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次回京,比起以往,辰羽更多了一些恋恋不舍之情,可无奈军令在身,不能久伴家人!
知道辰羽今天要回雍凉,李夫人早已准备好了一些衣物和食盒,等着辰羽过来道别。燕仪看到母亲准备了这么多东西想让辰羽带着,不禁摇头叹气。
“娘,您还是不了解大哥啊,”燕仪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说道,“大哥一人一马,来去如风,最不喜欢带这么多东西。”
“你懂什么!”李夫人愠笑道。
“大哥每次都被您和婶婶强迫带这么多东西,您就没注意到大哥那幅无奈的笑容?我敢肯定大哥昨晚就已经开始发愁了!”燕仪摆出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
“娘您就别让大哥带这没多东西了,一回儿婶婶肯定还要让大哥给燕宁哥带不少东西呢!”燕芸笑嘻嘻的央求李夫人道。
“你俩瓜娃子,不通人情!”李夫人忍住笑意批评道。
“明明是您不通人情,不善解人意!”燕仪不服气的反驳道。
“你怎么不解解你婶婶的心意,真瞧不出你有多聪慧!”李夫人撇了一眼燕仪,神情带笑说道。
“唉呀~我懂了!”燕仪拍脑奸笑道,“您若不给大哥马背上加点东西,待会儿婶婶见有空余的地儿,必然还是会给大哥加满东西的,一样让大哥不能来去如风。”
李夫人听罢,噗嗤笑了出声,无奈笑着说道:“你婶婶强迫不了燕宁多带东西,便每次强迫你哥,你哥怎好拒绝?”
“就是,燕宁哥每次倒是轻松上阵的,也没见您和姨娘强迫他带东西给爹和大哥。”燕芸无奈笑着说道。
“娘若每次让你燕宁哥也带很多东西,他也不好意思拒绝,跟你大哥一样!可娘知道他俩路途艰辛,便不想为难他俩,你姨娘也是这个心,可你婶婶……哎!”李夫人无可奈何的摇头说道。
“反正要累死大哥,还不如让大哥多带些自己用的东西,”燕仪故作叹气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您咋不去雍凉给爹当军师呢?”
“你给我滚犊子!”李夫人面带愠色道,“你回头再转告你哥,若觉得东西多了,就再回趟家,丢给你姨娘和姗姗姑娘吃,都是好东西!平日里若是无缘无故给你姨娘送东西,也只会让她羞愧难当!”
“姨娘不是爱讨便宜的人。”燕芸柔声笑道。
“看来只有娘这么聪明的人,才能生出我这么聪明的人呐!”燕仪故作一本正经道,“我现在不怀疑了,肯定是您亲生的!哈哈哈!”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是我从粪坑里捡来的!”李夫人怒喷道。
……
辰羽这回在李夫人的周到安排下,确实轻松了很多,不似以往。这一人一马一路向西,心却落在了家里,想的全是姗姗,早已没了一马平川的气魄!
好男儿,志在四方,却恋温柔乡!试问哪个英雄好汉不爱美人,然而辰羽早已暗中立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不日辰羽已经踏入雍凉之地,刚进西风城便遇见一支商旅在城门处被守门卫兵盘问,自称是蜀中贩卖香桂的商人。
不想这守城卫兵是新兵,根本不识得辰羽,见辰羽年纪轻轻骑着高头大马,显得格外显眼,于是呼喝上前询问来处。
这些雍凉士卒在辰羽眼中向来都是下属,面对他们,自己又怎能失了威仪,否则将如何领兵?但辰羽也是通情达理之人,知道守门卫兵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便也无心为难。
于是辰羽镇定自若的驱马向前,士卒正欲呼喝上前拦截时,辰羽故意顺势拨开衣襟,露出了腰间黑金令牌的背面,分明暗刻着金色的“枭”字,正是雍凉枭骑将官才配有的军牌。
守门卫兵忽见令牌,顿时哑了口,惊的一身冷汗,哪敢再行盘问,只得躬身笑脸相送,又怎么会知道令牌的正面明刻着“正将韩辰羽”的字号。待辰羽离开后,四个守门卫兵簇拥一团议论纷纷:
守卫甲:“那位少年腰悬枭骑将官的军令牌!正面不让看!”
守卫乙:“有这玩意的,都是能直达镇西将军的人物,我等只是底层士卒,不能比!”
守卫丙“我听说枭骑营主将就是镇西将军的义子,也是位少年,莫非……”
守卫丁“绝对不可能!韩辰羽嘛,我认识的,我二舅跟他很熟,说要提拔我去枭骑营的,我不想去。”
守卫乙“吹牛吧你,你二舅到底是谁?”
……
进入西风城,天色已近晚,辰羽抬头望天,见乌云笼罩,寒风咋起,似有丁点寒意滴落于面颊,不知是雨还是雪。
不管怎样,今夜无法再行赶路,这马儿也累了,于是辰羽于西风城中找到一间客栈。刚进客栈,外头便渐渐下起了雨,不,是雨夹雪。
“客官,您来的正巧呢,老天爷都护佑您,这不您刚来了就下起雨了,还有雪呢!”店小二热情招呼道。
“一间房,明早便走,给我的马儿备点草料。”
“瞧这不大不小的雨雪,最是难停,怕是到明早也不得停呢!”店小二热情提醒道。
“不必多言,明早风雨无阻。”辰羽看着店小二,面带笑意且坚定道。
店小二哪里知道这天气阻碍从来不是行军耽搁的理由,兵贵神速,克服了天气障碍,往往就能克敌制胜,因而这股风雨无阻的精神早已刻在了辰羽骨子里!
对于辰羽来讲,冒雨赶路,不过是冲个澡,回家换身衣服的事。当然也不用担心武德充沛之人会伤风感冒啥的。
“哎呦,怕是您有要紧事儿!小店这里有雨笠蓑衣,用的着便给您备上。”
“你倒是会做生意,”辰羽微笑夸赞道,“给我来两碗阳春面!”
“好嘞!您稍等!”小二说罢转头对着厨房呼喝道,“两碗阳春面~”
……
于是辰羽便找了一处空桌坐等阳春面,望着门外的雨雪纷纷,不自觉的渐渐走了神,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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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是不是也在下雨雪?不知道姗姗和娘在干嘛?我离开后,姗姗是还和娘一起睡,还是睡我屋里?
辰羽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了笑意却不自知。原来姗姗竟是这般让人心醉,想来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您的阳春面~”店小二热情招呼道,“哟!看小公子您笑的甜滋滋的,定是在想媳妇呢!”
辰羽突然被店小二惊醒,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本是心思深沉之人,又岂能愿意让人洞穿心思,于是慌忙回过神来,故作镇定且笑着打岔道:“莫要乱说,我瞧今晚不见月,在想月上的嫦娥呢!”
“哎呦~,就您这般仪容英姿,莫说月宫的嫦娥仙子,便是玉皇大帝生的公主,您也配得!”店小二夸赞抬捧辰羽道。
听店小二提到公主,辰羽不禁联想到了洛贞公主,这一念生起,便难以放下,毕竟洛贞公主的美充满着神秘和未知,这对于探索欲极强的热血少年,真的是很难释怀!
“小爷我赏你一枚铜钱,不许你再主动和我搭话!”辰羽说罢用指将一枚铜钱弹向空中。
店小二见有赏钱,便开心至极,于是双手高举跳着接住了铜钱,感激道:“多谢客官!小的这就闭嘴,有事您尽管吩咐!”
这一刻,与其说辰羽想打断店小二的戏言,不如说是想用一枚铜钱打断自己的思绪,毕竟再多想一下,变多了一份负罪感!
可人的思想往往是愈禁愈想,于是辰羽索性埋头大口吞面,这一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凿实饿的不轻。
就在辰羽埋头大口吃面之际,客栈来了十二人,正是进城时遇到的拉着一马车香桂的商旅,这客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便是财神爷送上门,店小二更是十分热情的招呼。
“客官里面请,我们这里的客房整洁干净,包各位客官满意!”店小二热情招呼道。
“无需客房,已经有地方落脚了,上八斤牛肉,六斤酒,一桶米饭即可。”领头的商人沉稳且礼貌道。
“好嘞!那边有空桌,您稍等片刻即可!”
“多谢!”
于是这十二人分坐两桌,静等店小二上菜,此时辰羽已经吞完了两碗面,想着回客房好好睡上一觉,便要转身上楼。
在辰羽起身转眼间,见门外的雨雪未有消停的迹象。可哪怕只是转眼一撇,辰羽也分明看得清楚,那一车香桂正停在门外雨雪之中,那可是干货!经不得半点雨水。
这转眼一瞬,已然引起了辰羽的警觉,哪有商人能任凭一车干货淋着雨雪而不闻不问的,却能镇定自若的分坐两桌等着上菜。
此刻的辰羽根本不需要刻意观察这一行人,这样只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便是从眼角余光也能感受到这一行人的氛围。
这商旅之人多是沾亲带故的熟人,岂能就这般端坐着而不扯一句家常?殊不知辰羽是带过兵的将帅,当然能看出这一行人是有组织纪律的,而且皆是青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