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任鹏上机到点后问孙寒卫走不走。
国内论坛了解得差不多了,也没啥研究的。毕竟这年头看个网页都费劲。
再说,他手里的资金不多了。
老婆本是从小她妈妈给赞下来的,都是亲朋好友长辈给的压岁钱。
还记事儿时收到两毛,五毛的,后来才逐渐多了起来,貌似上了初中后,就没见过给的。
两人从网吧出来,任鹏去骑自行车,孙寒卫在路边等他,马路斜对面是七八张台球桌,露天打球的那种,有的桌面还不平。
五毛钱一局。上初中的时候,兜里有几块钱,几个小伙伴一凑能玩一天。
孙寒卫看着远处有个熟悉的人,任鹏推着车子见孙寒卫这孩子盯着台球桌,以为他想玩两把。
“好久没玩了,要不过去打几局。”任鹏说道。
“那个是陈正不,我看着像。”孙寒卫用手一指,问向任鹏。
任鹏看着有个年轻的男孩正拿着球杆瞄准,笑着说道:“是他,有几年没见他了,过去打個招呼。”
说着就推着车子过去。
陈正和他们两个是初中同学,还是一个班的。那时候放学一起走,一起玩,只是陈正的学习很稳定,从没超越过级部的倒数第二。
这样的学习成绩甭说高中了,一般的职高,中专都难上,最后他去了大厂的厂办技术学校。
大厂是这边最大的工厂,全称机车车辆厂。
也算接近百年的老厂,主要维修各类机车,火车皮。想进这家厂要么专业类的高材生,要么就是铁路职工子弟去接班。
别看陈正学习不咋地,可人家就是聪明。任鹏说他两个铜板能玩一下午的街机,其实是照着陈正说的。
在玩上他才是专业,用最少的钱,让他度过了愉快的童年。
“陈正!”两人走过去先打个招呼。
陈正抬头一看是初中同学,青嫩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你俩在这边玩。”陈正问道。
“在那边网吧玩了一会准备回家,孙寒卫看到你就过来了。最近咋样,进厂工作了吗?”任鹏问道。
“进厂了,我都实习完了,拿正式工资了都,今天休班过来玩会,要不要玩,我请。”陈正指了一下隔壁闲着的台子说道。
孙寒卫摇手说:“打不过你,一会让任鹏陪你玩,咱们好久没见了,聊聊。”
说完,眯着眼睛看他,像是重新认识这位老同学似的,其实孙寒卫在想陈正虽学习不好,但这家伙有些小聪明。
自己总是要做一番事业的,要有一个可靠的班底,那么老实孩子陈正只要执行能力强,其他都不是问题。
陈正在后世过得很平凡,平凡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有次同学聚会,还在酒桌上聊起过他,他还在大厂工作,好像什么技术组的组长。
“陈正,家没搬吧,12号楼1单元304。”
“你记得那么清楚啊!没搬。有空来家找我玩,哎,还记得孟凡良吗?他现在摆摊子卖书,我经常去他摊子上租小说看。”
不提还好,一提好多记忆涌上头。他说的孟凡良是永远压他一头的级部倒数第二。
孟凡良和孙寒卫还是小学同学,一个班的那种,曾经为了一块橡皮,两人还打破了头。
现在想想都很可笑,接着问道:“他在哪儿摆摊啊!我抽时间去看看他。”
“中山公园,小假山对面。”
“不近啊!”
“没事儿,骑自行车二十分钟的事儿,主要是从他那里借书,不用交押金。”
孙寒卫点点头,说道:“也是。”
这年头不爱学习的学生,谁没去借过书啊!电脑没普及,在宿舍无聊的时候也就看看小说之类的。
李凉的,黄易的,各种武侠的书,废寝忘食的看。
押金十块,一天五毛还是三毛来着,孙寒卫也租过书,当时看老板一拉开抽屉,不是身份证就是学生证。
当时孙寒卫还问过,是不是学生证可以当押金啊!
书店老板苦着脸说:“学生证、身份证不收,看书必须交押金。你看这些学生证,押这里一个个都不来拿,书不还不说,租金还不给,我要学生证干嘛用?”
孙寒卫也挺理解书店老板的,赚钱不容易,还让一帮学生坑。
知道陈正还在老地方住,等他资金稳定了,还是搞点实业,或请陈真喊上孟凡良一起来帮他。
高低比赚个工资强。
唯一担心的就怕陈正放不下他那个工人编。
看着任鹏和陈正切磋台球,两人时不时的笑语,让他想起初中那段时光。
很多美好的回忆,也只能成了记忆。
陈正在任鹏打球的时候,走过来给孙寒卫递上一根烟,看着牌子,笑着说道:“还抽这个牌子,初中时陪你在厕所抽烟被抓,当时就这个牌子吧!”
“是,老刀牌,现在涨钱了三块五。”陈正说着。
“忘不了那段,教导主任把你的烟盒都撕了,还剩下十根还是多少了,一人嘴里塞五根,半蹲马步,手不能碰烟,你是不知道,那个烟把我眼泪都熏下来了。”
“嗯,我也是,后来我在校外小卖部存烟,放学后过去拿三根。”陈正说着也笑起来。
任鹏听到也笑着问:“你俩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孙寒卫说完,扭头问了陈正一句:“高媛媛还住你家对面。”
“嗯。”陈正点点头。
“考哪儿了?”
“她去了警官学校,今年好像也上了警官学院。想联系,我帮伱要地址你可以给她写信。”
“算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初中的那些荒唐事儿,过去就过去了。”
陈正笑而不答,见任鹏蒙了一杆,球在台面上来回碰撞几次,竟然进了,说道:“好球,蒙得真好。”
三人打完球也没着急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个扎啤摊子,随便喝点。
肉串一块钱三根,这次是孙寒卫请,扎啤直接上了一桶四十杯的。
“我喝不了几杯,要那么多干啥?”陈真看到店老板搬着一桶扎啤过来,惊讶的说道。
“装,我知道你能喝,这样,我和任鹏一个人十五杯,你自己十杯。”
不是说他们很能喝,而是当地这个扎啤度数很低,崂山还没过来的时候,当地人都喝黑豹厂的这种。
扎啤还好点,成瓶的黑豹孙寒卫喝多了后脑勺疼。也对黑豹望而生畏的那种,宁愿喝贵点的青岛优质也不喝当地的黑豹。
吃着串,喝着扎啤,聊着小时候的那些糗事。
还聊起很多人,有些已经上班了,有些还在上学,有些已经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没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