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你甘心吗？
距离小五出事还有十一天。
小九拿着扫把心不在焉的在东院前扫地，抬头，腾出了一只手，一页页地翻着商店里的商品。
看着昨天晚上为了给三皇子买药花出去的500币，她不禁叹了口气。
手一抖。点开了商品的介绍说明。
昨晚着急塞药，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药上面的说明，她没想到这盒子上的有效期居然是无限期的。
本来小九觉得如果药就是有保质期的，她也没有必要放在冰箱里面再生了，可是这居然是无限期的，那她必须得好好的囤一把了。
与此同时她也后悔了，昨晚一股脑全都塞给了那个被后妈虐待的小可怜，一时间居然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手。
失策了，失策。
眼下要囤这些药，又要出一大笔钱。
她还得攒钱参加那什么聂妃的生日宴呢。
不过她要是顺利完成了系统布置的任务，度过了这一次的危机，她就能拿到一锭元宝去参加宴会了。
一想到这小九顿时动力满满。
越发不在意脚下满地的残叶了。
这秋天还没到呢，这地上的叶子怎么扫也扫不完。
不行！这扫地的日常任务实在无趣且浪费她宝贵的时间，她得找机会溜出去。
昨晚三皇子答应她帮忙找小五，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了？或许她应该主动出击。
此时此刻，这冷清的东院周围除了风声，安静的没有一点人声。
“哟，这不是曾经在骆妃身边服侍的贴身宫女么？怎么沦落到这冷宫里了？”
“难不成是舍不得骆妃，昔日的主子？”
“不可能，骆妃一出事，她就被皇后娘娘开了金口调到了自己的外院里修剪花草。”
“哎哟，这其中多少有些弯弯绕绕的。不可言说啊。”
“啧。”听了一轱辘话的小九再也没忍住，捞起扫把就大步冲出了东院，果不其然，几个西院的家伙又在顶风欺负一个新来的，“不可言说就别说啊，闭上你们的臭嘴有那么难吗？”
“小九，又是你！你你你当真是野蛮，怪不得被皇后娘娘逐到这冷宫当中！”熟悉的西院一号，熟悉的作死口风。
小九举起扫把，愤愤然：“你想干嘛？打一架吗？”
其余的西院的几个见势不妙，赶忙溜之大吉。
“你以为我不敢吗？”西院一号撸起袖子，却被身后仅剩的西院二号拉到了一旁嘀嘀咕咕：
“姐姐，近日来，我们改善的伙食都是从小东子那里买的。”
“嗯，那又怎样？我们有月俸，买得起。不像某人……”西院一号抱臂，眼中尽是嘲讽：“她恐怕连一个有点馅儿的小包子都要攒个十天半个月的。丢人得很！”
西院二号的脸色白了白，眼见着西院一号马上就要冲上前，赶忙拽住了她的胳膊，如同拨浪鼓般连连摇头：“姐姐有所不知，你前些日子被嬷嬷叫走了，而小东子贩卖的那些吃食，都是出自她的的手……”
“她？谁？你说谁？”西院一号疑心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地拔高了嗓音。
西院二号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就是，就是，小九不知道为什么，小厨房那边的厨子都已经被她收拢了。眼下，我们还真的不能得罪她。”
西院一号听完，如遭雷劈。
当场愣在原地。
“这……这……”西院一号盯着小九，目光多了些退怯。
且不说这小丫头片子如何收拢了厨子的心，但凡小厨房那边不供应饭食，这边私下里小东子也不将改善过的伙食卖给他们西院……
——她实在不能想象西院里头那些人该如何收拾自己。
小九挑眉，指了指自己的脸，“来，还打么？”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小九妹妹辛苦了，这地我帮你扫就是了。”西院一号瞬间变脸，挂上了谄媚的笑，伸手想要拿过小九的扫把。
小九挥了挥手，一脸不悦。
西院一号的手僵在半空中，当即不敢动一点，眼中透露着惊惧：“怎，怎么了，小九妹妹还有何吩咐？”
小九指了指他们身后的包袱，“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拿了。”咱可要点脸吧！
西院二号赶忙把扔在地上的包袱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拍去包袱上的灰尘，双手捧着，递给那个被欺负的宫女。
“得罪了，刚才是我们无礼了，还望小五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西院二号说着，还不忘推搡着西院一号一把。
西院一号没站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勉强扶着宫墙才没让自己啃个狗吃屎，她抬头看着方才欺负得一言不发的小五，磨了磨牙：“是，是啊，我们一时嘴快，小五姐一定不会怪我们的。”
小九走到了“小五”跟前，她抬头，看着眼前已经二十五岁宫龄的宫女，眉目清秀，左耳边上还有一枚小痣，她一脸隐忍地抱着包袱低着头。
小九揉了揉抬头抬得发酸的脖子，这个小五，个头上果然和自己这个十三的高出了许多。
没有猜错的话，西院一号、西院二号也才十七或者十八岁的样子，怎么这个小五还会被欺负成这样？
“你就是……小五？”小九撇了撇唇，目光锁定在她左耳畔的小痣上。
“你，认识我？”小五把包袱抱得更紧了，自嘲，也对，这个小宫女如今在东院服侍骆妃娘娘，无意间听过自己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既然小九妹妹和小五姐姐要叙旧，我们就不在这里扫兴了。”说罢，西院二号拽着西院一号慌不择路逃窜回了对面的西院。
小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的小五。
“他们刚刚那样欺负你，你为何不还口？”小九纳闷极了。
小五俯视着眼前个头长到自己肩膀的小丫头，讪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月底就要出宫了，并不想惹事。”
小九拄着扫把，很是不解：“可是，听他们说，你在皇后那里当差，怎的又来了这里？”
小五抿唇，脸色变得苍白不已。
小九撇唇，知道她似有难言之隐，不然月底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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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骆妃的手下抓住杀掉，“你今日过来，也被安排到东院了？”
小五点点头。
“随我来吧。”小九转身带路。
把包袱放在了寝舍里，小五跟着小九回到了东院主院前。
小九指了指主院的门，“娘娘就在里头，你要……”
“不，不必了。”小五拿起扫帚，开始扫地上的残叶。
小九摩挲着下巴，盯着小五的脸，总觉得这小五脸上挂着一片乌云。
一眨眼，午饭时间到了。
小九给骆妃送完饭，出门。
蹲在一旁的小五看着那个沾了锅灰，先前和自己同款的馒头，面色发愁。
小九叹了口气，拉着她就回了寝舍。
满桌子香喷喷热乎乎的好吃的，小五揉了揉眼，疑心自己看错了。
这桌子的吃食虽说比不上皇后殿里的，但是和之前骆妃宫里头，在外院的宫女的吃食已然没有什么差别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小五拿着筷子，迟疑地注视着她。
“别问，吃就是了。”小九往她碗里塞了好几筷子的葱花蛋，又添了好几样的炒菜。
白色的米饭上堆满了荤素相间的菜，小五食欲大动，顾不上别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没一会儿，放下空了的碗底的碗，小五从包袱里取出了几枚铜板。
“我的积蓄不多，出宫还得给娘亲治腿疾，这些给你，作为答谢。”
小九凝眉，看着她推过来的铜板，总共有三枚。
小九摇摇头，把铜板塞回她的包袱里，心里隐隐有所猜测，语气低落：“其实你知道，如果是犯了事来了这冷宫里，没有那么容易出去的。”
小五一愣，“你，你知道了什么？”
小九摇摇头，“只要你说，我就信你。”
小五作势就要起身，“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是没有照料好娘娘外院的一盆盆景……因而受了罚……”
小九撇唇，如果她没有事先知道小五月底会经历那么一遭，她还真的会信小五所说的。
“你来这里，主要是骆妃的意思。”小九见小五顿住了脚步，忙上前，堵住了门口的去路，重新拉着小五坐回了位子。
“你不是不知……”
“我猜的。”小九回想西院那几个在外头说的话，又对上了小五吃惊的眼神，悠然再道：“皇后娘娘在骆妃出事后把你调到她宫里，却是命你在外院当差，究其不过是为了羞辱你，实际上也有意踩踏骆妃的脸面。”
小五揪紧了袖子，“你竟然……”
“嘘。”小九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你来此，不过是骆妃近来收敛服软，皇后顺水推了个人情。”
小五低头，眼中有热意蜿蜒。
旁人不知，这个看起来才十几出头的小丫头居然把里头的缘由猜了个彻底。
“你甘心如此吗？”小九冷不丁问道。
小五蓦然抬眼，对上了小九澄澈又显得执着的眼神。
那一瞬间，小五只觉得心里被什么狠狠地震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