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他被灌输的观念一直是弱肉强食。不在意道德律法的约束,不遵循善恶对错的制约。
强者支配弱者天经地义——无论是在训练营,还是此后执行任务,这一理念的正确性都无数次得到验证。
更何况,他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如果角色互换,说不定会做得更狠绝。
与其谴责和怨恨,不如让自己拥有支配的权利。
“……”临溪心里莫名有些五味杂陈。
扭曲的价值准则,另类的生存方式,仿佛游离于现代文明社会之外。
但是对他来说,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吧……?
只有这样,才能在他的世界里,活下去。
点数三。
“临溪……”行止迟疑了一下才道,“你在圣塔顶端大厅里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可是说了很多句话呢,你是指哪句?”
“你喜欢我那句。”
临溪惊了:“难道我表白的很假吗?不至于吧?!连教皇都信了诶!”
“你不是很擅长洞察人心吗?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困惑地喃喃自语道,“不应该啊……我觉得我表现得挺明显啊!”
行止默默看着她的一系列反应……他忽然轻轻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地望着她。随后笑意越来越浓,染上眉梢染过眼角,在眸光深处闪烁跃动。
临溪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一把拽住行止的辫子,低低道,“你这样看着我笑,很不好。”
“怎么不好?”
“会让我……很想吻你。”
随着话音落下,临溪偏过头吻了上去。
刚一贴上行止的唇,整个人便被他猛地拉入怀中!随后是潮水般汹涌的深吻……
湿热的唇舌厮磨辗转,纠缠的呼吸仿佛融为一体,想要后退舌尖却又被紧紧吮住,临溪简直觉得自己要溺亡在这个吻里!
好像每次接吻都是这样呢……不管是不是她主动,最后掌控权都会回到他的手里……临溪瘫软在行止怀中,模模糊糊地想。
幽深的绿眸近在咫尺,对,那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只需一瞬的对视,就能把她引诱上钩。
——禁果不都是红色的吗?
——为什么这样一双冰绿色的眼睛,会有着如此致命的诱惑?
感觉……要喘不过气了……
被他的气息彻底填满……
行止却依然不肯松开她。
少年眸色幽暗,瞳孔官方倒映出她被吻到通红的脸庞。
临溪以前看到过一个说法,说是真正相爱的恋人接吻时都是闭着眼睛的。
而他们,却总是会不约而同地睁开眼睛。
是想看清对方……还是想看清对方瞳孔中的自己?
这样的情感,是喜欢吗?
好奇心的驱使,荷尔蒙的作用。
想了解他,想靠近他。想拥抱他,想亲吻他。
然而理智的栅栏始终坚固,她很清楚,他们不可能有未来。成长环境的差异,价值观念的鸿沟,更何况他还生来没有情感……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是合适的伴侣人选。
他们绝不可能像正常恋人那样,相恋、结婚、相伴一生。
所以,她才会不要求也不期待他有所回应吧?
——并不是想要得到他的注视,也无所谓他对自己的看法。
——仅仅是,想一直注视着他。
“怎么忽然又主动了?”
头顶传来行止的低笑,临溪靠在他怀里喘了半天气,才沙哑着声音道:“当然是因为这里没别人呀。”
下一刻,她就听到沙发边上的小猫“咪”了一声。
临溪:“……”
行止顿时忍俊不禁,“看来我们把它吵醒了呢。”
“……肯定是你吵的,快去喂猫!”
……
临溪懒懒椅靠在沙发上,一边逗弄刚醒的小猫,一边看着行止给它泡奶粉。
小家伙的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窄缝,依稀可以看到缝隙下的蓝膜。
“临溪。”行止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
行止边搅拌碗里的东西,边慢慢道,“说实话,对我产生兴趣并不是什么好事。”
临溪表示赞同:“嗯,我也觉得。”
很危险,很作死。
“所以……你若想全身而退,把我当成机器或工具就好,也可以当做怪物来观察,都随你。”
行止停下了搅拌,凝视着她,“但是唯独不要把我当成‘人’。”
临溪盯着他瞧了一会,忽然笑了。
“这份警告,也是你引诱我靠近的手段吗?”
——
教皇的效率很高,次日一早便给临溪绑定了新的身份终端,随后安排下属带她去办理入学手续。
K.H大学位于都城的中心区,离圣塔很近。
“Lin小姐,您的入学手续已经办理完毕,礼拜一即可正式入学。只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半学期,如果您在学业上感到吃力,我会安排相应的教授给您提供帮助。”
临溪连忙鞠了个躬:“谢谢校长!”
一把年纪的校长看起来比她还毕恭毕敬:“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告诉导员,或者直接来找我,请放心,我会为您解决一切问题。”
随后,校长把视线投向站在临溪身后的男人,“长官,您之前说是有两位,那另一位……”
“另一位今天有事,无法亲自前来。麻烦您给他办理宗教学与神学专业的入学手续。”
“好的,好的!”
“那位……是教皇陛下的儿子,平日里事务繁忙,还望您可以批准他全科免修。”
校长吃了一惊,“可是教皇陛下的儿子不是在吉赛德音乐学院……”
“不是那位,是另一位。”
“另一位……?”校长虽然依旧困惑,但还是立刻道,“长官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有劳您了,诺莱校长。”
“哪有,能为教皇陛下效劳是我的荣幸!”校长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长官,还请代我向教皇陛下问好。”
……
被校长亲自送到楼下,临溪跟着教皇派来的那位不知名长官返回圣塔。
K.H大学不愧是西大陆的顶尖名校,车窗外的校园景色瑰丽精致,建筑风格更是美轮美奂。
豪车行驶在校园内,引来不少视线……
权势,财富。
地位,荣耀。
无怪这些东西引得无数人倾尽一生去追求。
它们的魅力着实太大。
而一旦享受过这份特殊,更是很难不上瘾。
有的人拼尽全力依然无法拥有,有的人轻轻松松便唾手可得……
但欲望这家伙吧,比较有个性。
拥有的越多,它反而蹬鼻子上脸,膨胀得愈大。
本是为了获得快乐,才不断满足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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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不留神,欲望就会吞噬掉快乐本身……
临溪垂下眼帘,摸了摸手腕上的金属环。
手环外侧刻着GE-23,她的样本编号。
脑中又响起教皇给她带上这枚金属环时所说的话:“……这上面嵌着你的新终端,不仅如此,还植入了定位系统。它的材质非常特殊,卡扣处一旦闭合便再也不能打开……”
为了摆脱束缚,她选择离开林家。
可圣塔,又何尝不是新的禁锢?
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在争取自由吗?
她得每周接受检查,得定期抽血以供研究,得向塔拉上报一切情况,得佩戴具有定位功能的手环……
这样的生活,是不是比在林家的限制还要多?
——不对,不能这么想。
在这里,她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份,可以轻轻松松转入顶级名校,可以享受优越的物质条件……
其实,在林家的时候也是如此呢。
尊贵的世家小姐身份,吃穿用度都是高级配置,衣食住行有侍者照料。
可是,为什么当时的自己只看到他们妄图干涉她的人生,而对他们所给予的便利视而不见呢?
总是习惯忽视拥有的,总是不停执着于缺失的。
完全绝对的自由本就不存在,不是吗?
柴米油盐,物质金钱,人际交往,社会关系,思想道德,法律法规……
无论她选择哪条路,总会有或多或少的约束,总存在无法违抗的东西。
摆脱一切制约并不是自由。
那叫放肆。
而放肆的成本太高,普通人支付不起。
她要做的,不是找寻一片没有灌木杂草的坦途。
而是避开路障,穿过荆棘,始终朝着心中的方向前行。
——
回到圣塔的时候,唱诗班正在歌唱赞美诗,一批西装革履的人士在祭司的主持下进行祷告。
临溪不敢惊扰他们,轻手轻脚地溜进了电梯。
她和行止住在高层。
圣塔内部非常大,华丽繁复的构造令人眼花缭乱,每间房的外观都采用统一设计,临溪转得有些发晕。
她凭感觉走到一间房前面,然后推开房门。
下一秒,临溪傻眼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整片墙的展示柜,每一格里都放着手办模型,按色系排布,有正比有q版,各种尺寸各种角色,琳琅满目精美绝伦。
啊,好贵的墙!
临溪感到震撼。
啊,好痛的墙——!
临溪在心底尖叫。
另一面墙上挂着一排乐器,有吉他,有贝斯,有小提琴,有萨克斯……墙角还放了一架电子琴。
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上面印着她不认识的二次元美少女图案。这里没有沙发,几个大型毛绒团子随意散布在屋内各处,有兽耳和刺绣的眼睛嘴巴,其中一个大团子还带了一对翅膀。
盘腿坐在地毯上的黑发少年,怀里正抱着一把红色电吉他。
宽松的卫衣,闪亮的耳钉。
深蓝的发带,半扎的狼尾。
他抬起头,有些惊讶地跟闯入者对视了好几秒,然后迟疑着招了招手:“嗨……?”
临溪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突然惊觉——这人的五官竟然和行止长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眼前这位少年发色纯黑,瞳色浅绿,着装风格青春又潮流,整体气质更是与行止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