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郁垣抚摸着温热的杯壁，盯着对面猛干了一大口咖啡，又往嘴里塞了小半块青柠蛋糕的黎栗看，欲言又止了半天，半天才开口。
“这玩意怎么那么苦啊？”
黎栗皱着眉头，吐了下舌头，不确定地又喝了一口。
嗯，还是苦的。
黎栗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咖啡，抬头看了眼郁垣：“接下来吗？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能帮的话就继续帮吧，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挺有意义的。”
说到这，黎栗的嘴撇了撇，狠叉了两下蛋糕：“群里明明有很多人，每次却只有我一个愿意接单帮忙，现在的人实在太冷漠了！还是我们猫猫有义气！”
郁垣明显有些心神不安，但还是配合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能和去世的动物交流吗？”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平时积德行善啦~
黎栗桌下的脚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顾念着给郁垣留些面子，她压了压嘴角，深情地看着面前的小蛋糕。
“黎栗。”
“嗯？”
郁垣的语气有些奇怪：“你吃完可以再点的，不用……不用舍不得。”
喵？
黎栗收缩自如，秒收回了那深情的眼神，轻歪了下头，疑惑地看向郁垣。
这狗从哪里看出她舍不得了？而且他为什么要用猫妈妈看小猫崽的眼神看她？
黎栗被自己的联想吓得一激灵，下一秒好像就要看到郁垣变成“大狗猫”叼着自己的后脖颈来回晃悠的画面了。
咦~怪瘆人的。
“你不用跟我客气，我还是有些积蓄的，我在本市有两套房子，家里还有一个待拆迁的，在隔壁市我也有一套房子，所以……”
黎栗看着郁垣的嘴巴一张一合，后面的话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的脑海里只充斥着一个字“钱！钱！钱！”
喵呜，为什么妖兽界的贫富差距都那么大！
黎栗看向郁垣的眼神里瞬间多了一丝怒意，摊牌了，她仇富。
“虽然这话有些不要脸，但我脸小，四舍五入可以等于没有，所以你能莫名其妙地送我一套房子吗？”
郁垣没说什么，只是拧了一下眉，黎栗见此心虚地咽了口口水，刚准备“嘴动撤回”刚刚的话，结果郁垣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钥匙，扔到了黎栗面前，认真地问她：“你要哪套？”
“哈哈哈，当动物医生那么赚钱啊……”
黎栗边假笑边把那把钥匙推了回去，捧着刚刚被她吐槽苦的咖啡猛干到底，眼睫毛躲在杯后面一扇一扇，差点给咖啡都扇凉了。
“其实这些都是我爸妈给的，只有我自己住的那套是我自己买的。”
哦，还是个富二代。
黎栗的牙根是越来越酸，觉得再坐下去她都可以腌酸菜了，左顾右盼了一会，正准备找个理由开溜，结果手机这时响了一下，又把她的屁股定住了。
可恶，她不是都开静音了吗？
黎栗把怒气撒在了手机上，表示这次是谁给她发消息她都不会忍，尤其一些推销卖保险，卖房，卖车的，是看她很有钱吗天天给她打电话发短信！
［客户5］：有人吗？我直接开门见山了，我当单身狗一辈子了，一辈子都没尝过雄性的滋味，遗憾啊！遗憾！我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找个帅狗当一天对象，谁能做到速加我！
嗯？这不巧了吗？
黎栗促狭地冲状况外的郁垣眨了眨眼，在群里回完［客户5］后，就起身走到郁垣身边，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走吧！这位马上不是单身狗的单身狗。”
“什么？”
郁垣微微仰着头，看向对自己笑得心花荡漾的黎栗，回味了一下刚刚的话后，突然脸一红，眼神立马飘到了别处。
她不会要表白吧……
可是他只是当她是朋友啊~但要是他拒绝，她会不会伤心呢？
郁垣一想到黎栗会难过伤心，心就有些堵，压得他有些烦闷。
算了，朋友之间就是要义气！没关系的，反正他也不喜欢别人，要是黎栗……咳咳，要是真跟他表白，他愿意“凑活”和她过一辈子的。
他愿意的。
想通后，郁垣的脸更加红了，不自觉地扣了扣手心，不自然地扫了黎栗一眼，接着就起身从她的身边挤过，想先一步出去透透气。
他快要爆炸了。
“嗯？这么着急脱单？”
黎栗摸了摸下巴，突然有些后悔。
这要真是看对眼了，是［客户5］起死复生，还是郁垣生死相随呢？
不管哪个，感觉都有种悲情剧的味道。
“唉。”
唯一知道真相的黎栗叹了口气，顺手从桌上抽了几张手纸，打算一会抹眼泪用。
“黎栗，你要带我去哪啊……”
郁垣跟在黎栗的后面，始终克制地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实际内心雀跃地恨不得立马有双翅膀，赶紧飞到目的地。
许是念着马上郁垣将要展开一场生死恋，黎栗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温柔了一个度：“不要着急，马上哦。”
“嗯。”
郁垣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重新烧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黎栗要带他去一个浪漫的地方，然后跟他表白。
表白这种事情是不是女生做不好。
郁垣突然意识到了这件事，思考了半天，最终决定求婚他先求，并且要做得更好，更浪漫，这样才算礼尚往来，才是“朋友”之间的作风。
“到了，就是这，郁垣？郁垣？”
黎栗在郁垣的眼前挥了挥手，他的眼睫毛擦过了黎栗的手心，惹得她的心痒痒的。
郁垣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钻戒要5克拉的。”
“啊？”
黎栗大为震惊，看向郁垣的眼神里写满了四个大字“狗傻钱多”。
这还没见一面呢就想好钻戒买什么了，郁垣这狗本质难道真是舔狗？
“就在这吗？”
郁垣也突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赶忙岔开话题，环顾了一圈四周。
草坪？小区里的草坪？
气球呢？蜡烛呢？鲜花呢？
郁垣有些失落，但下一秒就振作起来，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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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他不在意这些，本来她先开口表白他就很不好意思了，简单点也挺好。
况且她带他来草坪一定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回忆过去嘛，他懂。
“它来了。”
“我愿意。”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
郁垣的表情从兴奋到羞涩再到平静，什么“它来了”？她约了别人？难道是想找个人做他们爱情的见证？
直到草丛里慢慢钻出了一只大黄狗，
他终于意识到了来这里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怀念过去，黎栗也压根没想过和他表白，这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郁垣的眼前逐渐模糊起来，他吸了吸鼻子，躲避着黎栗的眼神，用手背给自己摸了摸眼角的泪。
放下手时，他又变回了一开始的样子，只是殷红的眼尾暴露了一切情绪。
黎栗看着“激动”到泪流满面的郁垣，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这才第一面，还没看清长什么样呢就这么喜欢？
男人的爱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汪汪汪！他就是你给我找来的帅狗？可以啊！”
大黄往前走了两步，色眯眯地瞅了眼郁垣，又绕着他走了一圈，来回闻了闻。
“嗨~帅狗，约吗？”
郁垣这下彻底明白黎栗带他来是为了什么了，原来是为了当月老，撺掇别人和他在一起。
好！真好！
郁垣再也受不了了，往后挪了一步，避开了大黄狗的“嗅骚扰”，大跨步地往回走。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理黎栗了！
“呦！好有脾气的帅狗，没关系，我就喜欢驯服猎犬。”
大黄仰头眼朝天空看，露出了完美的眼白，孤独地仰望，一看就是被狗血霸总小说茶毒的患者狗。
黎栗无奈地瞅了它一眼，接着赶忙往郁垣的方向追。
“郁垣！你怎么了郁垣？你一开始不是挺开心的吗？都激动到流眼泪了，现在干嘛走啊？”
黎栗小跑了两步，很快就追上了郁垣，又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我激动到流眼泪？”
郁垣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原地冷静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呼吸：“黎栗，我可以做你的工具，可以什么都不图的帮你，如果能帮你解决麻烦我会很开心，但不可以是这样，这样……”
这样玩弄他的感情。
沉默，还是沉默。
郁垣低着头，忍受着这不该有的沉默，他好想摇一摇黎栗的肩，大声质问她：“为什么不和我表白？我到底哪里不好？”
可是他做不到。
因为无理取闹的是他。
明明是自己自作多情脑补了一场戏，现实不按剧情走，他才会感到落差，而过多的情绪不该让黎栗承受，他为什么要吼黎栗？
意识到这点，郁垣轻呼一口气，正准备认真道歉，冰凉的手背突然被温热的手心包裹住。
郁垣的嗓子一紧，脖子瞬间僵住，眼睛找了半天才找到聚焦点在哪里。
他听到了黎栗的声音：“郁垣好狗，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