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再次睁开眼睛,发现受伤的翅膀已经包扎好、蓬乱的羽毛被打理得整齐、身上的脏污也被清理干净,整只鸟都陷在软乎乎的用布料做的窝里,周围的温度还十分舒适。
再看周围刷白的墙壁和明亮的灯光,他心跳一下就停止了。
他这还在人间吗?是死了还是和着?难道上天堂了?
直到下一秒,不远处响起几道熟悉的声音,安澄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嘎嘎嘎——好吃,好吃,还都是处理好的肉。”特殊于朱河的野鸭笑响彻整间房,还带着扑腾翅膀的声音。“被人类养的隼竟然这么幸福吗?都不用自己找食物,怪不得小斑鸠总想混到人类里面去呢。”
朱川哼笑,“那你留下来给他们当宠物?”
“不行不行,我才不要被关在笼子里。”朱树吃肉吃得喙啪嗒啪嗒的响,“猛禽和斑鸠怎么能一样呢?”
深陷美食蛊惑的朱河终于想起了安澄这只鸟,“哦对了,小斑鸠醒了吗?我去看看。”
朱河扑扇几下翅膀飞到给安澄做的临时安置小窝前,安澄也刚好再此时抬头去看,于是两鸟就这样黑眼对橙眼地对视上了。
“kakaka——醒了醒了。”朱河扭头往身后喊,“阿深,你养的斑鸠醒来了,快来看。”
听到这个名字,安澄不自觉地坐直了些,还把自己破烂的翅膀往身后藏了藏。
朱河这一嗓子下去把房间内其他的隼都吸引了过来,他们纷纷扑扇翅膀要过来看,然而还没靠近,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从外面急匆匆地进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
“诶诶诶,这不是你们的食物,别吃别吃。”她将安澄连窝带鸟一块轻轻地捧起往房间外走,与一众隼拉开了距离。“叫他们做些事这么粗心,竟然把红隼和珠颈斑鸠放在一起,还好听见了声音没发生意外。”
朱河落在就近的架子上,伸着脖子大笑。“嘎嘎嘎,这个雌性人类以为我们要吃掉他!”
其他的隼也没了动作,唯独朱云深还扇着翅膀跟在安澄的身边,甚至趁她不备跟出了房间。
“大人。”安澄没忍住小声地叫了几句。
“诶,怎么跟出来了?”女警伸手虚虚地盖在安澄的身上,“小可怜,都被吓得咕咕叫了。”
安澄:不是害怕啦。
虽然知道女警是好意,但毕竟朱云深是他顶头大boss,决定着他未来的日子如何,还是不好这样继续冷落他。
于是安澄努力地把自己圆圆的脑袋从女警的手中钻出去,把相较而言没那么难看的那只翅膀也伸了出去,努力地够向飞在空中的朱云深。
朱云深缓缓靠近,伸出爪子在安澄的脑袋上碰了一下。“还痛吗?”
这是在回应他昏迷前说的那句话吗?
安澄的心颤了颤,被碰到的地方生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好像还残留着被触碰的温度,有些麻、有些痒。
“不,不痛了……”他摇了摇脑袋。
“多亏了大人你英明神武、从天而降、威武霸气,救我于生死攸关的时刻,我才能保住一条鸟命。”他这人只要一紧张,话就会不自觉地变得多,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的救命恩鸟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从天而降,身披红色羽毛,爪踏七彩祥云来救我……”
通常情况下朱云深对他的废话有一定的忍耐限度,在超出这个限度之后便会不耐烦地喊停。
但这次不知是念在他受伤了还是什么,竟然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们对话的具体内容人类不知,在女警和周围的警察的耳中,唯一能听见的只是安澄的咕咕叫声。
两鸟名声在外,不少人都知道珠颈斑鸠是红隼食谱钟的一员,能有这样和谐共处的场景也确实是一种奇观,于是周围不少的警察都被吸引了过来。
“哟,一只红隼和一只珠颈斑鸠在唠嗑呢,不是说珠颈斑鸠是红隼最好吃的朋友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斑鸠就是这群红隼救下来的。”其中一个参与了出警的警察插了话。“我们到现场的时候,那个男的还一直叫着要把这只珠颈斑鸠杀了下酒,就是这只红隼一直保护着他呢。”
又有另一警察插了话,“说起来,我们会发现这几个盗猎的人,不就是这群红隼给安姐带的路吗?”
“嘿。”最早的开腔的警察又开了口,“这些鸟还挺有灵性的。”
抱着安澄的女警也开了口,“何止是有灵性,据那两个嫌犯交待,他们原本是把鸟关在笼子放在仓库里的,是这只珠颈斑鸠带着其他的鸟一起逃出来的。”
“那其他的鸟呢?”
“我们去的时候都不在了,估计是这只小斑鸠舍身就义让那些鸟先逃了。”女警将安澄放在桌上,轻揉地抚摸安澄的圆脑袋,将羽毛扫得顺滑。“我们的小咕咕是勇敢的鸟英雄呢。”
原本还在走神的安澄,听见关键词之后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走。
他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挺起毛茸茸的胸脯,把脑袋抬得高高的。
没错,他就是那个救鸟英雄。
“哎呀,哎呀,他听懂了,骄傲着呢。”女警抚上他身上的羽毛。“太可爱了吧。”
安澄不满地用自己的脑袋顶顶女警的掌心。
“咕咕,咕咕咕!”
不能夸可爱,要夸英勇帅气!
“我们给小咕咕拍个视频吧,刚好宣传的任务还没做。”一警察看着掏出了手机,一边低头捣鼓一边念叨,“现在的盗猎也太猖獗了一些,我看那人手机里面还有国家一级的视频,如果不是这只小咕咕,估计都得上餐桌,最近得严打了。”
安澄当然没意见,他直接转了个身对准拿着手机的警员,站得更直了一些。
像他这样的帅鸟事迹就应该广而告之,让所有的人类来欣赏他的英姿!
忽然想起什么,他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一块空地来。“大人大人,你来这里,我们一起上电视。”
朱云深没说话。
“来嘛来嘛来嘛~”劫后余生的安澄胆子大了不少,开始不依不挠。“帅鸟是共同财产,我怎么能够独占呢?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大人你伟岸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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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想和大人你一起拍!”
像是拿他的聒噪一点办法也没有,朱云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落到了用布料搭成的简易小窝里面。
时隔十多个小时,两只鸟终于又有了近距离的接触,感受到身旁隼高热体温的安澄,此时此刻终于有了一种一切都过去了、尘埃落定的实感。
他不自觉地往朱云深的方向走近一些,用自己的翅膀尖尖去碰对方的身体。
“大人,我本来给你带了好吃的薯条的,但因为那几个人类把我抓走了,所以不见了。”说着,他的心中又生出了一些愤怒,那可是他被流浪猫追了那么久,才好不容易找到的薯条。“真的很好吃的。”
朱云深偏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将头转回去。“没事,食物没了还可以再找。”
莫名的,安澄觉得朱云深这句话没说全,似乎还应该有后半句。
但对方没继续说下去,他也没再问。
那边的拍摄已经开始,警员互相采访总结了重点后,便将镜头对准了安澄。
“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当事鸟。”
安澄立刻进入状态,他挺起自己的毛茸茸的胸脯,一双橙黄色的眼睛盯着镜头。“咕咕,咕咕咕……”
没错,是我,我就是那个从盗猎者手中拯救了一大批鸟的珠颈斑鸠。
他举起自己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翅膀尖尖,怼到镜头前面。“咕咕,咕咕咕……”
那恶贼死不悔改拔了几根我的羽毛,但我鸟大王又岂能容许他放肆?说时迟那时快,我猛地抓瞎了他的双眼,他被我打得跪地求饶,高声哭喊着“鸟爷爷,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才饶了他的一条小命。
说完,安澄展开另外一只翅膀,胆大包天地搭在朱云深的身上。“咕咕,咕咕咕……”
当然,还得感谢我的大人朱云深朱同志,有组织有纪律有觉悟,带着警察同志们将坏人给绳之以法了。
觉悟高的朱同志偏头看向一直咕咕个不停的安澄,盯了一会儿后突然展开羽翼将这只话痨的珠颈斑鸠给拢在了翅下。
“安澄,你的话怎么这么多?”
早已有了朱云深应对技巧的安澄不觉半点慌张,他把脑袋从隼的翅膀下面探出来,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高大的红隼。“因为大人你在身边呀,被坏人捉走的时候,我说的话两只翅膀都数得过来。”
毕竟他在朱云深面前聒噪最多只是被凶两句,在那几个盗猎者面前聒噪,那是真的会没命。
闻言,朱云深一顿,慢慢地收回了翅膀,没再说话。
“事实证明,珠颈斑鸠确实是红隼最好的朋友。”一众警员看着两鸟互动的场景,笑着解说。
而就在他们准备最后总结一番结束拍摄时,警局的玻璃忽然被拍响了。
人与镜头一起转向声音的来源,发现窗外竟然是一群扑扇着翅膀飞翔的鸟,他们盘旋在警局上空,发出各类或清脆或完全或特殊的鸣叫,其中不乏珍稀少见的国家一级。
眼尖的警察一眼分析出这些鸟的来意,“哟,被我们小咕咕救下的鸟来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