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裴珩真心
    朦胧月色罩在二人身后,借着摇曳烛火,映衬出迷离沉醉的相拥身影。裴珩轻柔挑起束胸最边缘的一层,只探进一小节手指的距离,稍稍一勾手指,纪容棠就整个身子都顺势向前倾倒了过去。

    她耳尖发烫,脸颊也发烫,可是裴珩轻呼在耳侧的风,却带着他独有的清冽,一丝丝钻进耳朵,再一点点侵占她所有的思绪。

    饶是早已知道了裴珩对她的心意,也想不到他竟连自己的女子身份都识破了。说不出恐慌慢慢席卷四肢百骸,若是他都看得出,那别人……

    “别怕。”裴珩感受怀中小人细微的颤抖,低声安慰道,“你隐藏着很好,真的。你想呀,他们若发现了的话,早就把你抓走了。”

    没错,但她仍然后怕,到底是怎么被他看穿的呢?她谨慎抬起头,只露出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定定望着他,眨都不肯眨。

    裴珩也顺势低下头,抵在她的额间,“记得沈福打伤你那晚吗?我虽不放心,但也委实不便在房中守着,索性一直趴在屋檐上等你醒来。”

    “因着起了高热的原因,你有些迷糊,一时疏忽,未吹熄灯火便着急换下被血染脏的衣裳……”

    他的嗓音慢慢变得低沉而蛊人,不安分的手指仍旧在那一缕布料间画圈,“我就奇怪呀,都是大男人,怎么你就比我多了两道波澜起伏的弧线呢……”

    纪容棠快速回忆着那晚,越想心跳越快,竟已被他看了个彻底吗?!她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挡在裴珩的唇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怕控制不住会想杀人灭口。

    情爱在生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兄长的玉佩还没找回,真正动手杀死兄长的风戈也未抓到,她绝对不能暴露身份,她没资格。

    纪容棠的心渐渐冷了下来,趋于平静,已经想好要告诫裴珩,如果不能闭紧嘴巴,即使他武功再高,她都有法子让他再说不了话。

    打定主意便要开口,却突然感觉自己脑后束起的头发倏地一散。她跟着去摸,摸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里面还攥着一根什么东西,发簪?

    裴珩重新帮她挽起墨发,虽然松松散散,但能承住发簪。他刚要插上去,就被纪容棠一把拽了下来。

    通体翠绿,唯有最前头的芙蓉花瓣呈现出淡雅梦幻的紫色。

    芙蓉花?她心脏骤然收紧,有一种极危险的感觉倍速放大着。只听一个恍若幽灵的声音响起,激得她浑身战栗。

    “芙儿,我去祭拜过你的坟墓了。”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去调查你,只是想帮你。”

    裴珩握住她微颤的手,再次开口,语气中满是真诚,“我猜你一定背负着很重大的责任,才会活得如此辛苦。”

    “我说我喜欢上你还不知道你是女子,这是真的。你虽然聪明得可怕,但一心正直,我起初到大理寺自首寻求帮助,也是以为那里都是你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你竟是唯一的一个。”

    “那日在公堂之上,你为了验证我是否说谎,探测我颈间的脉动。寒凉如玉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我便从你专注审视的眼神中,看到了从未见过的自己。紧张、却充满了好奇。”

    “后来,你送来金疮药,想利用我做诱饵。送来北疆美食,也是为了套话。你总是想利用我,我却觉得再没遇到过你这般有趣的人。不知情才叫利用,我是心甘情愿的。”

    裴珩握着纪容棠的手,不断上移,一直到再次覆上他修长灼热的脖颈,“听。”

    “大理寺的牢狱关不住我,但我愿意回去,无非是想多看看你。我生性肆意,不在乎世俗教条,喜欢一个人对我来说,就仅仅是喜欢而已,无关乎性别。但我不会强迫你,自然也不会告诉你,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即使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我也是快乐的。”

    “然我知道你实为女子之后,就生出了很强烈的占有欲望。我不必再担心若事情曝光,你会被世人指指点点,只想着要怎么告诉你自己的心意。”

    “但我不能拆穿你,你伪装了这么久、忍受了这么多,绝不能让努力付之一溃。所以我才暗自调查,想知道如何能帮得上你。我虽然很希望你能做回自己,但你若仍有抱负,我也甘愿站在阴影里护着你。”

    晚风轻轻吹动着窗扇,偶有蝉鸣响起,除此外,一室静谧。裴珩一股脑诉说完自己浓浓的爱意,纪容棠却怎么都消化不过来。

    指腹下的律动平缓而有力,他没有说谎。如此真诚的裴珩,是她从未想象过的。

    无论是替兄报仇,还是女扮男装,裴珩说得对,她确实很累。但正如裴珩所说的一样,她也甘之如饴。但如今,突然有人要跟她一起分担,不动容是假的。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纪容棠的心已经上天入海了无数次。她极力克制,才能冷静下来细细考量自己的心意。她也喜欢裴珩吗?

    她不禁想起裴珩越狱后再次现身的那晚,有人从暗巷中一把拽住自己,本已架好的短刀,却在得知是他的时候慢慢懈了下来。她是官,对一个犯人卸下了防备,原来那时她的态度就不正常了。

    紧接着,许多与裴珩不经意的身体触碰而产生悸动的碎片瞬间,也一起袭来,最终定格在那日在醉仙楼的桃花树下,他也跟此刻一样环着自己,问这里不行,哪里可以……

    她木然摩挲着发簪上的海棠花,良久,迎上那道早已等候多时的炽热眼神,“等我报完仇。”

    嗯?这是接受他了吗?

    裴珩眸中浮出涌动的暗流,点点莹光,似星河闪耀。他歪头试探凑近,纪容棠并没有抗拒推他,只是赧然错开。这一刻,他好像听到自己心中巨石落地的声音,深深勾唇一笑,“自然。”

    想想若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也挺好,激动过后,他又不得不担心这些幸福会有裂为碎片的那一天。天知道,他对王益平的恨,一点不比纪容棠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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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纪容棠从裴珩怀里挣脱开,脸颊依旧留着淡淡的红晕,但目光已然恢复了平日的镇定。她幽幽开口,说起独自藏在心里很久的秘密。

    “我和哥哥是双生子,他才华横溢、青年入仕,是我们家的骄傲。但遭到会试同窗王隆的妒恨,被暗杀在赴任的驿站里。我没有足够的证据,告不倒横世的他,便决定用这张一模一样的脸顶替哥哥,找到证据为他报仇雪恨。”

    “王隆指派的杀手,是王益平的近侍,叫风戈。为证明完成任务,他拿走了哥哥的玉佩。王隆已死,我现在想要做的就是杀了风戈、拿回那枚芙蓉玉佩。而至于王益平,他也许能从风戈那儿猜到我有可疑,但从未对我出手,所以除掉他只是为了大邺国基肃清障碍。”

    听到此处,裴珩心头闪过一丝侥幸,看来王益平也算不上她真正的仇人。

    “那你们要怎么做?”

    “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翌日,六月初八,晨曦初露,霞光万道。登基大典如期举行,整个大邺国都沉浸在一片喜庆与庄重之中。他,身着龙袍,头戴十二旒冠,步履沉稳地走上了那象征无上权力的宝座,终于登顶皇位,成为大邺真正的君主。

    “朕,今日登基,承继大邺皇统。必当以民为本,勤政爱民,兴利除弊,以慰先祖之灵、以保江山社稷。”他的声音洪亮,回荡在宫殿之中,彰显着新君的威仪与决心。

    俯瞰着这朝拜的臣子,公孙觉心中涌动着治国安邦的宏图大志。但始料不及的事就发生在满城欢庆的第二天。

    广济寺观音像偷盗案的主犯净慈,突然现身,但被发现时已惨死于广济寺门前。

    一时间,舆论之风四起。被窃失的佛像久久未能找回,人间天子却自顾自问鼎登基,不敬不重,触怒了天神。如今就是以净慈之死警示世人,公孙觉德不配位,根本不足以承继大统,不配称帝。

    “混账!”

    公孙觉大掌一拍书案,震得砚台墨汁四溅,墨汁晕脏明黄龙袍,看得他更觉作呕。面色阴沉交代纪容棠,速速解决此案。“既然这么急着找死,朕就成全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王益平。

    此前,净慈是受了王益平妾室柳燕翎指使,去盗取观音像。藏匿许久,如今恰好赶在公孙觉登基第二日现身,说二者之间没联系是不可能的。

    纪容棠领了命直奔广济寺。

    玄海主持带几个小僧,围坐在净慈尸身周围诵念经文,许是曾为师徒的情谊犹在,玄海低垂的双目下仍见怜悯之色。

    而净慈则被掏空了心脏,赤裸上身,双手紧绑悬吊在门廊下。透过他胸膛前凝了一圈黑色血渍的空洞,还可看到后面森雅庄重的寺院红墙。

    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饶是纪容棠见惯了血腥的凶案现场,也不免瞬间竖立汗毛。裴珩更是忍不住撇嘴,吞咽了好几次口水才压下恶心,悄悄问道,“这也是你们的计划吗?”