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钢琴伴奏忽而变了音调,悠缓的旋律促而加速随时光飞升,似湍急的瀑布冲刷石头。
所有人目光投在顺着典雅复古的旋转木梯,沉稳有力慢慢走下。
一阵悠扬的掌声逐渐响起。
———林霍出现了。
简白假惺惺跟着鼓掌,实则已经扔了好几个大白眼给林霍,暗骂:人渣,我妈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老不正经的。
林霍也不瞎,眼见简白明目张胆这样仇视他,用自己年岁堆积严厉的眼神怒视着简白。
奈何简白没戴眼镜,看前方一片模模糊糊,好似木鸡般直视着林霍。
林霍在众人的注目下,整理衣襟,开口道:“感谢各位,光临此地。今日宴会,召集大家,希望能够等待一个时辰,我将为大家奉上一份——厚礼。”林霍郑重其事道。
场内除了敢低头晃酒杯的简白,其余人都挺直身板,包括那几位穿着拖鞋、短裤,手拿蒲扇的闻名遐迩的作家,漫不经心中都多了几分敬意。
林霍与老友作家互相寒暄几句,又与年轻而有实力的作者和演员简单聊上几句,打着去洗手间的名号,去到卧室。
卧室床底有一个指纹检测仪。林霍把手掌放在床下面扫描,整个卧室须臾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绚烂绮丽迷幻色彩的星空漩涡,布满整个房屋。
我的爱人,你快回来吧!林霍想。他抬手想要触摸漩涡,却被一股巨大的排斥力弹飞。
落暮眷白昼,阴阳隔故人。兰兰,还有半小时,我就能够寻找你,他想。
“喂,你就叫简白吗?”一位老者翘着二郎腿,右手轻轻挥动文墨点缀诗意的扇子,语气流露着不屑,“老者,‘有幸’看过你的文章。”
闻言,简白拎着裙子,速速蹬着高跟鞋,笑嘻嘻且毕恭毕敬道:“鹿礼老师,您有什么高见呢,可否指点一二?”
月言卖虎视鹰瞵着鹿礼,不自觉捏起拳头。
“言卖,别冲动!”天蓝看出月言卖的心中芥蒂,“让简白自己看清他的真面目。”
此位看似不羁实则散漫,抬眸用鼻孔对着简白:“晦涩难懂!简直是春字底下加二虫。何必涎言涎语?”
简白汗颜道:“老师,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是写网文的啊?还没触及到文学板块。”
鹿礼不理睬简白,轻蔑一眼,就默默转过身去。
刹那,简白明显知道自己吃了闭门羹。她即便不悦,也不想割舍这次能够请教到自己喜欢五年的文坛大师。
“老师……”简白手指攥紧裙子布料,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请你圆润的离开!”鹿礼留下一句话。
骤然,月言卖坐到简白身边,单臂挽住简白的肩胛骨,嘴角满是玩味,戏谑道:“鹿礼老师,黎穆妍老师最近可好?”
鹿礼感觉到月言卖的声音冰冷却不乏挑衅意味,转过身瞄了月言卖一眼。
“你管她做甚?”鹿礼问。
月言卖嗤笑一声:“你是她的丈夫,怎会不清楚妻子的境遇呢?何况,你的文章里,没有一页少过她的——笔墨!”
鹿礼顿时一惊,冒了一身冷汗,不再多言。
“也是。抄袭是死罪,谁会愿意去死呢。特别是身缠万贯家财的抄袭者。”月言卖顿时神情霎变,“哦,不对。怎么算是抄袭,分明是把整本书的著作人改写了。”
鹿礼老友的表情也是一惊接一惊。
简白霎时一惊,蹙眉道:“什么?!”
鹿礼背对着月言卖咬牙切齿,思忖:“她怎么知道这么多?”
“对吗?鹿礼!”月言卖发出致命一问。
鹿礼额头满是虚汗,开始反击:“不要胡乱诬陷,说话没有证据,你是在展现自己的优越!懂不懂尊重长辈!!”
“尊重是互相的。你不配!”话罢,月言卖牵起简白软乎乎的手掌,走人。
鹿礼位居文坛高位,怎能忍受他人在公共场合诋毁他,猛地站起身,怒斥:“月言卖,你不过乡野出生的孩子,说话还是这般粗俗!无礼貌!!”
鹿礼老友立马起身,抓住鹿礼,忙不迭劝说:“老鹿,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坐下!”
“多说无益,清者自清。狗急跳墙,胡乱咬人。”月言卖当场回怼。
鹿礼气的手抖,脸红脖子粗,将要开口,却看到天蓝挡在月言卖身前,眼神犀利。
鹿礼就像见鬼了般,一下子石化,脸色铁青。
待月言卖走远,鹿礼老友悄悄道:“天家大公子,你那破脾气可惹不起。”
“月言卖,你方才的意思——”简白被打断话语。
“没错!你喜欢了五年文坛大师的书《天堂也有悲伤》是他媳妇写的。你还花重金买他的亲签,为错付的热爱平白牺牲自己的钱财。”月言卖对简白挑眉。
简白一个凛冽的眼神满是愤恨,死亡射线直达鹿礼头顶,一字一顿道:“混!蛋!”
紧接着,简白反应过来,发问:“咦?你怎么知道我买了他的亲签?你调查我?!”
月言卖顿时双眸一定,表情些许难堪,转而轻笑道:“你想多了!”
“就是!”
滋滋滋——
一阵仿刺耳的噪音轰进耳朵里,所有人猝不及防,下意识蒙住耳朵,人人表情狰狞着下跪。
耀眼的强光忽而笼罩整个大厅。
月言卖在看清简白最后一眼,用自己的身体裹住简白。他把简白护在身下,就此昏迷。
岁月老旧一年光阴,月言卖终于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一片白茫茫,接着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亲妈,月言卖醒了!”李烨大叫简白。
“亲妈”称呼,是因为李烨是简白笔下创造的人物,通过一条时间裂缝来到穿书世界。
正躺在转椅上用布擦刀的简白,闻言,立马跳下椅子,边跑边把高级军刀插进腿环上的装刀器具上。
“爸……妈……简……”月言卖张着口,语音微弱。
“白”字还未脱出口,火速冲到月言卖床边的简白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细细用脸蹭啊蹭。
简白双眼含泪,笑容有些苦涩,道:“我在。月言卖,你终于醒了。”
月言卖无力的撑起嘴角,想要开口说话,却有意识模糊,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一睁眼,天蓝是第一位出现在月言卖视线里的人。
天蓝眼底浮现笑意,道:“月言卖,你感觉怎样?”
月言卖感觉天蓝眉眼间,比之前多了几分成熟,极力发出声音来,道:“你扶我起来。”
天蓝果真调整床身,再小心翼翼把月言卖扶着靠在床头。
月言卖无意间瞥到天蓝右手无名指上分外醒目的戒指,不禁皱眉。
“师兄,简白去哪了?”月言卖问。
天蓝立马答道:“简白带着他的小队去解决鬼怪扰民的事件。”
月言卖微微蹙眉,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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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扰民?”
“你没听错。”天蓝神色忽而严肃,但又轻讥笑了声,“月言卖,你睡了一年多!一年前的那场晚宴的主人就是一切祸端的制造者。你我都是受害者。”
“你说什么?!我睡了一年!!”月言卖几乎快要吼出来。
天蓝恢复稳定的情绪,缄默片刻,道:“世界变的可悲至极。所有作者都是挡箭牌,所有演员都是箭靶。”
月言卖不明所以,避开话题,道:“师兄,你结婚了?恭喜啊。”
“月言卖,结婚并非我本意。我被我爸逼婚了。”天蓝道。
“师父,怎么会这样?”月言卖十分惊讶。
天蓝嗤笑,嘴角满是自嘲,道:“月言卖,自我结婚那天起,我就不会再纠缠你。我永远是你的师兄。”
叮——
新型材料高科技防盗门轰然开启,简白飞快奔向月言卖犹如离弦的箭。看到月言卖憔悴不堪地坐在床头,她激动到泪流满面,敞开怀抱抱住月言卖:“月言卖,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你的钱都不够你活着了,呜呜~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的真的很难受。每天莫名其妙想到你……”
天湉站在门口,纤细白皙的右手玩弄着长辫,直视着走到门口的天蓝。
天蓝一路上都睥睨着天湉,眼神藏刀。
待天蓝走到天湉跟前,天湉用手拦住他,道:“哥,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因为你,我要娶了一个我自己都不喜欢、还整天夜不归宿的男的。”天蓝语音冷似坚冰,“你这个亲妈告诉他,再不回来,我休了他!”
天蓝毫不留情推开天湉,一股寒流似的离开此地。
“你不怕他告诉爸爸吗?”天湉道。
天蓝露出一个觉得可笑的眼神。
简白搀扶着月言卖四处走动在智能医疗室,适应恢复状态。
“简白,我想出去走走。”月言卖道。
简白叹了口气,面色猝然忧郁起来:“月言卖,你要相信这不是最后一天。”
其实,月言卖已经做好心里建设。她看到简白一身武器装备,大腿上一个十分显眼的红色闪电标识,还有天湉一改之前温柔雅趣之范,着装上更是有几分野趣味。
简白带着月言卖去到监控室。
月言卖赫然屏幕里的堪称疯癫的破败景象——
小说中的飞禽走兽,奇珍异兽,丧尸等怪物,在废墟之上厮杀、搏斗不绝,昔日城市面貌已然烟消云散,现在不过是灰头土脸的城市残骸。
——妈妈!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站在监控室门口,突然叫道,并朝走到月言卖走去。
但月言卖通过少年直视着她的期许目光,猜测少年在叫她。
“归月,不许闹!”三十五岁的李烨着装质朴而清雅,揪住少年的耳朵准备带走。
李烨瞟了月言卖一眼,内心实则震颤不已。但又狠下心撇开月言卖的直视。
“爸,我错了!你轻点!!”李归月笑脸问候简白,“亲妈,你答应过明天带我出去玩,你要信守承诺~”
话语未落,李归月早已随李烨走了五步之距。
月言卖后知后觉,疑惑地问:“李烨?”
“嗯。”简白抱着月言卖的手臂道,“书中的人物及其他乱七八糟的生物,都来到我们的世界了。包括他们书中的情感。”
一条时间裂隙,放逐文字里的血肉,筑成现实地残败。
世界秩序已然崩塌,末世开启迷茫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