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已重写)可怕的花瓶人
    不到五分钟,江屑就回来了。

    其实他把神像偷到手的时候就想到了,柜子人和花瓶人,两人都不显戾气,不是破灭神的信徒,那么叫他偷神像,恐怕是为了大局——防止一群手无寸铁的玩家之间,突然出现手持武器的人。

    所以那俩人还怪好的咧?

    好个屁啊,江屑嗤了一声,竟然奴役他偷东西,他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吗?!

    他这辈子,只接受两个人的奴役,一个是他最崇拜的偶像,一个是他最好的挚友。

    可惜,陈白衣牺牲了,挚友也不在了,只剩他浪迹流离,活得像个小丑。

    *

    陈弦雨没有食言,拿到两个神像后,就把帽子物归原主。

    江屑狠狠戴上小丑帽,扭头就走。

    但陈弦雨又喊住了他:“小丑先生,等一下。”

    画满油彩的脸转过来,语气凶猛:“干嘛?”

    “你的妆容不对哦。”陈弦雨伸手在花瓶里掏了一阵,掏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顺来的油彩盒,他用手指沾了白色的油彩,在小丑的脸上竖着画了粗粗两笔。

    是两道从眼眶落到下巴的夸张泪痕。

    “你是一个悲哀的小丑。”陈弦雨说,“不是普通的笑脸小丑哦。”

    说着,手腕一抖,从袖子里滑出一张角色卡,随手甩扑克一样,甩回了小丑的脸上。

    江屑定睛一看,【你是一个悲哀的小丑】,草,这不是自己的角色卡吗?

    他什么时候偷的?

    我是贼还是他是贼啊!!

    江屑一脸崩溃地走了,太可怕了,这个花瓶人,他竟然想不出来他是什么时候偷的,如果是交接神像的时候,手也太快了吧……还有,也不知道他修改他的妆容是为了什么?要不要擦掉?还是相信他?他就是跟着剧照上的小丑妆容化妆的啊,剧照上的小丑笑得可开心了,嘴巴都咧到了耳朵边,但是花瓶人却给自己补了两条宽面条泪。

    【你是一个悲哀的小丑】

    好像有点道理,悲哀的小丑,那确实是哭脸。

    相信他一次吧,江屑冷静下来,越想越觉得花瓶人厉害,明明手那么快,比自己这个半职业小贼都快,偷两个神像完全不在话下,却故意扣下小丑帽让自己去干活。

    他为了什么?为了试探自己的实力吗?

    江屑想不通的地方有很多,只是从直觉判断,花瓶人要毁掉破灭神像,为了大局的安全,这样的人,至少不会害自己。

    陈弦雨又在花瓶里掏了一阵,在李混元“你到底在道具堆里顺了多少东西啊”的吐槽里,掏出了一把榔头。

    他一脚踩着破灭神像的头颅,一手拿着榔头,用力一锤,“神土”制作的神像就裂开了一条缝。

    又一锤,又裂开了一条缝。

    陈弦雨脸色白了白,冷汗从额角流下来,再使力怕是不行了,他无法忽视来自胸腔的疼痛,他缓缓喘了口气,扬手就把榔头丢给李混元。

    有能干活的人,他干嘛自己出力。

    李混元骂了一句“废物”,毫不客气地几锤下去,把神像砸了个稀巴烂。

    还有一个神像要砸,李混元转身要去拿,结果,再次,目瞪口呆。

    只见白毛从花瓶里掏出了更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顺来的道具,从断裂的拖把到发霉的抹布,从生锈的铜镜到拉着老鼠屎的饭盒,一大坨垃圾——他恐怕是掏光了道具间里的垃圾桶——包括铁皮垃圾桶本身,都被他摆在剩下的那个破灭神神像面前。

    而白毛正在恭恭敬敬双手合十许愿:“伟大的破灭神啊,我把我能找到的好东西都献给您了,请您聆听我的许愿,赐我一把武器吧。”

    李混元的下巴都要摔地上了。

    他不是陈白衣吗?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陈白衣绝对不会和神做交易的。

    那么骄傲的人,一旦被神打上标记,那种耻辱,比让他死了都难受啊!

    可白毛就是那么虔诚地一脸期待地供奉着最残暴的破灭神。

    难道为了不让自己认出他,他连尊严都不要了吗?

    当李混元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拉开,已经晚了。

    神像发出微弱的光芒,所有垃圾包括铁皮垃圾桶本身,都消失了——神不能拒绝供奉,无论是什么,供奉都被收下了。

    不但收下了,许愿还成功了。

    哪怕残暴如破灭神,对于第一次供奉或是从别家爬墙来的首次供奉的信徒,都会格外宽容,彰显神恩浩荡。

    献上垃圾也无所谓,一定会反馈小小的恩惠。

    而陈弦雨许愿得到的“武器”,是一把折叠的蝴蝶小刀,不情不愿地出现在神像前。

    在李混元震惊又失望的眼神里,陈弦雨拿起蝴蝶刀,高兴地转了个刀花,很小巧,很锋利,适合他,很好。

    收好了小刀,然后一脚把神像踢给李混元去干活,陈弦雨披上花瓶的壳子,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演员宿舍区。

    他不会被污染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蛇皮。

    倒不是他成心折磨蛇皮,虽然玩弄蛇皮确实很有意思,但主要是因为,蛇皮这一身睿智气息,实在让他同样震惊,他目前判断不了,蛇皮是真心在给黄道当狗,还是假装在给黄道当狗。

    以他对蛇皮的了解,有可能是后者,蛇皮是个野心家,与其当狗,他应该更想篡位黄道,自己成神。

    但没有确凿的证据,陈弦雨也不好下定论,既然蛇皮爱猜,就让他慢慢猜吧。

    什么时候猜到了,什么时候再问问他真心的想法。

    陈弦雨从来没有把李混元划到队友的行列,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他俩虽然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但同样的脑子,同样的傲慢,让他们对彼此实在太了解了,这种人,要么当敌人,要么当挚友。

    在晏升之后,陈弦雨已经不想再有什么挚友了。

    小贼那样的,当队友,就刚刚好,又有本事,又好差使,又不会很熟,也不会处成朋友,只是他孤独旅程里的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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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队友而已,该再见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不舍。

    陈弦雨随便找了个演员宿舍,准备休息到晚上0点,然后参加第一天的表演。

    他一边开门,一边掏出酒精棉,仔仔细细地把双手擦了个干净,再拿出手机看了看,在这种“游戏副本”里,信号全无,只有时间正常流逝。

    现在是晚上19:20,他还有一段时间可以休息。

    定好闹钟之后,陈弦雨抬眸一看,才看到宿舍里的四张床位,张张整齐,看着干净……但不用走近都能闻到棉花霉变的味道。

    床单被褥上,那一朵朵盛开的,不是印花图案,而是正在大快朵颐的老鼠们。

    被子上洒了新鲜的饼干碎。

    不用想,肯定是仗着地理优势、最早翻完宿舍、拿走日记本放到服装间的蛇皮干的。

    蛇皮对他太了解了,被老鼠爬过的床褥,他肯定睡不着觉的。

    一把饼干碎,就能恶心他一整年。

    但其实蛇皮不知道,他在小岛和荒村的那两年,已经克服了大部分洁癖了……至少陈弦雨自己是这么想的。

    他转身出门,又看了几间,没有一间宿舍幸免于难。

    可恶的蛇皮!

    胸腔很痛,陈弦雨现在很累,在被迫再次克服洁癖和出去睡观众席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睡在花瓶里。

    花瓶里面挺干净的,他把花瓶横了过来,躺进去,一合拢,席地而睡。

    但是闭上眼睛,他又难受得一时睡不着,只能放任大脑飞速运转。

    他现在对于第一天的表演,也只是从游戏机制上来判断,能不【出错】就尽量不【出错】。

    喇叭说了,朱丽叶会给予玩家一定程度的“配合”与“指导”,并且她是一个拥有七天耐心的亡魂。

    那么对朱丽叶而言,他们滞留下来的三四十个玩家,都是第一次登台的“演员”,演技啊唱功啊台词啊这些,应该不会太苛刻,不然才第一天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唯一苛刻的,恐怕就是演员的态度。

    放到现实里,逻辑也是一样的,每个导演或者大主演,面对毫无经验的新人演员,首先看重的,那就是态度本身。

    所以,陈弦雨判断目前的游戏机制,大概率会卡在“态度”这一点上。

    饰演的形象是否贴合,妆造方面是否合格,这是最容易看出态度的地方。

    他选花瓶,李混元选柜子,都是同样的想法。

    当背景板往那一站,只要不大声开麦震惊四座,态度上,就挑不出什么问题。

    但如果要更深究的话,或许要把角色卡背面的特质也贴合上。

    比如,花瓶是脆弱的,柜子是牢固的,小丑是悲哀的。

    如果要呈现一个花瓶的脆弱,有什么不费力气的又安全的好办法吗?

    ……有了。

    陈弦雨在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很好,他不可能白睡这个冰冷的地板。

    蛇皮你给我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