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雕像与人头(四)
    楚昭侧目观察她,见她欲言又止的,眼里还露着些许犹豫与防备,似乎也没想着真的让他给她擦脸。他心里清楚她接下来肯定要说些算了之类的话,结果左等右等,这人还是没开口。

    沉默中,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地僵住了。

    在等待中楚昭逐渐意识到她不会主动开口,于是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再次抽出几张纸巾沾了水,然后俯身靠近,硬着头皮碰到她的脸。

    感受到脸上传来的擦拭感,纪然瞅了他几眼,看不出什么情绪,在演戏阶段,他好像就没多少表情,不过他应该也是不情不愿的吧。

    楚昭从未给年轻女孩擦过脸,接触过最近距离的人除了死在他手里的,就是即将要死在他手里的。弱肉强食的世界,除了打架厮杀,哪里还需要其他,总会有人在等着他死去。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闯了那么多副本,结果在这个低级本里被规则绑定了个“女朋友”,还很大胆地时不时搞一些令人猝不及防的行为。

    楚昭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历经这么多个世界,懂得也不少。只不过在这样细致的擦脸动作上,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失了分寸。

    而纪然在解决雕像的紧张局势后,身体放松下来,耐痛阈值也随之降低。

    当她感觉到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嘶”了一声。发觉脸上的痛感有些奇怪,她眨了眨眼睛问道:“我没破相吧?”

    看着那些原本只是轻微擦伤的地方,在自己的触碰下竟然缓缓渗出了细长的血丝,楚昭手上的动作就顿住了。

    他应该没有用力吧?

    怎么她的皮肤这么脆弱?

    身为伤害对方脸蛋的罪魁祸首,他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措与心虚。

    察觉到他突然停住动作,纪然仰头看着他问道:“擦好了?”

    “没有。”他避开视线,回答得很快,让人无从得知他回复的是哪一个问题。

    楚昭压下眼底的情绪,有意识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抽出干净的纸巾轻轻擦掉渗出来的丝血,装作无事发生。

    此时沾了水的纸巾擦到她的眼睛边缘处,也不知道怎么蹭上去的,离眼睛特别近。或许是因为光线不足,或许是出于不想戳到她眼睛,当擦到她下眼睑附近的皮肤时,他不由自主地靠得更近了一些。

    在手机手电筒发出的不算明亮的光线下,在她闭上眼后,楚昭这才第一次如此完整地看清她的脸,甚至能清晰地注意到了她脸上细微的绒毛。

    一整天的相处,他好像从没仔细看过她的长相。即便在大巴车狭窄的空间里,宾馆卫生间里的剑拔弩张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曾如此之近,但他却从未像现在这般认真看过她。

    只不过一个刚接触无限游戏不久的新人而已,他见过很多这样的新人。在这个以生命为筹码的游戏里,像她这般外表出众且头脑灵活的人比比皆是,但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一般人于他,就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外貌实力与成就,皆跟他毫无交集;而另一种人于他,是两条只有一个公共点的直线相交线,那是利益的交汇点,之后他们便如同射线般,向相反方向无限延伸,渐行渐远。

    智慧生命本质上就是个体的存在。对于大脑和身体来说,生命的起始是独自一人的降临,生命的终结也是独自一人的离去。

    他能存活至今,爬到众人仰望的高位,不仅仅是依靠实力,更因为他始终奉行着利益至上的原则。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像现在这样,利益让他与这些新人合作,各自发挥自己该有的价值,把人性的复杂转换成协同的力量,令原本难以捉摸的各种人际关系变得目标明确,让一切问题简单化。

    只是,这个合作对象确实能给人带来意外惊喜,无论是跟她走一起的那些所谓朋友,还是她自身的头脑,已经能看到她的未来绝不止步于此。只要能活着渡过前期,或许他们还能维持一段长久的合作关系。

    那么,他在未来合作伙伴还是新人时,稍微刷一下好感也很正常吧?

    这个距离太近了,纪然不由得眯起眼睛,仰头后撤以躲避对方的逼近。他怎么不像是被迫的啊?

    这个动作不经意间打破了楚昭的沉思。

    他伸出另一只手,忽略掉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违和感,按住她的后脑勺再次拉近距离:“别动,小心戳到你眼睛。”

    感受到眼睛边缘的擦拭感,她条件反射性闭上眼,睫毛颤了颤,又听到他的声音:“没破相,只是一点擦伤,我们行李箱里有药。”

    “问题不大。”纪然倒没多在意脸,这种情况下能完好无损地活下来就很好了,和平时代才看重脸,要命游戏里只看中生存能力。

    说话时还好,但这说完后两人间又陷入了沉默。足够近的距离能让人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呼吸,比起脸,她感觉这个他们的动作更令人有种后知后觉的尴尬氛围。

    闭上眼睛会增强其他感官的敏感度,于是她睁开没被碰到的另一只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轮廓分明的下巴,线条坚定而有力。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沿着他紧闭的唇瓣向上移动,掠过他那直挺的鼻子,最后与他漆黑深邃的眼睛对上。

    楚昭手上的动作一顿:“怎么了?”又弄痛她了?

    “没什么,”纪然就睁开眼随便看看透透气,被他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说什么,想起这一天下来他虽然存在感不高,却也帮了不少忙,“今天发生的……很谢谢你。”

    楚昭看着她一脸真挚的模样,移开了与人对上的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间又陷入了安静,他也察觉气氛有些怪异,补了一句:“不用客气。”

    飞快擦完最后的血迹后,楚昭又仔细看了看那处擦伤,除了略有些红肿外,已经没有渗血了。

    “好了。”他松开手,退回到安全社交距离。

    纪然睁开眼,呼出一口气,可算擦完了。

    感觉自己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即将自动关机的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说:“我也好多了,我们下去吧。”

    “头还晕吗?我抱你下去?”楚昭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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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了下背包,跟着站起身,扫视了一眼雕像身上几处能落脚的位置,主动问道。

    纪然看了眼距离地面快两层楼的高度。这抱着怎么下去?直接跳吗?

    “不用了吧……”话说一半,她感觉自己有挺长时间没刷“小作精”人设了,话音一转,娇滴滴道,“人家要你抱着下去。”

    管他的,难题抛出去就对了。

    楚昭:“……”

    如果她不以这种诡异口吻说话的话,还是个很不错的合作伙伴。

    虽然纪然感觉他们在雕像上待了很久,实际上从楚昭上去再到抱着她下来,也没花多长时间。

    待纪然落地站稳后,第一小队的几人便围过来。

    叶柯挤开一旁的楚昭,一脸关切地问她:“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纪然摇头:“我没事。”

    环顾四周,纪然没发现有人受伤,便几句话解释之前她的发现,又继续说道:“从发现雕像是靠我们呼吸来确定目标后,我就用人头的血糊在它的鼻子上,现在雕像解决了,广场上的剧情应该都触发完了吧?”

    原本的剧本剧情简要是:人群发生争执,人头流血,血手抓人,众人分头行动,人影出现,众人被打晕。

    现在除了血手和被打晕的剧情外,其他的四舍五入也算完成了。不过,剧本里的血手是出现在人头之后,而他们在知道后续情节时,把血手扼杀在摇篮里,导致雕像异变,也能对应上了。

    至于被打晕这一段,或许在他们全员无伤且解决掉人头、雕像、斗篷鬼之后,晕不晕都算结束了吧?

    “试试能不能离开广场就知道了,”肖羽甩了甩手上提着的人头,见它闭着眼装死,有些迟疑地问道,“我们该不会真的要提着人头去警局自首吧?”

    接下来的情节是他们前往警局报案,向警方描述了他们遭遇的离奇人头事件,并表达了他们的怀疑:下午送去尸检的尸体可能被盗,并且遭到了肢解。

    警方起初对此持怀疑态度,但在派出警员前往法医室检查尸体冰柜后,发现尸体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警方认为他们在无事生非,于是对他们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赶他们回去。

    被赶出来的几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见警方态度不似作假,于是开始怀疑这一切可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恶作剧。带着满腹疑问,他们返回了广场。

    而那些原本在广场上等待的同伴们,在去警局的几人离开后,剩下的人不知不觉中被人影分批引走,并被打晕。直到其他人回来,他们才逐渐苏醒过来。

    当大家聚在一起,他们惊异地发现原本在雕像手中的人头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让他们更加确信了这是一场恶作剧。

    策划者可能是他们中的某个人,也可能是镇上的某个居民,但真相究竟如何,他们暂且无从得知。

    这是比较正常的一段悬疑剧情,也许这段情节跟警方有关联,经过剧本改编后的情节与剧中剧也相差无几,并未涉及任何额外的灵异事件,比如诈尸什么的。

    看起来,他们只用按剧中剧的内容走一遍剧情,似乎没什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