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柳太傅的支支吾吾不同,黎半夏却是一派理直气壮。
“此事没有任何误会。即便柳夫人对我有任何误会,她也不应当这般害我!”
黎半夏说完,心里暗叹,太后还真是狗,就想让她和柳太傅撕起来。
面对黎半夏,柳太傅又是心虚,又有些惭愧,什么求情的话都说不上来,灰溜溜地走了。
太后便也没再留黎半夏,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便将她打发走了。
黎半夏乐得清闲,反正目的都已经达成,她正好抽空去天牢一趟。
这一次,天牢的状况比先前要好上不少。
无论是狱卒的态度,还是狱中黎家人的状态,都比之前有了明显的好转。
“最近忙,甚少来看望大家。”黎半夏问道:“可有什么需要的?”
黎家众人都表示理解。
“你这些天辛苦了,难为你小小年纪,还要忙你大伯母的丧事。”
“最近这狱卒的态度突然变好了,瞧这角落里的艾草没有?前些天你二伯父说狱中有虫蚁,那些狱卒竟立马拿了些艾草进来给我们熏。”
黎半夏心下一定,看来自己的思路是对的。甭管里子怎么样,面子都得撑起来,她在外头撑起了面子,天牢里的亲人才能过得安生。
大伯父红着眼睛道:“看着这些狱卒的态度,我便知道你定然把外头打理得妥妥当当的。”
他顿了顿,道:“你大伯母是何日出殡?”
黎半夏:“明日。”
大伯父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止了话。
二伯父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又看向黎半夏,问道:“你三姐姐如何了,你操持丧礼辛苦,你三姐姐可有帮你?明日出殡她可会来?”
“三姐姐前几日天不亮便来吊唁了,明日出殡定然也会来。”
二伯父松了一口气,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去找你三姐姐,好歹有个商量。外头的人向来拜高踩低,点主官和傧相人选你可找到了?”
大伯父立马道:“如今这情形,又何必这般费事?半夏,无妨的。”
黎半夏连忙安抚道:“二位伯父放心,我已经找好了丧礼的点主官与傧相。点主官请的是汝王殿下,傧相是太子殿下。”
狱中众人都是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是怎么请到的?”
黎半夏只简略的说道:“汝王殿下是个性情中人,至于太子殿下,他是大伯母的女婿,来了也是应该的。”
话虽然说得简单,但是众人知道,这事能达成,黎半夏绝对是付出了许多心血的。
“半夏,你……着实是辛苦了。如今黎家就靠你撑着了。”
四婶婶一脸期待地看着黎半夏:“半夏,你最近事忙,闲了替婶娘去一趟宝华寺。”
黎半夏自然心领神会,四婶提前将十二弟送去了宝华寺,免了这场牢狱之灾。
四婶提起宝华寺,问的自然就是十二弟。
“四婶放心。我已派人去过了,咱们虽然暂时落魄了,欠的香油钱还是得还。主持见咱们如此潦倒还坚守信用,特地增派了一位亲传弟子去姑苏,给咱们黎府祈福呢。”
四婶立马会意,姑苏是黎半夏母亲的娘家,所以,他们家初禹是成功转移去那边了!
“多谢你了。”四婶紧紧握住黎半夏的手。
“一家人,四婶无需客气。”
黎半夏侧过身,再次看到大伯父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明显是有话要说。
黎半夏猜得到他是要说什么,二房问了三姐姐,四房问了十二弟。大房的大姐姐与七姐姐这两位,大伯父想问,却又实在问不出口。
这俩人目前的情况,黎半夏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刺激大伯父了。是以,只能装作没看到。
直到去了祖父单独关押的牢房,祖父才问起了大姐姐与七姐姐。
黎半夏说了实话:“七姐姐被废了,已被迁去郊外的皇家寺庙清修。大姐姐那边,听说是病得起不来床了。大姐夫家里,说是要给大姐姐冲喜,谋划着替大姐夫娶个平妻。”
黎丞相叹了口气:“这是她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听说汝王回了京,黎丞相状似松了一大口气。
“汝王嫉恶如仇,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倒是可以去求助一二。”
祖父难得主动说起让她去叨扰旁人,黎半夏有些纳罕,正想细问,却听他又道:“姑爷如何了?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黎半夏点了点头,“只是还要过些时日才能来看您。”
黎丞相摆摆手:“无妨。得空了,拉上姑爷去汝王府走一趟。”
“我们去过了。”黎半夏道。
黎丞相愣了一下,眼底透出些许微妙的光彩来。
“哦。如此甚好。”
黎半夏压低声音问道:“祖父,周景之真的是多弥的王爷吗?”
不知是怕隔墙有耳,还是有别的什么考虑,黎丞相含糊道:“你与他已是夫妻,有什么事直接问他不是更好?”
虽是如此说,黎丞相到底还是松了口:“半夏,此人是祖父精心为你挑选的夫君,不说别的,此人品行绝对可堪托付,保你后半生顺遂无忧不成问题,相信祖父。”
黎半夏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还想再说几句,狱卒已经来催了。
“孝义夫人。”狱卒面带为难道:“探视时间早就到了,还请夫人体恤,再待下去,在下实在不好交差。”
“知道了。”黎半夏点头道:“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们通融,我又怎会为难你们。只是,少不得还要去伯父那边一趟。”
狱卒瞪大眼睛,“方……方才夫人不是去过那边了吗?”
黎半夏这才将懿旨拿出来了:“明日是大伯母出殡的日子,我求了太后的懿旨,准许二哥哥暂出天牢,送其亡母归天。”
狱卒拿了懿旨细细端详,黎丞相那边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盯着黎半夏,顷刻间便明白了什么,神情猛地紧绷起来。
“半夏,你……万事小心,不可胡来!”
如今有外人在,黎丞相不好多说,饶是这一句,也让狱卒们一阵侧目。
黎半夏赶忙道:“祖父放心,孙女虽年轻,丧礼流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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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打听过,不会胡来的。”
狱卒们这才消了疑虑,反而劝起来了:“丞相莫担心,您家这位孙女能干得很。”
黎丞相眼底的担忧却不减反增,就怕太能干了,不知要干什么不得了的事。
“半夏,凡事与姑爷多商量。有什么难处,记得祖父跟你说的,去找人求助。”
黎半夏:“我知道了,祖父放心。”
到了黎家其他人这边,听闻这道懿旨,众人都寂静良久,连呼吸都不敢,生怕是一场梦,一不小心就从梦中醒来。
直到黎大伯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半夏,大伯父谢谢你。”
黎半夏赶紧将他扶起来,“大伯父这是做什么,我是晚辈,您怎能跪我?”
角落里,一直寂静无声的黎二郎倏然起身,纵是身陷囹圄,脊背也挺得笔直。
他目光深深地望了过来:“这道懿旨,九妹妹求得不易吧?”
黎半夏:“也还好。”
黎二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问道:“九妹妹是拿什么交换的这道懿旨?”
黎半夏:“一件无用的东西罢了。二哥哥,随我出去吧。”
“半夏……”
她说是用“无用的东西”换的,众人自然是不信的。太后的懿旨岂是这般好求的?
大伯父老泪纵横,连话都说不清楚,与众人一道目送着黎半夏与黎二郎黎初墨并肩出了天牢。
众人情绪激动,闪着泪花的眼底满是期许与兴奋。这是黎家被关押的人中第一个走出天牢的,虽然只允了两日。
但是有一便能有二,有两便能成多。
黎初墨上了马车,感受到外头的阳光与嘈杂,只觉得恍如隔世。
“没想到还能出来。”黎初墨轻声道:“托九妹妹的福。”
黎半夏道:“若是你我二人异位处之,二哥哥定然也会为我奔波。”
黎初墨:“那我做的定然不如你。母亲骤然辞世,我除了默写些经文之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说着,神情猛地一顿。
察觉到他的异样,黎半夏赶忙问道:“怎么了?”
黎初墨有些懊恼:“那些经文原本准备出殡时烧给母亲的,却忘了拿过来。”
黎半夏:“无妨。我这便让人去天牢取。”
黎初墨:“不必了。狱卒虽然近日好说话些了,但是求人总归亏欠。经文在狱中,父亲与其他亲眷见了,定会替我烧的。”
黎半夏:“你是大伯母的亲儿子,又是你亲手写的经文,自然还是亲手烧给大伯母比较好。”
黎初墨皱了皱眉,随即又道:“不妨事,反正明日便要回天牢,我到时候再烧便是。”
黎半夏却看着黎初墨,眼底带着深意,不疾不徐道:“二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兴许你明日不会回天牢呢?”
黎初墨整个人猛地一震,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锤了一记,只觉得心脏砰砰作响,仿佛要跳出来了。
明明太后的懿旨只允他暂出两日,明日午时前要回天牢的。
他瞪大眼睛看着黎半夏,“九妹妹,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