不耐地揉揉太阳穴。

    “你去外头走走,找你哥哥姐姐他们叙叙旧。”

    月衣领会主母的意思,走到许元熵面前,“娘娘,请。”

    华春搀着许元熵出去,到门口时许元熵回头望了一眼柳春扶,含着泪跨过门槛。

    月衣转身回去,回到自己的位置,垂眸盯着地上木板——四姑娘在算计什么呢。

    “娘娘,二公子在前边。”华春一路都小心查看四周,瞧见许慎宁独自一人气势汹汹地往前厅来。

    许元熵微微颔首,看向许慎宁时他也看过来。

    “二哥哥。”

    “你不是长能耐了吗,现在这副模样是做什么。”许慎宁越看许元熵越讨厌,经早上被戏耍一事,现在可拿不出好脾气来对待这个飞上枝头的‘好妹妹’。

    “二哥说的什么话,小妹我如何招惹你不快了。”许元熵语气渐冷,喉咙略微痒起来,不由咳嗽两声。

    “你身边这个侍女做了什么你不知道?事已至此还装着一副可怜样子。”许慎宁个高过许元熵一个脑袋,居高临下看着她眼里都是不屑。

    “二哥,你没有长进不说甚至更加沉不住气也不会好好说话了。”许元熵脸色阴沉下来,“果然不让你进世子府是对的。”

    许慎宁在许元熵表情冷下去时就反应过来,许元熵什么都记得,她根本就是在装。

    “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指手画脚?”许慎宁下意识抬手,亦如那日事情败露找到许元熵撒气。

    “二公子,你个大男人怎么能打娘娘!!”华春这嗓子可让院墙,院门外的家奴听了个清楚。

    “你,你……”许慎宁压根没碰到许元熵,回想刚刚那个侍女总是四处看来看去……

    “你算计我?”许慎宁眯了些眼,周身散发着危险气息。

    “这般拙劣,你觉得谁会信。”

    许元熵攥紧了手帕咳嗽不止,“那,猜,猜猜……他们,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