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颗烟花在空中绽放,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无数颗烟花一同在夜空中绽放,爆发出漫天流火。
万千星光倒映在浅川的眼眸中,她说:“灿烂的烟花稍纵即逝,会不会和平也是。”
钟离正欣赏着烟花天幕,听到了混杂在阵阵爆鸣声中她的自言自语,待到第二波烟火的短暂空隙,沉声问:“在担心你的预言梦吗?”
浅川笑了笑,如实回道:“嗯,有一些,我始终无法纯粹地欣赏这些美好,总觉得身上肩负着将这些美好传承下去的责任。”
“我也常常有这种感受,尤其是每当璃月陷入沉睡后的夜晚,我总在想,明日也会如今日一样平静吗?几千年来,无法松懈,直到现在,我仍深知最后的责任还未完成。”钟离有感而发,真诚叹道。
浅川见随口说的话竟然引起钟离内心的疲惫,再想到定制的烟花,连忙说:“我们换个人少的地方放烟花吧。”
“嗯,好。”钟离侧头看她,他一直都愿意顺从她的想法。
两人走到无人关注的角落,直接传送至稻妻城对面的一座孤岛,这里也是一处看烟花的好地方。
浅川燃起火苗,分了一簇给钟离,说:“我先点燃一颗烟花,然后你点燃另一颗。”
钟离明白地点头。
浅川将其中一颗点燃,巨大的火焰瞬间升腾至高空,逐渐浮现出一幅港口的画面,并且暂时停留在空中。
钟离仰望片刻,问:“这是……璃月港的缩影?”
“嗯嗯,快些点燃另一颗烟花吧,不然这一颗燃完就没有效果了。”浅川有些急促道。
钟离立即将另一颗烟花点燃,火焰升空,一条金色巨龙腾跃至‘璃月港’缩影的上方,左上角还有一颗星辰闪耀。
他缓缓笑了,侧头看着她道:“我的龙形?旁边的星辰又代表何物?”
浅川盯着渐渐消散于黑夜中的烟花,满眼笑意说:“是我,我想与你一路同行,守护璃月。”
她仰头温柔而专注地望着钟离的眼睛,而那双眼睛里也倒映着她。
钟离鎏金般的眼睛眨动一瞬,很奇异,听起来像是一种投诚的宣誓,但又不止于此。
而他心中此时流淌的情绪也不只是欣慰,而是喜悦,虽然只有很细微的一丝,但是钟离能分辨出来。
只是不知为何会感到喜悦。
“嗯,如此正好。”钟离应允了。
对岸稻妻民众放起了第二、第三波烟花,钟离静静观赏,思绪却飘远,他想起第一次看见烟花的情景。
很难忘怀,毕竟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时刻之一,她离开前的时刻。
那时,两人建立的璃月部落终于步上正轨,便率领民众搬迁至天衡山脚附近,当年的收成很好,为了庆祝丰收与民同乐,应她的提议举办年末庆典。
夜幕刚刚降临,漫天的烟花升空,轰隆不绝于耳,若不是她提前安抚民众表示绝不是强敌来犯,只是庆典准备的惊喜比较声势重大,或许连他都会感到惊慌。
庆典结束后,两人来到天衡山巅,她说有话对他说,结果只是骗他闭上眼睛……
“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
“摩拉克斯,总有一天,我们终会重逢,要好好生活,向前看。”
然后,她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匆忙返回部落询问部下:“你们见到祭司大人吗?”
“祭司大人是谁?”
“她刚才与我站在一起宣读今年的收获和明年的安排。”
“可是刚才高台上,只有摩拉克斯大人您一人啊?”
他不愿接受,问了许多不同的人,包括若陀龙王,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他一个人建立璃月部落,一个人升起天衡山,一个人击退海潮,一个人迎接强敌,一个人受万民敬仰……
那时他流泪了吗?
不太记得了。
“钟离,你怎么哭了?”浅川分外疑惑地望着他眼角的水雾。
钟离无比轻柔地笑了笑,道:“无事,想到了璃月的海灯节,也会有无比绚烂的烟火,庆祝安宁和新年的到来。”
*
看完烟火大会,人群渐渐散了,稻妻之行也该彻底画上句号,两人没有着急传送回客栈,而是跟着散场的人们慢慢在街上散步。
“回去以后,我要继续跟理水和削月真君修炼,还有留云真君,也不知道她的通讯器研究的怎么样了,真希望能快点研制出来用来联络。”浅川絮絮叨叨地说。
“嗯,修行需要持之以恒,通讯器想必留云应已研制出来了吧。”钟离负手走着,一边耐心回复。
“对喔,还没有给他们买礼物,我都忘了,主要是我担心仙人们能看上眼的事物不多,不敢随便送礼。”浅川懊恼道,立马开始找起街边还未关门的礼品店。
然后就看到了一家果子铺,卖的是稻妻特色的甜品糕点,主打十六种不同糕点的分格礼盒装,她连忙跟店主说:“帮我来十份全家福果子吧,谢谢!”
“好咧。”店主热情洋溢,迅速取盒包装,一边说:“这些果子都是今天现做的,口感很好,放七天都不会坏。”
钟离看着店主的动作,凝眉问:“是否有些多了?”
“不多啊,三位仙人一份,香菱一份,白先生一份,七七一份,魈上仙的一起备上吧,还有给你一份。”浅川掰着手指细数,多余的再看情况是否要送人吧。
浅川提着两摞糕点礼盒,感觉还是不够,吃的有了,最好还是附带一些用品吧。
“漆器吧?钟离觉得如何?我实在没有别的想法了,选礼物真的好难。”她一脸的愁眉苦脸。
“呵呵,确实,送礼的讲究很多,但是能表明心意便足够了。”钟离亦没有什么多余的建议,他对送礼一事并不精通,昨天只是恰好遇上。
“对了对了,我给削月真君带一些八重堂的小说回去吧,他应该对志怪小说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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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浅川如同恍然大悟,说完直奔八重堂,钟离跟上。
“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小说剧情特别曲折?结局特别难猜啊?”浅川气喘吁吁站在八重堂店内问掌柜。
“当然有,八重堂什么样的小说都有的。我给你推荐几本,《福里莫斯查案集》、《无人逃生》、《少年的杀人法》、《沉默的狸猫》还有《看不见的人》,你看看要哪些?”掌柜细数回道。
有点耳熟,而且确实很引起读者兴趣来着,浅川大手一挥,道:“都要了,帮忙打包,谢谢!”
买完书,浅川略松一口气,但是针对性地挨个买礼物实在来不及,便来到了他们最初走进的弥生漆器店。
毕竟钟离都看得上眼,仙人们也可以吧?
浅川买了一条狸猫吊坠的项链准备送给香菱,一套杯子送给留云真君,一个花瓶送给理水,还有一些特色摆件,她实在累了,无法思考更多。
由于买的太多,她一人拿不下,于是漆器的礼品盒全都都由钟离提着,两个人大包小包回到客栈时已经很晚了。
礼物全都整齐堆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与钟离最初买的花瓶放在一起,相约第二天吃完早饭后再赶回璃月,便互道晚安进房休息,不过浅川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她特意洗漱了一番后,才盘坐在床上传送至鹤观,这里是稻妻地图上标记的最边缘的岛屿,再往外便是一望无际的漆黑海洋。
但是浅川的地脉三维地图还是可以向外延伸至一处小岛屿处,那便她今晚的目的地。
浅川深吸一口气,下一刻,她的身影出现在一处贫瘠残败的海岛上,脚下是湿软的沙滩,月亮孤悬在夜空。
不知为何,抬头能看见熟悉的月亮,还是带给她安心之感,意味着这里并没有过分的古怪。
她将怀瑜召唤出来,怀瑜毫无畏惧之感,直奔岛中的一处隐蔽石窟,入口连封印都没有,他们直接进入。
无数散发蓝光的悬浮生物被不速之客惊得飞舞,石窟猝地亮起,浅川瞬间在身遭布置起水、岩双护盾,生怕受到未知的伤害。
但是那些悬浮生物只是齐齐朝着入口的方向涌出,余留下寂静的石窟,浅川这才看清之前被它们覆盖的石壁上刻着许多图案。
她点燃火光照亮石壁细细观察,图案依次讲诉的故事大概是一群长相奇怪的生物,某天发现上天恩赐的碎片,他们欣喜若狂大打出手,争相抢夺碎片的拥有权,但是最终只有一位生物获得了碎片,并且拥有了男性人形。
他应该就是这处洞窟的主人了。
接着往后看,他发现原来天上不止降下了一块碎片,还有许多其他强大的生物也获得了碎片,他不是最强大的那个。
他在鸣神岛上被一位强大的女子打败后,逃到此处安家,虽然没有信徒但是也无性命之忧。
不知过去多久,又有一名拥有碎片的男子来到了这座岛屿,作为盘踞此地数百年的主人,他当然无法忍受和别人共享领地,便和对方大战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