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衣服里，原本清脆的鸟鸣声变得粗哑起来，不像是夜莺更像是乌鸦的叫声。
玩家们实在没有胆子掀开衣服去看，他们脱掉上衣或是裤子，将夜莺包裹在其中。
身上的血流淌着，顺着手掌将衣服晕染。
这一刻，玩家们恨不得掐死伤害他们的夜莺。
他们的确手掌开始收力，可当回头看去，原本在走廊里乱飞的上百只夜莺渐渐化作一根根没有生命迹象的黑羽后，不得已松开手掌。
毋庸置疑，他们衣服里的这只夜莺成了为他们唯一能完成任务的机会。
赫伯特的余光将周围一切收敛其中，唇边露出一抹玩味，仿佛在嘲笑其它玩家的愚蠢。
他不再停留，拎着衣服包大步离去。
其余玩家心一狠，也拎着衣服跟上了赫伯特。
不出片刻，走廊里的所有夜莺化作黑羽飘落，羽毛一触碰到地面，便燃起了一把火焰，将黑羽烧得灰都不剩。
整个地下室，只剩下李华与鹰身男人两个生物。
在赫伯特将新玩家推入拱门后，李华便僵在了原地。
月光洒落，李华看着地面的影子。
鹰喙凿穿了人类的肚子，将一根肠子从里面拽出，身后是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温热的血溅在了李华的脖子上。
李华茫然，昏昏欲坠。
作为一个生长在阳光下品学兼优的中学生，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一幕。
他在脑海崩溃呼喊Tom，却因为话费的贫瘠，连害怕两个字都不敢说，只能选择费用便宜0.5的颜文字。
李华：【QAQ】(1.5)
姚Tom：【？】（1）
李华：【啄】（1）
李华：【血溅】（2）
姚芬斗整个考场瞬间便复原了事件经过，连忙安慰李华。
姚Tom：【别怕】（2）
姚Tom：【副本都这】（4）
姚Tom：【要习惯】（3）
李华脸都僵了，他属于在上体育课遇到同学不小心划伤都会心惊胆颤，共情到眼睛通红帮忙找校医的普通中学生，这么可能适应这么血腥的场面？
李华：【你来】（2）
姚Tom沉默片刻，怯怯发来两个字。
姚Tom：【不敢】（2）
李华：……
(▼ヘ▼#)
李华聊了会儿天，恐惧总算是缓解了不少。
姚Tom说得也没错，从他进入副本后就发现这是一个血腥世界，他必须得让自己慢慢习惯。
鹰身男人在将新玩家所有内脏掏空后，鹰喙不甘地继续在玩家腹中搅了一遍。
他转身眯着眼看向李华的后背，吃过人的他容光焕发，此刻对于李华的忌惮也少了。
鹰身男人围绕着李华，脑袋对着李华越贴越近，锐利的鹰眼紧盯李华的面容，试图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恐惧。
然而，李华神情坦荡，其双眼依旧在打量剩下的五个木盒，毫不受外界影响，眼神中存在着一缕势在必得。
鹰身男人被镇住了，也不禁产生了怀疑，难道是对方比他想象得还要深不可测？
但鹰身男人不会仅靠臆想就停止了对李华的攻击，他朝着李华扑去。
李华抬手，长矛一转，矛尾的木棍狠狠砸在了鹰身男人的脖子上。
鹰身男人感受到了一股巨力，连退了两步，他的脖颈被抽烂，黑羽黏在了血肉上。
鹰身男人眼神藏着一丝恐惧，身上的戾气渐渐消散，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默默蹲在了木盒前。
他偷偷瞥向李华，发现李华面色如常，将长矛翻转过来，仿佛使出这一击对于李华只是家常便饭。
鹰身男人目光一凛，他怂了。
鹰身男人不知道，此刻的李华快要窒息了。
李华用了比举重决赛还要大的力气，长矛都快要被他折断了，掌心被疼得他眼前一黑。
更难过的是，因为耗费了太多力气，李华需要大口喘气，但他不能喘，不然会暴露他战斗力低下的事实。
李华的眼睛都快凸了出来。
好在李华常年让Tom代他写信，让他练就了即便是面对当事人他也能面不红心不跳，底气十足且坚定说信就是他写的表演能力，如此才能瞒天过海，连鹰身男人都被他的自信哄住了。
还剩五个木盒，走廊的场景李华也看到了，所有的夜莺变作羽毛燃烧，想必那一整盒的夜莺都是假的，真正的夜莺还在剩下的盒子里。
李华看了一遍五个木盒，赫然指向第三个。
"This."（这个）
他要这个。
数学题的答案是“263834”，鹰身男人提示“5”，而答案的第五个数字是“3”。
鹰身男人闻言的脸色变了，伸手捂住第三个木盒，眼神空洞，周围气压渐渐降低。
李华冷得打了个哆嗦，看鹰身男人反应他应该是猜对了，但问题是对方貌似不想给他？
李华：【公爵想要】（4）
李华能发出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定然是对面让翻译。
姚Tom：【Duke wants it】（5.5）
李华没有情感起伏念出英文，对于鹰身男人像是催命符。
鹰身男人咬牙，眼神灰败将盒子推了过去，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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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希冀。
"Only one can be taken away."（只能拿走一只）
李华尝试翻译。
只……一个……可以……被……什么什么？
李华：【taken away】（4.5）
姚Tom：【拿走】（2）
李华懂了，然后下一秒收到了姚Tom最后一条消息。
姚Tom：【我无了】（3）
李华愣了愣，看向话费余额，自己就剩下了一个字，而姚Tom那边应该是彻底没了。
李华在脑海问：【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抖了抖，空气有些冷。
系统015漠然道：【第二场考试发布后，可选择继续添加笔友。】
李华看向倒计时，不知不觉间，倒计时就剩下了一分钟。
李华：【你的意思是我等会儿就有新笔友了？】
系统015：【可以这样认为。】
李华松了一口气，但对于自己第一位笔友姚Tom还是有些不舍。
李华将木盒拿到自己面前，在鹰身男人的紧盯下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只死去的夜莺。
腐臭味刺鼻，辣得李华快要流出眼泪，两只鸟尸更是吓得李华差点将盒子扔掉。
他让自己尽量镇定，认真观察两具鸟尸，里面必然有一只属于公爵。
盒子底部铺着精美的丝绸，最左边的鸟尸像是死去数十年，只剩下了一堆骨头。
而右边的鸟尸死去不久，身上还剩下1/3的腐肉。
李华：……
呕。
他的目光在两具鸟尸之间盘旋，看得鹰身男人眼神愈发幽暗。
片刻后，鹰身男人随手打开了一只木盒，里面装满了金币，他将其放弃鸟尸木盒旁。
[也许你可以放弃寻找夜莺，拿走这盒金币。]
没了姚Tom，一串英语听得李华茫然，他看了看鹰身男人邀请的动作，试探地接过金币木盒。
鹰身男人点头，笑容渐浓。
李华将金币木盒放入怀里，在鹰身男人的目光中，指向右边那只死去不久的鸟尸。
“This.”（这个）
鹰身男人：？
李华站了起来，用长矛对准右边鸟尸一叉挑起。
鹰身男人瞬间受到了刺激，失去了理智，暴怒狂化。
李华本来还在犹豫，鹰身男人这个反应让李华彻底确定，他矛上的这只就是公爵的夜莺。
对方的狂化李华也早有准备，赶在鹰身男人要杀死他的前一刻。
李华发布了第二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