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虐待
    第二天一大早,徐启峰起了个早,专门拿着饭盒,走去军属区外的老街巷子,给苏曼打了一份麻麻辣辣的豆腐脑,另外还端了一碗馄饨,买了豆浆、油条、包子,好让苏曼换着口味吃早餐,别总吃面条。

    回去的路上,碰巧碰到齐衡,他主动打招呼:“老齐,今天这么早,上哪去?”

    “买豆浆油条去。”齐衡怀里抱着活蹦乱跳的蛋蛋,顶着一对黑眼圈,双眼无神道。

    昨晚他被蛋蛋翻来覆去的翻身、踹肚子、踹胸口,搞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好不容易挨到下半夜,迷迷糊糊没睡多久,这小子天都没亮爬起来,一直在床上到处乱爬,时不时抠他眼睛鼻子,一屁股坐在他脸上,把他弄醒为止。

    大柱几个听见动静,纷纷起床撒尿,让他炸油条,煮鸡蛋吃。

    他哪会做油条,想了想,在屋里翻找半天,从衣柜里的旧军装里找出来他以前出任务时,王翠花给他拿得还没用完的十来块钱票,抱着蛋蛋出来,给孩子们买油条吃。

    徐启峰看他一副被折腾得不轻的样子,一面好笑,一面暗自思忖,孩子多了就是不好,瞧瞧老齐,这王翠花才走两天,他就被五个孩子折腾的面色憔悴,半死不活,哪有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以后苏曼要是想通了想生孩子,他俩就要一个就好,要是像老齐这样,一气生五个,他和苏曼都得累死。

    徐启峰跟齐衡说了几句关心孩子们即将期末考的话,看时候不早了,跟齐衡道别,回家投喂小妻子。

    齐衡抱着蛋蛋买豆浆油条回来,发现大柱四个孩子又倒回床上去睡回笼觉,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学要迟到了,齐衡憋不住,跑到孩子们的房间,掀被子、大声喊起床,不起的硬拖着他们下床,引来孩子们一阵抱怨:“爸,你不要急啊!你这动作也太粗鲁了!”

    “对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们以前起得晚了,我妈掀我们被子,大声叫我们起床,拽我们下床,你总说我妈粗鲁,叫我妈要温柔和气地跟我们说话,怎么你现在也学着咱妈,变得这么粗鲁暴躁。”

    齐衡一噎,说不出话来。

    忽然想起那句话:‘刀不落在自己的身上,永远不知道别人有多疼’。

    王翠花才走短短两天,他就被这几个孩子磨得脾气逐渐暴躁,像王翠花一样,看见孩子们各种磨蹭折腾,不听话,不听劝,心里总是簇着一团火儿,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头疼的看着孩子们磨磨蹭蹭穿好衣服,一步三

    挪到卫生间洗漱,几个孩子又相互吐水,弄得彼此衣服湿哒哒,叽叽咕咕笑个不停。

    好不容易洗漱完了,坐到客厅吃早饭,也都不老实,这个觉得那个的油条看起来更好吃,非要吃人家的。

    另一个不愿意,两个人相互推搡吵架,差点打起来。

    那个觉得豆浆冷了,喝着有股子豆腥味,要他去热豆浆。

    还有觉得光吃豆浆油条鸡蛋吃不饱,要他再煮些面条加餐。

    等他手忙脚乱废了半天的功夫烧燃蜂窝煤炉,吭哧吭哧和面揉面煮好面条,热好豆浆,读书的时间又快到了,孩子们来不及吃,都背上书包,一窝蜂地往军属区的学校里跑。

    “.齐衡望着桌上还冒着的白面条,无语凝噎。

    总算明白以前王翠花做好饭菜,他和孩子赶时间或者不想吃,推三阻四不吃时,王翠花忍不住发火的心情,这存粹是糟蹋他的劳动成果和心意啊!

    他默默喂完蛋蛋吃早饭,自己就吃孩子们剩下的,收拾好碗筷,也快到去军营的时间。

    齐衡抱着蛋蛋去斜对面的陶营长家里,想请陶营长的家属,孩子们都喊的李婶子帮忙看孩子。

    哪知道李婶子看见他,摇头道:“齐副团长,不是我不愿意帮你看孩子,实在是你家蛋蛋要认人,我一抱他,他哭得面红紫涨,气都喘不过来,我怎么哄都哄不住。他年岁太小,哄不住一直哭,万一哭出个好歹出来,我也没办法向你交代不是,你看看其他邻居有没有空的,帮你照看蛋蛋?

    她其实还有话没说出口,蛋蛋太调皮捣蛋,一上来她家来东摸西搞,逮啥扔啥,一点不听人劝。

    一言不合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屎尿都没个忌讳,想拉就拉。

    她家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孩子像蛋蛋这样不让人省心,她可真不想干这吃力不好的事情。

    齐衡哪里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尴尬的对她笑了笑,道声谢,想找其他军官家属的婶子帮忙带蛋蛋,那些婶子都知道这个蛋蛋有多难带,都委婉拒绝。

    他没办法,想找养伤中的徐启峰帮忙,哪知道这人直接拒绝,说啥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带孩子,还要去军区开表彰会,让齐衡花钱找个保姆带等等。

    齐衡哪有多余的钱去请人带,思来想去,拿上尿片,带上蛋蛋去了军营,把蛋蛋丢给营里的士兵们带。

    军营里有很多军官,在父母双方都忙不过来的情况下,会把孩子交给空闲的士兵带。

    士兵们一开始对蛋蛋还挺稀罕,各种带着他跑跳玩耍,举高高

    、骑马马肩,蛋蛋也挺乐呵。

    时间一长,士兵们苦不堪言,主要是蛋蛋这小子太闹腾,各种折腾折磨他们这些士兵不说,乱跑乱拉屎尿才是个大问题。

    士兵们没少把他举高高时,被他滋泡尿到脸上,或者把他扛在肩膀,他拉他们一肩膀。

    士兵们都是未婚小伙子,本来就没啥带娃经验,被蛋蛋一折腾,谁看着他都怕,都不愿意带他玩。

    齐衡听多了士兵们的抱怨,渐渐带蛋蛋到军营少了些,好在津贴发了下来,他经人介绍,请了一个乡下来的保姆来带蛋蛋,日子总算进入正轨。

    时间渐渐流逝,他开始想念王翠花在家的日子。

    以前王翠花在家里,家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很干净,孩子们也被她带的很好,穿着干净,就算她脾气不好,经常在屋里骂他和孩子,但每回他回到家里,还是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气氛。

    自从王翠花走后,家里冷清清的一片,大柱几个孩子不再向以前那样吵吵闹闹,忽然变得十分懂事,放学回家就做作业,做完乖乖的去玩。

    放暑假后更是一天到黑不在家,也不跟其他孩子闹矛盾,跟他的话语很少,有时候他们几天都说不上一句话。

    齐衡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以前工作忙完回家,他总嫌孩子们闹腾,王翠花脾气暴躁,嗓门大,家里从早到晚都在吵,吵得他脑仁疼,很想不管不顾地剖开这一切,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上安静的日子。

    可真有这一天,他心里总不得劲儿,总觉得这样的日子并不真实,孩子们似乎渐渐跟他离了心,不再向以前那样跟他说话撒娇。

    他们现在说话做事,包括吃饭,都开始避着他,他给王翠花写了几封求和的信,王翠花没有一点回应。

    渐渐的,他升出一种即将妻离子散的慌张感觉,心里有些难受,有天晚上抓住不声不响吃完饭,带着弟妹要溜回各自房间玩耍睡觉的大柱问:“你们兄弟姐妹这两个月是怎么回事,怎么看着爸就躲,爸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倒是说说。”

    “爸,你没有哪里得罪我们,是我们不想打扰你。”大柱木着一张小脸道:“没事我们先回屋了,爸你好好的休息。”

    他说着,要关上房门,倒是跟他一屋睡的大壮沉不住气道:“爸,你是没得罪我们,但是你对不起蛋蛋。那个老妖婆刚来我们家的时候,她老是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掐蛋蛋的后背和屁股,把他关在厕所里,让他哭闹够了,这才弄点乱七八糟的东西给他吃。我们发现他干的坏事,告诉你,你都没当回事,听

    信那老妖婆的胡言乱语坚持让她带蛋蛋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寒了我们的心。”

    隔壁房间听见声音的大军开门出来道:“对你信那老妖婆的话不信我们助长了那个老妖婆的气焰天天在咱们家狐假虎威吃咱妈舍不得吃得腊肉穿咱妈舍不得穿得大衣还说啥你要跟咱妈离婚不想要我们兄弟姊妹五个迟早要把我们扫地出门另娶她那貌美如花的侄女当新媳妇警告我们老实点。我们跟你说过一回你说我们瞎说一只护着那个老妖婆我们还有什么话跟你说我们都做好去找咱妈不跟你的准备了。”

    上了厕所的小花出来听见他们的话眼睛瞬间红了委委屈屈哭道:“爸我们是你的孩子啊你为啥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信我们。妈都走了快两个月了你一点接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你是真要跟咱妈离婚不要我们了吗?”

    面对孩子们的指控齐衡陷入了沉默。

    当初他找的那个保姆是对面陶营长家的家属举荐的年纪大约五十来岁长相老实是个死了丈夫的乡下寡妇。

    他初时见到许婆子时

    他这两个月军务繁忙隔三差五才回一次家回家的时候都很晚每回许婆子都笑脸盈盈地问他吃过没给他端茶递水跟他说说孩子们在家里的状况让他倍感轻松舒适。

    因为是熟人介绍的人他对许婆子特别的放心把整个家都交给她来打理。

    许婆子也懂得分寸不会乱开支家的钱也不会乱买东西这样他更加放心。

    印象中大柱是跟他提起过许婆子掐蛋蛋对蛋蛋不好他潜意识地觉得是大柱对他宁愿请保姆来家里都不愿意去接他妈这件事情上耿耿于怀故意说谎压根就不信他的话。

    当然他也有试探过许婆子跟蛋蛋许婆子表现的很正常说蛋蛋身上的印子是和其他军属家年纪相仿的孩子一起玩闹弄得没必要斤斤计较惹别人的家长不高兴。

    蛋蛋年纪还很小说话都不利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疼。

    他对比之前别人带蛋蛋许婆子带的蛋蛋明显比以前看着听话了许多至少不再动不动撒泼打滚哭闹也不再乱拉屎尿他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现在看几个孩子如此控诉他再怎

    么迟钝也明白孩子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疏离肯定是受了委屈才会如此。

    他马上去楼上的侧卧去找许婆子对峙求证许婆子当然不认:“齐副团长俺一心一意的做好自己本分工作每天带孩子、打扫、洗衣做饭啥都干还时常琢磨着给孩子□□吃的菜肴孩子们都很喜欢俺俺怎么可能对他们说那些难听的话又掐蛋蛋呢。”

    “做没做过你心里清楚!”

    齐衡把挨着许婆子睡的蛋蛋抱起来脱掉他身上的衣服仔细查看他身上的皮肤果然在屁股、腋下、腰间平时不怎么见光的地方看见了红红的掐痕。

    这还不算腋下和勾股这些隐晦的地方细看之下竟然还有针头扎过的痕迹!

    “好恶毒的婆子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齐衡震怒抬手将许婆子一巴掌拍打在地上怒火中烧道:“你竟敢谋害军官孩子!你究竟是谁?是不是敌特份子潜入军属区意图谋害我跟我孩子?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马上叫人把你抓去军事禁闭室进行审判!”

    许婆子被他一巴掌扇得脑袋嗡嗡作响看事情暴露马上跪爬到他面前向他磕着头哭道:“齐副团长对不住啊俺不是敌特份子俺

    许婆子一开始是真心实意地想在齐家好好干保姆的可是齐家的小儿子太闹腾她忍不住背着齐衡收拾那小混蛋。

    多收拾了几回总算把那小子收拾得没那么闹腾了。

    原本她还担心被齐衡和其他孩子发现东窗事发丢了这份工作没想到齐衡一直无条件的相信她这就壮大了她的胆子。

    她先是克扣孩子们的吃食齐衡没发现然后又把齐衡那口子舍不得吃的挂在厨房上的腊肉香肠白面什么的都煮来自己吃了只分孩子们一点点齐衡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就更加壮大了她的野心她趁齐衡跟孩子们都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主卧去穿王翠花舍不得穿得压箱底衣服鞋袜服饰幻想着自己以后也能穿这些没有补丁料子极好的衣服该有多好。

    这么想着她又动了一门心思把在乡下未婚的大侄女接到磐市来时不时就打着让她来帮忙的名义让她在齐衡的面前刷存在感还教她怎么勾搭齐衡。

    谁知她这个侄女太过羞怯不敢去勾搭齐衡而齐

    衡军务繁忙,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跟她侄女碰过几次面,也只是点个头,啥话都没有,转身就走。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本来这两天还憋得坏,想做些事儿,让她那侄女跟齐衡生米煮成熟饭,这样齐衡跟他那个黄脸婆不离婚都得离,离了后就好娶她侄女。

    她侄女跟他结婚以后,成了副团长太太,过上好日子,肯定会感激她这个当婶婶的,各种孝敬她。

    她侄女要是不想孝敬,她也可以拿这事当把柄拿捏她侄女,以后她就有享不尽的福,用不尽的钱票,穿上没有补丁的衣服,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让乡下那帮看不起她的老娘们看看,她一个寡妇也能过上让她们羡慕的好日子!

    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齐衡总算回味过来,蛋蛋这两个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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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没像以前那样闹腾活泼了,原来是被这婆子一直恶毒对待!

    他看着蛋蛋被他吵醒,神情呆滞的看他一会儿,忽然回魂,眼睛里带着瑟缩害怕之意,小身子快速爬到床脚缩成一团,自己拿小手拍打着自己的小屁股,一边闭眼睡觉,一边小声哄自己:“睡、觉,听话,我、听话,我睡觉觉。

    这是挨了多次掐,被扎多少次针,才能让一个活泼的孩子变成这样?!

    齐衡一阵心痛,气得脑瓜仁都在疼,一脚踹到那婆子胸口,将那婆子踹出一口鲜血出来,二话不说,马上去外面通知家属区的巡逻兵过来,把那婆子抓走严刑审问。

    没过多久,介绍许婆子来做保姆的李大婶登门,连声道歉:“齐副团长,对不住,真对不住,我真不知道那婆子是那样心肠歹毒之人,她在乡下的时候看着挺善良的人一个人,怎么来城里,就变成了这样。

    “李大姐,这事儿不怨你,是那许婆子做得错事,自然由她承担,我要给我受虐的孩子一个交代。

    齐衡没跟她计较,他稍微把事情起末联系在一想,就知道这事儿是许婆子自己的主意。

    人心不足蛇吞象,见过了好日子,谁还愿意回去过苦日子,许婆子贪念一起,干下的坏事,与人无关。

    许婆子很快被严审,主动交代了事情起末,的确是她突起贪恋,干下了糊涂事情,不是什么敌特。

    然而她往蛋蛋身体扎进不少绣花针,光残害虐待军官孩子这一项罪名,就已经够关她十来年了。

    齐衡得知蛋蛋身体里被扎了绣花针,当晚就带着蛋蛋去军区医院,让军医取出来。

    军医经过一番检查,发现有两根寸长的绣花针,扎进了蛋蛋左侧腋下靠肋骨的位

    置,十分凶险,需要做个小手术才能取出来。

    齐衡看着小小的蛋蛋被军医摁在手术台上打麻药,蛋蛋吓得不停挣扎哭喊:“妈妈,妈妈,救,救,妈——!”

    齐衡心中大痛,眼泪从眼眶掉下,抬手狠打自己的脸颊,哽咽着骂自己:“混账东西,你他妈不是人,你他妈不配做人父亲,你他妈究竟在干什么!”

    大柱四个孩子在他身边,看他边哭边打自己,纷纷哭着过去拉住他:“别打了爸,这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打了。”

    齐衡红着眼眶,看着围住自己哭成一团的四个孩子,自己也哭得泪流满面:“我对不住蛋蛋,对不住你们,对不住你们妈妈,我,我不愧为人!”

    苏曼在旁边看得心里颇不是滋味,站在徐启峰的身边,对齐衡小声道:“等蛋蛋绣花针取出来,身子好点,齐副团长你还是去向王姐认个错,把她接回来吧。这世上,最爱孩子,愿意耐心教养带孩子的,除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只有妈妈了。”

    齐衡流着眼泪,毫不犹豫点头,“你说得是,我之前太糊涂,看不清这些事实,如今我已幡然醒悟,我会想尽办法求得翠花原谅,带她回家。”

    半个月后,齐衡带着五个孩子,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礼物,坐上一辆前往陕北的火车。

    而在陕北大前庄,王翠花站在自家窑洞前的院坝里,看着远处一望无际,连绵不绝,看起来无比荒凉的黄土山头,手下有气无力地推着石磨。

    石磨旁边,一个头上带着白毛巾,两边稍微捆绑起来,遮挡黄土风沙的老太太,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往石磨里添了一勺子苞米道:“妮儿,你男人啥时候来接你?”

    王翠花回过神,抿着嘴,没吭声。

    她已经回娘家两个半月了,最开始的时候娘家人还挺欢迎她的,毕竟她好些年没回过娘家,娘家父母看见她,自然亲热。

    可当听说她是跟齐衡吵架独自回娘家,俩人还有可能离婚,娘家兄弟妯娌脸色都不好看,话里话外都在劝她回去。

    她这些年每月会给父母邮寄十来块孝敬钱,这钱在这荒凉缺水的黄土山坳坳里,能养活一大家子人。

    她若跟齐衡离婚,以后到哪找那么多钱来邮寄补贴家里?

    兄弟媳妇几乎每天都拐着弯儿催她回磐市,让她不要耍性子,有些事儿忍忍就过,谁家的女人不是一辈子当牛做马,伺候男人孩子过来的,齐衡有那样好的条件让她过好日子,她还闹腾啥,有啥不知足的。

    王翠花刚开始也有些动摇,觉得是不

    是自己太矫情,要求的太多了?

    后来反复想起苏曼的叮嘱,要她坚持己见,不能轻易动摇,才能走向最终的胜利。

    她咬着牙,不听兄弟媳妇及父母的唠叨,全当耳边风,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远处山头的村委会,拿苏曼和齐衡给她写得信件,请村里唯一一个读过小学的会计,给她念信。

    当得知蛋蛋被人虐待,她急得眼泪直掉,本来想不管不顾地买车票坐回磐市,看看她可怜的孩子,但是苏曼在通风报信的信里再三叮嘱她,要她再等等,齐衡会带孩子来接她。

    只要他们出现,这场无硝烟的战场,就是她的胜利,以后她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她只好按下焦急的心情,天天等,天天盼,这都等了半个多月了,他们怎么还没来。

    王翠花垂头丧气道:“娘,我不知道。”

    翠花娘叹气,“妮儿,要不你直接回去吧,别再怄气了。你再等下去,不说村里人说啥闲话,就是你跟女婿分开久了,你们再好的感情也得散。”

    王翠花默默转着石磨,刚想说两句,忽然听见她兄弟在对面山头大声喊:“姐,姐夫来了!他带着我大侄子、大侄女他们几个来了!”

    王翠花心中一震,停下手中的活计,目光看向对面半高的黄土山头。

    那里有个同样戴着白色毛巾,被太阳晒得一身黢黑的壮力小伙子,领着几个人从山头上的土路,一路风尘仆仆,向她所在的山下窑洞快步走来。

    王翠花一眼就认出他身后跟着的人,不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和儿子。

    日头晃眼,王翠花看着远处山头一长串奔跑下山的身影,眼眶渐渐湿润模糊。

    终于来到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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