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一笔烂账
    咖啡厅的角落里,五个人都有些沉默。

    “最后她找你帮忙了没有?”对于已经听了太多遍“季然”这个名字,而有点分不清自己名字的纪然如是问道。

    季顺一边说一边连吃带喝的,现在已经有八分饱了。他又喝了一口水,这会儿倒是平静下来了:“没有。”

    “难道她真的劝住那两人了?”肖羽眉毛一挑,诧异道。

    “也没有。”季顺慢条斯理地回答。

    李新咏眯了眯眼,陈述道:“你应该也没有报警吧。”

    “对,也没有。”把往事回忆了一遍后,季顺再次看开了。

    毕竟年少不懂事,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知道那两人是在犯罪,可他总感觉这种事情离他很遥远。再加上季然这个受害者的哀求和他们几人多年的情义,他选择了眼不见心为静。

    几人见他这个态度,后面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纪然更好奇了。

    把叉子放回盘子里,季顺擦了擦嘴说:“在我读大学之后,听说过了一个词——PUA。”

    “原本它只是指Pick-up Artist,‘搭讪艺术’,但把它放进某种特定的关系中,它就成了一个贬义词。”季顺微微歪着头,看向桌子上的杯子,眼里无悲无喜。

    肖羽眸光微闪:“你是说季然是被季铭PUA才会这样?最基本的PUA通过赞美和批评,冷漠或者过度热情等方式来控制对方的情绪,使对方感到依赖和不安全。确实,这也就解释了在你的记忆里,季然为什么从小就不与其他人亲近,总是一副懦弱内向的样子。”

    听了半天的宋承也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加入对话:“当你在杂物房听到他们谈话时,季铭对她的PUA已经到‘责任转移’的阶段——他将一切责任都推给季然或外部原因,避免自我反省。”

    季顺点头,很明显,在他听说过这个词后,他也意识到了当年的不对劲之处。他又继续说道:“再然后,我又认识了一个疾病名称。”

    第一小队的三人反应都很快,同时与季顺说出几个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被称为人质认同综合征,是一种罕见的心理疾病。其主要表现为被害者在面临极端威胁时,会对加害者产生情感认同,并形成融洽的关系。

    他耸了耸肩,语气平淡地说:“所以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傻,还以为自己能帮到她,结果她反手就出卖了我。跟季铭和周林说是我不断地逼迫她去反抗他们两,闹得我与他们两反目成仇。”

    说出来的口吻很平静,实际上看季顺的眼睛时,能轻易看到他眼里的嘲讽和冷意。

    嗤笑一声,季顺的语气越来越冷:“就算她是受害者又能怎么样,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又不是贱得慌,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把真心献出去让她捅刀。”

    他扭了扭手指,把指关节扭出声响,说:“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就是一笔烂账,我实在懒得管了。后来正好我亲生父母找到福利院里,相隔近13年我才回了家。自那以后,再也没跟他们联系过了。”

    明明曾经深受伤害,他却以一种平静而淡漠的语气,在简短的话语中轻描淡写地提及了这段令人唏嘘的往事。

    虽然说是放下了、不在意了,但是这还是他年少时的意难平吧。

    果不其然,季顺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当时我若是直接报警或者告诉院长和老师,也许结果会截然不同。”

    “这十多年来,我反复思考过无数次。虽然我不会再在意他们,但毕竟那是与我共同成长的人,我不去管,不代表我不会去想。每次我都会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是会选择直接揭发他们的罪行,还是继续什么都不管眼不看心为静。”

    季顺手指交叉,低着头,脸埋在阴影里,只有灯光洒在他的头发上,显得格外安静。

    纪然顺嘴问了一句:“那你会怎么选择?”

    如果是她,大概从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就直接报警了,毕竟这种事情的对错还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评价。在还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未成年人时,无论当时季然是否是自愿的,季铭和周林两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在犯法。

    至于多年感情什么的,纪然表示自己并非当事人,没有经历过季顺的成长环境,也不清楚他的眼界,很难站在他的角度去真正的换位思考。

    而她以目前自己的想法来说,处在那种环境时,施害者不是她,受害者也不是她。不管有没有证据,作为一个普通人,她能做的就是报警,把一切交给法律去评判。

    “但我思来想去,都无法得出答案——仅凭那时候的我,对这件事其实并没有清楚的认知。即便再来一万遍,可能我还是选择了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做法。”季顺扯了扯嘴角,自嘲地笑了。

    也许不仅是季铭和周林有错,季然在季铭的影响下有错,甚至连他也未能幸免,犯了错。

    说到底,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已经没必要再去纠结这些,那些恩怨早就随着当年的闹崩而消散了。而现在从警方的嘴里得知季铭已经死亡,除了感觉有些讽刺外,更多的是唏嘘。

    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后,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他们目送着季顺离开,几人开始讨论案件线索。

    其实纪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她的任务与季然有关系。主线任务要找到季然,支线任务要了解关于季然的真相。

    这个真相是指什么方面的真相?

    想到这里,纪然掏出身份卡看了一眼,支线任务毫无变化——看来知道季然的往事并不算真相。

    才刚刚接触这个所谓的无限游戏,纪然不清楚它发布任务的规则是什么。即便季然也是个玩家,可为什么任务会要求找到她呢?

    毫无思路的事情纪然没有再去纠结,而是默默听着他们三人对当前线索的分析和整理。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无声无息地落座在刚才季顺坐过的位置上。

    纪然:!

    瞧见对面多了个人,她刚伸出手拿杯子的动作一顿,猛地缩回来了。

    边上的三人也是一惊,他们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以他们的敏锐性,这很不对劲。

    骆星笑嘻嘻地打招呼:“嗨~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这不就是昨晚从审讯室凭空消失跑掉的玩家吗,第一小队的三人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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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就变了。

    “刺啦”一声椅子腿摩擦到地面的声音响起,离骆星最近的肖羽直接抓过去,准备擒拿他。另一边的宋承伸腿去绊骆星,手上拿起了桌上的钢制小叉子,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就在纪然身边的李新咏准备从身上摸武器时,单人结界像泡泡一样升起,笼罩了骆星,抵挡住了肖羽和宋承的动作。

    骆星嘴角上扬弧度加大:“哎呀,才一天不见就这么热情呀,看来你们已经爱我爱到一天都离不开我了啊~”

    又开始了,这种奇特的腔调。

    没等他们说什么,骆星的目光投向纪然,同时看到了她衣服上别着的胸针:“小萌新晚上好啊~送你这个胸针的人真有品味,戴起来果然好看。”

    “……倒也不用拐着弯夸自己,”看在送道具的份上,纪然也没反驳什么,“你来做什么?”

    她坐在位子上没动过,对这种拥有特殊能力和道具的老玩家来说,她脆得跟纸一样。若是他想杀她,或者对付其他三个人,他就不会自己跳出来打招呼了,而是跟一开始似的,直接攻击过来。

    被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结界阻拦,宋承紧紧盯着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骆星很是礼貌地微笑,摊手:“我没有目的呀,就是逛到这附近看到你们,过来打打招呼。相逢即是有缘,阿sir不如请我喝一杯?”

    这话确实有些令人意想不到,但宋承只是微微眯眼:“请你喝一杯倒是没问题,不过你是怎么做到让店里其他人发现不了我们的动静?”

    回头望去,纪然看到晚上七点多的咖啡厅里人满为患,灯火通明。刚刚他们发出的巨大动静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或是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或是轻声细语地交谈着。

    确实很怪异。

    “小把戏而已啦,登不上台面,”骆星的语调来回起伏,声线却很干净,“在这种优雅的地方就不要这么粗鲁了嘛,有什么话我们不能好好聊呢,是吧,阿sir?”

    骆星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优雅的从容。他手肘放在桌面上,手掌撑在下巴上,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淡定。

    略微思索后,他们又坐回椅子上。骆星垂眼看了一下桌面,非常惊讶地说:“咦,你们之前还跟其他人一起喝咖啡了?我不管,我要喝三杯,不然我就要闹了。”

    他含情脉脉地扭头看着宋承:“阿sir~~”

    宋承感到一阵恶寒,见他收起那个泡泡,还是给他点了三杯咖啡。

    “谢谢阿sir~”骆星喜滋滋地又扭头对着纪然说,“我现在心情不错,再告诉你一个玩家必须遵守的规则。”

    “什么?”纪然疑惑,除了必须完成任务外,还有其他触之必死的规则吗?

    骆星打了个响指,冲纪然抛了个媚眼:“不能用游戏里的能力和道具对非玩家造成直接伤害,通俗点说是任何物理形式上的伤害。否则会上游戏黑名单,被主神系统针对,也许还会向其他玩家发布追杀型的主线任务哦。”

    眼睛一弯,他继续说道:“不过,若是你本身就有特殊能力,那就没任何限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