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属于祭坛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碗清水与一根筷子。
祝淼将这两样东西摆好,易沧澜也正好带着猫鬼赶到。
她站在碗后,默念了十遍无常鬼的名字,周遭立刻刮起了一阵阴风,碗中的筷子也立了起来。
祝淼看着那座祭坛连同无常鬼一起出现,淡淡说道:“第2只鬼。”
白无常飘到易沧澜身前,撇了一眼道:“这是猫。”
“这是鬼”易沧澜说。
白无常:“是猫。”
易沧澜:“是鬼。”
白无常停顿了会儿,确认易沧澜不会变更答案后,朝黑无常使了个眼色。
黑无常的手上燃起一道蓝色火焰,小猫在一道呻吟中化为了灰烬。
“还有一只。”
“我讨厌他。”易沧澜在祝淼身侧低声说道。
祝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黑无常收了火焰转身离开。
而他的衣摆处不知何时燃起了一道火苗——蓝色的火苗。
祝淼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冰系异能者除绝对零度外的第二个毕生所求——冷焰。
它与绝对零度不同,它只有一项能力,那就是“焚烧”。
焚烧一切,包括灵体。
可这也意味着易沧澜在无常面前暴露了自己是活人的身份。
只是因为讨厌就不管不顾吗?
祝淼不那么认为。
在黑白无常朝易沧澜聚拢时,祝淼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跑到了酒坛前。
白无常瞬间发现了她的用意,当即抛下易沧澜朝她飞来。
可它还未飞出多远便被冰封在了原地。
祝淼赶紧将最近的封口布打开,阴风抚过,黑无常也朝她飞了过来。
事已至此,祝淼干脆接上了易沧澜熄灭的冷焰,将两只无常鬼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她很少用冷焰,大多数情况下她更喜欢用冰或水,冷焰,是她留着对付易沧澜用的,
不过既然对方先向她透露了底牌,她也不介意将冷焰用在此处。
可惜,95层的boss并不会因为玩家的底牌而受到桎梏,那道羡煞所有水系异能者的冷焰也只燃烧了几秒便被扑灭了。
而祝淼,也因为暴露了活人身份被黑白无常追杀。
受够了异能受限的祝淼这会儿并不打算隐藏实力,绝对零度和冷焰一齐释放,祭坛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点以下。
体力在急转而下可祝淼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特别是和黑无常打得有来有回的时候,水流在指尖运转,她第一次那么庆幸拥有异能。
二打二的局面在易沧澜掀开最后一块封口布时打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黑无常朝易沧澜扑去,祝淼跑到了碗边。
她抬起的脚一顿,最后选择了放下。
易沧澜会死,就像她被老虎扑时一样。
“苗苗,”他百忙之中还抽空谴责道,“你不能消磨我的信任。”
祝淼冷笑一声,多么冠冕堂皇的一句话,她居然还听完了。
“祝你好运。”她说。
说完,便感受到了身边温度的骤降,但被冰封的不是黑无常,而是施法者本人。
易沧澜又一次向她展现了水系异能的的另一种能力——防御。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基本也不会死在烈火之下,祝淼无趣地撇撇嘴,一脚踢翻了那碗立着筷子的清水。
清水撒了一地很快被地面稀释,与之一起小时的还有黑白无常两鬼。
祭坛空荡荡的,只有一阵阵寒风呼啸。
祝淼重新将外套穿上,走下了台阶。
摊位上的锅炉还在燃烧,可鬼市里已经没人了。
她特意去了一趟马戏团吹响骨笛,也没再找到落落。
整个鬼市只剩下了她和易沧澜两人。
这也意味着她和易沧澜的七魄并不在坛子里。
“夜市几点开门?”
“子时。”
“已经开门了。”
“要去夜市逛逛吗?”
一段谈话骤然在耳边响起。
祝淼回头却只看见了几根杆子斜靠在墙角。
“嘿,她看过来了。”
“你好——”
“她不说话。”
杆子叽叽喳喳地聊着天,明明连嘴巴都没有,却能说出各种语调。
祝淼摇了摇头,再听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你不走吗?”
“怎么还有一个人?”
她又一次转身,只这一次说话的是两把扫帚。
祝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待到听不见声音后才睁开眼睛。
这是鬼兆,将死之人会听到物品说话,倒霉一点的还会在死前患上精神分裂。
真是和上一个副本联动了。
祝淼被自己的想法逗得笑了笑,无视易沧澜和杆子的对话径直走向阴庙。
阴庙通体成白色,和《子不语》中记载得差不多。
那供奉神像的案上却是有一长如秤杆,下垂彩绒的五色香。
星火燃烧到香的最下方,要不了多久这炷香就会熄灭。
用还是不用,是个两难的问题。
五色香可以使人的魂魄归位,可这也意味着他们将会离开鬼市。
可谁也不知道离开鬼市后系统是否会判定任务失败。
95层并不复杂,考验的是身体素质和知识储备量。
而现在,它又新增了一项考核——决策力。
祝淼并不打算和易沧澜商量,看着那点星火燃烧,上前走进了香味的范围。
烟味刺鼻诡异,像是一种来自异域的香料,让人感到一阵眩晕。
待到祝淼清醒过来,她已身处河畔,耳边只剩下潺潺流水声以及易沧澜对她说:“快天亮了。”
祝淼躺在桥上没有起来,她侧过头正好和易沧澜对上目光。
易沧澜当即笑道:“晚上好。”
“要早上了。”祝淼说。
“是呢,要失败了。”易沧澜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语气悠闲神色怡然,说话也慢吞吞的,似乎失败的人中并不包括他一般。
“是啊,干脆睡觉吧。”祝淼坐起身将外套脱了下来,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躺下后还不忘把外套盖在头上。
“就这么睡吗?”易沧澜从她脸上偷了点外套过来,兀自钻进了祝淼的“被窝”。
“不然呢?”祝淼也不打算管他,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好吧,”易沧澜轻声笑了笑,“晚安。”
“晚安。”
晚安是不会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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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祝淼一闭眼就感受到了滔天的困意。
木制的桥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老鼠在偷偷过桥。
来了。
进入睡梦前,祝淼的脑子里闪过了两个字——魇鬼。
魇鬼通常以老鼠的模样出没,它虽不害人却能让人陷入噩梦之中。
再次进入鬼市,只剩下一排长街和一只满大街乱窜的老鼠。
老鼠长五六寸,通体漆黑无毛,在摊位间灵活穿梭撞倒了不少物品。
街道长得望不到头,可时间却不等人。
祝淼很想开异能,但这也意味着在抓老鼠的同时还需要防范生命危险。
她左右看了看,起火烧了油锅。
热油泼洒在街上,果真封住了老鼠的退路。
它只得一路向南,被逼到李广石像之前。
易沧澜牵来了黑狗和骏马,原本用来对付他们的驱鬼仪式由他们接手。
祝淼将街道上泼满热油,找来牛、羊、猪、鸡、鸭,将它们一一杀死在石像前。
鲜血染红了石像,骁骑将军也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天色骤然暗沉了下来,那只老鼠忽然停止了挣扎,手持竹板披上了一件绿衫。
这是魇鬼的真实形态,倘若魇鬼战胜了李广,他们将会被永远困在梦中。
可神鬼之战向来不是凡人可以加入的战场。
祝淼也不打算干涉他们之间的战斗,在一道惊雷中悄然离开了现场。
先前的鬼市之梦是村民游客的,他们的七魄困于坛内,生生世世不入轮回。
而现在这个梦,也许是落落的。
街上喧嚣热闹,自己却被困在马戏团中。
暗无天日的他想要找回自己的名字,却因在梦中迷失自我。
七魄囚于坛中,三魂困于团中,他始终都没能走出魇鬼的幻境。
也许他找到了自己的七魄便能找到自己的姓名。
可现在能再次入梦,他势必还有未了的心愿。
祝淼站在马戏团的舞台上吹响那首曲子,果真进入了她费尽心思逃出来的暗室。
暗室里狮子的尸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而和它一起进攻的老虎却在啃食它的尸体。
地上的血液鲜红,祝淼又一次听到落落问她:“你能留下来吗?”
——
“快点儿,表演要开始了。”
“急什么,又不好看。”
“听说这次换了个新团长,有新花样哩。”
“有什么新花样,不就那几个招式吗。”
“去看看呗,指不定有新奇的。”
天色被晚霞染红,落日的余晖在山头散发着最后一丝生命。
祝淼和易沧澜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将村民讨论的话题听了个全。
不远处的木头台子上,一支露天的马戏团正在进行最后的排练。
团长是个穿黑斗篷的男人,在他的指挥下团员们被安排得井然有序。
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手里拿着麦芽糖亦步亦趋地跟在团长身后,刚学会说话的他咿咿呀呀地指挥着团员,逗得底下的村民大笑。
待最后一名团员退场,天空彻底暗了下来。
灯光下,主持人站在高高垒起的木头台子上激情宣布:
“表演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